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

事沒有,現在去……會不會正好到一半?

阿勝笑了,他說肯定完事了,“火炮一看就沒我久的,說不定他們在進行第二場了。”

任哥聽罷也笑起來,他任由阿勝的體重壓在他身上,過了好一會,才把皮帶扣好,道,“蝴蝶城這樣搞不行,這一屆的大哥都有點淫亂。”

阿勝忍着笑沒接話,也跟着把褲子提起後,終于心滿意足地推門出去。

(5)

但其實火炮和師爺根本沒做,雖然摸的時候把師爺都摸起來了,摸得身子又熱又癢,還有些脫力、有點忘我,但門開的一剎那不僅把他們拉回現實,還他媽墜入十八層地獄了。

所以接着的那半個小時裏,兩個人苦悶地望着桌面的酒,身體裏的酒卻醒了大半。

師爺說完了,媽的,都是你。

火炮說哦,對不起。

師爺看了一眼手表,想沉默一下,但沉默幾分鐘又忍不住了,繼續罵道,你怎麽搞的,你怎麽老是這樣,唉……媽的!

火炮瞥了師爺一眼,說哦,那……我錯了,對不起。

師爺再看了一眼手表,心頭郁悶難以纾解,不得已再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咕咚咕咚猛地灌。

好歹等了半個小時,包廂門終于開了。

阿勝和坤總絲毫沒有異樣,就像先前根本沒看到一般。他們繼續玩色盅,繼續喝酒,只是師爺總覺着他們的眼神不對勁,不僅是看火炮的眼神不對勁,看自己的眼神也不對。

四個人喝到天亮了才散,但或許是先前的意外讓他們有所保留,最後也沒有誰醉到被扛着回去的程度。

回到家中後,師爺問,生日過得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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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炮剛想說開心,見着師爺的面色,又趕緊改口,含含糊糊地道——還、還成吧。

不過火炮開心不開心不知道,阿勝和任哥倒是挺開心的。

所以回到家中後還讨論了一下兩個人的相處模式,直到最後阿勝還有些意猶未盡,感慨道——“其實有時聯絡一下感情是好的,可以加深雙方的了解,你說是不是?反正我是覺着我和他們的感情深厚了不少。”

任哥說是,“但我覺得他倆不會再請我們喝酒了。”

——“至少短時間內是不會了。”

番外二:請求

(1)

任哥沒想過會找到那些過去。

在他們終于清算到洪爺的豪宅,看着兄弟們翻箱倒櫃,最終翻出那些東西時,兩個人都沒想過會變成這樣。

兄弟們把箱子撬開,一不留神用力過猛,把箱子掀了個底朝天,那些玩意就蹦跶着滾落出來。

阿勝看到了,任哥也看到了。

兄弟們不知道它給兩人帶來過怎樣的記憶,只是嬉笑着踢一腳,再用淫言穢語猜測着洪爺的性癖,相互開着沒有底線的玩笑。

但幸好,沒有一個人看到阿勝和任哥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那一場清掃只進行了一半,後一半任哥出到外面抽煙,直到全部清掃結束,才跟阿勝一起回了家。

他們約定過不要再提過去的事,可事實證明根本不可能。發生了就是發生了,逃避還不如正面應對。

所以是任哥先開的口,畢竟這一路以及之後的幾個小時裏他倆一句話都沒有說,那些事和自己有關,任哥認為他有打破僵局的義務。

可他該說些什麽,說這都不是他願意的,說他已經不記得過去,說洪爺怎麽對他阿勝又不是不懂,還是說那時候鬼迷心竅,被權勢財富蒙蔽了頭腦,做了很多混賬事,而今天的自己不是阿勝認識的那個?

不,阿勝都不會信。

阿勝幾次和他錯過,目光相接一瞬又閃避開。

但任哥看得到他眼睛紅紅的,雖然早有了準備,也早就試圖把一切深埋心底,可親眼目睹之際還是讓他痛苦不已。

任哥真正想說的是一個謊言,但出口的卻還是實話。

他說阿勝,洪爺不止我一個人,這些東西不全是在我——

“我見你用過,不要騙我了。”阿勝幹脆地戳穿了他,甚至沒聽任哥說完話。他試着擠出一個安慰的笑容,但他做不到。

現在的他連自己都安慰不了,又談何給任哥安慰。

于是他只能蒼白地重複當初的誓言——“你用過也沒什麽,都是過去,我不在意。”

但阿勝真的不在意嗎?不是。他很在意,太在意了。

那天他喝了很多酒,而任哥不能靠近他。

任哥知道那些東西始終是兩人的隔閡,可隔閡到什麽程度,他說不算,阿勝說了才算。

所以他想握住阿勝的手時,阿勝讓開了。他想和阿勝岔開話題,阿勝只是幹巴巴地應着。到了晚上兩人睡在一起,任哥仍然想搭住阿勝的腰,試着做些互動讓彼此的氣氛不再那麽尴尬,至少有一個突破的口徑——然而阿勝只是拍拍他的手,說,很晚了,睡吧。

任哥睡不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執拗,讓他晃了晃阿勝的腰,說勝,有什麽話就說清楚吧,不要和我冷戰了。

阿勝僵了片刻,微微側身,“你想我說什麽?”

“随便什麽,”任哥道,月光照進窗戶,反射在阿勝的眼睛上,那目光清清冷冷,讓任哥不寒而栗,“如果你想問卻不懂怎麽問,那我可以告訴你。我用了什麽、做了什麽,你不知道的,我都會一五一十地向你坦白。”

阿勝苦笑了一下,“所以你還記得那麽清楚?”

“我不是——”

任哥語塞,但他強逼着自己直視阿勝的目光,用力地咽了一口唾沫,解釋,“我不是故意記得,我從來不想記得那些,可想忘記也沒那麽容易。這都是我的錯,所以我不想對你隐瞞,至少我——”

“我再說一次,任哥,我很清楚你做過什麽,”阿勝徹底轉過來,眉頭輕輕皺起,眼裏除了煩躁之外還有一些讓人捉摸不透的東西,這讓他不得不輕輕嘆了口氣,才把後半句話說完——“我知道你穿着警服,戴着項圈,我知道你會用假陽具松弛,做好了一切準備再坐上去。我知道他喜歡讓你口,所以你總是像狗一樣爬到他的腳邊,他會讓你自慰給他看,讓你射在盤子裏再讓你——”

“……好了。”任哥突然抓住了阿勝的肩膀,阻止他證明自己有多了解一切。

他以為他可以親口說出來,但沒想到即便是阿勝替他出口,他都覺得頭皮發麻,周身戰栗。

兩人再次僵持了一會,任哥搖搖頭,松開了手。

“算了,對不起,”任哥深吸一口氣,主動翻身背對了他,喃喃地道,“不說了,睡吧。”

(2)

對不起,這話應該由阿勝說的,豈料卻被任哥搶了先。

其實任哥沒有什麽對不起自己的,任哥作出的犧牲也有自己的責任。

阿勝曾為此無數次地自責過,如果他的槍能早一點拔出來,如果他能早一些向任哥闡明心意,如果他不管是否忤逆,不論是否得到命令就橫加幹預,或許任哥不需要——或者說不需要花那麽長的時間、有那麽多次機會——一次又一次把自己逼到崩潰的絕境。

所以現在他會盡其所能地對任哥好,至少以阿勝自己的方式在努力着。

他知道任哥為了藍蓮幫放棄了白道的路,也知道在自己身邊,就意味着地位上或許低自己一截,這都是任哥需要克服的障礙,不僅在兄弟們不認識他的外界環境上,還在不平衡的心理環境中。

任哥敏銳且敏感,于是阿勝盡可能在一切場合裏介紹任哥這個帶頭人的身份。

說到底,是任哥把藍蓮幫一手帶了起來,也是他禪讓了藍蓮幫話事人的位置,還是他兩次把阿勝從監獄裏保出來,一次找了船讓他躲過吃槍子的結局——沒有任哥,就沒有阿勝的今天。

阿勝欠他一條命,甚至很多條命。

每一次任哥都擺擺手說不是不是,別聽勝哥胡說。這一切有你我兩人的功勞,還有那麽多手足的功勞。

說的都是客套,阿勝聽不真切。

他觸摸不到任哥真實的內心想法,而任哥也不願意向他坦白。

但即便如此,阿勝還是能感覺到任哥的抗拒。

那抗拒是和他做愛時輕輕的一推,是接受他親吻時微微側頭的閃避,也是每次咬着牙,不做到歇斯底裏都不願意叫出聲的隐忍。

他也懷疑過任哥是否真的愛他,或者,任哥只是把他當成另一個洪爺,而留在藍蓮幫當帶頭人,與阿勝交好就是不可避免的事實。

到底任哥曾經這麽做過,阿勝難以避除這種可能。

可就算是這樣,阿勝也明白任哥仍然對自己是有感情的,那感情或許不到愛,但一定也有喜歡,有親情,有友誼。

阿勝就是在這樣的矛盾中過了那麽長的時間,他也一再說服自己,任哥之所以沒有像對洪爺那樣用盡手段讨好自己,也正是因為他倆有真感情的存在,而不存在讨好。

倘若日子再長一點,他就能自欺欺人下去。

有時候人是不需要真相的,畢竟真相不一定都能如己所願。可偏偏那一天他就是帶領兄弟們翻箱倒櫃了,而目之所及的一切讓所有試着蓋上歷史的沙塵再度揚起,讓差不多愈合的創口狠狠揭開。

那些不茍的記憶再一次蘇醒了,攪亂了兩個人正趨穩定的情感。

也忽然讓阿勝意識到,任哥甚至從來沒有為他口交過。

任哥在嫌棄什麽,避諱什麽?他是覺得自己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性愛模式,還是無法承認阿勝如今有如此享受他的身份?抑或是他到現在為止,也沒有認清他們已經如正常戀人般的拍拖關系,所以哪怕阿勝想為他口交,他也不允許?

阿勝沒有資格。

這是阿勝第二次在心底裏油生這樣的念頭。

沒錯,第二次。

第一次是在他們得知火炮和師爺的關系之後,阿勝曾經問過任哥,要不要公開他和任哥的關系——“我不想像火炮那樣躲躲藏藏,我們沒有那麽多需要避諱的東西。”

但任哥回答得很堅決——“不行。”

“為什麽?”阿勝問。

“我們同樣需要避諱那些,”任哥用一種毫無說服力的論據,試圖駁倒阿勝——“那個師爺很聰明,他考慮到的比我還周全。若非是得到他們的提醒,或許我就會犯錯了。”

但阿勝沒有被說服,相反,他覺得任哥是找到了不真正接受他的借口。

而任哥的試探也坐實了這一點——任哥那麽聰明,不可能不知道只要公開關系,就是對阿勝最好的駁斥,可他寧可顧左右而言他,用所謂的坦白來換取他對彼此關系的守口如瓶。

阿勝輕笑,把煙滅在煙灰缸裏,順帶把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任哥從洗澡房走出來,下身只裹了一條浴巾。他瞥了煙灰缸一眼,道,那麽晚了,別抽那麽多煙,也別喝那麽多酒。

“睡不着。”阿勝不鹹不淡地道,把酒瓶裏最後一點酒清空,“你睡吧,我再坐會。”

(3)

但任哥怎麽可能睡,他看到阿勝這副樣子就已經睡意全無。

這是他和阿勝關系僵化的第三天,可他已覺得無法忍受。

他坐在床邊,用力地用雙手搓着面頰。他很難受,可他又哭不出來。

他不知道用什麽辦法才能抹消阿勝對過去的芥蒂,可換位思考想一想,如果他是阿勝,他又真的能一筆勾銷嗎?不容易,這太不容易了。

愛一個人必然帶着占有,可過去無法重寫,那些污點就像印在白紙上的黑墨汁,就算用其他的色彩奮力掩蓋,也殘存一些令人心悸的印記。

他以為自己再也不可能獲得愛情,至少得到的愛情不會再是他年輕時觸摸的模樣,可當阿勝和他發生關系之後,一切都變了。

他也是在那時候才深深後悔自己曾經做過的一切,後悔他把阿勝放在門外,把那個被愛人看重的身體獻給另一人,後悔他給阿勝帶來的折磨與煎熬——這些無論如何換位思考,他相信自己都無法感同身受。

可他也很愛阿勝,愛到他可以為他放棄夢想。

當他知曉阿勝有被抓住并槍斃的風險時,他似乎連思考都不需要,唯一的念頭就是用盡全力地保護他。

人的一輩子很短,短到我們沒法遇到第二個與自己出生入死的人,短到沒有幾個熱血的十年可以揮霍。而任哥最青春、最充沛的十年是阿勝陪着度過的,這足以讓阿勝無可取代。

但人的一輩子又很長,長到我們可以忘記傷痛、忘記過錯,以為那些東西都不曾存在過,直到它如幽魅般影響當下,讓本該朝着太平方向飛馳的生活改變了形狀。

說實話,任哥是自卑的。

阿勝或許可以開着喜歡火炮的師爺的玩笑,任哥也可以一笑置之,但任哥不可能真的左耳進右耳出。

阿勝比他年輕,現在又比他有權勢,一旦把彼此的感情公開,大家也會知道阿勝喜歡的是什麽方向,而進貢也将絡繹不絕。

任哥承認他不願意公開戀情的想法沒有火炮師爺那麽純潔,他也有自己的占有欲。此刻阿勝表現出的猶豫和抗拒讓他惶恐,他就算試着想象一下他和阿勝分開的那一天,他的心髒就狂跳不已。

他害怕了,可他仍然是冷靜的。

他冷靜得不需要酒精,只需要煙。

他坐在床邊抽煙,始終沒有等到阿勝進來。裹在身下的浴袍弄濕了被褥,再被夜風慢慢蒸幹。

然後他把煙滅了,将浴袍抽掉,打開衣櫃。

在衣櫃的底下還有他當學員時的東西,那些東西并不因他請辭而一并收去。

他不能回想服侍洪爺的時光,否則他根本無法進行到底。所以他重重地呼吸了幾下,清空了腦海。

如果最終仍然無法規避最悲哀的結局,那他至少讓阿勝相信,他能給別人的,也一樣能給阿勝。

甚至,他給阿勝的會多得多。多到親自揭開瘡疤,也在所不惜。

人年齡越大,好像羞恥心就會越強烈。在換上那套衣服的過程中,他好幾次停下來深深地喘息,直到最後咬緊牙關,對着鏡子整了整衣襟,再從卧室走出去。

(4)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裏,阿勝的大腦一片空白。

從任哥于卧室中走出,再到任哥在他面前跪下。任哥穿着那套警員應該有的學員服,拉着阿勝的手往自己身上放。

阿勝吓了一跳,立馬把手抽了回來,他說任哥,你做什麽。

任哥沒有馬上回答,他沒有喝酒,但脖頸卻紅得厲害。

羞恥心讓他無地自容,可若不是這麽做,或許他始終無法消除阿勝的心結。他捏着阿勝的手腕,力道不自控地加重。另一邊手解開了自己的兩個領口,擡頭看着阿勝,說勝,你做吧。

“我把給過別人的都給你,如果還不夠,你說,你要怎麽才能安心。”

阿勝的手被他硬是拽進了領口,微涼的體溫讓阿勝默默咬緊了牙關。

他确實期待着這一幕,期待任哥能順服地跪在他的面前,虔誠地拉開他的褲鏈,再模糊了眼神,如饑似渴地把他瞬間硬起的陰莖含進嘴裏——可當任哥的手指從褲子邊緣釋放陰莖,并迅速地握住時,阿勝打了一個激靈。

他無法描述那一刻的內心感受,他喝得有點多了,身體熱得厲害,而任哥的動作不由分說,說是讨好也不為過。

他不知道任哥是不是想這樣,可他根本無法組織語言詢問。

任哥的手不輕不重地握住陰莖,沒等阿勝回應,就緩慢地撸動起來。

阿勝的味道讓任哥能更順利地欺騙自己。

任哥确實不喜歡這樣,他從來不想對任何人下跪,也不喜歡為別人口交,更不用說洪爺讓他做的突破底線的種種。所以那時候他只能盡力忽略着洪爺的目光,把欣賞自己自渎一幕的人想象成另一個更能接受的影像。

可這一切阿勝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不喜歡與阿勝接吻,正是因為他忘不了洪爺口水溢出的模樣,忘不了自己被狠狠地揪着發茬,逼他吞咽下唾液的一幕幕。

他覺得自己很髒,這髒是難以言說的苦悶。

阿勝沒有推開他,他的手摁在他的肩頭,雖然暫時無法适應當下的姿勢與感覺,卻也不想阻止任哥進一步動作。

于是任哥含住了龜頭。

龜頭在自己的撸動下已經溢出了淫液,含在嘴裏有輕微的鹹澀感。他幫阿勝撸出來過,也在阿勝快到高潮的時候聽過阿勝的要求,所以他知道阿勝喜歡刺激火眼,也知道龜頭旁邊的溝壑讓阿勝欲罷不能。

他伸出舌頭,用力地舔弄着溝壑的嶙峋。他的喉結上下滾動,和着唾液不停地吞咽着鹹澀的淫液。他的手仍然配合地套弄自己沒有含進嘴裏的部分,那部分青筋暴起,他想象着它插在後穴裏的形狀,下身也忍不住擡起了頭。

阿勝要瘋了,他根本沒法受得住這些刺激。他把放在任哥肩膀的手轉到了頭頂,一發力,扯開了他。

可他看到的一幕又讓剛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他看到任哥的嘴角有一點點的唾液絲,還看到任哥的眼睛有些微的紅腫。

他與阿勝對視着,眼神裏甚至有一絲半毫的刺探與詢問。

然後,他把這眼神變成了聲音。

他說阿勝,怎麽了,不舒服嗎?

阿勝說舒服,但——

“那你放開我,我讓你更舒服。”說着也不等阿勝動作,推開他的手,再次将陰莖含進嘴裏。

這一次他不是淺淺地含住龜頭,而是放松喉管,盡可能地讓陰莖深入,讓翹起的龜頭與壓抑的上颌緊緊相貼。

他把阿勝的陰莖舔得濕漉漉的,緊致溫軟的口腔以及嶙峋的上颌、靈巧的舌頭給阿勝帶來了與插入後穴時不一樣的快感。

阿勝深深地舒了一口氣,不自覺地往後仰頭。他的手仍然插入了任哥的發間,而他再沒有發力抗拒,而是放縱任哥吞吐。

從吐出到龜頭的尖端,再到吞進整根陰莖。

從發出啧啧的水聲,到抵到喉管深處時不自覺洩出嘴角的嗚咽。

這太美妙了,美妙得像是一個淫蕩至極卻又難以忘懷的春夢。

(5)

阿勝開始理解洪爺的心情了,一個長得漂亮的警員跪在自己的胯間,小心翼翼又貪渴地含着他的陰莖,刺探地看着他的表情想得到一點點的肯定和贊許——這樣的快感無論放在哪個出來混的人身上,再射三次都不為過。

他喜歡這樣,阿勝必須坦白,他太喜歡這樣了,喜歡到他根本不想顧及之前的糾結,在快感于小腹凝聚的剎那,揪緊任哥的頭發狠狠地往喉管捅戳。

喉管向下的曲線和陰莖上翹的弧度帶來更強烈的刺激,使得他射在任哥的喉管深處,讓任哥的舌苔都沒沾上精液,便一滴不落地咽進肚裏。

任哥的喉結艱難地蠕動着,他的眉頭也痛苦地皺起,額頭上的青筋根根凸出,魚尾紋清晰可見。

但阿勝卻覺着這是全天下最美的場景,美到他恨不得能一直噴發,直到任哥再也吃不進。

他揪着任哥的頭發把他拽開,吐出的陰莖還滿是口水的痕跡。

任哥抹了一把嘴,剛想說話,卻被阿勝一發狠勁,摟進懷中,跨坐在他的身上。

“洪爺也這麽對你嗎,任哥?”阿勝沒有因高潮而冷靜,反而用力地撕扯着任哥的襯衫。制服扣子被扯開了,露出白色的胸口和不甚明朗的肌肉線條。

任哥說沒有,他說洪爺只是到這裏,然後就會——

他沒能說完後半句,因為阿勝摟緊他的腰,一口咬住了左邊的乳尖。

阿勝沒有留情,這一咬咬得任哥後背立即漫上了汗水。他忍不住發出呻吟,而阿勝似乎被這呻吟點燃,不停地把任哥往自己的方向帶,牙齒的力度卻一點都沒減小。

任哥不住求饒,他摟住阿勝的脖頸,斷斷續續地請求阿勝慢點,好痛,真的好痛……不要這樣,求求你不要這樣。

可阿勝受不了,他一想到任哥曾經被人這樣玩弄過,一股火就在胸腔裏燒。

他确實沒有盡到保護任哥的責任,但如果讓他回到過去,在他拯救任哥的剎那,他或許回過頭就把任哥占為己有。

他不可能再讓任何人靠近任哥一分一毫,哪怕碰一碰手指,聞一聞任哥的氣味,都罪無可恕。

他扯掉了任哥的褲子,手指兇狠地插入後穴。任哥悶哼一聲,不自覺地抱緊了阿勝。這讓阿勝能更順暢地啃咬着他的乳尖,直到那乳頭又紅又腫,他才放了一邊,侵犯另外一邊。

阿勝的手指在任哥的後穴翻攪,不停地牽拉摳挖。他可以想象得到皮肉被翻出來的樣子,而他想知道的還有更多。

比如——“你自己插進去,你插進去給我看。”

聽到這句命令時,任哥很明顯地僵了一瞬。可在阿勝突然把手指抽出之際,他知道這不是他的幻聽。

他還跨坐在阿勝的腿上,握在手臂的力道也沒有放松。所以他只能向後挪了一點,努力地調整着自己的位置,并替換阿勝,将自己的手指含在嘴裏,舔弄濕潤後,再深入身後的穴口。

正是因為和阿勝太熟悉,這一切才讓任哥混亂不堪。

他把額頭壓在阿勝的肩膀,用手指插進穴口翻騰。他不敢看阿勝的表情,可阿勝卻拽着他的頭發逼他直視。

他的心髒跳得快要裂開,而喉管卻不聽指揮,随着自己手指的每一次抽插,随着阿勝每一記“賣力點、再賣力點”的命令,翻攪得越來越兇狠。

阿勝笑開,他說任哥你很淫蕩啊,你叫得那麽歡,可能不用我幫忙,你都能射出來了。

說着他握住被任哥忽略的陰莖,而此時任哥才意識到,自己的陰莖已經硬得不行,濕漉漉地讓淫液順着莖身流下。

“我還以為你真的怕醜,其實只是等我先說出口罷了。”

阿勝借着酒勁調侃他,大力地揉捏着任哥的臀部,放肆地舔弄着自己夠得到的脖頸與面頰,熱氣噴在任哥的脖子上,而那淫穢的挑逗也一字不落地擠進任哥的耳朵裏——

“你好硬了,任哥。”阿勝說。

“你在讨好我吧,任哥。”阿勝又說。

“我真沒想到你能做到這份上,你看,你要射出來了,”阿勝再說,說着用拇指在龜頭上擦了一下,“你他媽真有那麽喜歡我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阿勝的挑唆,抑或是拇指的力道太過猛烈,任哥渾身一緊,只消那一點點撩撥,竟突然宣洩了出來,一瞬間被痙攣的感覺攫住了神智。

(6)

粘稠的精液一汩一汩射在沒有除盡的褲子邊緣上,讓任哥連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不過阿勝不需要他做主,這一場性愛是由任哥開啓,但目的卻應該以阿勝的喜好為準。

所以在什麽時候停止,又在什麽時候繼續,舒不舒服、暢不暢快,都不以任哥是否射出來為判斷指标。而縱然阿勝剛剛射過一次,他仍然沒有滿足。

他想要看到更多的東西——無論是任哥穿着警服,還是他雙膝跪下,抑或是主動地翹起屁股摳挖松弛,或者脖子上圈着皮帶,擡頭看着阿勝的手和臉,等着阿勝下一步的指令。

阿勝終于明白為什麽洪爺喜歡讓任哥這樣了,這不是單純像一條狗那麽簡單,穿着警服又戴着項圈的任哥——“你像極了一條警犬。”

說完這話,任哥的腦子一片空白。

他的髒腑劇烈地翻攪起來,耳邊也嗡嗡作響。是,他就像一條警犬。他趴在阿勝的身上祈求主人的憐憫,搖着尾巴等待懲罰或獎賞。

洪爺說,你要乖,你乖起來我就對你好。

洪爺說,你射出來了,啊……你射了好多,坤總,很舒服是不是?身心都很舒服吧?

洪爺說,你他媽真浪,你浪成這樣,你的手足知道嗎?

洪爺說,過來幫我舔舔吧,你舔幹淨了,才能給大家找狗糧。

他的眼眶一下子漲紅了,噴薄而出的記憶碎片讓他咬牙切齒,捏緊拳頭。可他擡起頭卻見到的是阿勝的臉,所以他不會讓阿勝發現。

他深深地呼吸着,胸腔劇烈起伏幾下,讓他緩過了勁,也清掉了那些碎片。

然後他點點頭,回答——“是,勝哥,我是。”

那一天阿勝歇斯底裏地操幹着他,将他壓在桌子上,将他摁在地上,甚至本以為自己已經結束釋放,帶着任哥到浴室清洗時仍然忍不住再讓他扶着牆壁,讓水流沖擊着彼此相接的一處,再抽插着撞出更多的水花。

阿勝好恨,恨任哥也恨自己。他恨他沒有把這個東西完完全全據為己有,也恨任哥那麽草率就把自己獻出去,讓別人一覽無遺。

他的腦子要炸開了,随着酒精作用,他什麽都想不清楚。他在浴室裏抱緊了任哥,而任哥也安撫地拍拍他的後背,就像第一次那樣。

就像每一次那樣。

性愛是迷惑人神智的東西,它可以強勢地霸占所有的理智,所以到了那一刻阿勝仍然不知道整個過程中,任哥痛到什麽程度,不知道他沒輕沒重的手勁在任哥身上留下多少傷痕,不知道任哥做的每一個動作,發出的每一句讨好的叫床,就像在他尚未痊愈的傷疤上撒了一把鹽。

任哥不喜歡這樣,從來就沒有喜歡過。從洪爺這麽對他,到別人這麽對他,即便是阿勝這麽對他,他都感覺到深深的羞恥感。

他學不會放得那麽開,或許他以後也學不會。

可令人糾結的是阿勝喜歡,他的失控和亢奮證明他也和之前上過自己的人一樣熱衷自己這樣。

所以任哥會給他,他已經虧待阿勝很多,不想在這方面再虧待他一次。

只是任哥還是哭了,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眼淚就這麽溢出來,滑過鼻梁,沒入枕芯。

阿勝在後面抱着他,他則望着窗外的夜色合不了眼。

他渾身都很痛,下身更是微微發腫。

阿勝抱着他的力度很強硬,以至于他也可以盡可能說服自己——阿勝不過是一時興起,他不是故意的,也不可能是故意的。

阿勝也沒有睡着,他仍然意猶未盡。他說任哥你好浪,你浪得我好喜歡。

任哥應了一聲,阿勝更用力地箍了箍手臂,又說任哥以後你多這樣好不好,我從來沒有過這種待遇。

任哥又應了一聲,阿勝親了一下他的後腦勺,“你把用在別人身上的都給我用一遍吧,我都想嘗嘗,都想看看。”

任哥笑了笑,拍拍他的手。

他撫摸着任哥的腰,再順着腰往上摸。

任哥想躲開,但最終阿勝還是摸到了他的臉。

阿勝的手指碰到了一些滑滑的東西,他愣了一下,瞬間,先前所有的情緒全部被打散。

他知道自己摸到了什麽,于是猛地把任哥翻過來。

任哥沒有擡頭,他想順勢靠住阿勝的肩膀。但阿勝不允許,他掐着任哥的面頰讓他擡起頭,然後他終于看到也看清了那些自己不能理解、未曾上心的表情。

阿勝慌了,他微微張嘴,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結結巴巴地問——“任、任哥你怎麽了?你……你怎麽哭了?”

(7)

是啊,任哥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哭了。

真是狼狽,真是難堪。

阿勝想幫他擦掉,可他卻不由分說地把頭抵在阿勝的肩膀。在被戳穿的一刻他放任了自己的情緒,咬緊牙關,捏着阿勝的手臂。

他哭得渾身發抖,壓抑在喉管的聲音變成狠狠的抽吸。

他好痛,不止是身體痛,髒腑也痛,左胸的某一處更是被撕裂一樣痛。

阿勝想出言安慰,但卻什麽都說不出口。

但沒關系,阿勝不說,任哥說。

任哥說你滿意了,你高興了,“我能給別人的都會給你,如果你覺得在我這裏要得不夠,你也可以去找別人要。”

“我沒有辦法改變已經發生的東西,所以我欠你的,我還不起,但我不會耽誤你。”

“如果你有一天想要分開,想要結束和我在一起的日子,勝,我保證,我絕對不會為難你。”

任哥的話像刀子一樣紮在阿勝心口,他震驚不已,也心痛不已。

他萬萬沒有想過剛剛的那一切會讓任哥那麽難受,也從來沒因為任哥發生過那些過去而嫌棄他的肮髒。

他不髒,他怎麽可能髒。

阿勝恨的是沒有保護好他,恨的是任哥孤立無援卻不肯開口請求幫助,恨的是任哥給別人的,卻不給他——可即便如此,阿勝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任哥分開。

他怎麽能和任哥分開,又怎麽可能從別人身上找到任哥給他的感覺。

阿勝很自責,他不但是過去沒有保護好任哥,後來也沒有。

從第一次威逼着任哥承認喜歡自己,到現在強行讓任哥讨好與服侍——阿勝到底太年輕了,太遲鈍了,他根本無法體會到任哥心情的變化,也不知道他拍着胸脯說要給任哥好生活的誓言,實際上只有任哥的一味縱容和退讓才能實現。

哪怕他明明說過不再提過去,可今天他卻一次又一次地把洪爺挂在嘴邊。

洪爺是任哥的噩夢,而阿勝逼着任哥走了一遍噩夢的每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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