第14章
但袁聞語的粉絲覺得他是個全能型選手。
跳舞一流，唱歌也不錯，演技不說精湛但始終在進步，出演電影還能帶的動票房，外加長得麽帥，身材那麽好，別看平日酷酷的笑起來瞬間變成小天使，連打游戲特別菜都讓人覺得萌萌噠。
标準男神，完美無缺，簡直是上帝的恩賜。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他那個垃圾經紀人，整天給他安排些莫名其妙的工作，明明有這樣優秀到讓人眼前一亮的專業才能卻被埋沒多年，真是害人不淺。
秦卿細細品讀了一番粉絲的彩虹屁，覺得畫風和袁聞語評價他的蛋蛋時如出一轍。
不過，雖然其他方面的評價見仁見智，但袁聞語跳舞确實是沒得說。
秦卿看了幾個視頻，驚為天人。
一來是他經過這段時間的努力練習也算勉強入了門，有了基礎的鑒賞眼光，能看出其技術之硬核。
二來是……覺得難以置信。
畢竟這個人在他面前出現時，形象都太詭異了。秦卿一直認可他長得好看，但他長得有多好看腦子裏的坑也就有多大，配合兩人一起游戲時他的各種奇葩表現，讓人實在無法對他産生任何尊敬。
但如今，看着舞臺上的袁聞語，秦卿第一次，覺得這個人帥的一塌糊塗。即使看不清面容，舉手投足，肢體伴随音樂的每一次律動，都充滿魅力，讓屏幕前的貓下意識跟着手舞足蹈。當鏡頭突然切換成近景特寫，而袁聞語對着攝像機微微勾起唇角眨了下眼時，秦卿一瞬間居然覺得十分不好意思。
他偷偷把這段畫面來回反複播放了好幾次後，想起了一件事。
那天表演，秦緣的部分是緊挨在袁聞語之後的。
那也就是說，觀衆是先看了袁聞語的表演後，才看了他的舞蹈。
秦卿羞憤欲死，以頭搶地。和他對比，自己根本就是在臺上做了一套廣播體操。一前一後出現在觀衆面前，完全是公開處刑，太丢人了吧.
兩天的休假過後，工作和課程又再次展開。
秦卿厚着臉皮向章醒提出申請，希望能取消聲樂課。理由是不知道為什麽只要上課就無法正常唱歌，越練越糟糕，相反在家獨自練習時會更有效率。
鑒于秦緣本人在節目中優異的表現，章醒同意了他的申請，然後十分火速地又給他安排了一門新課程。
“想要真正成為一線藝人，演戲比堅持做音樂容易太多了。不過為了避免重蹈覆轍，你還是趁現在趕緊學習一下表演吧。”
秦卿立刻猜到了他口中的覆轍所指為何。
“你沒給師兄安排過表演課嗎？”
章醒聞言，語氣頓時無奈：“他那時候忙着練歌呢。”
按他的說法，袁聞語當初的情況其實和秦卿還挺像。聲線不錯，節奏感也好，但一開口找不着調，修成電音才能勉強入耳。
不過他還是比秦卿強一點，和老師互相折磨了幾個月後，至少有了略優于普通人的水平。
“要想專注舞臺，只會唱歌可以，只會跳舞就太難了，”章醒說，“所以那時候正好有個機會能演戲，我趕緊把他塞過去了，之前也沒來得及學點基礎。畢竟啊，不管你想唱歌還是想跳舞，都要足夠紅才能有觀衆嘛。”
原來如此。
秦卿當下覺得章醒的話還挺有道理，很想趕緊轉達給秦緣，讓他好好領會，然後滾回來自己去上那該死的表演課。
“對了，”章醒在他沉思時突然說道，“你和聞語……關系還不錯對吧？”
秦卿想了想：“嗯，挺好的。”
“他……”章醒欲言又止。
“怎麽啦？”秦卿好奇。
“他這人有點……不好形容，”章醒說，“但人不壞。要是有什麽地方讓你覺得不舒服，你別往心裏去，或者和我說也行。我幫你去教訓他。”
秦卿完全不明白章醒為什麽突然說這些，但還是老老實實點了點頭：“哦，好。”
“他是不是經常來找你？”章醒又問。
秦卿點頭。
自從那天一起去打過針，袁聞語幾乎每天都會聯系他，然後說一些不痛不癢的廢話。
“行吧我知道了，”章醒表情看起來挺無奈的，“還有……秦緣啊，其實這段時間接觸下來，你這孩子比我想象中要老實多了，有些事吧……”
秦緣才不老實。等他什麽時候回來你就會發現自己的認知又産生偏差了。
秦卿在心中默默吐槽的同時，還是認真點了點頭。
“總之，別跟着他胡鬧，知道嗎？”章醒說。
秦卿茫然點頭：“哦。”.
表演課比秦卿想象中有趣一些。
老師先給他講了一大堆理論知識後，開始給他舉例子，說真正的演員不止演誰像誰，就算是要演一只動物都該是活靈活現的。
秦卿認真點頭做筆記，打算等秦緣回來以後給他看。
老師又說，光用說的你應該很難體會，不如現在就試着模仿一下找找感覺吧，你可以從身邊最熟悉觀察最多的貓貓狗狗開始。
于是秦卿在老師的要求下開始演一只貓。
他四肢着地蹲下，舔爪子，揉耳朵，跳來跳去，找了個地方團團轉了兩圈後趴了下來，眯起眼開始打盹。
老師感動萬分：奇才，奇才啊！.
等老師發現秦卿只會學貓，已經是一個星期以後的事情了。
他的表演課必須要告一段落，因為章醒通知他，十天後要飛去另一個城市參加一檔以舞蹈為主題的真人秀節目錄制。
當秦卿問他袁聞語是不是也會參加的時候，章醒語氣十分無奈地答道：“我就知道他已經和你說過了。”.
其實袁聞語雖然每天都會找他聊天，但工作上的事提得極少。
大多數時候，他主動找秦卿時開場白都是以下三種。
“我想卿卿了你到底什麽時候才把它接回來啊。”
“我又要去打針了，你是不是沒空陪我？哭了。”
“在家吧？快上線帶我飛！”
不過這幾天最後一種徹底消失了。
倒不是因為秦卿嫌他菜不樂意帶，而是終于可以排位後，秦卿打完定級賽瞬間成為了一名鑽石選手。他倒是想和袁聞語組隊，但系統不讓，說是分差過大。
一個一千六百分，一個三千二百分，正正好好差一倍，袁聞語欲哭無淚。
“也許玩幾天我的分就掉下來呢。”秦卿當時這樣安慰他。
幾天後，他成為了一名三千五百分的大師選手。
而袁聞語也不知經歷了怎樣的波折，居然有生之年憑借一己之力突破了他的白銀結界。
他直降三百分，成為了一名青銅選手。
當秦卿在好友生涯裏發現了這出慘案主動致電慰問，袁聞語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無波：“別說了，我已經把游戲删了。”
但很快，他又問道：“你明明才玩沒多久啊，為什麽可以那麽強？”
秦卿心想，我也想知道為什麽你玩了那麽久卻還是那麽菜，而且好像越來越菜了.
袁聞語打游戲真的很奇葩。
對游戲有了深刻了解後，從秦卿的視角來看，這個人存在本身就像是要故意惹隊友生氣。
選最不合理的英雄，走最奇怪的路線，還熱衷找對面明顯克制自己的英雄單挑。槍法稀爛，走位奇葩，毫無配合。但這些都不是最讓人搓火的。
他最糟糕的地方在于，心态好得出奇。
就算被人堵着門按在地上摩擦，他也永遠老神在在。
有隊友生氣，他還會主動勸：“啊呀年輕人怎麽這麽沉不住氣呢，放輕松點嘛。你看我到現在一個人都沒殺死，也還是很淡定嘛。”
語調平和，一板一眼，像老和尚念經。
秦卿在當初定級賽時幾次見證他把隊友氣得狂噴髒話，場面一度失控。
他在事後問袁聞語是不是在故意氣人家，袁聞語表現的很茫然。
“我氣他做什麽呀，我在說實話啊。”
然後他還反過來勸秦卿。
“打游戲嘛，不要被那些噴子影響心情。有人罵我我就直接屏蔽了，你也別當回事兒。”
秦卿在那一瞬間，确實有那麽點拉黑他的沖動.
現在他終于想通删除了游戲，從另一個角度看也算是解放了無數同分段路人玩家。
“算了不說游戲了，”袁聞語拉回了他的思緒，“老章通知你了麽，上次和你說的那個節目要開始錄制了。”
“說了，”秦卿訴苦，“原來還要出遠門，我不太習慣。”
“你之前沒參加過外地的活動麽？不應該啊……”袁聞語不解。
秦卿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
秦緣以前确實時不時就要提着行李消失一陣。但自從秦卿頂替他以來，這還真是第一遭。這段時間他每天和袁聞語聊天，兩人太過熟悉，一不小心忘記掩飾了。
“那也不習慣啊……”他硬着頭皮強行解釋。
“你是不是認床？”袁聞語問。
這倒沒有。只要是在家裏，随便哪個地方他都能倒頭就睡。
“我認家。”他說。
“這就難辦了，”袁聞語像是在認真思索，“認床還能帶個枕頭，認家得帶點什麽才行呢？”
“……”
“帶卿卿吧！你到底什麽時候才把它接回來啊？”
“過段時間吧，不急。”
“你不想它麽，沒新的照片看我快死了。”
“會有的會有的。”秦卿敷衍。
“還有這段時間都沒看到你，我也……”
“啊？”秦卿不解，“我們不是每天都在聊天嗎？”
“不一樣吧。”袁聞語頓了一會兒，突然又說起了不相幹的話題，“我高中時候的女朋友曾經和我抱怨過，說跟我在一起根本沒有談戀愛的感覺。”
“呃，所以呢？”
“你覺得呢？”袁聞語問。
“我？”秦卿覺得很莫名其妙，“我又不是她……”
我哪知道她和你談戀愛的時候是什麽感覺呀。
“也對，”袁聞語突然笑了一下，“那就好。”
“诶？”
“再過幾天就能見面啦，”袁聞語聲音聽來挺開心的，“這次我請你吃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