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ABO (24)
經病,東西都已經摸了,還要落得個出去也太虧了,“少爺,奴婢服侍的不舒服嗎?”
裕寧忍着怒意咬牙切齒問道。
“出不來。”楚瑾平靜的說道。
剛剛扶着的時候她察覺那玩意似乎沒那麽軟了,還以為是因為他要小解,看來分明是又産生了某種生理反應,所以才會這樣。
她就說系統怎麽可能那麽好,給她安排個天殘的。
正在裕寧還在糾結的時候,楚瑾已經移到了牆邊,靠着牆沒一會就發出了一道水聲。
裕寧咬牙的閉上了眼,既然有這個辦法,那開始她幫他脫褲子的時候他怎麽不制止,想到摸到的觸感,裕寧狠狠的閉了閉眼,預感到這個世界的日子比以前可能都要難過許多。
楚瑾結束之後順手就提上了褲子,這個舉動讓裕寧微微放了些心,立刻走過去虛扶在他的身邊。
他的雙腿應該是完全沒有了知覺,完全要靠上半身的力氣支撐着拐杖走路,也怪不得他身體雖然削瘦,但胳膊依稀看得到一些肌肉的紋理。
楚瑾走到桌邊輪椅的旁就換上了輪椅,他一坐下,裕寧才發現這來回的一段路讓他額頭溢出了一層汗珠,而且氣息也有些微喘。
見狀,裕寧就立刻拿出手帕想幫他擦汗,不過才挨上他的額頭,手就被他拍了下去。
裕寧深吸了一口氣,福了福身子,“是奴婢越矩了。”
楚瑾沒有理她,屋子一下子就靜了下來,等到春花端水進來才打破了沉靜。
看到春花的那張圓臉在門口的縫隙湊了湊,裕寧突然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跟不愛說話而且還低氣壓的人共處在一間屋子,簡直要命。
看到楚瑾端正坐着,春花的腳步退了退,似乎是不敢推門進屋。
難得來一個救星,裕寧怎麽讓她跑了,立刻就走過去把門打開,“進來把東西擺好。”
說完就把楚瑾推到了洗漱的位置,“奴婢伺候少爺洗漱。”
楚瑾房裏淨面的架子設的不高,裕寧才說完就見到一雙細嫩修長的手伸進了水裏。
既然他願意親力親為,裕寧自然也沒什麽奴性,就把帕子遞給了他。
看着楚瑾洗臉,裕寧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她起來之後好像還沒洗過臉,連銅鏡她都是随便晃了一眼,她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邋遢。
見屋裏有春花守着,裕寧就小跑去井口打水随便擦了擦臉,回來之後楚瑾已經洗漱完畢,春花正拿着一把木梳滿臉的不知所措。
“小四說少爺洗漱完就要梳頭發,可是我不會。”春花看到裕寧就像是看到了救星,說完就把梳子塞進了她的手裏。
如果是給自己的頭發梳個發髻她倒是沒什麽問題,但要是幫別人就有問題了。
裕寧硬着頭皮站在了楚瑾的身後,“奴婢笨手笨腳的,要是弄疼的少爺,還請少爺包容幾分。”
握到了楚瑾的頭發,裕寧就知道她剛剛想的是多餘的了,本來還以為梳發的時候會力道太大拉扯到他的頭皮,可是梳子挨上他的頭發,簡直要一梳自動滑到低,根本就不需要她用力。
楚瑾的頭發就像是一匹絲綢,濃密柔軟,舒服的觸感讓裕寧忍不住多摸了一會,不提這個世界,他這頭發比她上幾個世界的都要好上幾分。
一個男人頭發養的比女人還好,裕寧目光觸到他的側臉,精致的讓人難以轉過視線,心裏默默感嘆了一聲,這個世界他的長相身段還真适合被藏在屋裏好好呵護。
楚瑾擡眼看向正在看着他頭發發愣的女人,女人剛剛洗過臉的緣故,看着臉亮了不少,而且因為小跑,到現在臉上都還有未散的紅暈。
看着她微亂的頭發上還沾着一粒粒水珠,楚瑾突然有種刺眼的感覺,太鮮活了,明明是一具快死的身體,不過一夜就獲得了新生。
楚瑾目光的存在感極強,裕寧眨了一下眼,确定了那雙沒有溫度的眼睛正看着她,愣了愣手馬上就動了起來,“剛剛那裏打結了,所以梳的有些慢。”
這說法似乎說服了楚瑾,讓他一下就轉回了頭,保持着直視前方的模樣。
男人的發髻不是太難,裕寧雖然手生,但還是梳出了一個。
看着自己的作品,裕寧笑着在上面別上了一根青玉雕鳥獸的簪子。
弄完見楚瑾盯着鏡面發呆,裕寧就解釋道:“少爺你的頭發太柔滑,所以發髻有些松,要是不滿意的話奴婢就重新幫你梳一個。”
見楚瑾沒回話,應該就是不用重新梳的意思,裕寧笑着給輪椅換了一個面,小跑打開了屋裏角落衣櫃,“少爺要穿什麽?”
等了一會,裕寧臉上的笑容更甚,真好,她這一次是要攻略一個雙腿殘廢還啞巴的男人。
裕寧掃過衣櫃一圈,拿出了一套青色的長衫,“少爺你看這個怎麽樣?”
沒有拒絕就是可以了,裕寧拿着衣服走到了楚瑾的身邊,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她要怎麽給他穿衣服呢?要是他是躺在床上,她就當幫娃娃穿衣服,把他翻身套一套就行了,但要是在床下,而他又是坐着的狀态,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麽穿。
也不知道原來伺候他的那個小四,是怎麽處理這些事情的。
“奴婢先幫少爺穿上,然後少爺在起來整理行嗎?”
依舊是沉默,裕寧幫死物娃娃楚瑾套上了衣服,到了最後一步就把手放在了他的腰上,“少爺你能抱奴婢一下嗎?”
楚瑾目光幽深的看着她,就在裕寧想幹脆拿起他的手搭在她肩上的時候,楚瑾擡起了手,只是方向好像不大對。
裕寧看着覆在她胸前的那只手,半晌回不過神,她似乎忘記抱還有另一層意思在。
覆蓋在她身上的那只手,抓了抓底下的東西,就放下了。
“出去。”
看來這意思還嫌棄觸感不好,裕寧呵呵了兩聲,“少爺,你都摸了奴婢了還讓奴婢出去是不是太心狠了點。”
楚瑾擡頭看了她一眼,“你想當我的通房。”
哇塞,竟然講了那麽長一段話,她還以為他是天生的結巴,為了掩飾這一缺陷才一直寡言少語呢。
“少爺說的這是什麽話,奴婢如此愛慕少爺,當然想當少爺的通房了。”
楚瑾眉頭微微蹙起,“你現在很吵。”
“可是奴婢這樣少爺才會跟奴婢說話呀!”裕寧笑了笑,“少爺快把手搭在奴婢的身上吧,你現在這模樣不倫不類怪醜的。”
楚瑾應該是個講究的癱子,聽到裕寧說了醜手就順從的搭在了她的肩上。
裕寧順勢把他拉了起來,讓他整個人都依靠在她的懷裏,雙手迅速的把他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遍。
楚瑾看起來瘦弱,但還是比她這身體高了一個頭不止,而且重量也不輕,裕寧吃力的把他放回輪椅上。
“這樣看起來少爺就英俊多了,”
楚瑾的眉頭卻皺的更深,眼裏都帶出了一絲厭惡的情緒,“你的頭發,很臭。”
那麽多年來,她還是第一次被人說臭,雖然這身體是剛接手的,裕寧也有點接受不能,特別是楚瑾說完之後她真的若有似無的聞到了一陣淡淡臭味,煩躁的簡直想拿剪子把這一頭毛剪了。
建立一個人健康的心理,首先應該讓他接觸的環境都是正面的。
裕寧想了想自己才總結不久的理論,臉上沒有因為楚瑾的話露出任何的不高興,而是抱歉的笑了笑,“等下春花領了早膳回來就讓她伺候着少爺,奴婢再去整理。”
“臭。”楚瑾皺着眉回了她一個字。
呵,嫌臭你以後千萬別抱着親。
裕寧心裏翻了一個白眼,有種你這次就一直這個樣子,到了後面別又想是瘋了一樣來糾纏。
雖然楚瑾明确的表示了對她的厭惡,裕寧只是站遠了一點,沒有離開的打算。
放着楚瑾一個殘障人士在屋子裏,要是他跌倒了然後把跌倒的仇記在她身上怎麽辦!
☆、101
楚瑾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可以煩到讓人看見就想轉頭的地步。
裕寧來到這個世界的幾天之後,楚瑾的話比平時明顯多了起來,特別是再一次被裕寧逼着吃肉的時候,楚瑾徹底的爆發了。
“出去。”
裕寧笑顏如花的拿着筷子,對楚瑾的話充耳不聞,“少爺,來張嘴。”
那麽多天的摸索,裕寧總算是清楚了對付楚瑾的方式,要是按照她開始想的禮貌客氣,估計每個時辰都要被他氣的無法呼吸一次。
如何一個讓心理健康,她不是心理醫生所以也不可能知道,但總清楚一個人時不時說話的人總比一直不說話的人來的心理健康,有了這個想法,裕寧對付楚瑾就自然多了。
楚老爺因為黃帝巡游随駕的緣故,這一兩年都不會回到京中,因為這樣楚瑾的後母楊氏才敢那麽作踐楚瑾,不過作踐的程度也充其量是不聞不問,和把她這個爬床丫頭送到他身邊添堵,其他過分的事情她也沒那個膽子。
而府裏伺候的人想的就簡單多了,因為主母的輕視,楚瑾又是一個廢人,楚瑾這個院子沒幾個把他當做主子的,這兩天除了見到幾個花枝招展的大丫頭出院子竄門,這院子跟死院子似的。
這一切楚瑾這個主子似乎也沒有什麽感覺,裕寧試探了幾次,見對他不禮貌他也沒什麽反應,也慢慢了沒了顧忌,開始随心所欲起來。
楚瑾櫻色的嘴唇輕輕的抿着,目光掃了一眼裕寧筷子上的肉絲就跳到了她的臉上,“出去。”
要是目光能具象化的話,估計裕寧已經被凍成了冰塊。
見楚瑾真的不喜歡,裕寧也不再勉強,“吃肉對少爺身體好。”
楚瑾沒有理她,裕寧已經習慣了這種對空氣說話的感覺,讓春花守着楚瑾,就出去把早膳吃了,吃飽了飯才有力氣跟楚瑾鬥智鬥勇。
今天的天氣不錯,裕寧看着院子裏開的正好的玉蘭花,到了這個世界那麽多天,她似乎都沒見楚瑾出過門。
回到屋子果真見到楚瑾已經像往常一樣坐在了書桌前,捧着一本書在看。
有時候裕寧真懷疑楚瑾是上了發條的娃娃,每天做的事情都沒有什麽差別,什麽時辰用完早膳,什麽時辰看書,什麽時辰練字都定的清清楚楚的,也沒見他看沙漏計時,但每次都能把時間掌握的幾乎百分之百的準确。
“少爺,奴婢推你出去走走吧?”
“出去。”
“少爺,你這是同意的意思?”裕寧估計曲解了楚瑾的話,幾步就走到了楚瑾的身後,手搭在了楚瑾的輪椅上。
“外面玉蘭花開的正好,少爺你看到一定會喜歡的。”
楚瑾因為身體的原因,屋子并未設的有門檻,裕寧沒費什麽功夫就把他推了出去。
把人推到了玉蘭樹下,裕寧發覺因為這個地方還沒有陽光照進來,有一些陰冷,而且楚瑾就拿了一本書,連個茶水都沒有,也不是一回事。
伺候人果真是個麻煩事,裕寧心裏默數了一遍需要的東西,讓春花來顧着楚瑾就跑回了屋子。
春花人不錯,就是腦子有些遲鈍,要是讓她找東西不知道要找到什麽時候,所以只能她自己上手了,不過把楚瑾托給春花,裕寧也有些不放心,因為春花太實誠,估計楚瑾說要回屋就會立刻推他回屋,想到這點裕寧就加快了動作,還不小心弄落了一個杯子。
聽到屋裏發出的脆響,楚瑾滑動輪椅的動作頓了頓,這幾天她幾乎就沒有離開過他的周圍,要是有雜事要做,也是用無比快速的速度做完。
現在要是進屋不知道耳邊又要被吵多久,為了珍惜這一絲安靜的時間,楚瑾擡頭掃了一眼在空中打旋飄落的花瓣,拿起了書繼續看了起來。
裕寧拿着一堆東西,擡眼就看到了楚瑾。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太白了,所以那麽的引人矚目,明明春花的體型是兩個他,但她卻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楚瑾安安靜靜的坐在院子的角落,頭上是盛開的玉蘭花樹,微風吹過,雪白色的玉蘭花瓣紛紛灑落,畫面美的讓裕寧頓了頓步子。
跟少年雪白的可以跟玉蘭花瓣比較的肌膚相比,少年的頭發很黑,就像是上好的濃墨暈染全都暈染了其上,有一種墨樣的溫潤韻味。
察覺到裕寧的腳步聲,楚瑾微微側過了頭,宛若深潭的烏黑眼眸就像是一個漩渦,讓人移不開視線。
一個男人怎麽就能美成這樣。
已經過了那麽多天,楚瑾還是每天都在刷新着她對美的認知,裕寧愣了愣就小跑到了楚瑾的身邊,“少爺,你要是能笑一笑就好了。”
楚瑾抽出了夾在裕寧身上快掉的一本書,聲音比清晨的寒風還刺骨幾分,“別動我東西。”
裕寧擺好小幾,把薄毯蓋在了楚瑾的腿上,“因為是少爺經常看到書我才一起拿過來了,要放回去嗎?”
楚瑾把書放在了腿上,裕寧見狀就知道了他的意思。
“春花,你去把桌上的茶水端過來,我已經放在托盤上了,你一去就能看到。”
“你去。”楚瑾突然開口道,“身上有汗味,很臭。”
這混賬是說她臭說上瘾了吧!裕寧呵呵兩聲就當沒聽見,她昨天晚上才洗的澡,今天身上又沒出什麽汗,怎麽可能臭。
裕寧本來想當做沒這回事,但楚瑾一直皺着眉,裕寧忍無可忍就道:“少爺你聞岔了,是玉蘭花的香味。”
“不是。”楚瑾認真的看向她,“晚上我沐浴的時候,你順便洗洗。”
☆、102
楚瑾提出跟她一起沐浴,裕寧當下的念頭就是他動了色心,這幾天他清心寡欲的樣子都是裝模做樣。
但到了晚上要沐浴的時候,裕寧就發現這個世界的男主似乎真的對她沒有什麽興趣。
讓她一起洗澡似乎是嫌棄她平時用在洗漱的時間太短了,沒有洗的幹淨。說到每日處理個人衛生的時間短,她還不是為了伺候這個大少爺,而且這身體前段時間才準備了爬床,身子洗的幹幹淨淨的,還用了不少香膏,她每天随便沖沖就行了,難不成還要像他一樣洗個澡要用半個時辰的時間。
說到楚瑾沐浴,裕寧就有一大肚子苦水要吐,他又不是要爬床,沒事洗的那麽幹淨做什麽。
光是熱水都要用掉兩大桶,而裕寧還要負責擦他洗不到的地方,每天都要被迫圍觀他果身的樣子,簡直折磨。
把楚瑾從浴桶裏撈出來,裕寧拿了細布把他的身上的水滴拭幹,就扶他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打算向平常一樣給他晾幹頭發。
“去洗。”
楚瑾擋住了裕寧的手,看向還冒着熱氣的浴桶說道。
用他洗剩下的水嗎?裕寧眉角抽了抽,“奴婢怕把少爺的浴桶弄髒。”
“別進去。”楚瑾淡淡回道,“站在外面洗。”
這件洗浴的房間在設計上加了排水的管道,有幾分現代浴室的影子,所以水流到地上也能排到屋子外面,不必非要進浴桶沐浴。
他的意思是要她脫光然後在他面前洗澡?他倒是想的美,裕寧咬了咬牙,“奴婢害羞。”
楚瑾掃了她一眼,并未在她臉上看到絲毫的羞意,說來也是,能伺候男子小解的女人怎麽可能是什麽良家婦女。
所以也沒有把她說的害羞放在心上,他都不怕髒了眼,她還有什麽不能脫的。
“你不是想當我通房嗎?”楚瑾随意的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書本,慢悠悠的翻看。
“奴婢後悔了。”能屈能伸的裕寧幹脆回道。
“嫌我是個癱子。”楚瑾說的漫不經心,就像是再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一樣,但卻放下了書,雙眼直勾勾的裕寧,等着她的回答。
裕寧愣了愣,不明白怎麽就扯到他是癱子的問題上,看着那雙黑漆漆的眸子,裕寧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個世界的男主是不是有自卑心理。
雖然他看起來完全個自卑不沾邊,但能把事聯系到這一缺陷,說明他還是在意他身體缺陷的。
“少爺,一個人的價值……”裕寧正在回憶前世看過的雞湯,想用語言的魅力拯救這個自卑的少年。
不過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楚瑾不耐煩的打斷,“快點洗。”
事情又回到了原點,因為楚瑾說了讓她一起沐浴,所以今天春花打的水格外的多,楚瑾用完之後還剩了一大半,裕寧看着剩下的兩桶水,“你能告訴我,我到底是哪裏臭嗎?或者說是哪種臭味?”
想到兩次被他說臭,而且說的時候他的表情還是一臉認真,裕寧就覺得心裏堵着慌,雖然用在洗澡的時間不多,但也不至于身上有臭味啊。
對于這個問題,裕寧糾結了一天,鼻子都變成了狗鼻子一直嗅個不停。
楚瑾微微皺着眉形容道:“一種讓人不舒服的味道。”
裕寧眯了眯眼,他們真難得達到了一致,她每次看到他也會感覺到一股讓人不舒服的味道。
“少爺,你的意思是不想看到奴婢吧?”
“嗯。”楚瑾點了一下頭。
坦然的欠揍,裕寧暗暗翻了一個白眼,要不是這次任務一定要纏着他,她早就不伺候了。
“就算少爺不想看到奴婢,奴婢還是會在少爺身邊好好照顧少爺的,希望有一天少爺能不那麽的讨厭奴婢。”
楚瑾的目光移回了書上,沒有再搭理裕寧的意思。
既然不是說她真的有體臭之類的,裕寧也沒有在浴桶旁糾結,而是走到了楚瑾的身後,“我幫少爺把頭發擦幹,不然着涼就不好了。”
擦幹了頭發,裕寧就把楚瑾往床上趕,“少爺該睡覺了。”
楚瑾一向少眠,裕寧守了幾天夜就發現他晚上睡的晚白天醒得早,一天都不知道有沒有睡足三個時辰。
裕寧見說完楚瑾沒有什麽動靜,已經捧着那本書看的興起,就伸手抽掉了那本書,“少爺該睡覺了,早點睡覺對你身體好。”
以前被他勉強了那麽多次,吃不喜歡的東西,做不想做的事,現在看着他目光冰冷的看着她,裕寧奇異的産生了一絲滿足感。
原來勉強別人那麽舒服,也怪不得他總是對她發神經了。
“把書還給我。”
“奴婢是為了少爺的身體着想,書可以明天再看,少爺熬病了,心疼的卻是奴婢。”
楚瑾斜睨了面前這個作态惡心的女人一眼,“出去。”
這幾天她聽到的出去,簡直都能寫滿一面牆了,而她也沒有一次依言出去過,也不知道楚瑾還那麽堅持說這兩個字是為什麽。
“少爺上床歇息了,奴婢就出去。”
楚瑾拿起拐杖就往床邊走去,“別睡在我旁邊,熏得我睡不着。”
會心一擊,裕寧笑了笑,她也受夠了睡楚瑾床腳的日子了,“奴婢今天晚上就移到角房去睡。”
“記得洗幹淨。”楚瑾還特地提醒了一聲。
裕寧輕輕哼了一聲。
……
☆、103
這幾天的平靜,讓裕寧都忘了這府裏還生活的有其他的人。
裕寧平靜的系好身上的衣袋,“你是怎麽進來的?”
昨晚裕寧沒有睡好,所以就跟楚瑾說了一大段午睡對身體好的言論,把他騙到了床上休息,而她也在角房裏補了一覺,只是沒想到醒來就看到床邊立了一個陌生的男人。
幸好她為了不麻煩所以衣裳只是解開了帶子,沒有脫下來。
男生看起來有十五六歲,臉上還帶着幾分青澀,可能是在現代的界位混久了,看到這個年紀的男生露出惡心的表情,只覺得無比的違和。
裕寧打量他一樣身上的衣服,布料比楚瑾的還要好上幾分,這人應該就是原主上次爬床的二少爺。
“良辰寶貝,看到爺驚不驚喜!”楚冀笑的幾分暧昧,眼睛眯着往裕寧的胸上瞄。
楚冀和楚瑾長得一點不像,要是楚瑾做出這個動作裕寧只覺得她胸口說不定是沾了污漬,而楚冀的眯眯眼做出這個動作,猥瑣的讓人想扣掉他的眼睛。
說起來楚冀長得也不差,而且跟楚瑾也有一個相同點,就是肌膚比閨閣小姐還要白上幾分,但楚瑾看着就想是一個玉做的娃娃,而楚冀就是白皮包着黑餡,龌龊的氣息都要往外溢出來。
“出去。”裕寧擡腳擋住了他想要前進的步子,冷冷地說道。
“良辰這是怪爺沒有幫你求情?”楚冀露出一個為難的表情,“寶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娘的脾氣,我要是跟她求情了,你一定會被賣出去,你能再留在這個廢人身邊,還是我托了紅纓姐姐,讓她給我娘出的主意。”
楚瑾在這個府裏的地位到底有多差,裕寧斜眼看了遠處紗帳裏的身影,竟然能讓人進到他的屋裏,還叫他廢物。
楚冀順着裕寧的視線望過去,不屑的哼了兩聲,“那廢物還在睡覺?說的也是一個雙腿殘廢的廢物除了睡覺還能做些什麽……”
他的聲音不小,而且楚瑾一向淺眠,絕對是被他吵醒了。
楚冀還沒說完就被裕寧踹了一腳,裕寧用的力道不小,楚冀當即就坐到了地上。
楚冀不可置信的擡着頭着看裕寧,這輩子除了他爹踢過他,還沒有人敢打他,何況這次打他的還是一個想爬他床的丫鬟。
裕寧目光冰冷,“你說誰是廢物?”
當然是楚瑾那個殘廢,不然他還能說自己不成。可能是因為那一腳,或者是裕寧此時的目光太滲人,楚冀吞了一口吐沫,縮了縮脖子,“良辰,這次爺就當你腳抽筋了,要是還有下一次,你看我告不告訴我娘。”
裕寧嗤笑了一聲,果真還是個小孩,動不動告狀。
“跟少爺道歉。”
“良辰,你不是病了吧?我為什麽要跟一個廢物道歉。”
說完,楚冀又挨了一腳,裕寧握着他身旁的木墩,一用力,木墩的一只腳就碎成的木塊,“道歉。”
見狀,楚冀打了一個寒顫,看着裕寧冰冷的眼神突然想起了一個可能,“你不會是我爹留下來保護楚瑾的吧。”
想到他爹疼楚瑾的程度,楚冀越發覺得自己的猜測沒錯,不過再疼又怎麽樣,不就是廢物一個,這楚府終究還是他的。
“既然是這樣你爬我床做什麽!?”楚冀有種被耍了感覺,那麽維護楚瑾那個廢物,沒事來招惹他做什麽。
這幾天他一直惦記着她為了親近他被他娘打了一頓,想盡辦法才溜出來那麽一次,沒想到連挨了兩腳,還要跟楚瑾那個廢物道歉。
裕寧冷冷瞟了他一眼,“你管的太多了。”
楚冀縮了縮脖子,難不成是他爹想測試他安不安分才讓她來爬他的床,“我這就走,我絕對不會告訴我娘你的身份,你可千萬跟我爹多說我一些好話。”
裕寧坦然的接受了他跟她編造的這個身份,“你能照做,我自然也會照做。現在跟大少爺道歉。”
楚冀的面色立刻就變得難看,他寧願對一個丫頭低聲下氣,也不想對那個殘廢道歉。
想着楚老爺的那張臉,楚冀吼了一句“大哥,我剛剛是開玩笑的”就撒腿跑出屋子。
裕寧掃了一眼他的背影,本來以為這件事還要費些周折,沒想到他自個給她編了那麽一個理由,為她省去了不少麻煩。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真的不告訴他娘,如果他娘比他聰明,不知道又要鬧出什麽事來。
走到楚瑾的床邊,他果真已經醒了,睜着漆黑的眼珠在看着紗帳的頂端。
裕寧把他扶了起來,“二少爺年幼不懂事,少爺別放在心上。”
“為什麽?”楚瑾突然開口問道。
“嗯?”裕寧不知道他的為什麽是指什麽,楚冀為什麽年幼不懂事,還是其他。
楚瑾側臉看向她,“為什麽纏着我?”
裕寧愣了愣,“奴婢哪裏纏着少爺了?”
楚瑾掃了一眼她脖間的玉墜,“離開楚府。”
裕寧笑着拿起外衫打算幫他套上了,“奴婢的賣身契在楚府,離開了楚府能去哪。少爺就別那麽讨厭奴婢了,奴婢一直都很努力的想伺候好少爺。”
裕寧展開了衣服,見楚瑾沒有配合張開手臂,就把他的手擡了起了,拉着手往衣服裏面套。
兩只袖子套好,裕寧就半蹲着身子靠近他,打算幫他整理一下後背的領子。
随着裕寧的靠近,楚瑾的鼻尖微不可查動了動,“味道還在。”
每次跟楚瑾對話,都要根據他的沒頭沒尾的話進行擴展補充,裕寧幫他綁好了衣袋,“奴婢昨天可是洗了整整一個時辰,連衣服也換的是全新的、”
楚瑾打量了一眼她的新衣服,桃粉色的裙子,上面繡着點點的梅花,因為布料的顏色不正,看着十分的俗氣。
“真醜。”
裕寧真想給他一巴掌,不是說她臭,就是說她衣服醜,雖然這衣服是差了一點,但原主一個丫鬟總不可能有綢緞穿。
“奴婢好看不就行了。”裕寧嗆了他一句。
楚瑾的目光移到她的臉上,正經八百的搖了搖頭,“你不漂亮。”
這時春花聽到門裏的動靜正從門縫裏湊頭往裏望,裕寧看見就招手讓她進來,“春花,少爺說我長得不漂亮。”
春花局促的扯了扯衣袖,“良辰姐姐長得很漂亮。”
裕寧笑了笑,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傻,楚瑾說她不漂亮就不漂亮,她何必去跟他個神經病計較,正想讓春花先去準備洗漱的東西,只見她猶豫了一下,“但是奴婢覺得少爺比良辰姐姐好看。”
真是一個誠實的孩子,裕寧掃了楚瑾一眼,他那張臉的确比原主的精致許多,但比起她原來的臉,哼,完全沒有可比性。
楚瑾面無表情的看向春花,“你比她看着順眼。”
呵,裕寧閉了閉眼忍住了上湧的火氣,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一世的楚瑾總是輕易的能讓她火上心頭。
被心中的仙女誇獎,春花的臉紅了紅,磕磕絆絆在裕寧心上再插了一刀,“少……少爺是我見過最漂亮的人,比良辰姐姐好看好多。”
說着,還張開了手,拼命的比劃這個好多。
要不是知道春花的性格就是如此,直白的有些傻,裕寧真想撕了她。
“少爺不會喜歡被誇漂亮,漂亮是拿來形容女人的。”裕寧看不慣插嘴道。
“啊!”春花愣了愣,“可是我真的覺得少爺很漂亮。”
“沒關系。”楚瑾漫不經心道。
在楚瑾身邊當牛做馬那麽多天,聽的最多的就是出去,沒關系這三個字還從來沒聽過。
見他們那麽投緣,裕寧翻了一個白眼,“我去準備點心,春花你先顧着少爺。”
讓人心煩的氣味終于消失了,楚瑾在床上發了一會呆,就拿了床邊拐杖。
春花看到他的動靜,立馬就把拐杖遞給了他,“少爺你還沒穿褲子啊!奴婢來幫你穿吧!”
“不用。”
“可是……”春花糾結的扯着衣袖,“我答應良辰姐姐好好照顧少爺。”
楚瑾沒有回話,只是把緩緩把褲子套在了身上。
春花見他沒穿整齊,想像裕寧那樣幫他整理,還沒抱上楚瑾,他就蹙了蹙眉,用拐杖隔開了她,“別碰我。”
春花本來就不是膽子大的人,立刻垂手站到了一邊。
楚瑾眉間蹙起一道痕跡,裕寧碰他他會不舒服,但別人碰他他更覺得厭惡。
……
裕寧這一趟去的時間不短,要回屋的時候就遇到了吳氏的大丫鬟,點心都沒給她機會放下,就讓她去見吳氏。
見狀裕寧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楚冀高密了,但看着面前瘦小的丫頭,裕寧的想法立刻就打消了,如果高密了,吳氏應該是找力大的婆子或者是小厮來叫她,而不是找那麽一個小丫鬟。
“你知道夫人找我有什麽事嗎?”
那丫頭掃了她一眼,表情幸災樂禍的撇了撇嘴角,“我怎麽可能會知道。”
看着樣子就是知道了,而且還知道不是什麽好事。
裕寧挑了挑眉,心裏算了算玉墜裏金錢的數目,要是吳氏要把她賣了,她就讓她病故。
到了吳氏面前,裕寧才曉得吳氏這次要提的事情還算不錯。
“我打算讓大少爺去佛門靜養,你跟着去。”
進了屋子,裕寧福了一禮,就聽到吳氏說道。
對于塑造一個人的心理健康,環境是最為重要的,到佛門生活,沒事聽那些禿驢念念佛經,說不定還能讓楚瑾皈依我佛,剃了發四大皆空,變成割肉喂鷹的傻禿子。
“是,夫人。”
“佛門不能有女人,所以你扮成小厮跟着。”
楚家少爺在佛門休養還不忘帶着大丫頭女扮男裝,紅袖添香,傳出去真是棒棒噠。
“覺得委屈?”見裕寧沒有立刻答應,吳氏哼笑的說道。“本來不打算讓你跟着去,可惜你不知安分偏要湊到冀兒的面前,剛剛冀兒去找你了是不,既然他求我不要把你賣了,那你就跟楚瑾去外面待着。”
怎麽可能覺得委屈,簡直是打瞌睡就有人遞枕頭,裕寧福了福身,“奴婢一定會好好照顧少爺。”
吳氏看了她一眼,見她那張水嫩的臉就心情煩躁,若不是嫌楚瑾那個小厮太盡職盡力,她還真想找個借口把這個丫頭賣了,“出去吧,收拾收拾明天就走。”
裕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