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享受過溫暖的人再經歷寒冷總覺得這冷比往常更冷, 體會過柔情的人再感受冷淡總覺得這冷淡比往常更淡。

對比之下甚者更甚, 人之常情無可厚非。

衛梵水在周一例會上被雲清冷着臉點名的時候還有一瞬間的怔楞，很快便反應過來雲總監本就該是一個這樣的形象, 清清嗓子神情自若的把自己周末兩天的工作進程彙報了一遍。

會議結束後衛梵水在工位上給自己做了五分鐘心理疏導, 認真嚴肅且有理有據的告訴自己雲總監是雲總監雲清是雲清，一個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一個是自己的好室友好朋友。

要公私分明！

心理暗示法還是蠻好用的，下午她和馮餘成一起去辦公室做詳細彙報的時候再看雲清已經沒有了早上的那種感覺, 用衛梵水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和雲清一樣忘記了對方晚上會和自己一起回家的事’。

一個新系列想要上市前期工作甚至比做設計本身還要繁瑣, 所以在手頭擁有一個流程完整的系列設計資格時人們往往不大願意去做這樣冒險的事。費力的同時還有可能不讨好，上市之後如果反響不好這之前的所有努力都是白搭。既然手上有足夠的盈利項目, 自然沒人願意把精力放在還是未知數的內容上。

在舒适的環境裏待久了, 人往往容易失掉挑戰新事物的勇氣，不願走出自己已經熟知的安全範圍。

所以在雲總監宣布新系列給衛梵水的時候其它設計師也就是眼饞了一下嘀咕兩句衛梵水可是抓住了個好機會, 更多的心思還是放在自己手頭的工作上。即使是周容, 雖然不服氣衛梵水得了這麽個很可能讓她翻身的項目, 除了多酸幾句以外便是備受刺激的在手頭工作上花了更多的心思，打算用銷售數據和盈利額來狠狠的打衛梵水的臉。

公司的目的當然是為了盈利，誰能為公司産生更多進賬誰就擁有更多話語權和優厚條件。

夏季新品已經定型沒有太多施展餘地，周容的打算是在秋季新品上面多放一些精力, 只要衛梵水的新系列和原本系列的收益相差太大，公司自然不會再讓她負責這個項目, 到時候只要她提供更優質的設計出來挽回局面, 到那個時候衛梵水就是不會被辭退, 估計也沒臉繼續待在這裏。

因為新項目的主要負責人還是雲總監, 衛梵水和馮餘成出入總監辦公室的次數也就多了起來。

又一次從辦公室裏出來，衛梵水迎面撞上了要去拿着文件要去找雲總監的周容。

微揚着下巴瞥了衛梵水一眼，周容在路過衛梵水的時候放緩了腳步，“在總監面前獻殷勤可不一定有什麽效果，你那套勾人的把戲雲總監可不會放在眼裏，不如晚上賣力一點讨好你攀上的那位。”

不只是有意無意，周容這聲音半大不小不至于引起什麽注意，但離得稍微近一點的人只要注意一下就能聽個明白。

這人明嘲暗諷的手段什麽時候才能創新一下，請]加]君羊]壹]壹]零]捌]壹]柒]玖]伍]壹]說]來說去都離不開不知道爬上了誰的床那一套。衛梵水都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笑，堂堂一個設計師諷刺人都沒什麽新花樣，就這創新能力也不知道是怎麽坐到金牌的位置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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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話聽多了也就變得無趣，衛梵水全當自己是聽了個老掉牙的笑話，微微一笑以表敬意側身走人，絲毫沒把周容的挑釁當回事兒。

明天就要出最後方案，她還忙着呢才沒空陪周容演這種無腦的‘辦公室宮心計’戲碼。

衛梵水的心态很好，卻把周容氣了個半死雲+裳+小+築，冷哼一聲才又往總監辦公室去。

目睹了這一切的馮餘成給衛梵水發信息，【往辦公室跑的比誰都勤快，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總監面前獻殷勤。】

【衛梵水：你的工作做完了嗎？】居然還有時間在這兒八卦嚼舌根。

馮餘成發來一個翻白眼的表情，【無趣的女人，小心提前更年期。】

噗，無趣和更年期有什麽關系。

衛梵水懶得理他，繼續忙活自己的。能在公司做完的工作堅決不要帶回家裏去，在家加班公司可不會給算加班費。

目前的新系列三人小組裏面雲總監負責總體把控，衛梵水負責主要創意，馮餘成負責細節補充。落實到方案則是衛梵水出文字稿，馮餘成負責ppt以及到時候的講解，雲總監負責給出意見和建議。

周三約見各大買手，周二之前就要确定好最終呈現的方案，這中間還要留給馮餘成完善ppt的時間，衛梵水這面的時間壓力自然就會大一些。

更何況馮餘成好歹還有個助手幫忙，她可就一個人在這兒忙活，資料收集整理什麽的全都要她親力親為，速度上自然就慢了許多。

雲清又一次在下班之後到衛梵水工位上敲桌子，提醒她該收拾東西回家了。

需要完善的地方還有很多，衛梵水估算了一下全部留到明天恐怕是來不及了，嘆了口氣把文檔拷進u盤裏關好電腦收拾東西下班回家。

“雲清，晚上我們吃外賣吧。”路上，衛梵水無精打采的說了這麽一句。

工作內容是自己布置下去的，雲清自然知道衛梵水恐怕是忙的來不及做飯，在外面吃的話還要排隊等餐也會浪費不少時間。在吃上向來不怎麽挑剔的雲清直接點頭同意，兩個人同時掏出手機來開始思考晚上吃什麽的問題。

衛梵水是真的很忙，一直忙活到十點多，卡在了一個問題上。

雲總監之前說了如果有問題可以随時聯系，那這個時候過去找她應該不算是公司部分吧？

在腦子裏面思索了一下，衛梵水直接抱着筆記本敲開了隔壁主卧的門。

雲清這會兒也沒睡，桌上的臺燈還亮着估計也在忙，衛梵水舉了舉手裏的筆記本，穿着睡衣卻用上了在公司的公事專用臉，“雲總監，我這裏有一些問題需要您來定奪，您現在有時間嗎？”

“有的，我們去客廳說。”雲清一聽她這稱呼就知道是公事，也換上了在公司的嚴肅表情。

兩個穿着家居服的女人卻各自盯着一張嚴肅的臉專注的處理着公事，一商量就是半個小時。

衛梵水差點就要條件反射說一句‘那我先出去忙了’，一起身卻想起來這是在自己家裏。

工作的事已經商量完畢，衛梵水看看時間叮囑了一句“早點休息。”

冰山雲的表情不變，眼神和語氣卻有明顯的變化。

“嗯，你也早點休息別太累了。”

很好，這是出于室友的關心而不是來自上司的慰問。

衛梵水等雲清回到房間才去把客廳的燈關掉回了自己房間，腦子還想着這樣下去也不知道她們兩個會不會變成人格分裂。

一個是家用人格一個是工作人格，在不同的事上分別召喚出不同請加君羊壹壹零捌壹柒玖伍壹人格來面對，想想居然還覺得有點好玩。

不過要是真分裂了，別人估計也看不出來雲清有什麽變化。她們兩個應該是唯一能感受到對方不大一樣的人，卻又都不覺得這種分裂有什麽不對。到時候可能也就只有馮餘成可以發現她有不對勁的地方，以他的性格估計會像研究什麽新奇物種一樣先把她研究研究再送去治療。但是因為無法确認分裂的根源，可能無法得到根治，甚至有可能因為馮餘成而産生第三種人格來面對他。

啧，想的有點多了。

衛梵水好笑的搖搖頭把腦子裏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扔出去，埋頭繼續搞定剩下的工作。

反正都已經弄到這個程度了，再多熬一會兒直接全搞定得了。

正榨着果汁的馮餘成突然打了個噴嚏，吓得他趕緊伸手撫平臉上的面膜，生怕面膜裂了影響他精心保養的皮膚，心裏嘀咕着怕不是最近太忙了抵抗力下降要感冒。

又往榨汁機裏多丢了一顆橙子，馮餘成決定明天上班也要多裝兩個橙子去，多補充維生素千萬不能讓自己感冒。

人一感冒皮膚就會變得特別差，他才不想頂着一張糟糕的臉出現在那群買手面前，太丢人了！

要是衛梵水知道他現在的心思，怕是又要感慨一聲在馮餘成面前她可能都不算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