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三月春獵

第十八章

雲昝玥此次出行的借口是借着商家的商行名義，至于其目的自然是為了不久之後的撤退路線做出調整。

此次出行夜淩與夜羽二人都陪伴在雲昝玥左右，一來他們本就是雲昝玥的人以外；二來也是擔心關臧龍會收到消息派兵伏擊，屆時他們也能抵擋一陣子。

雲乾帶來的那十人此時已分別被安置在沿途路上，屆時撤離時一同離去。

過了三日之後雲昝玥一行抵達相約之處，同時在商家的客棧住下，當晚屋內便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屬下韓琦參見公主殿下，公主千歲。”

韓琦？他怎麽在這。

雲昝玥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男子，思緒飄至那一年，她記得當時自己還與韓琦在哥哥面前吵了一架，要不是有哥哥攔着，他們指不定還會動手。

“如今身在宮外，又是敵國境內，以後這種禮節就免了。”雲昝玥餘光瞄了瞄韓琦，見他低着腦袋看不清表情時，心下有些添堵。“韓琦你是這次的接頭人？”

“是。”

自那年之後，雲昝玥已經許久沒見過當年那個站在自家大哥身邊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今日一見，昔日少年面孔上生出不少滄桑。“好，到時你随車隊去洛陽。至于什麽地方落腳由夜淩安排，平時無事無須找我。別讓手下人亂跑惹是生非。”

“請殿下放心，那些人經韓琦之手調/教出來，不會誤殿下大事。”

“那便下去準備一下吧。”

“以商家的名義入洛陽此時并不妥當，換個由頭，屆時你們也好安全撤離。”

“韓琦明白。”

此行目的已然完成，按理雲昝玥也可啓程返回洛陽城，只是雲昝玥此時心有不靜，又不想這般回去去面對府內的關傾瑤，二來是想調整一下心境給予那人致命一擊。最終雲昝玥決定在此處住上個十天半月的，屆時慢悠悠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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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春回大地。

關臧龍率領皇親國戚前往骊山狩獵，說是狩獵其實不然，春乃萬物複蘇之際，此次狩獵本就是儀典，并不造太多殺戮。

雲昝玥幾近于是找對了時辰半路加入，也算是全了自己外出月餘的借口。

此次骊山狩獵名為春獵，實則關臧龍想從諸多皇族子弟當中挑選一名先鋒，澤國不像大溪那樣偏安一方，契丹在北虎視眈眈，往年雖說沒有揮軍進攻澤國，只是不可不防，邊境有心腹鎮守他只需派兩個有天賦又有血性的小輩過去，歷練幾年，等大溪國力衰弱或是新舊君王罔替之時就可揮軍南下，直取大溪國都，統一中原。

身為一國君王有這樣的野心沒錯，作為開國君主就應有這樣的雄心壯志。

若不是雲冷身子日漸衰弱，早年更是痛失長子，他也有一統天下的雄心，如今即便他不理朝政多年，但他的舊臣與次子都是向着這個目标努力。

雲昝玥上了關傾瑤的馬車之後便不知該說些什麽，等開口時才發覺關傾瑤已經睡下，自己好不容易打好的腹稿自然暫時也用不上，索性也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

長時間趕路，差點沒有累死她。

營帳立在骊山山腳，關臧龍的營帳自然是在最大最中央的位置，随後便是依照位份依次排列，将關臧龍的營帳包圍起來。

抵達目的地的時候關傾瑤還未醒來，營帳也還未搭起，雲昝玥就做主讓關傾瑤繼續休息，同時讓人早點将營帳搭起來，免得到時關傾瑤睡醒時全身酸痛。等過了半個時辰之後辰竹來報說是已經搭建好了，裏面的擺設也已經完成，雲昝玥這才抱着關傾瑤往公主府的營帳走去，将關傾瑤小心翼翼地放在榻上。

“辰竹，去準備些熱水，等公主醒了之後喝一些。”

“是。”

看着關傾瑤熟睡的模樣，雲昝玥自個兒覺得困意又上來了，索性躺在榻上的空位上閉會兒眼。只是不想這麽一閉眼就沒了下文，直至睡得差不多時這才緩緩的睜開眼……

“驸馬醒了？”

“公主……”

“父皇方才傳令，說是明日開始春獵。”

如此，雲昝玥又打了個哈欠，抱着毯子繼續睡下。

次日便是春獵首日，關臧龍帶領皇室宗親開弓上弦以示春獵開始。

關臧龍騎着自己的愛駒走在前方，“春獵乃是萬物複蘇之季，今年我們便玩些不一樣的。看到那些身着紅衣盔甲的小兵沒有，今日便是用你們手中的弓箭射他們。走。”

“是！”話音剛落馬蹄聲四起，一幹人等随關臧龍入骊山。

那些紅衣小兵的身手都是極好的，一個個的在林中亂竄，箭法差的宗室子弟可是壓根沒有射到他們，更別說碰到分毫，恰恰如此更是激勵那些子弟求勝心态。紅衣小兵也不是站在原地任由那些宗室子弟射箭，一邊敲鑼一邊逃跑，偶爾更是停頓看看那些子弟有沒有跟上。

關子啓便是其中箭法差的宗室子弟的翹楚，平日裏他吃喝玩樂慣了，對于騎射确是十分熱衷，此次春獵他也是知道關臧龍的用意，他早已将那先鋒官視為囊中之物，如今确被這個小兵一再羞辱，這如何能夠咽下。“你們還愣着做什麽？！還不将那小兵抓來！”

跟着關子啓身邊的那些侍衛自然不敢怠慢，等他們出手後個個都将那些變得跑得比兔子還快的小兵抓了過來。

“你倒是跑啊你跑啊。”關子啓騎在馬背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兵時心下揚起一分得意，即便腳力好又如何還不是他關家的下人。手中的馬鞭更是揮打在那群小兵身上，嘴裏繼續說着：“你不是跑得挺快的嗎，你要是能跑過本世子的侍衛就放你走，還能讓你的軍職上一層。”

紅衣小兵入伍不過三年因無戰事以至升遷全依朝中有人，關子啓身為世子想要幫小兵升遷職務也是易如反掌。為了有更好出路，也沒有別的選擇，小兵只好應下關子啓所說。

“你若贏了，我便知會一聲讓你升遷。你若輸了，那就留下你的腿。好了，開始吧。”

說是比試其實還是那幾個侍衛将那小兵團團圍住然後對着他就是一頓揍，“怎麽沒聽見求饒的聲音繼續狠狠地打。”

得了這死命令那群侍衛下手更重了，毫不給那小兵喘息機會。至于關子啓則是拿着果子在馬背上看戲，偶爾更是對旁邊的人指指點點不知說些什麽。

就在此時他們只聽‘咻’的一聲，一支冷箭從林中射出直向關子啓的胸口。“這種小兵就是拿來欺辱……呃……”

“世子！”

前一刻還與下屬談笑風生，下一息摔下馬背倒地不醒。

侍衛顫抖的伸手摸了摸關子啓的脈搏時已經沒了跳動，他們即是心慌又是害怕。生怕關子啓的死給他們帶去殺戮。可他們又不能放任關子啓不管，幾個人商量了一下便各自揮刀将對方弄傷，等回去也有一番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