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逝者已矣
第十九章
關子啓乃是關臧龍三子關游和的獨子，自幼深受關游和寵愛，今年剛過了十六生辰之禮，魏王府也是準備給他議親，等着關子啓給魏王府開枝散葉，只是沒想到……
依照往日春獵而言是需舉辦七日才可，只因此次關子啓遇刺身亡，這直接導致春獵終止，關臧龍下令徹查魏王世子遇刺一事。同時營帳四周嚴密搜尋，随同關子啓一同外出的侍衛逐個接受嚴密拷問。
春獵本就只是一個儀式，停了也就停了沒什麽大礙。只是關家死了個子嗣怕是要好好調查骊山上下，這邙山依橫卧于洛陽北側，為崤山支脈，綿亘百裏，想要從這兒找幾個刺客的下落那也是難上加難。
即便是難，他們也得給出一份令人滿意的答案才可。
此時關子啓的屍首正放置于他自己的營帳之內，關游和從關子啓回來開始便一直待在那兒，只是派了心腹回洛陽通知王妃将靈堂布置出來。
這日關傾瑤大清早就出去了，說是去探望，可惜關游和以身體不适為由給拒絕了。待回來之時，雲昝玥也是破天荒的開口詢問情況。
“表哥遇刺身亡，皇叔白發人送黑發人還能怎麽樣。”關傾瑤有些疲憊。關子啓意外離世讓關游和的性情可算是大變，全然毫無先前那般閑情逸致的模樣。
“心裏自然是不痛快的。公主你也勸着一點，世子遇刺身亡大家都不想發生。”
“此事暫且先如此吧，待回洛陽之後，驸馬與我一同去拜祭。”
“這是自然。”
出了這麽一檔子事關臧龍也沒什麽心情玩春獵，更何況如今刺客還未抓鋪歸案，他在這兒猶如一個移動的靶子，即便關臧龍自認自己武藝不差，只是多年身處宮內武藝有所荒廢，為了性命安全，關臧龍下旨明日便啓程回京。
關子啓遇刺身亡的消息已傳得洛陽城上下沸沸揚揚，只是其中大部分的百姓覺得關子啓該死，更應早死幾年，這樣才能安撫那些被關子啓折磨的百姓內心之苦。
雲昝玥聽着夜淩打探來的消息時也是無言以對，關子啓自幼就被關游和給寵壞了，平日裏就像個纨绔子弟，什麽壞事都幹過，若不是他的身份之故，城內的百姓估計都想上去給他一拳，以儆效尤。
“關子啓啊關子啓，這世間寵你愛你的估計也就只有你的父母親了吧……其餘人個個巴不得你早點死。”
“公子，如今骊山封鎖，我們是否要派出人手将那個人給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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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雲昝玥取了本書籍翻開，“在他行動之前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再者至今都不曾被人抓住，估計已經找到了出口，放心吧。”
“公子是将骊山山型圖交給他了？”
“他要報仇，我也要報仇，少了個關子啓不是降低不少壓力麽。”
“公子說的是，是夜淩愚鈍了。”
與此同時的魏王府披上白衣挂上白绫，關子啓的遺體經專人清洗換上世子服飾移至內堂。
“王爺，世子爺的頭七事項已經安排妥當。您還是早些休息吧。”王府管家自小就是關游和的書童，關子啓更是他看着長大的。世子爺走了他也難過，只是關游和一反常态的模樣更讓他擔心就是了。
關游和擺擺手，“我想在陪子啓一會，你先去休息吧。”
關子啓出殡之日，雲昝玥與關傾瑤一同前去觀禮。也是那時雲昝玥開始打量起關游和的臉色，比起春獵時蒼白許多，人也是一下子老了十歲。關子啓可是他的嫡長子未來繼承他爵位的子嗣，就因為春獵被人刺殺……更讓他心寒的便是刺客至今沒有找到，怕是早在下手後的那一刻就遁走。
關家怎麽也算是半個将門，子弟沒有死在沙場上已是屈辱。更讓人難堪的是還是遇刺身亡……
時過境遷，世子關子啓的死訊已不是百姓們閑暇時聊談對象。再者居于洛陽城的百姓們也是不願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提及這位已經故去的世子爺，前端時日有人在酒樓內說起關子啓的名諱來便被魏王府的侍衛們一陣暴打，邊打邊說那人出言不遜得罪故人。
“關游和真是愛子心切，不管自己有沒有聽見的只要有人告訴他，有人說他故子的壞話便是将那人好生教訓，現下關游和頭上也是背了不少性命。百姓們還能忍多久？”大清早雲昝玥就接到線報，說是關游和帶着府中侍衛又出去了。出府前那臉色可是黑的不行，怕是又被聽到有什麽人說自己寶貝兒子的壞話了。
逝者已矣，也不知道消停會。
夜淩聽此倒也開口将自己心中所想說了出來，“刺客沒有抓找，關游和心裏這口氣是咽不下的。那些受災百姓也是委屈的不行。”
雲昝玥冷笑，“在那種地方找刺客也是天方夜譚，人家又不會在原地等着被抓。不過我們也應該好好謝謝他才是，以往關游和的事跡只是吃喝嫖賭，如今他可是像足了一個殺戮王爺。如今只差一把火而已。”
雲昝玥這話說得明了，夜淩也是知曉下一步應該怎麽做。“屬下這就去安排。”
“等下。關游和咱們不管，自有人會去管教。那些被殘害的百姓定然是恨他的，救下來能用的就用，不能用的也讓他們不要多言就是。”
“公子的意思屬下明白了，屬下這就去辦。”
自關子啓的死訊傳遍洛陽城後，從那時起關游和便每夜噩夢不斷，他總是能聽到窗外傳來議論子啓的事情。每每等他披衣出來時不見蹤跡。
時日一久王府鬧鬼的事兒不胫而走。凡是王府附近的宅院那個不是暗中請了道士驅除妖邪邪，以安人心。
春獵歸來的這些日子雲昝玥總是會出府給關傾瑤買些小玩意，城中的流言蜚語也是聽着不少。流言越大到時對于自己的計劃越是方便，她更是命夜淩夜羽二人在這流言後面推了一把，将那關游和徹底逼到絕境。
流言越盛，毫無壓制。久而久之便傳出關子啓遇刺身亡完全是被關游和丢出去擋災，而那在王府鬧鬼的便是關子啓流失在人間的魂魄。關游和初聽着流言時惱火不已，他向來不理朝中政務，又怎會有什麽仇家？！
流言四起，如今不止是在洛陽城內流傳，其他城鎮的百姓也都在議論此事。
關游和眼看情況不對，便立即進宮讓關臧龍主持公道。
“父皇你可要給皇弟做主。”以往那些流言蜚語他關游和并不在意，可這害子的名義他是不想承擔。索性進宮找關臧龍給他做主。順便将那流言的源頭找出來，好好給他出氣。
“……游和你可知這些都是什麽。”關臧龍如今也是頭疼，這頭都已經疼了将近兩個月，好不容易見情況有些轉緩，結果呢？！“這些都是朝中大臣彈劾你的奏疏，其中更是羅列不少罪責。你叫朕如何是好？”
“父皇……”
“你也無需多言，那些人畢竟是我澤國的子民，無論如何朕都是要給他們一些交代的。從今日起你便在府中閉門思過，抄孔孟之道三百遍，罰俸祿一年，禮待受害子民家人。”關臧龍不想自家幼子受刑，便用了這法子讓他安靜一些。“對外朕會說你已從親王降為郡王，遷封地。等過些年這些事淡忘，朕在恢複你的爵位。”
“謝父皇。”
“游和你身為澤國親王，你平日裏有多荒唐我也便不多言。可你作為皇親知法犯法，按律罪加一等。若不是我疼你你也不會如此無法無天，也罷，閉門思過間不可外出不可參與朝中宴席。好好在府裏想想近年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麽。”關臧龍可算是越說臉色越差，語氣也是冷了不少。
“你若是敢在閉門期間外出，有你好看的。”
關臧龍命人将關游和帶回府去，同時也是命了四個人看着他，若是他出府便拿他們是問。約莫過了一個時辰，關臧龍的旨意便下達王府，昭告天下。
作者有話要說： 中秋節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