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吃飯的時候衛梵水一直在沉思一個問題, 小助手太膽小了總會錯意怎麽辦？
雲清見她愁眉不展飯都吃不好, 以為她是對早上的會議內容有什麽疑惑。她是個不愛開會的, 即使開會也經常是能用三句話解決的絕不說五句, 她是覺得省時間了，可有時候還真有人搞不清楚她安排是什麽。
她知道衛梵水這兩天情緒起伏有點大，開會偶爾走個神也算是情有可原。
“有什麽問題嗎？”雲清抿嘴，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衛梵水回神, 看着已經上好的菜眨眼，“沒有, 葷素搭配挺好的。”
.....
雲清筷子在空中停頓了一下, 被她這答案給砸的頭有點懵。
“嗯, 剛才在想什麽？”
哦，原來是問這個啊。衛梵水臉一紅, 低頭夾菜掩蓋自己的不自然，“子琪好像很怕我, 我在想有什麽辦法可以讓她別那麽害怕。”
“你一開始不也很怕我嗎？”雲清一下子就想到了她們兩個最開始認識的時候。當時衛梵水掩飾的很好，可還是被她看出來了。
繼蘋果之後，衛梵水又差點被一口米給噎死。
着急忙慌的喝水把米壓下去, 衛梵水驚魂未定的拍拍胸口, 決定以後和雲清吃飯一定要細嚼慢咽能多淑女多淑女，免得再讓她這語出驚人的吓着。
好歹也是奔三的人, 她自以為在掩飾情緒上做的還是不錯的, 卻沒想到人家早就把她看穿了, 只是不說而已。
不過看穿就看穿吧, 反正現在她們已經可以很自然的坐在一起吃飯了。倒是新來的小助手，讓衛梵水有點頭疼，“這個子琪膽子實在是太小了，你有沒有什麽辦法呀？”
雲清詫異的看她一眼，她以為衛梵水會自己想辦法的，畢竟從一開始衛梵水好像就沒打算跟她說這個事。不過現在人家都已經問了，她自然應該再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給出點合理的建議。
“那你是怎麽開始不怕我的，同理放在她身上大概就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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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倒是也有道理，可問題是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沒那麽怕雲清的呢？
衛梵水又陷入了思索。
‘上輩子’和雲總監的接觸不算多，好像一直都保持着敬畏的态度，證明她的轉變并不是因為時間原因。那就是因為這次她們住在一起，物理距離近了所以心理上也變得親近了？
“可是不能叫子琪也搬來一起住吧，家裏也沒那麽多地方。”衛梵水很苦惱。別說她那個小屋放不下這麽多人，人家也不一定願意搬來一起住吧？
還沒工作幾天就先‘同居’，聽上去怎麽也不像是個正經公司正經上司。萬一人家小姑娘誤會了，她這還沒捂熱乎的助手崗位豈不是又要空下來？！
雲清覺得她和衛梵水一定不在一個頻道上，她只是想告訴衛梵水相處久了自然就好了，可衛梵水居然直接想到了搬家上面。她們這個情況明明是個意外好嗎，怎麽可以當成範本！
要是公司的人都用這樣的方式住一起，那大家幹脆都搬到公司來住好了！
衛梵水也知道自己這想法有點好笑，撇撇嘴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的菜上，“诶呀不說了不說了，下午回去再看。”
面前這個可是設計部的老大，自己這麽吐槽新來的小助手總是不太好。衛梵水可不想人家小姑娘剛來還沒幹什麽呢，就因為她在部門老大面前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前面已經有個周容作為前車之鑒，衛梵水可不希望又在公司裏面給自己樹個敵。
說起來衛梵水也真的是無辜，辦公室裏面的那些人最多也就是對她沒什麽善意，但除了閑聊的時候多編排她兩句，其它時候倒也沒什麽敵意。
畢竟大家都挺忙的，每天都抽出點時間來怼兩句已經是不易，誰還會閑得無聊天天盯着你。
也就是一個周容，不知道怎麽做到在那麽忙的時候還能留意着她的一舉一動，每天都能想出新花樣來怼她。
能被公司的金牌設計師這麽惦記着，衛梵水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稍微榮幸那麽一下下。
因為雲清的提醒，下午上班的時候衛梵水留心觀察了一下，果然就見小助手似乎比上午的時候更拘謹了。
不看手機不上廁所甚至不離開座位，一門心思撲在電腦上看着衛梵水給她的資料，讓衛梵水自己都開始懷疑是不是一不留神給她傳了很多很多文件過去。
設計行業本身就是一個很倚重靈感的行業，雖然經驗、能力這些也占據其中一部分，但靈感這個東西還是很重要的。像這種偏藝術的公司向來不會給設計師們太多束縛，就是希望能夠營造一個良好的環境讓他們能夠把心思放在創作上。
就像她們的辦公室，雖然也是按照工位劃分的，卻不是別的公司那種死氣沉沉的格子間。從桌椅板凳到格局規劃處處都彰顯着現代化的設計感，讓人身處其中可以有一種放松的感覺。
可小助手現在這個樣子，總讓人覺得她不是進了公司，而是被關進了監/獄。
這樣的狀态，工作起來會很累的吧。
不是身體上的那種勞累，而是身心俱疲不想再幹的那種累。
衛梵水探頭看了一眼，小姑娘似乎沒有帶水杯來，用的還是茶水間放了不知道多久的一次性紙杯。從自己小櫃子裏翻騰了半天，總算找到了之前買咖啡附送的杯子，順便拿着自己的杯子一起去了茶水間。
給自己泡了杯薄荷茶，又給小姑娘沖了杯咖啡。衛梵水也不知道她喜歡什麽口味，下意識的按照蔣唯靈的習慣調了杯比較甜的。反正她們倆差不多大，口味應該差不多。
看着這兩杯風格迥異的飲品，暗自感慨了一聲自己還真是‘老了’。
因為只有一個助手，衛梵水直接把她桌子的另一半讓給了劉子琪。剛才她翻騰東西的動靜以及起身的動靜劉子琪都是感覺到了的，只是沒想到隔了一會兒手邊居然多了杯熱騰騰的咖啡。
劉子琪擡眼看着旁邊的衛梵水，一激動又要往起站。
“诶诶诶，你坐着別動。”衛梵水趕緊讓人坐好，心想她又不是教導主任，搞這麽激動幹嘛。
“子琪啊，我們聊聊呗？”
可憐的小助手雙腿并攏腰杆挺的倍兒直，正襟危坐嚴肅的點頭，“衛老師您吩咐。”
噗，吩咐什麽呀，她就是想開個小差。
衛梵水坐到椅子上腳尖點地手拽着桌子邊滑到了離劉子琪比較近的地方，端着杯子笑的那叫一個和藹可親，“別緊張，就是閑聊。”
劉子琪被她這一系列動作搞得挺懵，機械的點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身上緊繃着的肌肉卻沒有一塊兒放松下來。
“你覺得咱們公司怎麽樣呀？”
又是一道送命題。
小助手瑟瑟發抖，顫着聲音硬着頭皮回答，“很好啊，環境好待遇好人也很好，衛老師您也很好。”
啧啧，這答案真是官/方的很标準啊。
衛梵水也不想再去糾結稱呼問題了，當務之急是讓小助手明白，她真的不是什麽惡毒上司，她真的很友好的。
“子琪你真的不用緊張，我們公司氛圍很輕松的。”說着伸手往前面那幾張桌子一指，“你看大家狀态其實很随意，只要工作能按時完成沒有人在乎你上班說了幾句閑話有沒有開小差。”
說着衛梵水又湊近了一點，指指埋頭不知道在幹什麽的馮餘成，“看見那個男的了沒？我跟你講他現在肯定在補妝，就他那個眉毛，一天得補十八回才算安心。”
什麽是拉近人和人之間距離的最佳方式？八卦啊！
為了拉近和小助手之間的關系，衛梵水毫不留情的‘出賣’了馮小哥哥。
“不過他在護膚化妝上面還是蠻精通的，跟他聊這些總能知道很多新知識。作為一個女人，在他面前我都覺得自己是個糙漢子。”衛梵水也不是真的想說馮玉成壞話，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小助手壓根就沒想過上班第一天上司居然抓着她聊八卦，懵懵懂懂的跟着往過看，就發現馮玉成若有所感的看過來，吓得一下子收回視線。
衛梵水的視線和馮餘成對上，若無其事的揮了揮爪子給了個淺笑，無害的讓人心生懷疑。
果然，馮餘成低頭沒一會兒衛梵水就收到了新信息。
【馮餘成：小梵子你是不是在說我壞話！】
衛梵水笑，【沒有，誇你呢。今天眉毛畫的不錯。】
【馮餘成：是嗎？我剛換的眉筆，還挺好用的。我打算多買幾個顏色，你要不要？】
衛梵水笑的一點都不遮掩，直接湊過去把屏幕給小助手看，順便回了一句【不用了，我懶。】
小助手總算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真心實意的笑，腼腆又清純。
又聊了兩句衛梵水就回去繼續工作了，開始之前忍不住給雲清發信息嘚瑟了一下。
【衛梵水：終于把小子琪逗笑了！】
【雲清：上班時間。】
衛梵水: ...有種你別回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