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絕境逢生

阿德艱難地來到戰揚身邊,見他一身狼狽焦急問道:"戰哥,你沒事吧?"

戰揚搖搖頭,指着支架,道:"袁骁在底下,想辦法救出來。"

阿德驚訝地看向支架,在底下的意思是被砸中了?這還能活?

"還愣着幹什麽?"戰揚低叱。

阿德回神,忙召集人手。

架子是鐵質的,三個成年男人堪堪能将其擡離地面。試了幾個方案都沒能将架子挪開,而據說被壓在下面的袁骁更是不見蹤影。

戰揚一言不發地站在一邊,随着時間的推移,他臉色越發難看。

"戰哥,警察快到了。"阿德看着戰揚,希望他在事情難以收拾之前作出決定。

"清場,我留下。"

會得到這樣的指示,阿德并不感到意外。如果戰揚對自己的救命恩人都不管不顧,那他就不配做大哥。

阿德帶着幾個不方便在警察面前出現的兄弟撤了,就算剛經歷了生死,戰揚的表情依然很淡然。

他脫了身上沾滿灰塵的衣服,随手扔在一邊,然後動作優雅地将襯衣袖子卷起來。

"還活着?"他敲了敲架子,問。

過了半分鐘,架子傳出輕輕的敲打聲,證明被困在裏面的人還沒死。

确定人還活着,戰揚放心了。他回頭去看角落裏的林清,朝他招招手。

"戰哥……"林清委屈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受傷沒有?"

林清搖頭,忽然想起剛才自己被戰揚救了一命,感激道:"謝謝戰哥救了我。"

"哭什麽!"戰揚皺眉,畢竟是自己一手帶大的人,他又放軟聲音,"讓助理過來帶你回去,近期你就在家呆着。"

"我不走!"林清小聲地反抗。

"你不知道這些人是沖你來的?"戰揚聲音冷了下去,眼神跟刀片似的刮着林清的心,"留下來給我添亂?"

沒人敢惹戰揚生氣,包括在所有人眼裏特別'得寵'的林清。

他一步三回頭地走了,戰揚拖了一把椅子過來坐下,等總是遲這麽幾分鐘的警察到來。

不知道袁骁走了什麽狗屎運,那麽大一個鐵架子砸下來也沒把他砸死。

半個小時了,他還活蹦亂跳,能聽得見外面的交談聲。

又等了半小時,像一座山一樣壓在他身上的鐵架子終于被擡了起來。

"可,擡穩了……啊!"剛被擡起的鐵架子又重新壓了下來,袁骁一聲慘叫,像一只被拖鞋拍扁的小強,內髒都快被壓出來了。

"他媽的!"他用力捶了一下地板,"還嫌壓不死我?"

"擡穩了!"混亂中,一道冷清的聲音清晰地傳來。

袁骁費力地将臉扭過來,穿過人群,看向一邊同樣灰頭土臉的戰揚。

見他這個時候還笑得出來,戰揚不贊同地皺眉,沒想那人的笑更歡,地上的灰塵被他吹起來,反而把自己嗆得不斷咳嗽。

戰揚沒繃住,笑了,他忽然覺得袁骁這個人也不是那麽讨厭。

他這一笑,現場的氣氛詭異地變輕松了很多,而遲遲沒有搬開的架子也終于被掀翻在一邊,現場發出一陣歡呼。

醫護人員一擁而上,截斷了袁骁驚豔的目光。

戰揚臉上恢複了冷漠,站起來,趁大家都還沉浸在救援成功的喜悅中,悄悄離開了。

由于發生了重大事故,首映式不得不叫停。

官方一直沒有出面給大衆一個說法,大家紛紛猜測,這之後是否另有玄機。

而此時,拓東路別墅內,戰揚手指無節奏地敲打着桌面。在他面前,是對整件事情的調查結果,他的目光落在報告中出現頻率最高的人名上。

"李亭儀……"他喃喃念道,忽然想起這個人是誰,輕笑一聲,"林清的緋聞女友?"

他将報告扔回桌上,撥通電話,讓阿德上樓來。

"戰哥。"

"林清怎麽樣?"

跟在戰揚身邊多年,阿德當然不會單純的以為他問的就是林清這個人。

"已經着手引導輿論方向,估計明天就能出現正面報道。"

"嗯。"戰揚沉吟片刻,"李亭儀的電影掐了,以後我不想再看見她那張臉。"

"是。"阿德冷漠地答應着,沒人會為了一個女演員跟戰揚過不去,這事兒不難辦。

戰揚點着桌面的手指不自然地頓了頓,遲疑許久,還是問起袁骁的情況:"那小子傷勢如何?"

剛說完,他又站起來,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皺的衣服,"算了,我親自去看看,叫上林清。"

阿德聞言,拿出電話打算通知袁骁一聲,被戰揚擋住,"用不着。"

他轉念一想,便明白了對方的打算。收起電話,阿德利索地安排出行的車輛。

袁骁在音箱與地面的夾角中撿回一條命,只是背上那條血印子看起來很吓人,生命并無大礙。

在醫院他也沒能好好休息,被記者和警察輪番轟炸,要不是哄小護士替他擋着,連個午覺都不能睡踏實了。

在醫院躺了兩天,他迎來了一個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探病者。

"怎麽,被砸了腦子了?"陳司彥将水果籃放在床頭櫃上,瞥了一眼滿臉驚訝的袁骁。

見他還盯着自己看,陳司彥擡手摸了摸他的腦門,"真傻了?"

袁骁擡手擋開他的手,"你怎麽來了?"

"不怎麽。"陳司彥從果籃裏拿出一個蘋果,"削皮還是洗一洗?"

"我只吃皮行麽?"袁骁從他手裏将蘋果奪過來,在病號服上擦了擦,咔嚓咬下一大口。

陳司彥見他還是這副德行,無奈地搖頭,懸着的心倒也放了下去。

"怎麽就你一個?"

袁骁大口嚼着蘋果,含糊不清道:"小護士剛出去了。"

"啧!嚴肅點兒!"陳司彥揚手隔着被子拍了袁骁一巴掌,"他沒派人來看你?"

袁骁咬着蘋果,"就是,好歹我還是他救命恩人呢!"

陳司彥看着他咔嚓咔嚓啃完一個蘋果,抽出一張紙遞過去,"要不趁早,退了。"

袁骁擦手的動作一頓,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開玩笑?"

"你知道我不是。"陳司彥搖頭,"他和其他人不一樣,你的前輩有不少人栽了。"

"你認為我和他們一樣蠢?"袁骁揚手将紙團扔向垃圾桶,不偏不倚,正中紅心,"在我這裏,沒有半途而廢。"

陳司彥張嘴想說什麽,被袁骁打斷:"我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想要什麽,我心裏清楚。"

"別太固執。"陳司彥繼續勸道,"喜歡挑戰沒錯,但不能把自己搭進去。"

袁骁看着他,笑道:"陳長官,這話不該由你說吧。"

陳司彥皺眉,壓低聲音:"袁骁!你知道我是……"

"行了,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勸了沒用,別浪費口舌了。"袁骁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朝他伸手,"再來一個蘋果。"

"我是擔心……"陳司彥無奈嘆氣,将所有擔心咽回去,拎着果籃去幫袁骁把水果都洗幹淨。

戰揚、林清和阿德三人站在拐角,看着陌生的男人從袁骁病房出來。

林清萬萬沒想到在這裏會見到那個人,因為太驚訝,他險些失态。好在演了這麽多年的戲,好壞被他掩飾了過去。

"阿德,去查那個人。"戰揚沒發現他的異常,靜靜地開口,"現在就去。"

林清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多嘴。他接過阿德手上的禮品,乖乖地跟着戰揚進了袁骁的病房。

聽到腳步聲,袁骁以為是陳司彥,懶懶地伸手道:"蘋果!"

看他那只手快伸到戰揚臉上了,林清怒氣沖沖地将他的手拍開,沒好氣道:"戰哥來看你了!"

袁骁背影一僵,呼一下翻過身,見床邊站着的果然是戰揚。

"戰哥,你怎麽來了?"他想坐起來,發現眼下這個動作屬于高難度動作。

他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戰哥,我這兒起不來。"

戰揚輕輕點了點頭,眯起狹長的眼睛,瞥了一眼床邊的凳子,最後還是選擇繼續站着。

"都給你洗好了。"陳司彥推門進來,見到戰揚和林清,朝他們笑笑,"你們好,來看袁骁啊。坐啊,站着幹什麽?來,這都是洗幹淨的,吃什麽自己拿。"

袁骁在陳司彥和戰揚之間掃來掃去,嘴角的笑怎麽看怎麽欠扁。

作為黑道老大的戰揚不認識陳司彥還說得過去,但陳司彥絕對不可能不知道戰揚。

看他這演技,林清這個演帝都該給他讓位了!

袁骁看向林清,見他難得沒有看着戰揚,而是眼神複雜地看着陳司彥。

之前那個不靠譜的猜測再次跳出來,難道,安插在戰揚身邊的幫手真是林清?

思及至此,袁骁看林清的眼神多了一份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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