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暗流

聽竹送易木回來的時候,天都已經微微露出光亮了。易木在聽竹的車上休息了兩個多小時,醒來看到的就是聽竹的一張放大的臉,饒是俊美,在不該出現的時機,就是驚吓。對于易木來講,就是這樣。

易木反射性的動作就是膝蓋一彎直接頂上了聽竹柔軟的肚腹,橫過去一個肘子就是要撥開擋着的臉。聽竹不防易木這樣激烈的反應,只能瞪着眼睛屏着呼吸揉肚子。

“你說哪天你旁邊睡了一個人,那不等你清晨一睜開眼睛就直接送醫院了?”

易木有些尴尬,完全是反射性動作,不知道該怎麽辦,易木就不管他了,“幹嘛不躲開,你可不是躲不開吧?”

“嘁——我這不是想看你愧疚的表情麽?看來又落空了。”語氣中還有嗟嘆的意味。

易木,“……”

“看着吧,看着吧!等下你就看不到了!”聽竹睨着望着自己的易木,發動了車子。

晨風微涼灌了進來,天色還十分的朦胧。

“是該回去了。”

“你那什麽冷安少爺又不是沒看到你出來。”語氣十分的怪異。

易木再看了聽竹一眼。“知道是一回事,可我也不能這麽明目張膽吧。”

“喲,你現在還低調了咯!”聽竹痞氣的說。

“行了吧你……”

“易木,感覺你變了不少啊!”

聽竹将易木送回了羅家大門一個甩尾就回去了,易木估摸着,大概他出來還是瞞了步離的。下次再見可又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心中帶着些感嘆,易木直接從大門進去了。

守衛看見易木這個時候回來,詫異之情盡顯,不過還是聰明的什麽都沒問。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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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門之後,易木回房時蒙度竟然還沒有醒,看來,昨天對于蒙度而言,未嘗不是件好事……

易木在聽竹車上短暫的休息之後,一時覺得神清氣爽,不由得露出了個笑。

“你昨天玩的盡興了?一夜不歸?”有凜冽的聲音從旁邊的窗戶傳了過來,少了幾分玩世不恭的意味。

易木皺了眉,好一會兒才出聲,“冷安少爺,你在大宅裏,是不會有事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淡然,羅冷安的話讓易木頗有些被管束的意味。

這讓羅冷安有些不悅,“那麽你是幹什麽的呢?半夜從這裏出去,很好看嗎?”

隔着一道牆,唯有聲音能傳遞出情緒,可是也更容易讓人心生怒氣。

易木覺得這人有些不可理喻,遂不再說話。易木的沉默明顯只能添一把火。

羅冷安冷了神色,邪魅的眼裏有不明意味的光流轉。

羅冷安出門時,易木推着輪椅,明顯感覺到了這位冷安少爺的不爽。豈止是她,或者說站在大廳裏的每個戰戰兢兢的仆人,在羅冷安上了車之後,都松了一口氣平複了胸膛。

蒙度今天也随行着羅冷安上了車,不知道他怎麽會突然提出叫蒙度一起,不過,對易木而言,讓蒙度出來,她覺得是不錯的。

上了加長版的車後,羅冷安沒有說話的跡象,易木更是不用說,她愛說話時才說,某個程度上來講,她更難開口。

蒙度冷眼看了看車內的兩人,易木那樣子他自然是預料得到的,可是這位大少爺是怎樣就不清楚了……有點堵氣的意味?蒙度猜測。

“易木,你昨晚出去了。”

對于蒙度指名道姓的問題,易木訝異的看了蒙度一眼。雖然蒙度昨晚發洩出了心底最隐痛的暗瘡。可是,再叫他從冷模冷樣變回到之前的蒙度,幾乎就是不可能了,從易木見到蒙度起來時的眼神,易木就明白了。

“嗯,你睡着了。可我睡不着。”這是實話,易木也不會想到,聽竹會來找自己。

羅冷安冷冷的眼風掃過對話的一大一小。

“我醒着你會帶我出去嗎?”更令易木驚訝的是蒙度的這個問題。……頗有些……撒嬌……的意味?

易木想也不想,“不會,因為我還是很累的。”言下之意就是,帶你不方便,是個負擔。不過易木望了望蒙度,清湛的眼裏走過半晌的遲疑,“也因為我不一會兒就會回來的。”

蒙度眼裏有微微的光,但是卻仍然沒有笑意。“知道了。”

易木,“……”不知道這是個怎樣高深的回答,易木默了。

通常易木都會盡職的問一句去哪裏,但是問多了之後,易木大概就明白了,無非就是那幾個固定的場所。遂也就不問了。車子一路平穩的飛馳。果然,車子停在了華倫國際。推着羅冷安上了一貫的房間後,易木就低頭準備出去了。“站住!”

易木流暢的步子一停,轉過身看着發號施令的羅冷安。邪魅的眼将易木從頭到腳審視了兩遍。易木很久沒有冒出頭的不耐煩給他這兩眼給逼出來了些,眉眼間的冷肅散發出來煩躁的訊息。

“冷安少爺?”

“出去吧!”羅冷安輕輕的吐了一口氣,讓人不知道他心裏到底是什麽想法,就像現在,又叫易木站住,什麽不說又叫她出去。

易木将将帶過門,羅冷安一拳就砸在了椅子上,現在算什麽?

易木站在門口,蒙度也在外面。

很快,錦溪就過來了。有些急匆匆的樣子,望着易木眼神閃躲了一下,易木只把那歸結為她等不及見羅冷安了。

錦溪頭發披落,有些柔順的美,可是也壓不過她彎彎的眼裏的魅色。高挑的個子,修長圓潤的腿,紅色奪目的短裙,将野xing和清純這股矛盾的氣質淋漓盡顯,難怪這麽吸引羅冷安。易木心裏簡單的評價了印象。

“冷安少爺應該常到這裏來吧?”

“嗯。”易木有些奇怪,“你知道?”

“沒有,看到剛才的那個女人猜到的。”易木的确注意到了,蒙度神情奇怪的看了錦溪好一會兒。

“……”易木有些無語。

“冷安少爺應該很喜歡她。”

“你知道?”易木以高度優勢俯視蒙度。

“你在某些方面其實很笨的,雖然在區穆身手頂尖。”蒙度冷靜以對。

易木睨着他,高深莫測。

“男人都不會拒絕這種柔順的女人,況且她還有種挺吸引人的特質,不是麽?”蒙度想了想,反問易木。

“你話倒挺多。”易木不知道是褒還是貶。

“你和聽竹他們話不多麽?”蒙度擡頭看着易木,黑眼珠裏灰色的隔閡似乎淡薄了很多,易木和蒙度相處了整個禁閉的日子,在區穆時話雖然是片言只字,可是那種相處彼此的感知卻是極準的。易木知道,蒙度似乎正在将自己掙脫出來。

易木有些發怔,看着蒙度,清湛的眸子裏,有些模糊不清的意味。但是那只是一瞬。易木認真的看了看蒙度,他以心交付,她自回以真心……

易木沒有說話,但是蒙度卻似乎有感知似的,“我也是個男人,我當然知道。”

易木,“……”,沒好氣的瞥了蒙度一眼。

“男人?”易木挑高了聲音。眉眼間俱是懷疑,一瞬間就生動了起來。

蒙度面不改色,冷着一張小臉,“自然。”

易木捉摸了一下,決定還是不對他太過的打壓,語調緩慢而有鄭重,嚴肅的說,“姑且贊同你的假設,還有什麽說的?”

蒙度,“……”,這是要自己交代遺言的節奏嗎?

兩人在外面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時,房內是另一片火la的景象,錦溪柔順的躺在冷安少爺的懷裏,冷安少爺露着胸膛的大片肌膚,絲質的料子滑在一邊誘ren撫摸。冷安少爺眼裏不像平時一樣,卻是帶了些冷光。輕輕的擡手在錦溪的發上撫摸,錦溪yuan潤的肩膀露在外面,修長光滑的大腿輕輕的彎出風流的姿态,橫在冷安少爺的腿上。慢慢的就像是不安一樣,腳尖在大腿內側一直往上提動着……覆蓋在兩人身體上的絲被随着錦溪屈起的腿拱起弧度,滑落到了一邊,兩人的肌膚全部肆無忌憚的親wen着空氣。錦溪嘴唇柔柔的印在了冷安少爺的涼涼的肌膚上,冷安少爺不知道是在想着什麽,被錦溪的這個觸感喚回了神思,邪魅的眸子掃着錦溪。有些慵懶的開口,“怎麽了?”一般這個時候,冷安少爺的興致就沒什麽了。

錦溪媚眼勾人,眯着眼,像小貓一樣liao人,彎彎的眼吸引着冷安少爺的視線,“只是想多和你呆一會兒。”軟軟的話語帶着些挑dou的意味,直直的潤入人的心間。

此時的冷安少爺靜靜的看了錦溪一眼,其中卻是清冷的很,沒有yu望,沒有需求,看得讓人有些發冷。俊逸的臉龐,流暢的輪廓線條,上帝總是喜歡給少數人集結大多數的美好。羅冷安,就是這其中的佼佼者,幾分風流,幾分邪魅。讓人移不開眼。

出乎錦溪意料的,冷安少爺并沒有說話,卻是修長冰涼的手指在錦溪的後背游移,一直往下滑,頗有些引誘意味。錦溪一時情動,眼裏綻出奪目的笑意,眨眼間風情盡。

在此時風流快活的也有一人,不過卻是在大洋彼岸,一個被人潛意識裏屏蔽了的人……韓越淮。

楚家群建築最高處,豪華的落地窗将最好的視角一覽無餘,金屬色澤的高級裝飾讓這個寬大的空間呈現出異樣的冰冷和無情。

青天白日,寂靜如譚,貼着透明冰冷窗的全luo背影,是一個女人,擠壓在窗上,怪異的觀感,別樣的大膽,長卷發一層層的遮在背上,波浪卷出火辣的弧度。悶着聲呼吸不過來似的吐着氣,兩條手臂攀纏着身上高大的男子,像是攀着唯一的支力點。韓越淮黑褲白襯衫,袖子挽到臂間,結實的小臂撐着玻璃窗,落在她的腰際。衣着整齊,眼神冰冷,嘴角似乎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完美的臉龐,真實的僞裝。

她似乎脫力一般,整個人有下滑的跡象。韓越淮清醒的沒沾染一絲情欲的氣息,看着窗外。沒有扶她的跡象。

下一刻,韓越淮卻突然的手一帶,将女人挾起,長臂一伸,扯過暮雪白的窗簾将她半裹起,一手就将自己打理好,看向了來人。

小小的身影,不喜親近的疏離氣息,臉上沒有表情,但是眉間卻顯出高傲,冰冷的隔絕。此時挾着眉眼,透露出一股厭煩的訊息,可是卻掩飾的很好。沒有言語,詭異的平靜氣氛。

韓越淮吊起眉,眼裏帶笑卻沒進眼底的望向來人,“怎麽不打招呼就闖進來?”

她知道這位小少爺是個重量級人物,在那裏收了收窗簾,遮住身體,減少着存在感。

“阿舅!”低低的聲音似乎帶着些許的不滿。

“呵呵。”看到安安,韓越淮的心情似乎很好,帶着笑意,狹長的眼裏沒有一絲好事被撞破的尴尬,雲淡風輕的笑了幾聲。

“楚少剛剛動身了。”安安甕聲甕氣的說,別了韓越淮一眼,然後掃過了那個面容嬌好的女人。

“哦?跟我想的時間倒不差。”韓越淮轉眼似乎不管己事的淡淡說道。沒有理會安安掩飾下的一絲隐秘的迫切。

“阿舅,楚老爺叫你去見他。”安安冷着臉對着韓越淮說道。

“然後呢?”這件事并不足以讓安安上來找自己,韓越淮意有所指。笑意不減。

“阿舅,你不去嗎?”安安認真的看了韓越淮一眼。正經的說道。

“安安,你可真不可愛。”韓越淮語氣溫柔,但是随即卻低了音色,明明溫和的口吻卻讓人一肅神色,“什麽時候這麽的沉不住氣?”

“在一起多少天,竟把我教你的忘了麽?這點倒是學的十成。”韓越淮輕笑着道,眼神有冷意,又有些說不清理還亂的意味在其中,叫人捉摸不透。

安安抿着嘴,揚着臉,黑珍珠一般沉靜的眸子望着韓越淮。

韓越淮想了想,“小大人似的……真真不可愛……”不知何故,韓越淮又重複了一遍,叫人猜不透真假。安安記得,以前韓越淮不管如何逗他,最終都是看自己處變不驚的模樣才眼露滿意。

“阿舅!”安安出聲有警示意味,眼神裏頗有些威脅的意味,看得韓越淮忍俊不禁。劉海無聲順下,堪堪斜過眉間,不羁野性而又克制,全部隐沒在那帶着笑意的眸子和勾起的嘴角中。

“你想去墨西哥?”

“阿舅,你知道楚爺是幹什麽。”

“所以呢?你想我去,然後帶着你麽?”韓越淮語氣裏的意味昭然若揭,安安別過頭不直視着韓越淮。有些賭氣的調皮,真是地球爆炸都還難見。

“可是,你覺得她想見你嗎?”淡漠的口吻,慵懶的問題,随意不需要答案的疑問。

安安身子一震,努力回避的問題這麽不經意的口吻就說了出來。眼睛瞪大了一點。

“可是,不重要,重要的是,墨西哥,我是預定了的呢……”親昵的口吻喃喃的像是告知自己,安安沒聽分明。眼裏閃着些疑惑。

“走吧,去老爺子那裏吧……”

至始至終,那個女人都像是隐形人一樣,沒有被韓越淮顧及一點。出門後,女人輕吐了一口氣,剛剛彎下腰觸到衣服,就看見一雙腳立在視線中,大駭,卻沒來的及發出聲音,悶在了喉管。瞪大眼睛倒在了地上,嘴角流出了血,濡濕了猩紅色的提花地毯。

阿九皺了眉,韓少的心思真的是越來越難測了……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擡手給個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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