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擰着 (2)

什麽都不說,配合上那種老實認命的表情,這大家就站在他們這一邊了。

所以說,他們只是失去了一小部分,但是收獲的絕對比失去的多。

趙二嬸攔着正在推車的夫妻兩個,因為趙水生自己一個人推不動。

“那老屋子地上蜈蚣爬蟲都是,你們真要去那老屋子住?這可不行,跟二嬸回去,先到二嬸家裏住幾天,好歹把老屋子找人修一修再過去住。”趙二嬸對自己的那個大嫂很看不過眼,算計誰也不能算計自己的兒子啊。

就這麽把自己的兒子給趕出去了,一點兒都不管了,那老屋子能住嗎?

趙水生忙說道:“二嬸,我在鎮上找了個活計,那邊的老板好心,給了我一個住處,我想,我和梨花先去鎮上,好歹鎮上的幹活的機會也多一些。您不用擔心,我們沒事兒。”

趙二嬸聽了說道:“真的?可別蒙我啊,這個時候,死要面子活受罪!”

“沒有,真的沒有,您放心好了,等我們在鎮上安頓下來了,到時候您可以去我們那裏看一看去。”

李梨花也說道:“二嬸,我在鎮上接了一些做針線的活兒,不會餓着我們的。”

“水生媳婦的針線一直都很好,以前你都沒有那個功夫做針線,這下子好了。”

要說這趙婆子,也真是折騰人,把李梨花當牛馬使喚,半點功夫都不準她歇,知道李梨花的力氣大,就把她當男人用,這做針線的活兒,就沒有想着,要說趙二嬸怎麽知道李梨花的針線好的,還是有一次她實在是沒有時間,所以請了水生媳婦幫着做了一副枕套,那上面的畫跟活的一樣。

只是她下意識的給瞞了下來,要是知道水生媳婦做針線那麽好的,自己那個大嫂還不是要把她給壓榨幹那。

另外就是何翠姑覺得做針線是輕松活兒,于是這個活計倒是讓她和趙婆子給包了。

所以現在反而成全了水生兩口子了。

“你們去鎮上也好,那老屋子實在是不能住的。”自家老頭子也真是的,也被叫過去了,怎麽就不幫這水生兩口子多争取一點呢?

“可別讓你們家裏知道你們現在就去鎮上了。不過,那老屋子離村裏還遠着呢,不去看,根本就不知道。”

李梨花想的是,都已經分家了,分家文書都按上手印了,他們去哪裏,就是被發現了,又怎麽樣?難道還要一哭二鬧三上吊?

現在輿論可是朝着對他們有利的方向來着的。

如果趙婆子和何翠姑非要鬧騰,那被人唾罵的也是她們。

畢竟她和趙水生是因為在老屋子實在是呆不下去,又‘生病’了,所以才朝鎮上去的。

理由她都想好了。像這種伎倆,她用的一點兒都沒有負擔。

要是真那孝道來約束她,她準保讓她們灰溜溜的回去。

反正,他們都為了孝順那老兩口,連住的地方都讓出去了,還想怎麽樣?總不能把人趕淨殺絕吧。

而且裏正大叔也是同情他們的,這一點,對兩個人很重要,畢竟裏正是趙家莊的‘大官’,大官站在他們這一邊,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算了,我一個人推吧。”李梨花說道,“兩個人推,反而使不上勁,這裏又沒有別人看見了,就不用那樣了。”

趙水生很傷自尊,作為一個男人,連個裝了點東西的獨輪車都推不了,這簡直是恥辱。

他雖然知道這個身體有些‘小白臉’,可是沒有想到這麽沒用。

“不用了,你歇會兒,我來推吧。”趙水生說道。

“那好吧。”李梨花一丟手,趙水生就一個趔趄,差點沒有趴下。

只是他使出吃奶的力氣,臉都憋紅了,獨輪車還是顫顫巍巍的一動不動。

眼看着旁邊的李梨花都要忍不住笑了,他突然就覺得很羞愧。

當初來到這個周朝,他聽到趙家莊有人說他娶了李梨花,那就是福氣,還覺得不以為然,甚至有人說他這個身體沒用,他心裏也惱火的很,可是現在事實證明,沒有李梨花,他确實是推不動這個車子。

要多悲催有多悲催。

一個大男人,連一個女人的力氣都沒有,簡直是不能再丢人了!

這趙水生難怪會被自己的娘看不起啊,就這肩不能挑的樣子,在鄉下,真是沒有幾個人看得起。

李梨花看趙水生快要惱羞成怒了,忙忍着笑,過來推。

“很好笑嗎?”趙水生郁悶的問道。

李梨花忍着笑,說道:“一般吧。”反正她心裏爽的不得了。

“我看這身體要多鍛煉鍛煉,以後每天早上我都要早起練一練了。”他上輩子那麽多的武功師傅,強身健體的總是還記得的,到時候多練練,不然被女人嘲笑,真是憋屈的很。

李梨花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真是太好笑了。她輕快的推起了獨輪車,“一邊去,你在旁邊還礙手礙腳的。”

趙水生覺得自己被成功補刀,心裏都在流血。

太丢人了!

不過,他自我安慰道,成功的男人可不是靠力氣來證明自己的,他憂的是頭腦,用的是智慧,現在就不和這女人一般見識了。

剛才那女人笑的時候,可見是發自真心了,能讓人真心的笑一笑,他也算是功德一件吧。

這段小插曲,讓兩人在路上覺得沒有那麽無趣了。

對那兩畝地的處置,兩人商量着,以後就讓趙二叔他們幫着種吧,到時候給點糧食就成了。

真要他們去種地,還不如多想點法子賺錢呢。

從地裏賺錢,那就是開玩笑呢,又不是地主,沒有那麽多的地,完全做不到豐衣足食。

在傍晚的時候,兩個人到了租的房子這邊,把東西放下,趙水生去外面買了幾個包子,這天晚上,兩個人就随便對付了過去。

三個房間,還有個小屋子,是當廚房的。

所以李梨花決定和趙水生分開住。當初是因為條件不允許,在趙家的時候,只有一個房間,在客棧的時候,是為了省錢。現在沒有這麽原因了,她覺得還是分開住比較好。

☆、15不分房

“住兩個房間?那不是太浪費了嗎?晚上睡覺,就要多用一盞燈,還有床單和被子,都要多用一套,洗的時候,就要多洗,另外,打掃的時候,也是兩個房間都要打掃,幹什麽要用兩個房間?完全是不劃算!”趙水生和李梨花擺事實,講道理。

“我的力氣又沒有你大,你怕什麽?”趙水生又來了這麽一句。

好像李梨花怕這男人要強迫她一樣。

呸!她怕什麽怕?

別看她自己長得嬌小,可是力氣大,真要這趙水生敢動歪腦筋,直接給他踹出去,讓他都來不及後悔。

李梨花點點頭,“也是,你打不過我,我還怕什麽怕?”李梨花想了想,以後這屋子也肯定有人過來,要是看見他們兩口子竟然分開在睡,會被人說閑話的,說不得還要找理由解釋,這樣很不好。

她剛才忘了,自己力氣比趙水生大的事實了。

所以根本就不怕這男人行為不軌。

被女人說打不過他,是很丢面子的事兒。趙水生心裏無奈,更是下定決心,要好好的鍛煉,早晚有一天擺脫小白臉的名頭。

搬到新家,什麽都要準備,是都要買,他們連做飯的鍋都沒有。另外碗,盤子筷子等,雖然來鎮上的時候,別人有給過,不過這兩人都比這邊的人有潔癖,想着別人用過的東西,如何還能用?

以前是沒有那個條件,但是現在是分出來單過了,再也不用勉強自己用這些別人用過的東西了。

還有這被子,李梨花在買回鍋後,直接燒了好幾鍋的開水,把被子,被單,還有舊的衣服,都給燙了一遍。

這些都需要錢,索性,現在他們都能把活計拿到家裏來,坐一會兒活計,再幹一會兒活,所謂的張弛有度。

錢賺起來不快,可是用起來卻很快,光是置辦這些東西,都用了一大半。

好歹東西都是新的了,連被子都置辦了兩套新的。

因為秋收過後,天氣就開始變冷了,被子少了,就會誰不暖和。

這個房間裏也沒有熱騰騰的地龍,想要取暖,只能買炭。

他們又用不起那最好的無煙銀霜炭,就是一半的柴炭。用一個簡易的木頭架子弄成的炭火盆,至于手爐,現在別想了。

還是好好賺錢吧。

不過,值得可喜的是,趙水生會生火,在廚房裏也能幫上忙。

就是讓他做飯,他也嘗試過,但是效果,還是得了吧,簡直是浪費糧食,米煮出來都是生的,最後李梨花只能是重新煮成了米粥。

炒菜?不是糊的就是鹹的,有些人在這方面就是沒有天賦,好歹也嘗試了一番,算了,李梨花也不強求了。

再說,讓一個以前信奉君子遠廚庖的人,能去做這個,也是不容易的了。

她好歹也有李梨花的底子,加上當姑娘的時候,也請了嬷嬷教了廚藝,所以問題不大。

以前山珍海味,吃了都覺得沒有問道,現在清粥小菜的,他們兩個到時吃的很歡。

一轉眼,就立冬了。天氣越來越冷。

李梨花現在在屋子裏做針線,都覺得手有些冷了。

這段時間,書鋪老板老黃,開始讓趙水生抄些歷屆秀才考試的題目,他的頭腦很不錯,把這些都弄成冊,但凡想要去考秀才的人,都很有可能買這些冊子。

又不是作弊,只是讓大家有些比照,比如出題的樣式之類的。

書鋪老板不僅要在鎮上賣,還要給寄放到縣城裏去賣。

李梨花一聽,就知道這主意是趙水生想出來的。就書鋪老板老黃那樣的人,是想不出來這個點子的,也就是趙水生,人家可是主持過殿試的人,手裏的人才那麽多,這麽個點子,想出來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有的人考試之前,還會押題,如果運氣來了,真的能押對幾道題。

因為趙水生出了這個點子,書鋪老板老黃對趙水生更好了,現在抄一本書,就提到了一百文。

趙水生也不想把那個功勞據為己有,只對老黃說,就當是老黃自己想出來的。

他不想出這個風頭,因為一沒有權勢,二也不想接着這個出名,身份不對等的事兒,他是不會再做了的。

這天,趙水生從書鋪回來,,“今天在書鋪看見你爹了!”

李梨花一聽,就說道:“難道他還準備考秀才?”到現在都不死心呢。把家裏折騰的夠厲害,還不死心,他這一把年紀了,就是考上了,能有什麽用?

哦,還能免田稅,可是這些年折騰進去的錢,就夠付這幾十年的田稅了。

這場考試,能把一個普通的人家折騰的吃了上頓沒有下頓,而且看梨花爹這個水準,估計又是浪費時間和金錢。

趙水生點點頭,“我看他想買那些考秀才的冊子。”

“他有那個錢?家裏也同意?”就梨花的嫂子陳水蓮的性子,能再讓梨花爹這樣糟蹋錢?

“我私底下跟黃老板說了下情況,黃老板讓他自己可以抄書來代替書錢,可是他沒有同意。”趙水生說道。

“肯定是覺得這樣是有辱斯文!”連飯都吃不上了,還想着臉面的事兒,真夠可以的。

家裏他一點兒貢獻也沒有,還老幹這種事兒。

抄書怎麽了?自己養活自己,人家不可能白白的送你一本書,再說,這些冊子上的內容,可是人家老板收集起來的,這不得費功夫?憑什麽就要直接給你?

“我想着,不如我抄一本送給他好了。”

“不行!你越是這樣,以後就賴上你了,你可別這麽好心!”這叫瞎好心。李梨花不同意。

趙水生和李梨花解釋道:“我想的是,如果他這次能考上秀才,對你也有好處。”秀才的女兒,聽起來,也比老童生的女兒要好聽的多,就是趙家,因為這個秀才的身份,也有所顧忌。

娘家好了,對出嫁的姑娘的好處,他們都明白。

趙水生也是為了李梨花好。

李梨花本來想說,就他那樣的,能考上秀才,就是祖墳冒煙了。不過想着趙水生也是一片好心,就說道:“好吧,既然要送,就找個辦法,也別說是你送的,我就怕他這樣的人,喜歡不勞而獲,咱們的錢又不是大風刮過來的。一本書也要不少錢呢。”

趙水生聽了笑了,道:“花不了多少錢,這段時間我寫了不下二十本,都記得很清楚了,我們可以自己買些紙,然後抄寫一份,給他送過去。方法嘛我跟黃老板商量商量,他認識的人多,讓別人以老友的身份送過去就成了。這些文人,好友之間送書,也是一件雅事。”

這主意倒是不錯,對于李家,除了梨花娘她有好印象外,其他的,都不怎麽樣。

梨花爹是個迂夫子,自命不凡,總覺得自己才學比天都高,一輩子都在考秀才,把家裏弄成那樣了,肩不能挑,還要女人和兒子養活他。

卻從來不反省自己,一個男人,連養家都不會,還要擺譜,真是不知道他哪裏來的底氣。

她倒是不寄希望與梨花爹考上秀才,自己能沾光。因為這光也不是那麽好沾的。畢竟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如果沒有嫁人前,是個秀才的女兒,那麽肯定會讓人高看的。

你這都嫁人了,是男方家的人了,唯一的指望就是能有個秀才的爹,讓趙婆子等人心裏有顧忌,少找麻煩。

“咱們現在的錢有多少了?”趙水生問李梨花。

這人現在倒是把賺的錢都一文不少的給了李梨花保管着。

李梨花說道:“有三兩多了,等我這個繡活做完了交上去,就有五兩多銀子了。”

“這也夠了,咱們雇個婆子做飯吧,現在天氣冷了,做飯也遭罪。”

李梨花一聽,就說道:“雇什麽雇啊,咱們現在是什麽人?你要真雇個婆子,不出幾天,被你娘知道了,非得把咱們壓榨一番不可!這之後就是沒完沒了的煩惱了,好不容易過的舒心一點兒,我不想再弄得雞飛狗跳的。”

依着趙婆子的性子,絕對有可能。

這才離開家多少天那,就已經雇得起婆子來了,她這個當娘的還天天累死累活呢,肯定有一大堆的話等着他們。

趙水生郁悶的說道:“這裏還是離趙家莊太近了,看來還得再搬!”做些什麽事兒都要顧忌着,真是太不好了。

可是搬家去別處,銀子不夠是不成的,如果要去縣城和府城,哪裏花錢更厲害。

但是在這個鎮上,風吹草動的,說不定就讓人知道了。

有時候,趙水生就在想,不如來個狠手,讓那趙婆子死了得了,這樣就沒有煩惱了。不過想一想原來的趙水生,還是算了吧,真的謀算了趙婆子,他有些對不起原來的趙水生。

☆、16越來越好

什麽事兒,也不是死人就能解決的。

李梨花能感受到,趙水生對她比以前要好的多,而且是一點一滴的。

果然,人的身份變了,心境就不同了嗎?

從他們變成了趙水生和李梨花,趙水生除了最開始對李梨花不好外,以後是慢慢的越來越好了。

有時候李梨花會想,該不是這人打不過自己,所以只好對她好吧,不然她萬一一個不高興,和他打起來了,那吃虧的就是趙水生自己了。

随即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趙水生雖然是趙水生,這心眼兒卻絕對多得很。

得了,一切都順其自然吧,她如今是替李梨花活着的,總要活的舒服一些。

李梨花把做好的繡品拿給了繡鋪老板。

“妹子,你這手真是越來越巧了,看着都跟活着的一樣。”繡鋪老板誇道。也很爽快的把那二兩銀子給了李梨花,轉頭她給縣丞的縣令夫人送過去,就能得十兩。

所以,有個繡活好的人,實在是她的財神爺。

“我這段時間,想先歇息歇息,就不接繡活了。”把手裏的繡活兒做完了,李梨花也想着不能天天都在做針線,不然這脖子和眼睛受不住。

繡鋪老板一聽,着急了,忙道:“妹子,咱們的關系,你就說實話吧,是不是覺得錢太低了?別人個你的更高?咱們可以商量的。”

“劉大姐,不是那樣的,我也沒有接別人的活兒,是天氣有些冷了,我做針線又凍手,所以想歇一陣。”李梨花說道。

“原來是這樣吧,肯定是水生兄弟心疼你了,所以才讓你歇下的吧,我看那,水生兄弟對你可真好,你們啥時候要個孩子啊?”

李梨花笑道:“孩子是老天爺給的,什麽時候來了,就是我們的子女緣到了。”

“那倒也是。”繡鋪老板嘆口氣,“現在沒有孩子,還不用操心那麽多,有了孩子,養活孩子也是一筆開銷,你別看我開着一個繡鋪,可是我家裏的那位,身體也不好,家裏全靠我一個人支撐着,我呢,也不能倒下,只能咬牙堅持着。”

李梨花聽了,問道:“劉大姐,是不是有什麽事兒,需要我幫忙?”

果然是聰明人那,繡鋪老板道:“我也不瞞你呢,是這麽一回事兒,我呢,在縣城接了一個活兒,對方是官眷,因為老人要過大壽,所以需要一副繡品,繡的是南極仙翁圖,人家需要繡工極好的,我想着,還有你呢,就答應了下來,現在你想要歇息,我,我不怕別的,就怕到時候得罪了那官眷,我這生意也做不成了,妹子,你能不能幫幫我?”

李梨花說道:“劉大姐,這次我接下來,不過以後你要是有這樣的事兒,先問一問我吧,不然完不成,大家都損失,你說是吧。”

“對對對,你說的對,以後我肯定會先問你的!妹子,你可算是解決了我一個大難題了,你放心,工錢方面,我就賺一個零頭,剩下的都是你的了。”

李梨花說道:“不必了,該是如何算的就是如何算的,我說清楚了,這次繡完了,我肯定很長時間就不接活了。”

“一定,一定的。”繡鋪老板解決了這個大事兒,還有什麽不答應的?

加上這李梨花沒有漫天開價,可見人家是個實在人。

所以等趙水生見李梨花又拿出來一副繡品開始繡的時候,就忍不住問道:“不是說,不準備繡了嗎?怎麽還有?”

李梨花把這事兒說了一遍,“也不是我好心,咱們最開始,也是這個劉大姐幫了忙的。我就當時還人情吧。”

趙水生說道:“這個人也是有些貪,不問問人,就把事情接回來了,萬一中間出了不可預知的事情呢,她豈不是什麽都不成?”

趙水生有些生氣這繡鋪老板仗着交情就讓自己的媳婦又要操勞一段時間,現在天氣越來越冷了,做針線手都暴露在外面,真是冷得不行。

他自己抄書,都覺得手冷,更何況是做針線?

可是再惱火,事情已經接下來了,還是想着把家裏弄得暖和一些才好。

于是趙水生就讓那賣炭的送上門了兩擔炭。

“你買這麽多炭幹什麽?不是已經夠用了嗎?”李梨花不解的問道,先前還買了一些炭呢。

趙水生道:“多買一些,白天也可以用。”

白天也可以用?有時候白天出太陽了,李梨花會在院子裏曬着太陽做針線,當然,是不能對着太陽光的,不然對眼睛不好。

他們的錢有限,晚上在睡覺之前,就把炭火盆給滅了,一來是省着用,二來,也是怕晚上還有炭火,沒有人看着,到時候中毒了就不好了。

手頭上沒有人伺候,就是這麽不方便。

兩個人都很懷念地龍,可是據他們所知,不止整個鎮上,就是縣城裏,也沒有人用地龍的。

聽說也就是省城那樣的大地方和京城,才有人把房子裏安地龍,因為地龍的消耗實在是大,沒有大的財力物力是弄不起來的,一天都能燒掉好幾十兩銀子呢。對他們這些小老百姓來說,幾十兩銀子,是好幾年的生活費用呢,人家一晚上就用光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李梨花想的倒是開,上輩子自己什麽都享受過了,人世間最好的東西,她都看過,也用過,所以沒有什麽遺憾的。

就是現在經歷由奢入簡,這個過程是痛苦的。

如果不是原身的身體在這裏,真要是她那皇後的身子骨,估計真的要受不住,不是估計,是肯定就受不住。

燒炭的人也不容易,李梨花看人都上門了,也不好說,讓人挑了擔子再走人。聽說這些賣炭的人,得在深山老林裏,耗上幾個月,最後才燒了那麽些炭,一年的費用都在這裏了。

李梨花發現自己成了李梨花以後,怎麽心容易變軟呢?

“好了,這樣白天的時候,把炭火加大一些,就是窗戶開着,也沒有問題了。”

因為不通風,就容易炭火中毒,所以平時他們都不敢燒太大的炭火盆,但是小呢,又不暖和,關着門和窗戶,那不是找死嗎?

趙水生想了這幾天,就想出這麽個辦法,開了窗戶,炭火就燒的特別快。

只是這樣安全又暖和。

李梨花心道,這人越來越體貼,難道是來彌補上輩子的不是的?

李梨花搖了搖頭,不去想這個了。她還要把這個南極像翁繡品給繡好呢。

于是白天的時候,趙水生在桌子上抄書,李梨花就在旁邊做針線,因為炭火盆是在書桌旁邊的,兩個人在一起,也能省下一個炭火盆,“等我把這繡品繡好了,我也來抄幾本書看看。感覺好久沒有寫字了,手都有些生了。“李梨花看了一眼奮筆疾書的趙水生,說道。

“這有何難,你要是繡累了,現在就可以。”

“做一樣是一樣,我還是等繡好了再說吧。”其實這樣的繡品,她用五天就能繡好了,不過她跟繡鋪老板說的是十天繡好。這也是給自己一個時間來緩沖,還有就是擔心要是越快,到時候繡鋪老板催的越急,她可不想就這麽的拼命的繡下去。

要是一直這麽奔命,她這重活的日子,有什麽什麽樂趣可言?

她打算了,等把這個交差了,就去縣城一趟,在一個小地方呆着,也沒有什麽意思。

而趙水生也恰有此意。他也想先去縣城裏看看去,越是認識他們的人少,他們的機會就越多。

沒想到還沒有等他們去縣城,趙婆子帶着何翠姑,還有趙春花就上門來了。

趙婆子把門拍的震天響,李梨花和趙水生正在屋子裏各忙各的,聽到這敲門聲,不由的面面相觑,正在考慮是誰,就聽到趙婆子的大嗓門,“趙水生,你給我出來,好啊,你們兩個天打雷劈的,把老娘偏的好慘!自己在鎮上吃香的喝辣的,還住着這麽好的房子,跟老娘哭窮,裝腔的樣兒,今天不給老娘說清楚,老娘就讓你們不好過。”

果然是來了!李梨花趕緊把自己的繡品給藏好,免得那老婆子發瘋,給自己毀了,那可是自己花了好幾天的功夫才繡出來的,還等着交差呢。

至于趙水生的書,就放在這裏吧。到時候也有個由頭。

李梨花覺得這趙婆子也太不要臉了,分家都分家了,還能幹出找上門來的事情,難道真當他們是好欺負的?

“我讓人把劉大姐給找過來,你自己先應付你那老娘吧。”

趙水生對這個趙婆子沒有一點兒好感,過去開了門,趙婆子見到趙水生,就要抓他,被趙水生給躲過去了。

趙婆子一看河陽,就賴在地上不起來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起來,內容無非是這兒子和兒媳婦如何如何的騙了她,诓着她分家,原來是自己偷偷藏了這麽多的私房錢,現在連在鎮子上買房子都買了!

☆、17這一跪

“二弟妹,你們這就不夠意思了,既然在鎮子上買了房子,那也應該是沒有分價錢的家産,是我們大家共同所有的,我還說呢,你們那麽大方,把村子裏的屋子讓出來,說什麽給爹娘的養老錢,沒想到啊,你們拿了大頭,只把那小頭來糊弄人呢,還讓村裏人說我們刻薄了你們,你們這樣做有意思嗎?”何翠姑義正言辭的說道。

“就是!”趙春花道:“能買下這麽大一個房子,該攢了多少私房錢那,爹和娘連頓飽飯都吃不到,你們兩個卻在鎮上享福,你們的良心被狗吃了?”

李梨花聽了,吃驚的說道:“誰跟你們說,我們在鎮上買了房子了?”

趙春花立刻說道:“別假惺惺的了,我們都知道了,還想瞞着我們,告訴你們,這房子可是大家一起的,要住大家一起住,你們這樣,簡直是太過分了!”

趙婆子更是在地上拍地,訴說着自己這個當娘的如何含辛茹苦的把兒子養大,又給他娶了媳婦,可是這兒子是娶了媳婦忘了娘,竟然設計,讓他們分了家,搞的好像他們淨身出戶一樣,其實大頭都被這兩個沒有良心的拿走了,她怎麽這麽命苦,遇到了這樣的兒子和兒媳婦。

李梨花聽了,紅了眼眶,“娘,我們真的沒有在鎮上買房子,您肯定是聽錯了,要不就是有人挑唆了你,我們哪裏有那個錢買房子啊。當初,我們把唯一住着的房子給了您和爹,确實是想着孝敬你們的=養老錢的,我們只是在老屋子裏發現了很多武功和爬蟲,住了一晚上就受不住,所以才想着能在鎮上找個活兒的,真的不是瞞着你們藏了私房錢的。”

“我呸!說的好聽,那你們現在住的是什麽?難道住的是茅草屋?我和你爹都還住土房子呢,你們竟然住着這麽好的屋子,把我們老兩口當成啥了?”

趙水生道:“娘,別說了,梨花說的沒有錯,這房子不是我們買的。為什麽我們的一片孝心,在您的眼裏,就成了那麽可惡呢?當初我沒有經過梨花的同意,就把梨花用嫁妝錢蓋起來的房子給了您和爹,是實實在在的想要孝順你們的,梨花半句話都沒有說,就同意了,也是想着您和爹是我們的父母,我都對不起梨花了,後來我們沒有地方住,才到鎮上來的,老屋子幾十年都沒有人住過了,根本住不了人,我們怕生病了花的錢更多,所以才朝鎮上跑了,機緣巧合下,得了這個房子,娘,我們過的好,也不會再去麻煩你們,您就當心疼心疼兒子吧。”

本來這一吵鬧,周圍的鄰居都出來看熱鬧,開始聽那趙婆子等人交換,還覺得這兩口子做事不地道,是個白眼狼,可是這兩口子這樣子好像沒有說其實大家都能知道的說法,讓大家都明白了,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加上這三個人的做派,和這兩口子一對比,那兩口子就是可憐的羔羊,那三個人,就是兇神惡煞的餓狼了,到現在都不放過他們兩個。

“你還是不是當娘的啊,你兒子過的好,你不替他高興,反而在這邊鬧騰,你這是啥意思啊,大白天的,還讓不讓人安生了?”

“還有你們兩個,一個是嫂子,還分家了,一個是姑子,都成了潑出去的水了,要是我閨女,嫁人了,還摻合娘家的事兒,我一嘴巴子給扇到天邊去!”

“你不知道呗,這年頭,攪屎棍就是特別的多,見不得人過的好,就是犯賤!”

“說誰呢,說誰呢,我們自己家的事兒,你們瞎摻合個什麽?”何翠姑和趙春花聽了這話也氣得不行。

“你們在這邊鬧得這麽大聲,把我們都影響到了,我們就能說!”

誰怕誰啊,他們可是地頭蛇!

趙婆子一看,這不成啊,就站了起來,想要沖到屋子裏,找根繩子裝作要上吊。

“快攔住啊,真沒有見過這樣的!”

李梨花可是下了大力氣了,這個趙婆子真的是見不得他們過些安穩的生活。

“娘,你到底要怎樣?”趙水生很平靜的問道,只不過那眼神,讓趙婆子看着有些發寒,不過她覺得自己想多了,就昂着頭說道:“我也不要啥,就是這房子既然是分家前就買的,那就該是我和你爹的,你們沒有資格住在這個屋子裏,趕緊把房契拿出來,搬出去,我就不計較了!”

“這位老太太,你讓誰搬出去呢?”繡鋪老板帶着店鋪的夥計來了,正好聽到了這句話。

“你又是誰?管的哪門子的閑事兒?”趙春花不客氣的對繡鋪老板說道。

“呵呵,這可奇怪了,你們到我的院子裏鬧事兒,還問我是誰,是不是等我把衙門裏的人叫過來,你們才知道我是誰啊。”繡鋪老板冷笑着說道。

“你的院子?這怎麽可能,這明明是我們的院子!”連何翠姑都忍不住開口了,她本來只想煽風點火,把這院子給拿到手,這可是一大筆錢,老二兩口子既然敢瞞着大家夥兒,置下這麽一個院子,那就該把東西給吐出來。

誰知道,現在竟然聽到這院子是別人家的!

這,這怎麽可能?

“你們家的?真是笑話!這院子是我花了銀子買下來的,在衙門裏都有契書,要不要我們去衙門裏對峙,看看到底是誰在說謊?要是你們說謊,衙門裏的板子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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