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2)
要通過父親,讓何老直接安排就是了,而且她只不過是一般職員的位置。說到生活方面,她家人跟家裏都在泉城,更加不存在要自己來照顧的事。最重要的事何穎從來都是獨行潇灑地過日子,哪來的心思要過一本正經的上班族生活。
算了,先不管這事。顧鋒快回來了,趕緊把菜做完。
不一會,菜準備好了。豌豆玉米仁、菠菜燴豬肝、木耳炒肉片營養配搭豐富、色香味全,引人食指大動。
與此同時,聽到開門的聲音了。任曉捷解下圍裙,把菜端出去。
“回來了?”
看到她笑意盈盈地穿着素色居家服在擺弄着餐桌上的菜肴,就像心愛的妻子在等待自己的愛人回來奉上所有的關愛,每道菜、每口湯都是為自己而細心烹制的。
顧鋒的心中暖哄哄的,一整天的疲倦仿佛在這一刻消散。他放下皮夾,就忍不住走過去環住她的腰想要親下去。
她手急眼快地用手封住他的嘴,“咦,先去洗臉洗手。馬上吃飯了。”但他還是毫不吃虧地啄了一下她的手才走開。
“嘩,看起來好好味道哦。”顧鋒走回來坐了下來。
她馬上把湯遞了過去:“先喝湯,都多久沒上來了,等會要吃多點。”
然後,她跟顧鋒詳細地講了葉岚的事,雖然已經聽她說過,但現在又再一次為葉岚婉惜。他安慰地着任曉捷:“別擔心了。美國那邊的醫術這麽好,應該會治得好的,不過需要長點時間而已。”頓了頓,他繼續說:“對了,現在鄧磊輝也在美國。我前幾天跟他通過電話。不過,他說是去考察市場。”
任曉捷先是愕然了一下,随即淡然了下來。對于葉岚骨子裏的倔強,相信沒人比自己了解了。依自己看,經過這件事,無論葉岚有多留戀,恐怕再也不會讓鄧磊輝多看一眼。原來,有些東西錯過了就不會再遇上。
她提起了精神來,“對了,你這次出差去多長時間啊?”
“半個月吧。”說起來,顧鋒也面帶疲累之色。
她搖了一勺豌豆玉米到顧鋒的碗裏,然後小心翼翼地問:“是不是公司碰上什麽難事了?”
任曉捷并非是随意而問,近來對于上市公司調查的新聞不絕于耳,而啓明正值籌備上市的重要關頭,加上市場上不時傳出啓明的注冊資金有問題的傳言,看他的樣子也是有點疲于應付。雖然平時兩人不怎麽交流工作方面的東西,都是獨立處理互相從不幹擾,但如果真的出現了什麽狀況,還是要關心一下溝通一下尋找解決的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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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她是沒有什麽好隐瞞的,只不過顧鋒不想解釋太多,只是簡單的說:“我這次去首都就是為了跟上面打點一下的,讓上市的事順暢點。”
“是注冊資金的問題吧,這個不好處理啊。”雖然她說得委婉,但其實連自己都好奇顧鋒當年是如何籌辦公司的。今時今日能白手起家的人不是沒有,只是一個毫無背景的畢業生能做到這個高度堪稱奇跡了。
顧鋒避重就輕地說:“這個問題太複雜了,不是三言兩語說得完。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的。”末了,他也給任曉捷來了一勺玉米,“任總今天怎麽特別關心我的工作啊,快點吃吧。”她故意曲解了他的話,“我一向都很關心你的,你現在才知道嗎?”
顧鋒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說了另外一件事:“對了,小玲你記得吧,沈健的妹妹。她打算出國讀法律專業,你幫忙看看有沒有好的學校,聯系了解一下。”
“她去讀書啊?要去好幾年哦。”她不由得想起上次和沈健兩兄妹吃飯的中途聽到沈健故意的抱怨,心中不禁呵呵。
“怎麽了?”顧鋒覺得她神情有點怪異。
“沒什麽,她出國要好幾年到時有人肯定舍不得了。”
“她在哪裏沈健都不放心啦。恨不得捧在手心。”頓了頓,他發現了任曉捷其實另有所指,連忙一本正經地說:“我一直都只當她是妹妹。”
任曉捷忍不住笑出聲,她從來沒有懷疑過顧鋒,他對沈悅玲的态度沒有一丁點讓人聯想到男女之情,相信那個大方得體、通情達理的女孩一定會理解。
“你不用這麽認真,我根本什麽都沒說。”她低下頭默默扒着碗裏的飯,只是笑彎了眼角一直彎着。
看到顧鋒吃完飯放下了碗,她就說:“過去坐一會,這裏等會兒我再收拾吧。”
顧鋒擡手望了望表,“哦,不早了,那我坐一坐就要走了。”
被她拉到了沙發邊坐下,任曉捷也側過身坐在他背面,雙手伶俐地解下他的襯衣的鈕扣,輕輕地幫他捏起肩來。
一會兒,見顧鋒一直沒有表示,她就忍不住問:“怎麽樣?舒服嗎?”
顧鋒閉上眼,慢慢地在享受着那柔軟的雙手在肩膀上的動作:“怎麽今天的待遇這麽好?”
“難得皇上今晚駕臨,臣妾定要盡心盡力伺候。”
顧鋒聽到馬上轉過身與她四目相對,“朕今晚翻牌子,要的是另一種伺候哦。”他傾身向前在她耳邊細說:“你準備好了嗎?”
聽出他話中的意味,任曉捷耳根一熱,臉上卻變得青紅交錯,心中悔恨自己剛才的調侃。真是自讨苦吃。
“傻瓜!”看到她的囧樣,這回輪到顧鋒笑出了聲,他在她額上啄了啄,“我要走了,明早一早的飛機。記得要想我啊。”
壞蛋,她一邊腹诽着一邊送顧鋒出了門口。
作者有話要說:
☆、失敗的相親
敞大的辦公桌上擺着數份文件,任曉捷正埋頭将以前的文件翻閱,好和現在的資料作對比。
這忙碌之中手機卻響了起來,交響樂也顯得不怎麽悅耳。她随手拿起來接聽:“喂,哪位”
“Ann,還記得我嗎?”
現在沒幾個人會叫她的英文名了,何況老爸前幾天那通電話還言猶在耳。“Susan?你到泉城了?我爸已經給過電話我了。”
“呵,前幾天就到泉城了。今天是第一天上班的大日子呢。你現在在辦公室嗎?我一會上來跟你碰個面。”
“我可正忙着呢。”
“要不等會下班去吃飯吧。”
“好啊。你下班的時候給電話我啦。”
“OK!Bye-Bye!”
直到快六點鐘,才又接到何穎的電話:“Ann,你可以走了沒有?我已經訂位了。”
“我也馬上好了,你在停車場等我吧,我今天開車,等會一起走。”
“不用麻煩你開車了,我也開了車過來,讓我開多點熟悉一下泉城的路吧。”
很快,兩人就在停車場碰了面。
“嘩,幾年沒見,你還真的一點沒變。”任曉捷一看到何穎立即驚呼。她依然是那一頭清麗的短發,細眉大眼,炯炯有神的目光中流露着幾分熟悉的俏皮。
反而何穎見到她就從頭打量到腳,笑逐顏開:“喲,美女你可是女大十八變哦,從小美女變成大美人了。看來真的要好好看牢你,要不很容易就被帥哥騙走了。”
沒打算跟她扯這些無聊的話題,跟着何穎上了車,任曉捷就問:“怎麽樣?第一天上班還習慣吧?”
“還好,也不太忙,就是不敢早點走。我現在什麽可都是規規矩矩的。我爸叫我別在公司說自己的身份,也叫我別說跟你的關系。哎,怎麽上個班像要六親不認似的?”何穎還是本色不改,一有機會就吐嘈起來。
任曉捷淺笑着:“慢慢你就習慣了,在公司上班當然不比在外面跑自由,你做好自己手上的工作就是了。對了,怎麽你會突然想到回泉城來?”
“我嘛,在外面混了幾年還是那個模樣,被我爸十道金牌招回來了。而且,”她神秘地一笑:“這次回來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
這不會跟我有關系吧。任曉捷的小心思在盤算着,口中卻說:“那你現在在哪個部門?”
“人力資源部。”她邊說邊打了個漂亮的調頭,駛進了沿江路的群星酒店專用通道。“今晚去旋轉餐廳吃自助餐,聽說這裏的牛扒最正宗了。”
“怎麽才回來幾天就這麽熟這裏了?”群星酒店是泉城最高級的酒店,旋轉餐廳在群星酒店的頂層,雄據江邊,坐覽無敵江景。而且這裏的出品相當精致美味,每天只限一百名顧客預約。
“我哪裏清楚,是有心人來安排啊。”
“哦?”
“到了,下車再說。”何穎下車把車鑰匙給了門童,這時她的手機響了:“哥!——行了,我們剛到樓下,馬上就到。”
“怎麽回事?你哥也來了?”
面對任曉捷的驚奇,何穎顯得無所謂:“對啊,我叫我哥一起來,順便介紹給你認識。人多熱鬧點嘛。”
任曉捷也沒有再說什麽了,電梯馬上就到了頂層。
何穎一望到遠處那人就招呼着任曉捷:“我哥在那邊。”
兩人走了過去,何穎搶先一點坐到了他哥哥的斜對角,任曉捷不得不坐在她旁邊正對着她哥哥。
“哥,這位美女就是我常跟你說的Ann了。”
那男士擡頭望了望何穎,然後望着任曉捷點點頭:“你好!我是何立曜。經常聽阿穎說起你,承蒙關照,難得今天有機會聚一聚。”
任曉捷也笑了笑:“我叫任曉捷,你好,。”然後不動聲色地觀察着他。
只見何立曜禮貌地打了招呼後,就垂下眼默不作聲了。他戴着無框眼鏡,穿得一表斯文,燙貼的暗灰襯衣卻顯得人比實際年齡還成熟。
何穎見冷場下來立即就說:“哦,哥,我們先去拿東西吃。”然後就拉着任曉捷走了去取食品處。
何穎一邊當仁不讓地将她的目标物牛扒收進碟中,一邊不在意地說:“我哥這人呢,沒什麽的,就是有點害羞不太會說話。”
“是吧。”這突然沒頭沒腦的話任曉捷也不知道該怎麽回應,随便挑了點食物就和何穎回到座位。
何立曜的視線已經轉到窗外,以落地玻璃展示的夜幕降臨為背景,他的側面輪廓顯得消索落寞,黯淡的目光落在虛無缥缈的無處,仿如沉浸于孤獨的世界裏無人問津。
“哥,你快去拿東西吃吧。”何穎把他的思想拉回了現實。
看着他走遠的背影,何穎才說:“他剛回國一個多月,又比較忙,所以還不适應。”任曉捷沒有表态,裝着埋頭吃自己的沙拉,她實在想不明白何穎總是說他哥是為何事。
等到何立曜也回到了座位,何穎就開始了泛泛而談。
“哥,你別看Ann這麽年輕,她呀,相當能幹的。你可以回去問一下老爸。”
“哪有,Susan你說得太誇張了。沒有你爸那一輩人的打拼,哪有現在的我們啊。”
“你太謙虛了,”何穎扭頭望去何立曜“哥,Ann可不像外面的女孩那樣總把自己當回事,你說是吧。”
“這些我不太懂。”何立曜有點無可耐何地回答。
“Ann,我哥四大行的建築師也不做,在國外也都闖出名堂,現在回泉城這邊開設計室了,打算以後長駐在國內發展。”
何立曜對妹妹投去警告的眼神,“我回來主要是想換換環境,我們這行在外面呆得時間太長了就需要換點新鮮靈感。至于以後的發展誰也說不準。”他立即認真鄭重地說。
何穎對于他拆臺的說法心有不滿,不過礙于維護自己兄長的面子不得不捏斷這個話題。
“對了,Ann,我哥這麽多年沒回來了,這段時間也忙都沒時間到處逛逛,有空找時間一塊出來玩啦。”
任曉捷心中大呼不妙,今天晚上分明就是一出相親的好戲,幸好看來只是何穎一廂情願,她哥對自己也沒多大的意思,否則真是讓她不知如何是好啊,不過不管如何她嘴上還是說:“可以啊,我平常也忙着,到時找個時間就一塊出來吧。”
何立曜如常地只有沉默。
最後,這頓飯就在何穎整個晚上口舌生花的聊以自娛中結束。
飯後,三人就要離開了。
“是啊,哥,Ann沒開車來,要不你送她回去吧。我就自己開車回去就行了。”
原來這小妮子是這樣計算自己的。任曉捷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不過沒等她接話,何立曜就馬上說:“我也累了不想開,那就你來開送我們吧。”
何穎從心裏罵了自己哥千百遍的笨蛋,但臉上卻硬擠出笑容:“行了,既然這樣,我就為大家服務一下啦。”
她問了任曉捷的住址,然後就不緊不慢地啓動起車。從後視鏡望去,後座的任曉捷正從容地打量着窗外的一閃而過的景象,而副駕駛的何立曜則低着頭注視着放在大腳上交錯的雙手不知道在想什麽。
還是何穎打破了沉悶的氣氛:“對了,Ann你在英國那麽多年,應該對那邊的建築了如指掌了。我哥呢平時沒什麽愛好,但是關于建築這方面就除外,一提起就精神。建築師嘛,可能都有這個僻好。”
這相親的節奏還有完沒完,任曉捷覺得頭皮發麻了:“我是在那呆了很多年,不過從沒了解建築那方面的,更別說巧究了。我對建築來說完全就一門外漢。”
“阿穎,你在國外也時間很長,我看你也對建築一竅不通哦。”何立曜冷不防插句話來直指何穎的七寸,氣得她沒有再說話。
任曉捷見這兄妹二人對抗的氣氛太濃厚,也不好插話,拿起手機靜靜地看。
不過一會,她擡起頭望了望,差不多到了。“Susan,前面最高那幢棕色的就是了。對,你停外面就可以了。”
車緩緩停下。
“今天晚上謝謝了!改天出來再聊啊。再見。”任曉捷打開車門下了車,跟他們揮了揮手。
何穎見兄長毫無表示,只能揮了揮手,又耐不住插話了:“哥,你就送送人上去吧。”
“這是高檔小區,治安好着呢。你還是趕緊送我回去吧。”
何穎撇起嘴,不情不願地發動起車來。
一會兒,她終于忍不住問了:“哥,你覺得Ann怎麽樣?”
“沒怎麽樣。”
何穎忍了一晚的悶氣就爆炸開了:“何立曜你這是什麽意思?我什麽都幫你想好了,你卻三番四次拆我臺。要不是爸媽一再囑咐我,我才不管你的破事。”
“你就別拿爸媽說事了,我這麽大的人,做事有分寸,不用你們操心。”
“不用操心?要是你把這氣勢用在你那林妹妹身上,看她還會不會這樣對你。哼,多少年了,一次一次當你猴子來耍,耽誤了你多少時間。”
她的話明顯戳到他的痛處,他一向的穩重已被怒火而取替:“何穎,我告訴你,今天只是給面子你來吃飯,其它的你就不要打我主意。我自己的事自己做主,愛怎樣就怎樣。你以後少做這些小動作。”
“你不看看你現在成什麽樣子了?為了那個女人值得嗎?這滿大街都是好女人,你配多幾副眼鏡看清楚吧。”
“閉嘴!我不想跟你再說這事。”
何穎哪裏是省油的燈,她氣不打一處,一個急轉彎調頭:“看你這嘴硬,我就讓你回去跟爸媽說。”
約莫十分鐘,車已經駛到了父母的小別墅外。
平常兄妹兩人都分開各有住處,難得一起回來,何況正值晚上的臨睡時間。傭人都感到很驚訝,連忙匆匆通知了何氏夫婦。
這一路上,何立曜已經慢慢平靜了下來。雖然自己接受不了阿穎的做法,但是畢竟她都是妹妹,都是為了自己好,不過自己現在确實不想往那方面考慮了。這麽多年,太累了。
“立曜,小穎,怎麽這麽晚一塊回來?”何氏夫婦雙雙出現在樓梯口,只不過當母親的看見兒女更急切,三步拼兩步的下樓問起來。
何穎還興在氣頭上,她立即把那一肚苦水倒出來:“媽,本來我們今天晚上約了個女孩去吃飯的,誰知道我哥一晚上淨跟我唱對臺戲,還給人家臉色看,現在弄得人家沒趣地走了。你說這算什麽意思。這可是好女孩來的,是任曉捷啊。”說完,她看看父親的臉色。
何立曜對何穎添油加醋的話并沒有反駁,不過他也沒有退避就望向父親,想看看他的說法。做父親的臉色變得有點難看,當媽的只好出來做和事佬:“哎呀,這事嘛,立曜你知道小穎也是為你好。你也不要太執着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要不你們倆今晚都住這,其它的事到時再說吧。”
何穎見父親不表态,當然不依不堯:“爸,你說,任曉捷有什麽不好。年輕漂亮家世好,絕對配得上我哥了。最重要人品又好,連爸你都經常誇她。”
說起這次的見面介紹,其實何母也聽老公透露不少,不由得勸道兒子:“是啊,小任她真不錯,絕對是一個好孩子。你怎麽不考慮一下?”
“媽,我現在不想考慮這些事情。”
“那你到底想怎樣?就一直這樣下去。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能為了一顆樹而放棄一個森林。”何庭軍這個一家之主終于發話。
“爸,我現在回來不久,很多事都忙不開。現在就暫時就不想這些事了。”
“但是,立曜,你一定不要想不開。”還是做母親的最憂心兒子的感情。
“你們放心吧,我已經想開了。”何立曜望着一雙雙關注他的目光苦笑着,“只是再給點時間我放下來,再慢慢重新開始。”
他都這樣說了,大家也再沒話可說。
“那我今晚就不走了,我先上去了。爸媽你們也早點休息吧。”他若無其事地上了樓,剩下三人卻面面相觑。
“爸,那現在怎麽辦啊?”當初自己在任永林面前可是信心滿滿地答應撮合這兩人的,誰知道一來就出師不利,可不枉費自己白回來一場嗎?
“沒什麽,老任那裏我跟他說吧。他也是的,這焦急什麽?小任還年輕着,想抱孫還得等等吧。”
說起急,可能當中最急的是何母了,兒子今年都三十了,不要說抱孫,連兒媳婦還不知道在哪。不過對着這樣固執己見的兒子,她又能說什麽呢?
作者有話要說:
☆、傳言
何立曜上到家裏屬于自己的房間,不由得松了一口氣。雖然剛才在家人面前堅定不移地說自己已經想開了,但是一翻開錢包裏面藏在暗格的雙人照,他又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何穎口中的林妹妹,是他的小學同學林佩佩。什麽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用在他們身上都适當不過,從小到大,他就猶如命中注定在她身邊的王子一直在她身邊照顧着,一直不停地呵護着。
然而,在他面前軟弱無助的她,在外面卻極其率性自我,只有每當她失意或闖禍時才會回到何立曜的身邊尋求呵護。
半年前,她就是一聲不響地和好幾個密友去了非洲做義工教師,而自己只是從旁人的口中打聽到這消息。
兩個星期之後,終于等待到她的電話,那時她興奮的聲音還言猶在耳:“立曜,原來這裏真的很落後,不過用現在的話就是很原生态啦。這裏有太多不知名的植物了,這些土著還很友好呢。還有平常我們吃的東西,看起來真掉胃口,沒想到過了幾天我們都覺得是人間美味了。”
“你打算什麽時候回來?”
“還有很多地方我們沒轉過呢。這邊的小孩子也很可憐的。我們——”
他突然覺得很煩燥,不耐地打斷了她的話:“國內的工作室已經籌備得差不多了,你打算什麽時候回來?”
“我們暫時沒回來的打算。要不,你自己先回國內。”
何立曜的心堵得發荒,說不出一個字來。在她的心中自己到底是什麽位置,為什麽自己永遠不能得到她的關注和重視。
“佩佩!”
“立曜!”
靜默一息,兩人同時開口叫喚對方,不過并無帶來喜感的效果,只有各自委婉無奈的語氣。
何立曜嘆了口氣:“你先說吧。”
“立曜,我覺得我在這裏挺開心的,做的事又有意義,我暫時不打算回來了。要不,我們先分開一段時間看看。”
雖然電話那端說得小心翼翼,但何立曜還是覺得心中緊繃的一條弦“嗡”地斷開了。此刻他真的不知道說什麽好,工作室的事也不是非要他親自回國處理的,剛才本來想說等她回來的那句話只得消失在喉嚨裏。
“立曜,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好的女朋友,我雖然年紀不小,但是一直長不大……”又來了,何立曜對她的這套說辭已經有點麻木了,他沒有任何反映,她的聲音就像從他的右耳傳到左耳然後飄散出去。
得不到他的回應,對方提高了點聲音繼續念叨着:“立曜,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好麽?我只想做點自己想做的事,不讓自己後悔。”
“佩佩,我想其實我們不适合,我們分手吧。”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變成了這樣幹涸的聲音。
“立曜”她的聲音中帶着不舍,也有如釋重負。
“你自己保重。”何立曜沒有多停一秒鐘,就挂上電話。雖然說分手的是自己,不過怎麽似乎最難受的是自己呢。
從此,兩人再無聯系。
三個月後,何立曜帶着那顆枯萎的心回國,全情投入他的事業中。
這張照片真的再沒有留下的必要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扔進了廢紙筒。
…………
任曉捷今天不是很忙,下午就提早了點走去世貿新世界那裏逛逛。主要是昨天收到會員的短信,說新季的夏裝上市了,所以就抽空去看看。
她駕着車經過回龍路口的紅燈停了下來,不經意地望向右側把她看傻了眼。一輛銀灰色奔馳在省人民醫院門口停着,一女正小心地扶着一男坐上了後座。那男的不就是袁方誠?而那女的不是徐君儀是誰?
她震驚地望着那情景,連紅燈變成綠燈也混然不知,随着後面車的一陣鳴喇叭聲,她才匆匆啓動車子。
君儀怎麽跟袁方誠一起呢?這段時間不是一直在忙着,連去送葉岚也沒去嗎?直到了商場,她也想不到個所以然來。
“您好,任小姐。來看新貨上市吧。”來到位名店門口,認識的店長和她打招呼她才回過神來點點頭。
“請跟我來這邊。”店長帶她來到新款的面前。
“行了,我自己先看看吧。”
店長退下去卻對着試衣間正出來的人詢問:“陸小姐,這件怎麽樣呢?”
任曉捷下意識望了望,那位姓陸的小姐顯然也是這裏的熟客,但她不認識。不過試衣間旁邊卻有個人投來了不善的目光。
是袁珊珊!哎,怎麽今天一下子跟姓袁的有磁場呢?
她避過袁珊珊的目光,自顧自看起了衣服來。
“怎麽樣,Linda?不好就去別的地方看吧。雖說限量的但始終有可能會撞衫。我現在都找專人設計的了,保證獨一無二。”
在這種地方說得這麽大聲明顯是想讓自己聽到的,她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吧。
“珊珊我可沒你風格那麽獨特,只能看這些平庸些的。”那個陸小姐似乎興致未減,繼續在衣架前挑挑揀揀。
“噢,對了,你聽過關于啓明公司那件大事嗎?”袁珊珊的聲音又提高了一點。
“哪個啓明公司啊?”
“還哪個,做電子商務那個啓明啊,我哥現在不是也做這塊嗎?所以啊,他收到最多猛料啦。”
“到底是什麽事啊?”
袁珊珊故作神秘地望了望任曉捷這邊,聲量卻絕無收小:“聽說總經理顧鋒是人家的私生子哦。”
任曉捷雖然裝作看衣服,但一直豎起耳朵聽着袁珊珊的話。當袁珊珊說完還伴着聲輕笑,她立即覺得心漏了一拍。這怎麽回事了?
這事該不會袁家透露出來的吧,按理說出之于衆對袁家沒什麽好處啊,袁家人肯定會覺得沒面子的。
“真的嗎?那是誰的私生子?”
袁珊珊若無其事的說:“誰知道呢,反正就說明那是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人。看來那家公司也是一樣。”
任曉捷總算明白了,在這個時間點上傳出這事,無非也是有關啓明上市的事。這種不清不楚的傳聞不就是為了抹黑顧鋒,抹黑啓明。
她放下手中的衣服,索然無味地轉身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考慮
回到家,任曉捷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這件事有必要聯系一下袁家的主心骨。話說自上次袁老太太的生日沖突之後就再沒有跟袁家二老聯系過,一來自己心中對袁家人還有疙瘩,二來也怕跟兩老聯系份外尴尬。沒想到跟顧鋒确定了戀愛關系後,更加無形中跟袁家人拉開了距離。不過這件事非同小可,說來也和袁家牽連甚大,所以她拔通了袁遠正的手機。
很快那邊接起了電話,“小任嗎?終于想起我們這些老人家了?”
任曉捷忘不了一番關心問候,然後就迫不及待問起了那件事情:“袁老有聽說過顧鋒的事嗎?”
雖然袁遠正心知她打電話來的目的,但提起這件事還是有點苦惱:“我已經聽說了,不知道是哪個家夥傳出來的,我跟海濤商量過了,這事不好處理。都幾十年前的事了,又翻出來。”
任曉捷太明白生意人的思維了,這事不好處理,意味着袁家不想牽涉其中,這對于袁遠正或袁海濤來說都是一句話的事,但他們卻永遠不會辦到,因為他們丢不想這個面子。
“但是,這下怕他被人查得更厲害了。”
“行了,小任。我會留意這事的,必要時會做一下工作。”
她沉默了下來,袁遠正在商場摸爬打滾幾十年什麽事情沒見過,也許事情并沒有自己想像中難解決。
“小任,那你們倆現在是什麽情況啊?這事也別讓他多說了,有些事啊越描越黑,就讓它漫漫淡下來吧。”
他也是剛知道兩人的情況不久,而且是在任永林口中得知。不過他感覺到任永林對顧鋒很有保留,而自己是很喜歡小任這女孩子的,雖然顧鋒不能入袁家的大門,但始終都是袁家的血脈,總會有所偏愛的,如果小任能夠和顧鋒一起,兩家的關系自然更上一層,這絕對是他喜聞樂見的。
聽到他的問話,她突然覺得很傷感,有一種很累很累的無力感,她替顧鋒感到可憐,原來袁家對他的關注中并無半點關心,一切的一切都是以姓袁的作為最終利益,他永遠是局外人,一旦利益有所沖突最終還是會犧牲他。
她随便說了幾句門面話就挂上電話,也不知道顧鋒知道了這事後會怎樣處理。正在心煩之際,手機又響了起來。
顧母怎會在這個時候打來?她連忙按通接聽鍵:“阿姨,有什麽事嗎?”
“小任啊,小鋒在你那嗎?我又打不通他電話。”
聽到顧燕霞委屈的聲音,任曉捷柔聲地安慰着她:“阿姨,顧鋒出差了。可能現在忙着或者開會。你找他有什麽事?”
“都快七點了。”
可以想像到顧燕霞望着大鐘在皺着眉頭,“阿姨,他有時候忙起來還真不知時候呢,所以近來都沒時間去看你。你有什麽要找他啊?”
“這個,,,明天是他生日,也不知道他記不記得,他有沒有空過來陪我吃飯啊。”
原來明天是他生日,怕是他自己也不會記得了。“阿姨,他明天趕不回來了,我讓他回來後去看你好嗎?”
“好吧。”顧燕霞在無比失望中挂上了電話,一下子任曉捷也覺得心中空落落,最後發了個短信給顧鋒。
電話一直沒有響過,她覺得自己的心思定不下來,甚至她連飯也沒有做,東西也沒有吃,只是無力地坐在躍式窗臺上盯着那個安靜的手機。
窗外昏沉逐漸被黑暗所代替,猶如自己心中的心事被層層掩映撥不開濃霧。
“思念是一種很玄的東西——”鈴聲響起,她如觸電般拿起來手機:“顧鋒!”聲音卻拖得很長很長,一下子不知道要說什麽。
“怎麽了?想我了?”顧鋒似乎心情很好,一口氣地跟她說:“手機沒電了,剛才又陪領導去應酬,事情都基本談好了,現在才剛回酒店。”
“那你不很累嗎?”
“你的聲音聽起來更累哦。很忙嗎?”
“嗯,”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先不讓他面對那件事,“你什麽時候能回來?”
“要後天吧。”
“哦,如果能早點就好了。”
她的喃喃自語被他理解成撒嬌抱怨,他不自覺地哄道:“明天下午才正式簽署文件,即使趕回來也很晚到了。你就不心疼我累嗎?”
“真的可以明天回來?那我去你家等你回來。”
明天是不同的,明天是特別的……
聽到她興奮的聲音,顧鋒舍不得拒絕她的要求:“我盡量早點回來,你自己小心點啊。”
依依不舍地講完了電話,任曉捷終于提起神來,明天就能見到他了,自己準備多時的戰衣是時候披上了。
所有的煩心事都讓它去一邊吧。
…….
第二天,她整天都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