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被人處心積慮地算計。
雖然我平時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甚至有點男孩子氣,說嚴重點,有時候神經不在狀态的話,看起來像是個神經病,但是這并不代表我是個傻子。
我能一眼看穿別人的謊言和僞裝,只是懶得說出來而已。
我覺得現在的社會,每個人都活得很累,大家都在為生存而努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就算是謊言和僞裝,那也只是生存的一種手段而已,如果不會造成嚴重後果,就沒有必要拆穿別人。
所以,我一直都在揣着明白裝糊塗。
并且一直因此沾沾自喜,覺得自己比別人聰明,也覺得自己不會栽跟頭。
可是,事實證明,當自己被人算計的時候,我不見得比任何人聰明。
也許這裏面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吧!
這次,生活又給我上了一課——別自以為是。
我開始了在北京的游蕩生活。
沒身份證,住不了賓館,去不成網吧,睡覺的問題無法解決,只好當流浪漢。
幸好白昀給的錢不少,吃倒是沒有問題,不會餓死。
游蕩了五天後,我覺得這樣的生活很沒有意思。
每天去不同的旅游景點,看來看去也就那樣,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唯一讓我感覺開心的事就是去游戲廳打游戲,每次買五百塊錢的游戲幣,玩個大半夜,有時候還有賺的,非常爽。
可是打游戲在哪裏都可以打,沒必要在居無定所的城市裏玩,簡直就是找罪受,所以我打算回家,并且在走之前做了一件大事。
Advertisement
我可不是那種受了點打擊就對生活失望的人,更不會像一些神經質的女人自怨自艾,産生一系列很委屈很受傷的想法,比如:這到底是為什麽?我那麽愛他,他竟然是懷着這樣的目的接近我的?初吻沒了,初夜也沒了,這也就罷了,竟然還被自己愛的人送到其他男人床上,沒臉見人了,對生活徹底絕望了,了無生趣了,幹脆跳樓算了!
我才不會這樣。
是別人傷害了你,何必自己跳樓呢?把他推下去才對。
這才叫善惡到頭終有報。
現在我是沒有能力報複白昀的,但是就這麽一言不發忍氣吞聲地哭着回去,顯得我太窩囊。
所以我就把他的信用卡刷爆了。
我買了很多東西,給我媽的護膚品,好幾套,專撿最貴的買;給我爸買了他心心念念已久的勞力士手表,一次買了五塊,然後覺得光給我爸買不太合适,于是又挑了五塊女士腕表,刷卡的時候發現就這十塊表,足夠在我家附近買套一百平的房子了;我妹沒什麽愛好,就喜歡漂亮衣服,所以我就給她買了幾套裙子,還有幾雙鞋,又買了好幾個名牌包;至于我,也沒啥愛好,就喜歡打游戲,于是直接去蘋果專賣店買了一整套蘋果的最新産品,從手機到電腦,能看見的全買了,感覺很好用,于是又給我們家其他三個人每人都買了一套。
把買的東西全部快遞回家,我覺得還不過瘾,于是繼續去刷卡。
花錢最快的地方除了賭場,就是珠寶店了。
翡翠玉石什麽的,我經常接觸,知道商場裏賣得特別貴,所以就無感,于是直奔鑽石區。
鑽石恒久遠,一顆就破産。
雖然這話是針對窮人來講的,但是有錢人的錢再多,也禁不住一顆又一顆,一串又一串地買。
于是,卡終于刷爆了。
我很欣慰。
由于鑽石交易金額太大,商場工作人員見我孤身一人,便貼心地提出了護送服務,我拒絕了。
反正買東西花的不是我的錢,丢了就丢了吧,我沒什麽感覺,不過沒丢的話最好,能當做保值的東西放着,以後需要錢的時候,拿出來賣也挺好的。
看吧,我就是個現實的人——絕對不會虧待自己,只做對自己和在乎的人最有利的事。
只是,當卡刷爆的時候,我忽然有種空虛感。
如果說刷卡是為了報複他,現在報複結束了,可是我卻沒有感覺到多少快/感,心裏只有一個想法——
白昀,別再出現在我的面前,否則,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
因為沒有身份證,回去的時候坐不了飛機和火車,只能坐大巴,所以從商場裏出來,我打算直奔汽車站,沒想到,在門口被人給攔住了。
“林朝夕!”清朗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
我很意外在這裏有人認識我,愣了一下才轉身,一看不認識,卻有些眼熟,再一想,分明是那個拍賣會上的一億萬,看起來和我同齡的鑽石王老五,中國版的李民浩。
今天一億元穿得很不符合他的身價,就是大街上常見的休閑裝,不過人帥的話,穿什麽都出彩。
他快步走到我跟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上下打量我一番,笑着說:“嘿!我果然沒認錯人!”見到我一副茫然的表情,他直接在我的耳朵上狠狠擰了一把,“靠!才幾年沒見啊,你就把我給忘了!”
“啊呀!”我捂住耳朵往後退了一步,憤憤地瞪着他,“說話就說話,幹嘛動手動腳啊?”
他竟然毫不理會,直接在我腦門上敲了一下,“上次拍賣會上的人是你吧?沒想到你還有那麽淑女的一面,可是你竟然敢給我裝不認識,想挨揍是不是?”
我快被他敲哭了,恨恨地說:“話說你是誰啊?我真不認識你,就算認識,現在真沒想起來。”一想到自己現在身上揣有寶貝,于是警惕地看着他,“你該不會是心懷不軌想打劫吧?”
他像是聽到了笑話,哈哈大笑起來:“打劫?劫色啊?我就算對着鏡子調/戲自己,比強過劫你的色啊!”
我:“……”
我轉身就走,卻被他拉住,“林朝夕,你才十九啊,就有老年健忘症了?”
我惡狠狠地盯着他:“好狗不擋道!”
他失望地扶着腦門,過了一會兒,似是想自我介紹,又猶豫了一下,一副期待我能自己想起他來的樣子,說話卻大言不慚:“我承認我這幾年變帥了,可是并沒有走樣啊!你再仔細想想,想到了有獎勵。”
“靠!還有獎競猜啊!”我很茫然,“可是我真想不起來,話說我這人的人際圈較小,長這麽大,不認識什麽有錢人,像你這種一億元,更是不認識了。”
“切!得了吧,還說不認識有錢人,那天帶你去拍賣會的那個人,恐怕比我更有錢吧!”他又敲了敲我的腦門,“你真是和以前一樣啊,就愛滿嘴跑火車!”
他不提白昀還好,一提我滿肚子都是火,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如果不想讓我的斷子絕孫撩陰腿親密接觸到你的裆部,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消失!”
“別啊!”他終于徹底失望了,指着自己左臉貼近耳朵的地方,說:“看到這兩條疤了嗎?這是你抓的!小學五年級的暑假!”
小學五年級的暑假?
我立即想起來了,指着他不可思議地問:“你、你你……你是林禹城!”
他露出了可以瞑目的笑容。
可是我接下來的一句話讓他的臉瞬間垮下來了:“靠!你去毀容了?”
***
面前的這個家夥和我有很深的淵源。
他爸和我爸從小一起長大,有着同穿一條褲子的交情,年輕時一起喝酒一起打架,在村裏是出了名的兩害,之後我爸看上了古玩這一行,就叫上他爸一起挖別人家的祖墳,兩家一起成為暴發戶,後來我爸因為要結婚,所以漸漸做起了正經生意,而他爸卻還一直在幹老本行,然後我爸來到省城,他爸轉戰全國各地,兩家就慢慢疏遠了。
後來有一年,出了幾件文物大案,風聲比較緊,由于我爸和他爸身上有污點,怕被查出來,就不約而同地把自家孩子送回老家上學,躲避風險。
暑假的時候,我和我妹先林禹城一步回村裏,我将要上六年級,我妹将要上五年級。
由于我和我妹年紀相差不大,長得也很像,所以我爸媽一直把我們當雙胞胎養,穿的用的都是一樣的。那時候我和我妹一樣,都長得相當漂亮,一回去就被村裏和我們同齡的小屁孩評為“村花”,一時間追求者甚多。
這些追求者相當有禮貌,對我和我妹特別好,那時候我們享受的是衆星捧月的生活,直到林禹城的到來。
小時候的他長得濃眉大眼唇紅齒白漂亮極了,性子卻遺傳了他爸彪悍好勝的惡劣因子,回到村子兩天就收了一群小弟,每天帶着他們偷雞摸狗橫行霸道,成為繼我爸和他爸以來的第三害。
那天不知怎麽的,我妹就碰上林禹城了,林禹城一看到我妹眼睛就直了,色膽包天,抱着我妹狠狠親了一口,還讓我妹當他的小女朋友,我妹膽子小,沒遇到過這等流氓,吓得哭着跑了回來。
那時候爸媽都不在身邊,而爺爺奶奶年紀大了,只能給我們做飯洗衣服,尋仇這種事已經力所不及了。而我是姐姐,自然是要親自為我妹讨回公道,所以一聽這件事就火了,跑出去找到罪魁禍首。
他一看見我,還笑嘻嘻地問:“是不是想通了?”我二話沒說,沖上去一腳踹到他的裆部,推倒他在他臉上撓了一爪子,這一爪子相當用力,其後果就是剛剛那兩條疤。
“我靠!”他躺在地上呻/吟,竟然異想天開地問:“你們家是不是有大力菠菜?你剛剛是不是哭着回去吃大力菠菜了?”
當時這部動畫片的确挺火的,但是這種情況下分明不适合說這種話題,所以我得出了他腦子有病的結論,站起來沖他說了一個字:“呸!”
梁子從此就結了下來。
六年級開學後,我驚悚地發現和這個家夥竟然在同一個班,更讓我無奈的是,老師覺得我們倆都從城裏來,比較有共同語言,所以讓我們當同桌。
坐在一起之後,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死定了!”
我又呸了一聲。
于是我們立刻就打起來了。
從此之後,每天一架,成為我們學校生活必不可少的娛樂節目,幾乎每天,我們都會帶傷回家。
這段極度耗費體力的日子持續了很長時間,直到有一天出現了流血事件。
那天我們在上自習,做作業的時候我們因為一個問題吵了起來,是一個同學不會做,跑來請教我,我講了一會兒,他就和我作對,非說我說的不對,然後說着說着就吵起來了,過了一會兒才發現,他說的是第三題,我說的是第四題,再然後我們都覺得是對方在找茬,于是就打了起來。打架當然不能在教室裏打,我們之間就跑去操場單挑了。
如果是平時,雖然打不贏他,至少我們勢均力敵,但不巧的是,那天我剛好肚子痛,氣力不濟,最後被他一腳踢中肚子,疼得蹲下來哭了起來。
之前我們打得再兇我都沒有哭過,這次哭讓林禹城懵了,好久之後終于良心發現過來看我。
當時我蹲在地上,發現自己的褲子被血染紅,還以為被他踢出了內傷,于是哭得非常絕望,一邊哭一邊指控林禹城犯了殺人罪,他吓壞了,不敢和大人說,想盡辦法哄我,甚至翹課回家偷了他堂姐的衛生巾給我,以為這個能止血。
提心吊膽了一個星期,當血不再流了,他松了一口氣,以為再也不用對我負責了,但是事與願違,之後每個月都會出現一次的流血事件讓他吓壞了膽,以為真的把我踢出了絕症。
我以為自己真的不久于人世,覺得衆悲怆不如獨悲怆,為了不讓家裏人因為我的絕症而傷心,于是就把這件事隐瞞了下來。
林禹城良心不安之下,一邊把我納入麾下,不準任何人欺負我,一邊給我準備後事,和我商量之下,我們決定讓我一個人悄悄地死去,讓我的家裏人認為我失蹤了,而不是死了,以為這樣能讓他們少傷心一點,所以每當放學之後,我們倆就會去後山挖坑,準備讓我長眠于此。
當上了初中的生理課之後,真相終于大白,我不用再擔心自己什麽時候會死,他也沒有了良心負擔,但是在朝夕相處那麽長時間後,我們已經結下了深厚的友誼,我的性格在他的影響下日益彪悍,連長相也趨于女生男相,經常在他打群架的時候,我還能坦然地坐在一旁看漫畫,如果他打不過了,就直接拉着我跑,現在我能跑得這麽快,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受到他的影響。
只是後來,初一還沒畢業我們就被各自家長接回家,從此之後再也沒有見過面。
在分開最初的兩年裏,我和林禹城之間的友誼依然山無陵天地合才敢與君絕,幾乎每天都會通電話。那段時間裏,我爸和他爸看我和林禹城關系這麽鐵,經常會開玩笑說把我和林禹城湊成一對,但是我果斷拒絕了。
雖然我和林禹城勉強算得上青梅竹馬,但是他在小學六年級的時候就知道衛生巾,并且手把手教會我如何使用,即使他只是看包裝紙學會的,這導致我之後知道只有女人才用衛生巾而林禹城卻将衛生巾用得如此純熟所以認為林禹城實際上也是女人只是長得像男人而已,從而無法将他看成除了閨蜜之外的任何生物。
他一直都随他爸轉戰全國各地,電話號碼經常變,所以每次都是他聯系我,然而初中還沒畢業,不知道從哪天開始,他就再也沒有給我打過電話了,從此之後,我們就斷了聯系。
曾經我一度以為這家夥已經魂斷古墓了,還傷心了很長時間,現在看到他生龍活虎地站在我面前,我有種被背叛的感覺。
***
“你說!你是不是因為你們家發達了,就看不起我們家這小門小戶了,所以就不和我聯系了?”
找了個安靜的餐廳,要了個包間坐下後,我一邊吃飯,一邊毫不客氣地沖他開火,管他現在是不是腰纏萬貫呢,欠扁的人不分貴賤,“你要消失就消失個幹幹淨淨,現在又冒出來,誠心找扁是不是?”
他哭笑不得:“你怎麽還是這個臭脾氣啊?”嘆了口氣,語氣竟然有些惆悵,“不是我不和你聯系,只是當年發生了一些事,對我來說打擊挺大的,和所有人都斷了聯系。”
“發生了什麽事?”
他明顯不想說。
“切!那就別給自己找借口!”我憤憤地瞪着他,“做錯了事,道歉比找借口管用多了。”
“好吧好吧!我錯了!我道歉!”他無奈地笑着說,“能原諒我嗎?”
“這還差不多。”
“那就繼續哥倆好?”
“你好我就好。”我說,“就怕咱倆之間的貧富差距太大,你不和我好了,一億元!”
“別腦補了,那種情況不存在。”他又在我腦門上敲了一下,“上次你看到的我是錯覺,是假象,我就是個臭打工的,和你一樣,都是窮人。”
我說:“啊?”
“我就是個臭打工的。”他又重複了一遍,“我爸還在幹老本行,你知道的,幹這行又髒又累,賺的錢又不多,我已經厭煩了,所以就找了個靠山,跟着一個老板幹,給他走貨,他給我提成。”
“我不信你像你說的這麽可憐,你要是沒錢,能在拍賣會上那麽大手筆嗎?”
“這你就不懂了。”他說,“現在這一行,只要是好東西,買得再貴也能賺,中國的古董只有出了國,那賣出的價錢才能真正體現它的價值。只是現在古董不讓出國,走私很危險,但是我那老板神通廣大,有路子,所以我才給他幹。”
“那你還不如自己幹呢!”我不由得說,“給人家打工沒出息,自己當老板才是最賺錢的。”
“你懂什麽?”他又敲我的腦袋,“要想當老板,也得有資本才行啊!我在沒有自立門戶之前,跟着他幹,才是最好的選擇。”
“好吧!”我無語了,“我不太懂這些,如果你覺得好,那就繼續做吧!如果有一天你落難了,而我剛好沒死,可以來投奔我。”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他笑了出來,“不過我這次還真得投奔你了!”
“嗯?”
“我剛考到你們學校了。”
“不是吧?”我驚訝了:“你留級了?”
他有些窘迫:“嗯,今年複讀了一年。”
我頓時哈哈大笑:“看吧,以前我就說你笨,你還不承認,非說自己是愛因斯坦的轉世,目中無人不可一世,現在遭報應了吧?”
他咬牙切齒:“別小人得志!”
“哈哈,你就要叫小人為學姐啦!”我笑得有些得意忘形,看他要發火了,覺得多年未見這家夥的脾氣依然不減當年,我再這麽說下去,說不定我們又要打起來了,于是趕緊轉移話題,“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麽想起考我們學校了啊?你現在住北京吧?別人都是擠破頭來北京,你怎麽想回去了呢?”
“這個吧……有點說來話長。”他還是有點不爽,說話也很簡略,“現在貨源難找,就打算回去挖,陝西地下文物是最多的了,而且咱們村後山的東西還有不少,回去給他掏幹淨。”
“靠!”只有這個字才能表達我內心的憤怒,“敢情你不是想念家鄉人民,反而是回去禍害他們?算了,你別回去了。”
“你怎麽知道我沒有想念家鄉人民啊?”他說話一向油嘴滑舌,“我就特別想念你,和你分開的日子天天想你呢!不然我怎麽卯足勁兒和你考一樣的學校呢?”
“厚顏無恥。”我給出評價。
“跟你說好話你還不愛聽,非得讓我打擊你才行?”他笑得很壞,“我說無敵女金剛啊,你的基因和別人的不一樣嗎?中國的太陽竟然把你曬出了非洲人的膚色,你和國際接軌接得不錯啊!人家都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漂亮,你怎麽越長越殘啊?如果我沒有對你日思夜想,真的沒可能認出你啊!要不要我出資贊助你去整容啊?”
我:“……”你大爺的!
“得了吧,你也是越長越殘,沒小時候好看,咱們半斤八兩,誰也別笑話誰了。”我幹脆息事寧人。
過了一會兒,他又在我頭上敲了一下。
“想什麽呢?吃東西還走神,服了你了。”
“哦,沒什麽。”
我回過神來,又想了一會兒,才開口。
“對了,問你一下,一個坑,墓鏟打下去,帶出銅器碎片了,應該沒人挖過,消息賣給你,你能給多少錢?”
“多深?”
“不知道。”不能說,說了就露餡了。
“有青銅器的話,那可就不是一般的墓了,如果沒被人動過,按行情的話……”他伸出一個手指頭,“這個價。”
“一萬?”
“加兩個零。”
“太誇張了吧?”我心頭一跳,有點不敢相信,“你騙我的吧?”
“騙你有什麽意義?”他翻了個白眼,“這個價還算少了。”
一百萬,一個一百萬,白昀從我這裏套去十幾個墓,最後只讓老陳包了三萬塊給我爸,真夠毒的呀!
他一挑眉,“你有消息?”
我搖頭:“沒有,好奇而已。”
君子無罪,懷璧其罪。
這是白昀給我上的珍貴一課。
現在白家的人知道我隐瞞了,如果他們還觊觎那三個墓的話,不知道會用什麽樣的手段對付我,所以這三個墓必須早點弄出去,這件事才能早一點了結。
這三個墓不論是賣還是送人,或者是報警,我都得經過慎重考慮才能決定,在事情還沒有想周全之前,不能漏一點口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口風不緊,讓心懷不軌的人知道,會惹禍上身的。
在這件事的處理上,我傾向于報警,但是報警的話,就會扯出很多問題,比如這些墓是怎麽發現的?如何發現的?除了這三個之外,你還知道哪幾個?那些墓被誰盜了?這些問題很可能把白昀扯進去,他被扯進去是我樂意見到的,但是把我爸扯進去的話,麻煩就大了。
那麽就只剩下賣和送人了。這兩樣都是違法的,既然承擔風險,送人的話,還不如賣出去,至少能賺個三百萬,如果我節儉一點,這筆錢足夠我過半輩子。
不知道林禹城可不可靠呢……
“對了,你怎麽搭上白家五少了啊?”他忽然問,“說真的,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我真的特別吃驚啊!”
我一怔,剛要出口的話卡在嗓子眼,只感覺自己的臉都僵硬了。
明明是個存在感很低的人,偏偏很多人都認得他。
真是讨厭別人提起這個名字啊!
摔!
“那是個混蛋。”我冷冷地說,“別問我為什麽這麽說,我只說一次,以後別在我面前提這個人。”
“可是……”
“沒有可是。”我啪地一聲折斷筷子,陰森森地看着他,一字一頓地說:“我不管你有什麽理由,反正不許在我面前提,一個字都不能提,尤其是白字,聽到了嗎?”
他驚悚地看着我。
“你好可怕……”
我淡定地叫服務員進來換了雙筷子,更堅定了要早點把那三個墓賣出去的決心。
作者有話要說: 我竟然更新了,覺得好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