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擰着 (1)

“都給我住手!”老趙頭道:“要是再鬧,都給我滾蛋!”

趙婆子見老趙頭發火兒,這才沒有繼續想打這兩口子,不過嘴上說道:“這兩個喪天良的,啥都不說,就拍拍屁股跑了,現在又大搖大擺的回來了,哪裏有這麽便宜的事兒?老頭子,要是這次不罰他們,以後每次都這樣,我這個當娘的還有啥地位?”

對于這兩口子,老趙頭也是有怨氣的,不管咋說,事情都該捂在自己的家裏,而不是讓外面的人說三道四。

一走就這麽多天,這像啥話?

是不想在這個家裏呆着了,還是咋滴?

“都給我進來,今天把話說清楚了。”老趙頭對幾個人說道。

家裏的人除了趙土生不在,大家都在了,老趙頭看閨女趙春花也在,心裏就有些生氣,怎麽這個時候回娘家?

“春花趕緊回去,老是在娘家算咋回事兒?”老趙頭說道。

趙春花剛想說什麽,趙婆子就道:“就是,春花,你趕緊回去。別讓你婆婆着急。”到這裏,還要吃飯,浪費糧食。

趙春花只好無奈的離開了。

老趙頭見無關的人走了,就對大家說道:“水生,你和你媳婦這次一聲不吭的就離開了家,這樣很不對,你們先給你娘道歉。”

道歉?趙水生和李梨花相互看了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道:“對不起,娘。”

反正也不會少塊肉,大丈夫能屈能伸。

“就一聲道歉就完事兒了?那以後都這樣,這個家,還怎麽過下去?”趙婆子還說道:“他們兩口子攢私房錢,在鎮子上亂花,這怎麽算?這個家還沒有分呢。”

李梨花忙道:“娘,我們哪裏有什麽私房錢?您聽誰說的?”想着那大姑姐趙春花剛剛來過,就原主的印象中,這趙春花就是個攪屎棍,說不定她不小心在鎮子上看見了,就來說三道四了。

趙水生也說道:“娘,我們要是有私房錢,怎麽還能穿成這樣?”

“聽聽,聽聽,老頭子,這有了媳婦忘了娘,老二就一直幫着他媳婦說話,我這個娘當初就不該生了他!你沒有私房錢?那怎麽還去鎮上?”

老趙頭說道:“你都聽誰說的?”

“還不是春花在鎮上看見了跟我說的。”趙婆子一下子就把趙春花給出賣了。

“原來是大姐。大姐既然看到我們了,怎麽也不跟我們打聲招呼?”李梨花說道:“我爹讓我跟水生去書店看看,有沒有他需要的書,娘您也知道,我跟着我爹認識了幾個字,別人也看不懂,所以就讓我們過去了。大姐看到我們,怎麽着也該打聲招呼吧。難道是怕我們要她請我們吃飯?

唉,大姐是想多了。大家都不容易,我們哪裏會那麽不懂事,讓大姐請我們吃飯呢?”

裝腔作勢,她上輩子做的多了,這不過是小菜一碟,簡直太容易不過了。

趙婆子一聽,這倒是跟春花說的符合起來,難道真的不是藏了私房錢?

趙婆子說道:“我不管,就算你們是那樣,但是你們這麽一聲不吭的就離開家了,就是不孝,這樣的兒子和媳婦,我可要不起。”

何翠姑也說道:“二弟和二弟妹氣性也太大了,上次不過是我生病了,做不了飯,你們怎麽就能一聲不吭的就離開家了?還這麽多天不回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再也不回來了呢。真是沒有把我們當成一家子。”

趙婆子點頭,道:“就是,老頭子,這次的事兒,你也看着了,我可不想以後繼續跟着這樣受氣,兒子長大了,翅膀硬了,把媳婦看得比老娘都重要,這樣的人,我可不想和他們在一起過日子,免得我天天受氣。老頭子,我看,不如把老二兩口子給分出去得了。”

何翠姑聽了心裏高興,不過面上還維持着想笑又強忍着不笑的樣子。

趙金生忙道:“娘,父母在,不分家,這不成!”他是老大呢,如果老二兩口子被分出去了,他還不被人說三道四啊。

何翠姑扯了扯自己的丈夫,“鐵蛋他爹,可別阻着有些人的前程,咱們這個家,都盛不下他們了,在一起幹嘛,早晚就得出事兒。”

老趙頭看着趙婆子,“老婆子,你真的想把老二給分出去?”

趙婆子道:“反正今天分也得分,不分也得分,不然我就得夭壽。水生那,你要是還認我這個當娘的,就給我分出去,免得你和你媳婦氣我。”

趙水生忙道:“娘,您這不是逼着我嗎?您和爹都在呢,咋能分家呢?我們知道上次我們錯了,您就比讓我們分出去了。”

趙水生知道,趙婆子喜歡和人擰着幹,你越是贊同的,她就越是反對,現在見趙水生害怕分家,那肯定更是想分家了,這樣才能出一口惡氣呢。

而且,趙水生這個身子骨,真要分家了,幹活兒不成,就要讓李梨花操勞,那樣,受苦的就是李梨花,這樣才能讓趙婆子得意呢,讓你給我甩臉子,讓你一聲不吭的就回娘家去了。

不讓你知道老娘的厲害,她都不是他老娘了!

“老娘啥時候逼了你了?樹大分支,人大分家,咋這趙家莊,多少戶人家,不都是這樣的?咋到了咱們家就不成了?今天這個家,分也得分,不分也得分!”

“老頭子,咱們都過了一輩子了,你要是讓我以後過的好一些,就把老二兩口子給分了出去,不然我也不活了我!”

李梨花說道:“分家?娘,要是分家了,我們就成了新的一戶了,以後賦稅什麽的,不是還要我們單獨出一份,這讓我們怎麽活下去啊。”

老趙頭也說道:“是啊,分了家,就要多交稅,這不是便宜了官府的人?老二兩口子不是已經給你賠不是了?你就別計較了,然後老二兩口子,你們以後也保證,別跟你們娘擰着幹,她讓你們幹啥你們就幹啥。”

讓他們幹啥就幹啥?讓他們去死,他們也去死啊。

不過趙水生和李梨花知道,這個時候的趙婆子,哪怕他們答應了怎麽樣,她也要一心費他們分出去的,因為在趙婆子的心裏,覺得把他們分出去,才是對他們最大的懲罰,這幾天的氣,完全能夠出的出來。

這個趙婆子,一點兒當娘的樣子都沒有,就因為兩口子離開家了,還是她讓人滾蛋的,現在就能做到這一步,不可謂不是狠心。

和別人使陰招不同,人家明晃晃的就給你來這麽一處,如果是他們沒有打算的,這還不是要被掃地出門?

這幾天,肯定這個何翠姑也在趙婆子耳朵邊上說了不少他們的壞話,不過這不是正是他們兩個預想的一樣嗎?

潛意識裏,他們都是在算計人,從不計後果的離開這個趙家,然後又在外面不急不慢的呆了好幾天,如今一切都水到渠成。

唉,就算是成了趙水生和李梨花,他們骨子裏的一些東西,還是成了本能啊,本能的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路。這不,成果是顯著的。

“不行,今天必須把老二兩口子給分出去,不然我就去衙門裏告他們兩個不孝!”趙婆子越來越得意了,何翠姑嘴角再也忍不住的翹了起來。

看這下子,老二兩口子怎麽辦。真是活該!

“弟妹啊,你要告誰不孝啊。”裏正趙四爺被趙土生給帶了過來誰知道一進來,就聽到趙婆子叫嚣的聲音。

趙婆子吓了一跳,看見是裏正,又是自己的小兒子帶來的,本來想埋怨的,也沒有埋怨。

老趙頭看趙四爺來了,忙道:“老哥哥,你來了?”

“哼,我要是不來,還不知道咱們村裏有人要打官司呢,我說,金生他爹,咱們趙家莊的人,都是奉公守法的好老百姓,從來沒有出現過去衙門告狀的事兒,有啥事兒都是在咱們本村解決的,你這婆娘說要去衙門告狀,是不把我們趙家莊的人放在眼裏嗎?”

把他這個裏正當成什麽了?

一半村裏的人出了事兒,首先是在自己家裏解決,如果家裏解決不了的,就是在村裏解決,他這個裏正是理所當然的來主持公道的,現在好了,竟然聽到這個話,能不讓趙四爺生氣嗎?

“你有多少錢啊,還要去衙門裏去告狀,不知道衙門口門朝南,有理無錢莫進來嗎?還不說這個,你要告你自己的兒子媳婦,你丢不丢人那,你想你們這一家子,都在趙家莊擡不起頭來嗎?”

老趙頭忙說:“老哥哥,老婆子,她就是圖嘴上痛快,絕對不會去衙門裏告狀的。這一點您放心,哪裏能這樣?”

“哼,最好是這樣,剛才是咋回事兒?怎麽都快吵起來了?水生,你來說。”趙四爺問道。

趙婆子滿臉的不甘願,覺得這個趙四爺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自己家裏的事兒,哪裏還輪得到他來說?簡直是吃飽了撐的。

☆、12進行時

趙水生簡單的把事情說了一遍,包括當初為什麽離開家,現在又為什麽回家。

趙四爺聽了,說道:“這麽說,不過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這就要分家?”不是他心裏瞧不起這趙婆子,整天的打罵兒媳婦,整個村子裏就知道。

趙婆子說道:“村裏分家的人多了去了,咋的我家就分不了了?這道理到哪裏說,都說的過去。

他四伯,我們致仕分家,又不是別的,咋就不成了?你就是裏正,也不能擋着別人不分家吧。”

趙婆子今天還非要把家給分出去了。

越是別人不同意的,她越是要做成了,就為了出一口氣,也要做成。

趙四爺問旁邊的老趙頭:“金生爹,你也是這麽想的,把水生兩口子給分出去?”

老趙頭嘆了一口氣,說道:“分吧,分吧,早晚也是分。”他想了,如今老婆子和老二兩口子這麽不和,要是還在一起,那麽以後不是整天雞飛狗跳,罵人不是罵的更厲害?外面以後說的更難聽,他還是要面子的。

趙婆子一聽,喜上眉梢,老頭子關鍵的時候,還是站在她這邊的。

“得了,既然你們兩口子都說要把水生給分出去了,我還說個啥?那就分吧。”反正分家的時候,他這個裏正是在場的。

這兩口子,可真是一個德行,估計分家的時候,水生這小兩口也分不到什麽東西來。

唉,這年頭,偏心的父母多的是。也不差這一家了。

果然,說分家就分家,趙金生還想勸一勸,被何翠姑給暗地裏掐了腰上的肉,愣是忍着痛,沒有敢說出來。

趙土生不明白,怎麽他才出去一趟,就變成了分家呢?簡直是變化太快了吧。

“土生,去把你二叔叫過來。”趙土生再一次被使喚着叫人。連屁股都沒有挨着凳子。

農村人家,真的要把人分出去了,也簡單的很,找幾個至親的兄弟,或者近親,再找上裏正,有的人還會請幾個德高望重的村裏人,但是趙婆子覺得人請多了,到時候請人吃飯,還不是要花的多,所以就只請了趙二叔和裏正,管飯也就用不了多少。

分家是男人的事兒,女人們不能在這邊,于是分成什麽樣,何翠姑和李梨花就不知道了。

老趙頭對趙婆子說道:“那點錢,讓媳婦們割點肉去,還要請大家夥兒吃頓飯。”

趙婆子心疼的把錢拿了出來,直接給了何翠姑,反正是不會給李梨花的。

“讓人多送點大骨頭,錢省着點用。老二媳婦,趕緊給我生火做飯去,今天要是再給我撂蹶子,這家裏你們一文錢也別想得到!”

到這個時候,還威脅李梨花,李梨花說道:“娘,是做大米發,還是做苞谷米飯?”

反正以後也不在一個鍋裏攪合了,她也不在乎這個趙婆子說話難聽了。

“什麽大米飯?做苞谷米飯!你哥敗家娘們,家裏有多少東西,都會被你敗光了,我當時怎麽瞎了眼,給我兒子娶了你這樣的媳婦!不是你,我今天能讓我兒子分出去?”

就是沒有她,也不見得你對你二兒子有多好了。李梨花說道:“今天二叔和裏正大叔都在,只做苞米飯,會被人說道的。”

“誰會說?哪個會說?跳出來給老娘看看?”趙婆子又要開罵了。

老趙頭忍着火氣壓低了聲音對趙婆子說道:“給我壓住你的臭脾氣,想讓大家夥兒都知道?老二媳婦說的有什麽不對的?今天就給我做大米飯!”

這個場合,還做苞米飯,那不是打臉嗎?

被別人說小氣,那可是要說很長時間的。

趙婆子忍着氣,給舀出來一小瓢大米,把她給心疼死了,更是把李梨花給恨得不行。要不是這個婆娘多嘴,就不會少了大米了。

反正她沒有錯,錯的就是這個李梨花!

李梨花心道,就是讓你看我不順眼,這樣的女人,她一眼不見才是最好呢。誰也沒有耐性還哄着你。

有的人,不值得她去哄,這人,就是給她千百倍的好處,她也覺得理所應當,既然這樣,她何必還順着這老婆子呢?

何翠姑買了豬肉回來,還不想動彈,就像去窗戶底下聽分家的事兒了,致仕剛要擡腿離開,李梨花就說道:“大嫂,你今天又生病了?這人天天生病,得看大夫才是,要不然我去請大夫去?”

何翠姑這才沒有敢開溜,上次可不就是因為她裝病,所以才把人逼走的嗎?

李梨花不慣着這人的臭毛病,以前這個何翠姑就經常在是她做飯的時候,不起來做飯,讓李梨花代替她,而輪着李梨花的時候,李梨花是一次都沒有落下過,就這樣,何翠姑還挑三揀四的,覺得李梨花做的不好。

這種人,李梨花沒有算計她一次,就算是她燒高香了。

還想着再開溜,門都沒有。

反正都快分家了,到時候,這個讨厭的何翠姑不在眼前了,她簡直是要仰天大笑了。

說心裏話,一進這個趙家的門,她就覺得壓抑。

看看這廚房,就這一段時間,就又髒的不成樣子了。

她還是強忍着心裏的不舒服,在這邊呆着。

喜歡幹淨,都已經深入骨髓了,這一家子,都不怎麽講究,好歹把做飯的地方弄幹淨才是啊。

畢竟病從口入。

可是,她一旦要多洗幾遍,就說她浪費水。過後就成了那樣了。

“二弟妹,你不想知道怎麽分家的?”何翠姑撺掇着李梨花,就不信她不擔心,剛才還發生了那些事兒,這老二兩口子能分到什麽東西?

弄得何翠姑心癢癢的。

“我不想知道,該怎麽分就怎麽分。”李梨花說道。

“切!說的輕巧!”何翠姑覺得這李梨花肯定心裏跟貓爪子一樣撓心,只不過還在裝罷了。

“反正我們是老大,爹娘還要跟着我們的,大頭自然是我們的。”

“既然大嫂都已經确定了,還擔心什麽?大嫂,你可千萬別切着你的手了。”李梨花決定絕對不吃這肉,這何翠姑連洗都不洗一下手,就把肉給切了,還切一會兒,握着肉塊的左手在身上抓一把,不知道是不是身上癢起來了。

這女人肯定又是好長一段時間沒有洗澡!

李梨花覺得自己又快惡心了。都什麽人那,一點兒也不講究,現在天氣不冷吧,怎麽洗澡就這麽困難?不說別的,洗澡身上也舒服吧。

勤快一些不好嗎?趙家莊裏,柴是山上砍得,水也不用錢,就需要多勞動一些,就能把自己收拾的很體面。

可惜,有些人就是溝通不起來,幸虧就要分家了,她這段時間,真是為難自己了,怎麽就忍下來了呢?

多虧這原主以前就是個比較講究的,身上衣服換得還比較勤快,屋子裏沒有跳蚤,不然她真的還不如一開始就撞死好了。

屋子裏分家其實也簡單,趙家沒有多少田,也沒有多少房子,就是家裏的錢都沒有。

老趙頭和趙婆子竟然沒有分給趙水生兩口子地,這很說不過去。

裏正趙四爺不樂意了,“我說,你們這分家,我這一輩子還是第一次見,能這樣嗎?咱們都是莊戶人家,沒有地還怎麽活?好歹水生是你們的兒,你們一塊兒地也不給,你們是想活活的餓死他們嗎?這分家,我也不主持了,說出去,我都要被戳脊梁骨。”

老趙頭解釋到:“水生身子骨弱,幹活兒不成,給了他地,他也幹不成,只讓老二媳婦一個人幹,這不是讓人笑話嗎?我和老婆子的意思是,每年給他們的口糧就成了,到時候他們農忙的時候幫幫忙。”

“就是,老二長得就不像種田的,給了他地,也是糟蹋了,再說,有了地,不是還要交田賦,我們這也是為了他好。”

可是,農人沒有地,還叫什麽農夫,這也太過分了。

趙二叔也說道:“大哥,大嫂,還是分給水生一點兒地吧,不然他這戶籍上一塊兒地也沒有,怎麽上戶?村裏人也會怎麽看你們?”

趙金生道:“爹娘,應該給二弟分地,還有房子,怎麽也得給他們分一間。”

趙婆子說道:“還想分房子,哪裏有房子?咱們去給他偷去不成?要不,讓我這當娘的去外面乞讨,給他騰地兒?”

趙四爺說道:“你怎麽說話的?分家就分家,說這些幹啥?金生爹,分家你們到底還要不要分了?不分了,別耽誤我時間!”裏正生氣了,這哪裏是分家,這是要把人趕出去。太過分了!

生了人家,東西都不給人家一點兒,你當初還不如不生了呢。

趙水生站起來說道:“爹娘,四大伯,二叔,我能說兩句嗎?”

“說吧,說吧。水生你說。”趙四爺忙道。

☆、13算清了

“雖然我們要被分出去了,可是我還是爹娘的兒子,孝敬爹娘這一點兒,我從來都沒有忘。”

趙四爺和趙二叔聽了,都很欣慰,水生這孩子,沒有說別的,先說孝敬爹娘了。

趙婆子冷哼了一聲,要是孝敬,以後每個月給錢那。

“所以,這房子我們就不分了,就當是給爹娘的養老錢吧。”按道理,這趙家的房子,怎麽說,也得有趙水生一間的。

“還有,家裏這些年,攢起來的錢,我也一文都不要了,都給爹娘,讓他們買點好吃的,也算是我和梨花的孝心了。”

論起賺足了人心,趙水生是手到擒來,自己一文錢都不用出,就能把以後孝敬這老兩口的錢給抹掉了。

他可不想以後還時不時的給這老兩口錢,不是他沒有良心,是他根本就沒有把這兩口子當爹娘看待,這兩口子的品行也不行,老趙頭看着公正,其實還不是只是為了面子,現在還不是要把他們給分出去。

如果是原來的趙水生和李梨花,連抄書這個行當都不會,就這麽被趕出去了,十有八九,說不定就要餓肚子。更不用說,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趙二叔說道:“好孩子,你們這樣,以後你們住在哪裏啊,還有,身上一點兒錢也沒有,以後可怎麽辦?咱不能沖動啊。”

“他二叔,這話你就說錯了,水生想要孝順我們兩口子,這是好事兒,他都已經開口了,就這麽辦了。”趙婆子說道。

趙四爺問道:“水生,你真的這樣決定了,不要房子和錢了?”

趙水生點頭,“不要了,那都是給父母的養老錢。”

趙四爺說道:“既然這樣,那以後水生就不用要每個月還要給你們兩口子孝敬錢了吧,他連房子

都不要了。你們這房子,真要賣出去,可還值點錢的。”

誰家手裏沒點餘錢,分出去了也是一些。

趙婆子壓根就沒有想着,這水生兩口子以後能有什麽出息,還怕他不答應呢,忙點頭,“以後,他們過好過歹,我們也不管了,也不用給我們啥孝敬錢了,只要不找我們要錢就成。”

她是生怕趙水生一會兒又改變主意了,忙說道。

在趙婆子的心裏,這肯定是趙水生頭腦發熱說出來的,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反正是他自己開口說的,在李梨花不知道之前,趕緊把事情給定下來,免得這兩人反悔,好處就沒有了。

要說這房子,真的要單獨給老二兩口子分出去一間,她心裏也不得勁兒呢。

可是,村裏分家,不分給房子,也得另外折合成銀錢,讓人另外起屋子。

她生怕趙水生提出來這個要求,所以趕緊的,讓大家都寫下來。

至于以後什麽孝敬錢,沒有影兒的事兒,還不如這房子和錢實在呢。

最後趙水生就只分了兩畝地,還都是旱地。趙水生竟然也答應下來了,把趙四爺氣得直搖頭,恨不得跟趙水生去提醒一下,怎麽能這麽缺心眼呢?

“你們真的都商量好了?落筆可就不能改了!”趙四爺上過幾年學堂,認識一些字,所以裏正才當的這麽穩當,這分家文書,他不知道寫過多少回。

眼看着趙水生有些猶豫了,好像要開口反悔,趙婆子忙道:“不反悔,不反悔,就這樣!就這樣,水生那,這可是你主動孝敬我和你爹的,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啊。“

趙水生猶豫的說道:“我,我剛才還沒有和我媳婦商量啊,那房子和錢分出去了,也該是我和我媳婦保管的,我這一句話都沒有問,就給出去了,到時候我媳婦生氣怎麽辦,我還是先問一問我媳婦吧。”

“問啥問!”趙婆子的聲音陡然提高,“這是我老趙家的事兒,她一個外姓人,連個蛋都沒有下,沒有休了她都算是對得起她了,還問什麽問?老二啊,你可是我生的,你不會連給你爹娘養老的錢都不給吧。那樣我還不如沒有生下你呢。趕緊的,別給我想東想西的了。”

“可是,我們現在沒有房子了,住在哪裏,娘,您是我親娘,總不能讓我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吧。四大伯,我剛才沒有想清楚,現在讓我再想一想?”

你這一想,到手的好處沒有了!趙婆子生怕趙水生改變了主意,忙說道:“成了,咱們以前的老房子,不是還在嗎?你們就住在那裏好了,不過,以前我們這裏是一文也不會分給你們的,要不然,以後你們每個月就給我一百文錢?”

趙水生咬咬牙,說道:“要不,娘還是給我銀錢,我每個月就給你一百文吧。”

一百文?你們從哪裏弄去?不過是說話不怕閃了舌頭了。

對于這些口頭承諾,她一點兒也不相信,等到了時候,這兩口子拿不出一百文錢,她就是要死要活的,也沒有辦法。

所以這事兒,堅決不成。

“我哪裏有錢給你?水生,說出去的話,一口吐沫一口釘,你這樣,也太不是爺們了!”

趙水生這才沮喪的說道:“爹娘生了我,那就這樣吧,四大伯,您就寫下來吧,有什麽後果,我承擔!”仿佛是費了好大勁兒,才下定了決心。

趙婆子看着趙四爺寫下來了,這才松了一口氣。

趙四爺不由的搖了搖頭,這個水生,不知道厲害,怎麽三言兩語的就被自己的娘給忽悠了呢,啥都沒有得到,那趙家的老房子都塌的不成樣子了,還禮村子特別的遠,根本就不能住人。

這趙婆子也夠心狠的,這樣對自己的兒子和兒媳。

就因為兒子和兒媳不聽她的話?簡直是瘋婆子嘛。

“好了,別的話我也不多說了,你們自己心裏有數,既然水生都這樣了,以後可別說還要趙水生要什麽孝敬銀子,那樣我聽了可是不依的。”分家文書上寫着呢。

趙婆子忙道:“四哥您就放心吧,我是當娘的,我能找他要錢?”

他們不找她要錢就就謝天謝地了。

得虧是水生頭腦發熱了,不然這麽天大的好處,能這樣就成了?

其實趙水生和李梨花住的房子,還是他們小兩口成親了,家裏實在是沒有屋子了,李梨花當了自己的嫁妝,然後這兩口子自己蓋出來的。

嚴格說起來,那房子應該是這兩口子的。

可是誰讓當初沒有分家呢,都是家裏的房子,也就是她趙婆子的房子,如今不過是物歸原主,有什麽了不起的?

至于李梨花知道了,要不要跟水生拼命,那就不是趙婆子關心的事情了。

得到的好處,她絕對不會吐出來的。

這水生,跟着李梨花出去了,怎麽越來越呆了?

不過,好處他們得到了,水生這樣的呆,她不介意多來幾次。

直到吃飯的時候,李梨花一直放着臉,趙婆子心裏就更得意了。

她就喜歡看李梨花這有火發不出來的樣子,讓你跟我對着幹,這不,報應來了吧。

何翠姑更是高興,這房子雖然是老兩口的,可是等這老兩口不在了,還不是他們大房的?

老二真是個蠢蛋,竟然把自己的房子都讓出來了,還真是個孝順的兒子!可惜啊,沒看到二弟妹的臉都要下雨了嗎?

她要是有個這麽蠢的丈夫,也肯定要大鬧一場的!

只是現在她是得利的一方,所以這笑容啊,就止不住。

“這男人那,是一家之主,二弟妹啊,還是得聽一家之主的話啊。你看老二,就是孝順,等你們以後有了娃,也肯定跟他爹一樣,是個孝順的。”

李梨花說道:“是啊,鐵蛋以後就跟你們一樣了,娶個媳婦也跟大嫂一個樣。”

何翠姑立刻不笑了,她整天在心裏罵那老兩口老不死的呢,這鐵蛋要是娶的媳婦也跟自己一樣,那不是罵自己嗎?

可是這話也不能說出口,把何翠姑給憋屈的,簡直是不行了。

這下子何翠姑消停了,不再幸災樂禍了。

吃完了最後一頓飯,趙婆子就讓這兩口子趕緊收拾東西,老趙頭說道:“總得讓他們把老房子收拾收拾,再讓他們走吧。老婆子,你可不要太過分了!”

趙婆子說道:“讓他們住,那以後就住下來了,老房子那邊,也就舊點,還比這裏寬敞呢。又不是我自己說要要這個房子的,是水生主動說給我的,你沒看見他媳婦那張臉,到時候鬧出來了,這房子還要不要了?咱們多了這個屋子,以後老大兩口子也只能對咱們好好的,我還不是為了我們着想?老三還沒有成家呢,要不是為了老三,我也不至于這樣。有了這個房子,老三找媳婦,不就是多了一層保障?”

“老三都這麽大了,不找媳婦,成了光棍就好了?你難道不心疼老三?老二那邊,不管咋說,媳婦是說上了,他就是沒有房子,媳婦也不會跑了,這次再找兒媳婦,一定熬找個聽話的,這老二明顯的是娶了媳婦忘了娘了。竟然敢跟着那李梨花一起跑了,就這樣,我還算是便宜了他們了,要按照我原來的意思,就什麽都不給他們,讓他們滾蛋,就是那趙老四知道了,也不能說啥!這可是我們自己的事兒!”

☆、14輿論的力量

趙水生和李梨花的東西根本就沒有多少。連床也是成親的時候,砌的炕。

李梨花以前睡的都是名貴木材打成的大床,這土炕,也幸虧原主的身子骨夠結實,才沒有每天睡的腰酸背疼的。

所以這床根本就沒有。

再說,趙婆子也不允許他們把這土炕給拆了,所以最後也就是還有一個木頭箱子,是李梨花的嫁妝,加上兩個木盆,衣服還是以前那麽多。至于被子,補丁加補丁的,他們想着,還是先拿走,不然這些東西不要,和他們的現在的身份也不般配啊,那屬于浪費。會引起趙家的人的懷疑的。

最後還是從鄰居那邊借了個獨輪車,把他們兩人的東西給放在了車上,裏面最值錢的,恐怕就是那兩畝旱地的地契了吧,其他的一看,就是不值幾文錢的。

周圍的鄰居從裏正過來,就在注意這家子的情況了。

後來知道是把趙水生兩口子給分出來了。再一看看這車上的東西,都覺得趙婆子太狠了,趙水生好歹是她兒子,咋能就給這麽一點兒東西呢?連屋子都不給住了。

“啥?給了趙家的老屋子?那屋子都好幾十年沒有人住了,還能住人?這是造孽啊!沒見過這麽偏心的娘!老趙頭也不說說?”

“說個啥啊。人家梨花自己用嫁妝蓋得房子,也給留下來了,你們說,這都叫啥事兒啊。”

“啊?不會吧。這要是水生媳婦的娘家知道了,不會打上門來吧。”

“要是水生媳婦娘家有那個氣性,也不會這樣給他們分出去了!連一個煮飯的鍋都沒有分,我回去看看,家裏有沒有多餘的碗筷,給他們小兩口拿來一些,好歹也能省點錢。”這是實在看不過去,心地很好的,想着能照顧照顧趙水生兩口子。

村裏偏心眼的父母也不少,可是這麽偏心眼的,真是不多見。

就這樣,一路上,趙水生和李梨花得了不少人同情的眼神。還附贈了一些用品,連凳子都有。

雖然不怎麽好,可是是人家的一片心意。

李梨花覺得,這兩口子以前的人緣還不錯。要不然大家為什麽會在這種情況下,都伸一把手呢?

她覺得,有時候無聲勝有聲,看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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