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ABO (25)
退出去,朝在門口等着她哭天喊地的丫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拿着點心走向楚瑾的院子,迫不及待的想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104
對于要被趕出楚家的消息,楚瑾沒有産生任何的情緒起伏,只是在裕寧說她要跟着去的時候睨了她一眼。
能追随他到只能吃素菜的禿驢堆裏,他不該流露流露感動的眼神嗎?
裕寧笑着看着楚瑾的一頭烏黑光滑的頭發,“少爺,你要是剃光頭也挺好看的。”
楚瑾的臉型,就算是沒了頭發也俏禿子。
楚瑾往裕寧收拾要帶走的衣服堆裏放了幾本書,“少帶些衣服,多帶些書。”
還以為他會沉默的看着她收拾完呢,她本來打算的就是少帶幾本書,這樣無聊的他就能看看佛經了。
“良辰姐姐,這是夫人送過來的衣服。”
春花哭喪着臉拿進來一套小厮的衣服,裕寧翻了翻還看到一條長布條。
這個身體可能因為小時候吃的差的緣故,發育比起以前的那些身體都差了不少,但某個部位比起其他同齡的丫鬟還是起伏的大了一些。
看着那截長布條,楚瑾若有所思的掃了一眼裕寧的胸口,目光裏的內容讓人費解。
裕寧正想問他眼神那麽奇怪是在想什麽,就聽到春花語氣難過的說道:“良辰姐姐,我想跟你和少爺一起去佛門。”
裕寧敲了一記她的額頭,“那地方都是禿子,而且還不給肉吃,有什麽好去的。”
“可是那裏有天仙一樣的少爺啊。”春花羞澀的偷瞄了一眼楚瑾。
裕寧被天仙這個形容詞逗的一樂,“等會我給你畫幅畫像,你拿着就能天天看到天仙似的少爺了。”
“真的?”春花驚喜的叫了一聲,就歡樂的去收拾東西了。
“你會畫畫?”楚瑾沒想到她還會除了啰嗦之外的技能。
“嗯。”裕寧笑着點點頭。
隔天,春花就收到了一幅畫着一朵花的畫像。
她不是老說楚瑾長得跟朵花似的,按着她的說法,裕寧覺得自己畫的貼切無比。
……
一個為了怕颠到楚瑾,裕寧在馬車上鋪了不少的毯子,而且還縫了兩個抱枕把他緊緊裹在中間。
坐了好事裕寧當然是要邀功的,不過回應她的邀功的是楚瑾的漠視。
相處了一段時間,裕寧大概摸出了楚瑾的一絲套路,如果她說話的時候雙眼無神的看着她,就是不想理她,如果她說話的時候把頭扭向一邊,就是心情不怎麽好。
要去接受禿驢的文化熏陶心情能有什麽不好的,裕寧想了想就猜到他是為了她畫了那麽一副畫浪費了他一個畫軸,“少爺,你難道不覺我畫的很好嗎?”
楚瑾依舊是側着臉看着車壁。
裕寧見狀幹脆掀開了車簾,讓楚瑾能看到車外的景色。
這時候馬車已經從楚府的側門出了楚府,因為時間還早,路上的行人也不多,鋪子開着都少,只有幾家早點攤子在做生意。
“少爺肚子餓了嗎?到了山上你可就真的吃不到肉了,要不然我下去給你買個肉包子嘗嘗。”
見楚瑾沒有回答,裕寧就自顧自的說道:“不吃也好,不然吃過以後吃不到更難受。”
因為這句話,楚瑾的目光轉向了裕寧,她的頭上梳的是跟他一樣的頭發,身上穿的也是深藍色的小厮服,胸上也平坦了許多。
觸到她起伏變小的胸前,楚瑾皺了皺眉,“你為什麽會有那個東西?”
裕寧愣了愣,順着他的目光才知道他指的是什麽,翻了一個白眼,跟女人一本正經的讨論這種東西應該也只有他做得出來了。“因為我是女的。”
“女的為什麽會有那東西?”楚瑾皺的眉沒有松開,臉上流露出微微的不解。
這她怎麽知道,“可能因為女人都比男人矮,所以就多長這個東西然後用的布料就能比上男人了。”
裕寧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讓楚瑾的目光有轉向了車外。
“看着讓人心煩。”
良久,楚瑾突然冒出那麽一句。
來了那麽些天,裕寧還是第一次出楚府,看着古代一切只覺得親切的很,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能再回到修真界。
聽到楚瑾的話,裕寧的注意力從小孩打架上抽離,一個直男看到胸覺得心煩是正常的嗎?
龍陽僻在古代就不少,在現代更是多的多不勝數,在abo世界因為大多都擁有兩副性器官的原因,所以在街上看到一對男人的組合不要太多。
往龍陽僻的方向那麽一想,裕寧立刻就覺得楚瑾不正常起來。
這幾天兩人接觸的還算頻繁,除了第一天她碰過他那啥的時候他微微反應了一下,其他時候都沒見有什麽動靜,而且不是說她臭就是說她醜,綜合起來,難不成他是個喜歡男人的。
裕寧把楚瑾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越發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正确的,那麽一個長相,喜歡男人也很容易理解。
雖然楚瑾喜歡男人保證了她的身體安全,但裕寧心裏還是有些複雜,一直對她變态的人突然性取向跟她一致了,她自己都說不清自己到底是怎麽一種感覺。
“你在看什麽?”裕寧的目光太過灼熱,楚瑾皺了皺眉,轉頭對上了她的視線。
真是一個精致的娃娃,裕寧在心中感嘆了一聲,也怪不得春花說他漂亮,他說沒關系,看來他就是打從心底不是希望別人說他英俊,而是說他美麗。
“少爺,我以後會更仔細的照顧你的。”
楚瑾平靜的眼眸裏流露出一絲嫌棄,“別用這種目光看着我。”
“什麽目光?”裕寧疑惑地問道,她的目光難道有什麽問題嗎?
“像傻子一樣。”
楚瑾冷靜的說完就又側過了頭,淡然的模樣根本就不給裕寧反擊的機會。
裕寧咬了咬牙,打算下車前都不要找他說話。
裕寧的性格本來就是安靜的人,因為怕楚瑾憋出病來,才有事沒事的找話說,安靜下來板着臉就是一個不輸楚瑾的制冰機。
一時間車廂裏的溫度直降,車夫都忍不住的掀開車簾的一個小縫,想看看裏面的人是不是半路跑掉了,車廂安靜的像是他拉了一輛空車一樣。
吳氏選的佛寺離楚家距離很遠,到了中午才到了佛寺的山下。
佛寺建的很高,要走一長段樓梯才到的了大門,這樣的狀況馬車自然是上不去的。
把楚瑾移到了轎子裏,裕寧就跟着轎子爬階梯。
走到一半,楚瑾突然掀開了簾子,兩顆黑黝黝的眼珠直直盯着裕寧。
裕寧跟他對視了半晌,才聽到他幽幽道:“你生氣了?”
“嗯?”
“四個時辰沒有說話。”
裕寧笑了笑,“少爺不是不想聽到我的聲音嗎?”
楚瑾大概覺得她說的也對,就放下了簾子。
瞪了一眼那片飄動的布簾,裕寧繼續艱難的爬梯階。
這具身體病愈還沒過多久,那麽一折騰估計又要再病一場。
吳氏讓楚瑾住的地方是佛寺單獨辟出的小院子,地方不大,所以吳氏理所當然的除了裕寧一個小厮都沒留。
裕寧本來以為是住在佛門裏面,早上聽聽經書,中午吃吃齋飯,晚上睡覺還有小僧燒好了洗澡水。
而現實卻是她要定期去寺裏領取食材做飯,而且還要自己負責燒洗澡水,打掃院子。
院子寺裏面的人已經整理的幹淨了,楚府的人把東西放下就走了,留着裕寧一個人看着廚房發呆。
在現代有那些方便的器具她做的食物都難以入口,現在面對這個生火都是負擔的廚房,裕寧幹脆選擇了放棄。
她去楚瑾的房裏把他的手上的書本抽了出來,“少爺,我不會做飯。”
楚瑾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書本,“還給我。”
“少爺,你來做飯吧,你一看就像是大廚。”
楚府的人走時把門檻都拆了下來,所以裕寧輕而易舉的就把楚瑾推到了廚房,“少爺,你說怎麽做,我給你打下手。”
兩人僵持了一會,裕寧彎下了身子,對上了楚瑾的眼睛,“你在生氣?”
這話他剛剛還問過她,現在她原封不動的回給他。
當時面對他這個問題的時候她臉上可是帶着笑的,出于禮貌他應該也笑着搖頭。
楚瑾側過了視線,看着桌上的蘑菇,“把桌子上的東西洗了。”
☆、105
窗外的桂花飄香,微風輕輕吹開廚房的布簾,把香味送到兩人的鼻尖。
裕寧把一碗洗的白白淨淨的蘑菇遞到了楚瑾的面前,“這樣應該算幹淨嗎?”
怕弄濕衣服,裕寧的衣袖挽到了手肘之上,楚瑾的目光跳到了她光滑的肌膚上,眉頭輕輕蹙起,“真難看。”
裕寧沒察覺他是在說她了,以為他不滿意蘑菇的樣子,就笑了笑,“蘑菇不都長這個樣子。”
楚瑾也沒有辯解,目光向下看着她站的地方,“鞋子髒了。”
因為裕寧的水打的多了點,所以在洗蘑菇的時候弄灑了不少在地上,本來狹小的廚房都快沒有落腳的地方,除了楚瑾坐的那塊地方幹幹淨淨,其他地方都是髒兮兮的一片。
裕寧看了一眼鞋子,“沒弄到鞋面上。”
真是邋遢,楚瑾掃了一眼裕寧白淨的臉,那麽邋遢的她是怎麽有那麽一張幹淨的臉。
“少爺既然我的菜洗好了,剩下就要看你的了。”
“太高了。”楚瑾看了一眼竈臺。
對比了一下竈臺和楚瑾坐下的高度,裕寧這才意識到如果楚瑾保持坐着的高度,是無法掌勺的。
“那現在該怎麽辦?我倒是無所謂,就是怕餓到少爺了。”
似乎到了這棟小宅子之後她就放松了許多,不自稱奴婢,而且叫他少爺都有一股調侃的意味。
不過這種感覺出乎意料的不讓人讨厭,楚瑾斜睨了她一眼,“蘑菇煮熟,然後放入佐料,你來做。”
“那應該會很難吃。”雖然是到了只能吃素的廟裏,但她可沒有做好吃白水煮素菜的打算。
楚瑾滑着輪椅到了竈臺的邊上,伸手撿了一個蘑菇放在嘴邊咬了一口,口腔動了動然後一口吞下,“還行。”
看着他的動作,裕寧愣了愣,腿不能動了,難道味覺會跟着也沒有知覺,站在這她都覺得生蘑菇有一股土腥味,也不知道他是什麽吞進肚子裏的。
裕寧搶過了楚瑾手中還打算繼續往嘴巴裏放的蘑菇,“我先煮煮,如果很難吃,你再吃生的。”
楚瑾順從的把手放回了原處,臉上平靜的表情讓人看不懂他在想些什麽。
裕寧燒開一鍋開水,然後把蘑菇扔了進去,覺得一股白花花的東西看着有些單調,還洗了一把蔥扔了進去。
覺得差不多熟了,就把那一鍋東西撈到了碗裏,“少爺,你要先吃嗎?”
楚瑾夾了一塊放進嘴裏,“還行。”
煮熟的和生的評價是一樣,裕寧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兩人分吃了蘑菇,楚瑾繼續回房裏去看書,裕寧收拾了一下東西就去了寺廟,打算給楚瑾借幾本佛經陶冶性情。
……
……
寺廟的管事和尚對上進的楚瑾十分有好感,聽裕寧說他還有皈依佛門的心,不止借了裕寧十多本經書,還給了裕寧一副木魚和一串佛珠,熱心的模樣只差拿着剃刀跟着裕寧回小宅子找楚瑾剃度了。
這景象讓裕寧臉上的笑意直到看到楚瑾都是笑盈盈的,在修真界禪修比道教都還要多一些,每天都叫喊着除魔衛道,看到她就像是貓看到了耗子,沒想到在這個界位發展的那麽落魄,連個腿不能動的都放過。
裕寧把拿來東西放在桌上,翻出了香爐把管事和尚給她的劣質熏香點上,就把佛經遞給了楚瑾,“少爺,看看這個。”
楚瑾的眼神都沒有發生一絲的偏移,專心致志的看着手上的書。
抽他手上的書這種事偶爾做一次還好,常做似乎不大禮貌。
裕寧也沒有再強求他,而是坐到椅子上,開始了敲木魚。
敲了一會見楚瑾沒什麽反應,裕寧就掀開了佛經,開始了朗誦。
“迦葉佛偈一切衆生性清淨,從本無生無可滅。即此身心是幻生,幻化……”
裕寧念着念着覺得這佛經寫的還挺有意思的,就漸漸入了迷,手上小棒子跟着念書的節奏歡樂的敲着。
一直不停歇的聲音讓楚瑾放下了手中的書本,剛開始只是看到她會不舒服,現在連聽到她的聲音也會靜不下心。
楚瑾側臉看向讓他靜不下心的聲源,越看越覺得不順眼。
“出去念。”
裕寧又讀了一句,才意識到屋裏的啞巴似乎說了話,半迷茫的看着楚瑾,“你決定看佛經了嗎?”
“為什麽?”楚瑾目光幽幽的巡視她臉上的表情,想看出她為什麽非要他看佛經不可。
“我想讓少爺擁有豐富的視野。”
“你想讓我出家。”楚瑾淡漠的直視裕寧說道,“為什麽?”
不過就是拿了幾本佛經回來想讓他看,怎麽他就一眼看出本質了。
“我怎麽會想讓少爺出家,我不是一直勸少爺吃肉來着。”
楚瑾把輪椅滑到了左邊,拿過了桌上的佛珠,一用力珠子從繩上散落,紛紛彈到了地上。
見狀,裕寧把經書朝反方向移了移,“這些書我還要還給那些禿子。”
楚瑾看向她手裏握着的那個木魚,“扔了。”
“為什麽?”裕寧把木魚握的更緊,“敲出來的聲還挺好聽的。”
“別吵。”楚瑾滑回了原來的位置,捧起了放下沒一會的書本。
簡直更神經病了,裕寧埋頭趴在了桌子上,神經病就神經病吧,還把她帶的不正常了。
趴了一會,裕寧就出了屋子,打算去山上打些野味,順便找些草藥。
期初她想的是楚瑾腿好了一定不像現在那麽老實,也就沒有幫他治腿的心,但是現在看來說不定是因為殘疾讓他心裏苦,因此變得寡言和腦回路異常,所以她就決定找個合适的時機把他的腿治了。
既然資料裏說女主能治好他的腿,就證明他的腿還是可治的,既然以古代的醫療水準都能治好,她玉墜裏還有幾瓶abo世界的療傷藥,估計一定能讓楚瑾不留任何後遺症的站起來。
為了掩飾治療效果太迅速,所以現在就可以先找些草喂喂楚瑾。
……
說不定這寺廟的和尚也是偷着吃肉的,裕寧在山上逛了一圈,藥草倒是找到了不少,但野味就抓住了一只兔子,連只野雞都沒捉到。
拿着野兔,裕寧本來是想先去廚房,但想到楚瑾雖然不能掌勺,但他可以剝兔子皮,就打算拿着兔子去他眼前晃晃,讓他堵堵心。
到了楚瑾的房裏,裕寧愣了愣,房裏除了楚瑾,還有一個陌生的女人。
那女人轉頭,裕寧就發現雖然背影成熟,但正面看來還算不上女人,十三四五的模樣,梳着未嫁姑娘的發髻,穿着粉衫,頭上叮叮當當的帶了不少的簪墜。
也就是因為她頭上的簪子太多,才影響了裕寧對她年齡的判斷,關看背影還因為是哪家暴發戶剛娶的小媳婦。那少女聽到動靜轉頭看了裕寧一眼,目光打量間立刻捕捉到了裕寧手上的那只兔子,雙眼發光的小跑到裕寧的面前,“好可愛的兔兔。”
摸了摸兔子的爪子,見兔子在裕寧的手上掙紮的厲害,就在裕寧的手上一拍,“你怎麽能抓着兔兔的耳朵呢?沒看到它多難受嗎?”
這點難受算什麽,它等下還要被楚瑾扒皮被她煮熟,裕寧松手把兔子扔進少女的懷中,“喜歡就拿去。”
野生的兔子可不像家養的那麽溫順,兔子剛落進少女的懷裏就狠狠抓了她幾道,出了惡氣才跳出了屋子。
“嗚,好疼……”少女淚汪汪的捂着手背,過了一會才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受傷的地方,“啊!都流血了……疼死我了……”
裕寧掃了一眼自己手上已經消去的紅印,覺得氣也出的差不多了,“姑娘,你打擾的我家少爺休息了。”
“什麽姑娘!我是楚家的表小姐,瑾哥哥是我的表哥。”那少女瞪了裕寧一眼,“都是你,要不是你把它扔到我的身上,我的手上也不會被劃成這樣。”
“表小姐,你打擾的少爺休息了。”裕寧換了一個稱呼重複了一遍。
少女瞪着裕寧的眼睛差點沒瞪出眼眶,“不過是個下人,你憑什麽怎麽對我說話!”少女吼了一句就跑到了楚瑾的身邊,手扯了扯輪椅,“表哥你快看啊!你的小厮竟然敢那麽對我,快讓他扇自己的嘴巴!”
輪椅的晃動讓楚瑾皺了皺眉,“出去。”
楚瑾的回應讓少女嘟起的嘴巴僵在了臉上,“表哥,你是說讓這個下人出去是不是,你聽到沒有,瑾哥哥仁慈不跟你計較,你現在滾下去吧。”
雖然不動輪椅了,但叽叽喳喳聲音比裕寧的還要讓他難受無數倍。
“你,出去。”
這次為了準确的讓目标人物知道他說的是她,楚瑾抽空從書上分出了一絲視線,看向哪個所謂的表妹。
少女手掌握了握,看着楚瑾的表情就像是要把他撕了,“你憑什麽!如果不是因為我……”意識到有些話不能說,少女立刻剎住了車,不屑的掃了一眼他的腿,“如果不是爹爹求我,我才不會跟你這樣的人說話,你等着以後你就是讓我進你的門,我都要你跪下來求我。”
說完少女用力的哼了一聲,就跑出了院子。
裕寧剛開始還以為是女主出現了,但看那少女的态度,除非楚瑾有受虐的癖好,不然大概不是。
☆、106
過了幾天,也沒見楚瑾做出下跪的動作,那個鼻孔朝天的少女又灰溜溜的出現在了小宅子裏。
跟着她而來的還有一頂轎子,少女來的時候裕寧正在跟洗衣服這件事糾結,她到現在才意識到當下人是多麽的不容易,要忍受主人的啞巴,還要負責打掃,還要做飯,到最後衣服全部穿過一遍了,她還要負責洗衣服。
看到那一頂轎子,裕寧只覺得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雖然在她的糾纏下,楚瑾已經開始看佛經了,但看他的模樣,看就是僅僅的看,完全沒有要進化心靈了的感覺。
再在這個地方住下去,楚瑾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皈依佛門,她說不定會受不了沉重的雜務,出家當只用念經的光頭也說不定。
“我爹讓我來接表哥。”少女不屑地往裕寧脖頸以下掃了一眼,“我聽說了你是個丫頭,要穿成這樣伺候表哥也是辛苦你了。”
說到裝扮也是裕寧覺得辛苦的一件事,原主的胸前本來就不小,而且她接手之後練功調理,又開始長了起來。
這些天雖然她雖然都只是松散的綁着,但依然覺得漲的難受。
見裕寧沒理她,少女狠狠剜了她一眼,跺了跺腳就去了楚瑾的屋子。
裕寧怕楚瑾一直關着門待在屋裏面,會憋出病來,所以一般都是把門扉打開的。
所以那少女就直接走了進去,裕寧正等着少女趾高氣揚,然後去救場子,就聽到一聲嗲聲嗲氣的叫聲,“瑾哥哥。”
聲音嬌氣的讓裕寧都懷疑剛剛進去的那個人是不是剛剛跟她說話的少女。
“爹爹說楚夫人怎麽做不對,她怎麽能趁姨夫不在京裏就把你趕到着山上,我爹爹已經給姨夫去信了,但瑾哥哥住在山上也不是一回事,所以讓我來接你下山。”
裕寧正在猜想楚瑾是會同意還是拒絕,就聽到屋裏傳出一聲淡淡的“好”。
竟然那麽痛快的同意了,看來他雖然不說,但應該不怎麽喜歡她的清水煮菜。
依那少女說話的意思,她應該是楚瑾生母那邊的親戚,所以叫楚老爺為姨夫,而吳氏卻叫做楚夫人。不過綜合她前幾天說過的話,楚瑾的這外家應該也不怎麽可靠。
但不可靠總不會吃了楚瑾,看樣子他們還打算讓楚瑾娶了這個表妹,那住在他們屋裏應該待遇差不到哪裏去,主要是這山上的條件太差了,所以有了新的出路,裕寧就止不住的往好處想。
裕寧粗粗收拾了東西,把楚瑾移進了轎子裏就下了山。
到了山下就換成了馬車,楚瑾進了車裏之後少女也鑽了進去,而裕寧穿着小厮服也覺得無所謂,就和馬夫坐在了外面。
楚瑾看着對面笑的惡心的少女,眉頭蹙成了一團,“出去,讓她進來。”
這個她楚瑾不說,少女也知道是誰。世家公子的大丫頭大都是備着當暖床丫頭的,只是沒想到楚瑾一個殘廢在通房上也不晚其他人一步,少女憤憤的掀開了簾子,“表哥讓你進去。”
看着裕寧那張跟楚瑾類似的冷臉,少女冷哼了一聲,現在姑且讓着楚瑾幾分,等到他進了她家的門,她就立刻把這個丫頭賣了。有了這個念頭少女立刻就舒坦許多,去了後面的馬車。
不過,賣裕寧什麽的,她可能是沒有哪天了。
她第一次去找楚瑾,吳氏間隔沒幾個時辰就知道了消息,稍微一打聽也就知道了楊家的意思。
因為這個楊表小姐被退了婚,而且退婚的原因還有些難以啓齒,所以就想嫁給楚瑾這個身體殘疾的。楊家這幾年漸漸敗落,楊表小姐沒退婚時配楚瑾這個身體有疾的都是條件相當,現在風風雨雨的退了婚,大概是打着趁楚老爺不在京城的注意,讓楚瑾跟楊表小姐生米煮成熟飯。
而且因為這個主意,他們的意思是要插手吳氏的計劃。
要是楚老爺在,讓楚瑾娶那麽一個人,吳氏是百分百的贊成,但要是楚老爺不在,等到回來的時候發現自個多了那麽一個兒媳婦,估計要跟她大鬧一場。
她早就做好了跟楚老爺大鬧一場的準備,而既然要鬧當然是要好處越大越好,她原本的計劃就是讓楚瑾一個殘廢無聲無息的在山上消失。
現在楊家的人要插手,那她也只有讓計劃提早進行。
……
見這馬車內沒有那麽抖,裕寧就給楚瑾倒了一杯茶,“少爺,你跟你外家的關系如何?”
楚瑾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下,“不熟。”
裕寧不大懂這個不熟的意思,是關系不怎麽樣,還是指連面都沒有見過幾次。
看着楚瑾平靜的表情,裕寧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那個表小姐,你見過幾次。”
“兩次。”
“今天這次和上次?”
楚瑾淡然的點了點頭。
裕寧見狀真的想嘔血,她聽那個表小姐稱呼他為瑾哥哥,而且一副熱絡的模樣,還以為兩人接觸過不少次,既然是這樣,那個表小姐還是自來熟的恐怖。
“既然是這樣的話,你不會連你外祖家都沒去過吧?”
楚瑾輕輕搖了一下頭,“去過。”在裕寧要松一口氣的時候,楚瑾又補充道:“一次。”
“如果是那麽生疏的關系,你為什麽那麽幹脆同意要去你外祖家?”裕寧簡直想打開他的腦子看看他想的是什麽,完全不熟悉的外祖家,而且還是一個以前沒見過的表妹來接,他就不怕是騙子要把他拐去賣了嗎!
“你想下山。”
裕寧愣了愣,還來不及品味這四個字,就聽到外面傳來陣陣馬匹嘶吼的聲響。
除此之外,馬夫驚慌逃跑的叫喊也清晰的傳進了車內兩人的耳中。
裕寧掀開了簾子,發現他們似乎沒一群黑衣人包圍了,而且看他們的意思,應該是只為命不為財。
而且從這些黑衣人的氣勢看來,想要楚瑾的命的人可是下了大價錢。
裕寧思考的這一瞬間,就有一只箭破空而來,裕寧握住了箭支,轉手就打向了馬上的黑衣人。看來除了這些黑衣人,暗裏還有弓箭手偷襲,要楚瑾命的人還真看的起他這個殘廢。
不過除此之外也看出,那人殺楚瑾是志在必得。
“我說小哥,要是你願意現在離開的話,我們不與你為敵。”領頭那人看到裕寧露出的那手,知道她是個硬茬子,反正主子只要楚瑾一條命,少一個麻煩總比多一個好。
“是嗎?”裕寧輕笑了一聲。
那人見有戲,露出的半張臉都能看出他現在正帶着笑容,“當然,我們說話算數,小哥你要是願意走,我們立刻給你讓道。”
因為說話那人駕着馬離近了一些,裕寧眼神一利,踩着踏板一躍,一腳就踹到了那人的腦門,下一秒便毫無緩沖的坐上了馬背,面對面捏住了那人的脖子,結果了他。
這全程三秒不到,其他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見領頭人從馬匹上睜大眼墜落,才渾身一震,紛紛回過神來。
再看裕寧的眼神都充滿了忌憚,這次沒有人再多嘴說話,而都是拿起了大刀,沖向了裕寧。
裕寧不過修煉了半個月餘,但加上以前的經驗,對付這些人綽綽有餘,但因為還要護着一個楚瑾,就顯得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
特別是這些人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幾個弓箭手紛紛往楚瑾所在的馬車上射箭,弓箭手隐藏在樹林之中,裕寧要護着馬車根本無法攻擊他們,一時不察背上還中了一箭。
裕寧轉身刺死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摸到她身後的黑衣人,手一握就被背上的箭拔了下來,這些人的準備做的還是差了一些,如果這箭支上抹了毒估計她現在就不會那麽威風了。
雖然沒有毒,但是箭上的倒勾還是讓裕寧吃了一番苦頭,裕寧咬了咬唇瓣,不要讓她知道要楚瑾命的人是誰,知道了她絕對要殺了她。
裕寧的攻擊下最初的二十個黑衣人只剩下了八個,這個人看到地上躺着的屍體紛紛殺紅了眼,就怕慢了一步就成為裕寧刀下的亡魂,而一人見裕寧把馬車護的密不透風,心思一動就盯上了後面一輛馬車。
小厮和馬夫早就在跑的過程中被這些人殺了,後面的一輛馬車就剩了表小姐和一個丫頭在裏面瑟瑟發抖。
那人把表小姐拖了出來,“你住手讓我的兄弟砍你三刀,不然我就殺了她。”
以這些人的手段來看,就算她是把自己砍死他們也不會放過在場的所有活人,何況她為什麽要為了不相幹的人讓人砍自己三刀。
裕寧翻了一個白眼,揮手幾招內就殺了一個黑衣人。
那人見裕寧不屑一顧的模樣,心裏憤恨,手中的刀子裏表小姐的脖子就近了一些,刀片劃破皮肉有鮮血不斷的冒出。
“是這個女人狠心,你要是化成厲鬼就去找她的麻煩吧!”
☆、107
像是察覺到這處血腥,樹上的飛鳥也停止了叫聲,一片狼藉的地方呈現出無人幽靜。
死人蔓延的血跡,染紅了腳上的土地,讓人分不清這地到底是褐色,還是血色。
楊思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看着裕寧,像是要把她那張臉狠狠的記住,好像黑衣人所說的那樣,化成厲鬼找她索命。
就在剛剛,黑衣人要砍掉楊思脖子時,恰好有人攻向裕寧,裕寧反手奪刀結果了他,而那把多餘的刀,裕寧随時往楊思的方向一扔。
黑衣人見識過裕寧的手段,見她抛刀立刻吓得要逃,而楊思這時就趁機躲過了他的鉗制,只不過命是保住了,但黑衣人亂揮之間,給她的臉上留下了一道從上至下深可見骨的刀痕。
這樣的傷痕,再配着她現在看她的眼神,還真跟厲鬼差不離多少。
裕寧掃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回退靠近了馬車,聲音帶着幾分輕松的笑意,“少爺,你害怕嗎?”
楚瑾的聲音如往常無異,依舊冷清的讓人感覺不到情緒的波動,“你為什麽不走?”
兩人的關注點永遠到不了一塊,不過既然他好奇這個問題,裕寧就趁機給他灌輸了一些積極向上的思想,但是書到用時方恨少,裕寧憋了一會就憋出了一句,“當好人做好事,快樂你我他。”
這一句還是上一世她看電視時,廣告輪番滾動被迫記住的臺詞。
楚瑾勾了勾嘴角,透過起伏的薄簾目光幽暗的看着她受傷的後背,手中不知道從哪裏抓出了一把銀針,統統刺進了毫無知覺的腿裏。
說完沒聽到楚瑾的聲音,裕寧想他大概覺得她傻,因為她自己也覺得自己傻的可以。
在裕寧單方面的虐殺下,明面上的二十個黑衣人只剩下了四個,因為知道她要守着馬車中的楚瑾,都遠遠的圍着,瞪着眼睛沒有上前跟裕寧過招的意思。
而弓箭手以發箭的角度看來應該有五個,而他們的箭支似乎剩的已經不多,所以射箭的頻率也減緩了許多。
這樣的情形下雖然裕寧背後帶了傷,但還是有把握把這些人全部結果。
“我說姑娘,我不打了你放我走成嗎?”裕寧剛剛跟楚瑾說話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所以這些人都知道了她是女扮男裝。
其中一人發聲,站在他附近的一個人,也立刻道:“對對對,我也不打了,姑娘你也放過我吧。”
“你們瘋了,忘了夫人的交代。”
“你沒看到娘們厲害的樣子,再打我們也要折到這,還不如先跑了。”說完還對反對那人使了使眼色。
他們的小動作,裕寧都收入了眼中,不過因為要顧着不能走動的楚瑾,他們要跑她也沒辦法,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