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生日不生日的，過就是生日不過就是個日期。衛梵水把大家的禮物都小心收好, 扭頭便又投身進了忙碌的工作裏。
eric來的時候距離衛梵水的生日已經過去了一周多, 衛梵水正忙着挑選布料打板定樣，桌子上堆着一堆東西淩亂不堪。
這位少爺一開始好像是打算說什麽來着, 看她忙着跟這一桌子東西作鬥争就歇了想說話的心思，扭臉直奔雲清的辦公室。
沒幾分鐘，雲總監的小秘書就來喊衛梵水, 讓她去辦公室一趟。
“補給你的生日禮物。剛從外地回來，別嫌晚啊。”eric還是一如往常的随性, 禮物也是直接随手一推滑到了衛梵水手邊, 讓不知情的人以為這東西是多不值錢。
比起和那些虛歡假笑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的人客套來客套去, 衛梵水還是更喜歡和eric這樣的人交朋友。他的喜怒都很明确，表達出來的就一定是真的。對禮物随意不是因為這份禮物不值錢, 而是覺得跟朋友相比，這些禮物只是一份心意而已, 重要的是人而不是這些物件兒。
到底是在公司, 即使辦公室裏坐着的兩位都是朋友熟人, 衛梵水還是謹記雲大總監的‘公事公辦’原則, 眼神詢問了一下可不可以坐, 得到雲總監颔首示意才坐下, “就是朋友們小聚了一下，還麻煩你跑這一趟。”
“嗯, 子琪之前問我送什麽禮物合适我才知道的, 順路買的不是什麽大事。我來也不完全是為了你, 就是想問你那個限量款我能不能訂做兩件，上面的漫畫我提供思路你幫我畫。”也不知道是這話裏有什麽，居然讓eric少爺難為情了。
衛梵水敏/感的捕捉到了他這點異樣，略微扭頭沖雲清挑了個眉。然而雲大總監不知道在忙着搞什麽東西，完美錯過了衛梵水的眼神。
“我是沒什麽意見啦，但是這事兒我還真做不了主，要不你問問我們總監？”
eric的視線調轉，開始盯着雲清。
雲清從電腦後面擡起頭來，“什麽？哦，可以。手工費和定制費算在宣傳裏，之前你預定了兩千件，你再加五百，這兩件算送你的。”
一句話，五百訂單，果然雲總監永遠是雲總監，‘公事公辦’的原則從來都不是說說而已。
eric也實誠，壓根沒想着讨價還價，直接點頭同意，說了句‘草稿回頭發給你’就走了...
走了？！
剩下衛梵水坐在辦公室裏和桌子上的禮物面面相觑，面前還坐了一座移動的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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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場面似乎有那麽點小尴尬。
“那個，雲總監，那我也先出去了。”衛梵水站起來說了一聲轉身就要走，手還沒搭在門把上呢就被喊住了。
“等一下。”
诶？？？還有什麽事嗎？最近似乎沒有什麽要安排的了吧？！
蒙圈衛回頭，就看見雲清從屏幕後面歪着身子伸手點在桌面上，“你東西忘拿了。”
哦，她的生日禮物！
趕緊回去把禮物收好，又一次準備轉身的時候就看雲清盯着屏幕動都沒動來了一句“晚上去吃燒烤好不好。”
蛤？！這不是才上午咩？！不是你說公私分明的咩？！這突如其來的...撒嬌？嬌羞？...反正就是語氣不正常，算幾個意思？！
衛梵水也是驚了個呆了，真想過去摸摸雲大總監的額頭，看是不是發燒了。
“好啊，想吃什麽管夠，這頓我請。”動手的事兒衛梵水也就是想想，她最多也就能做到在雲大總監用室友身份說話的時候相應的改變一下自己的語氣，然後揮揮爪子繼續出去埋頭幹活。
沒辦法，室友小姐姐一嘴饞，她就得努力幹活賺牛奶錢啊。
每次選料打樣都是一個極其糾結的過程，很多時候因為一個細節處的選料已經縫合手法就能糾結好多天。
通常這個時期的設計師脾氣都不大好，一點就着一碰就炸，所以沒事千萬不要去招惹，有事也請長話短說不要搞些亂七八糟的彎彎繞繞。
六月份的氣溫已經開始逐步向夏季高溫逼近，雖然還沒有那麽的熱，但也足夠使一部分人率先開啓‘心浮氣躁’模式。衛梵水自知不是個性格特別好的人，早早的給自己準備好了玫瑰薄荷茶，順便也給小子琪準備了一份，“天氣開始熱了，盡早降暑，別跟那位一樣頭發都快炸起來了。”
衛梵水說的那位快炸毛的，俨然是舉着手機煩躁的在原地轉圈圈的馮餘成。
劉子琪吃着小茶點喝着衛老師給泡的薄荷茶，超那面看了看眨巴眨巴眼，“衛老師，要不要給馮老師也送杯茶呀？”
“噗，你可別當面喊他馮老師，不然他能原地爆炸給你看。”衛梵水差點一口餅幹把自己嗆死，趕緊喝口水壓壓驚。
小助手一臉茫然，不明白這是為什麽。衛梵水好心的掏出手機來翻出真.馮老師的照片給她看，“這個馮老師是想死你們了，那個馮老師可能會想死。”
倆人在這面樂成一團，那面馮餘成已經撂了電話溜達過來，看她們這個樣子翻了個白眼，“女士們，公共場所麻煩注意一下你們的形象好不好。衛梵水你牙上的巧克力搞幹淨了再笑，醜死了。”
衛梵水舔舔牙又喝了口水，“那是餅幹好嗎。你要不要嘗嘗，子琪找的這家店還蠻好吃的。”
“不吃不吃，前段時間放肆了一下長了兩斤肉，我得克制住。”馮餘成轉身就想走，剛邁出去步子又一扭身轉回來，動作難度系數5.2。“你的薄荷給我點，菊花有嗎？這幫人真的是氣死我了，我得趕緊降降火省得爆痘。”
emm..真希望我們還生活在那個菊花還只是一種花的年代，不會像現在這樣第一反應先想到奇奇怪怪的地方...
衛梵水為自己污七八糟的思想反思一秒，摸摸鼻子輕咳了一聲，“薄荷自己摘，菊花茶水間裏有。糖好像沒有了，正好你要控制糖分攝入量，将就一下吧。”
于是馮餘成順走了衛梵水桌上的最後一塊兒糖...
當周圍的人都變得不正常，正常的那個人反而顯得不那麽正常。聽上去好像是段繞口令，但現實看上去似乎就是這樣，并且總是這樣。
“衛老師，你不急嗎？”劉子琪在別的公司實習過，設計部現在的情況她也都看在眼裏，每到這個時候大家總是會有些急躁煩躁甚至暴躁。在這樣的情況下，衛梵水即是說不上格格不入，也顯得特別‘清新脫俗’，淡定的樣子和裏面那位‘冰山大人’真是越來越像。
衛梵水啃掉最後一塊小曲奇，砸吧砸吧嘴心滿意足，“急啊，但有用嗎？大家都着急，誰也不想耽誤工作，但人手就那麽多，幹起活來總有個先來後到，換位思考互相體諒一下喽。”
“可是，我們不催的話會不會被別人插隊啊，我看周容每次都是最先拿到料子的。”
後半句是小聲嘟囔出來的，劉子琪這人看着膽小怕事，心裏跟明鏡兒似的。上回的事一出來，她就對周容有各種各樣的不滿意，連帶着對其他人印象也不是很好，幹脆也懶得和他們打交道，一門心思埋頭在工作裏，除了衛梵水基本不和別人交流，經常在公司遇見了也全當沒看見，還是衛梵水說她她才勉為其難和大家有一些禮貌性的交往。
之前衛梵水和雲清說起的時候還笑小子琪這性格特別‘藝術’範兒，好厭喜惡都寫在臉上，和eric倒是有點相似，只不過一個張揚肆意一個內斂害羞。
那會兒雲清還說請助手是來幫她的，結果她不光把人當徒弟帶，直接上升到了人生導師的地位，不光關心業務能力還順便操心人家的社交，跟帶孩子似的，就差手把手教了。
想到這兒衛梵水勾起一抹笑，看向小子琪的眼神居然還真帶上了點‘慈祥’，可惜她這眉眼不适合這樣的情緒，愣是把劉子琪看的一哆嗦。
“所以體諒歸體諒，該催的時候還是要催一下的。”衛梵水挑眉，拿手機開始打電話。
‘喂，小趙，這次的顏色還是太亮了，有點太鮮豔，能不能幫我再找點飽和度比這個低的。對，盡量貼近我給你的那個顏色，但是不要做舊效果，會顯得很髒。嗯，好的，麻煩盡快給我，辛苦了。’
看看衛老師這心平氣和還語帶笑意的電話，再看看別處怒發沖冠拍桌子瞪眼的狀态，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劉子琪在小本本上默默記下這一條，然後麻溜的去給衛梵水搬假人模特去了。
衣服畫在圖紙上和真正做出來是兩個感覺，攤在桌上和穿在身上又是不同的效果，想要盡可能的把一件衣服做好，設計師可不僅僅是在紙上畫畫圖就夠了，關鍵時刻還得靠手裏的剪刀和針線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