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詭異的見面

戰揚似乎發現了這種詭異的氣氛,他客氣地拒絕了陳司彥的邀請,轉頭看林清,"你們認識?"

林清沒想到話題會這麽快轉移到自己身上,"哦,之前我聽阿德提起過他。"他眼裏的慌亂沒能逃過戰揚的眼睛。

陳司彥和袁骁對視一眼,彼此之間的默契讓他們僅憑這個眼神就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麽。

袁骁不自在地撓了撓臉頰,"之前在酒吧見過一面……"

林清焦急地看着他,卻不敢當着戰揚的面喝止。

"那個……獎勵的事兒被林先生看到了……"臉皮比城牆厚的袁骁說話居然吞吞吐吐,他不是害羞,是怕提起那件事惹了戰揚不高興。

林清惶恐地看向戰揚,"我……戰哥,我只是……"

"行了。"戰揚忽然覺得煩躁,"林清你先回去。"

一直被捧在手心的林清哪裏受得了這種委屈,瞪着袁骁的眼睛恨不得冒出兩團火,将他燒死。

袁骁無辜地攤手,他只是實話實說,而且受害者好想是他吧?

林清沒動,戰揚也不說話,兩人僵持着。

其實林清心裏清楚,戰揚決定了的事情不可能有改變。可袁骁還在那兒,他就這麽走了又咽不下去那口氣。

"我送你吧。"陳司彥出來打圓場。

林清不甘心地看着戰揚,見他确實沒有讓自己留下的打算,垂頭喪氣地跟着陳司彥離開。

"戰哥,您這麽忙還來看我,真是太感謝了!"

聽着他語氣別扭的話,戰揚心理好笑,這小子表面看着溫順,骨子裏傲得很。想來以前沒說過這種客氣話,為難他能想的起來。

"不管林清跟你說了什麽,你只要做好分內之事,沒人敢動你。"

站着時間長了腿酸,戰揚皺着眉,繃着身體屁股輕輕落在凳子邊緣。

"戰哥……"袁骁看着他坐的姿勢都難受,"我沒事兒,你忙你的去吧。"

"趕我走?"戰揚狹長的眸子眯起來,因為坐姿的關系,威懾力大打折扣。

袁骁盯着他緊繃的小腹,脫口而出:"要不你坐床上?"

感覺到對的人不解的目光,袁骁摸摸鼻子,解釋道:"半小時前換的床單,不髒。"

聞言,戰揚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從容地站起來,走到床邊,俯視着埋在白色床單裏的人。

"你救了我一命。"他盯着袁骁的眼睛說,"該獎!"

可是你的表情一點兒都不像要獎賞人!

袁骁在心裏吐槽,面上卻端得正,謙虛地回答:"戰哥客氣了,這都是我該做的。"

"這些話說這別扭麽?"

"什麽?"

"第一次見面就敢把我踢飛,我不信你這麽聽話。"戰揚側身坐在床邊,用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看着袁骁,"奉承示弱的話,說着別扭麽?"

袁骁在他的審視中慢慢收起表情,"別扭,那戰哥允許我說真話?"

"看你值不值得我做出讓步。"

"救命之恩,值不值?"袁骁語氣變得随意起來,仿佛在他面前的是多年的老友,而非他的頂頭上司。

戰揚盯着他嘴角微笑的弧度,由衷道:"我真的很不喜歡你的笑。"

"是嘛?"袁骁不勝在意,伸手拿了一個蘋果咔嚓咬一口,"看習慣就好。"

"剛才那是你什麽人?"

袁骁停住嚼蘋果的動作,"哦,我哥,認的。"見戰揚盯着自己,他将剩下三分之一蘋果遞過去,"要吃?"

戰揚習慣了一絲不茍,身邊的人摸準了他的脾氣,也都嚴肅認真。

他以為自己容不下袁骁這樣的人,可眼下,除了對方嘴角習慣性的流氓笑容,其他方面他都覺得還好。

估計這跟吃慣了山珍,偶爾見到野味會覺得喜歡是一個道理。

"你救了我,想要什麽獎勵?"

袁骁好笑地看着戰揚,"我可以自己選?"

一模一樣的對話,半個月之前發生過。袁骁可沒忘記,得到'獎賞'之後,自己被送到翔子那兒關了幾天的禁閉。

"可以。"戰揚輕笑,動作利落地擒住袁骁的手按壓在床頭,俯身含住兩瓣帶着蘋果香氣的唇。

突如其來的靠近讓袁骁條件反射地要反抗,但唇上的柔軟讓他的的戒備化為驚愕。

這不是蜻蜓點水的吻,一條濕熱的舌頭仔細描繪着他的唇瓣,不時輕叩牙關,他稍一疏忽,舌尖就被卷住。

從來都只有袁骁壓別人,哪兒輪到別人壓他,就算對方是老大也不成!

他腰一擰,翻身将戰揚壓在身下,奪回所有的主動權,将身下的人吻了個結結實實。

"從我身上滾下去!"

緊貼的唇中溢出一句低喝,袁骁眼明手快躲開戰揚的拳頭,站在門邊,笑着擦掉嘴角的液體。

因為剛才吻和激烈的掙紮,戰揚有些氣喘,一絲不茍的裝束也有些淩亂。

他惱怒地将外衣脫下扔到一邊,然後眯起眼睛,一臉殺氣地盯着袁骁。

袁骁在心裏哀嘆,遇上戰揚真是他命中的劫數!

從第一眼見到這個人,他就想将他一絲不茍的表面打破。就像今天這樣,看到他不滿衣服被弄亂,因為不能主導事情而生氣的表情。

"我發現自己挺無聊的。"袁骁聳聳肩,"惹你生氣對我沒好處。"

這句話是說給他自己聽,任務的內容是搜集戰揚違法的證據,除此之外的所有舉動都是毫無意義的。

很顯然,打破戰揚完美表象不在任務範圍之內,純屬個人癖好。

袁骁很懊惱,明知毫無意義還忍不住去做,簡直是犯賤!

被他犯賤的對象在很短的時間內調整好情緒,站在床邊,手裏握着電話,"阿德,五分鐘後來接我。"

他将目光轉向袁骁,冷淡的表情仿佛剛才什麽都沒發生一樣,"看來傷勢不重,今天放你一天假,明天回去做事。"

袁骁一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回床上,裹着被子就露出一個腦袋,"戰哥,剛才被吓着了,其實我受傷很嚴重的。"

戰揚睨着他,"別給點顏料就開染坊,東城的店剛開張,你要做不好,阿德會告訴你後果的。"

"戰哥。"袁骁叫住要離開的人,"你真的敢用我?"

戰揚冷笑一聲,"能扳倒我算你有本事。"

說完,他推門出去,在門口見到陳司彥。不知是不是錯覺,對方見到他有些尴尬。

陳司彥朝他點點頭,"要走了?"

"嗯。"戰揚欲離開,忽又停住腳步,"方便告訴我,你是做什麽的嗎?"

陳司彥一愣,"大學老師,怎麽了?"

"沒什麽,謝謝。"

這個回答讓戰揚的心往下沉了沉,一個打黑拳的混混,是怎麽跟大學老師成為兄弟的?

看來,這個袁骁身上還藏着很多秘密。

首映式發生重大安全事故的新聞蓋過演帝新片上映的風頭,顧珉看着電視裏憔悴不少的林清,冷冷一笑。

這只是開始,好戲還在後頭。

電話如意料中的響起,顧珉滿心歡喜地接起來,以為會聽到李亭儀開心地道謝,電話那頭卻傳來她的哭聲。

"怎麽了?"顧珉心裏升起不好的預感。

"公司取消了我全部的通告!"李亭儀哭得不能自己,完全不顧形象地大聲嚷道,"經紀人都撤了,我被雪藏了!"

"什麽?!"顧珉從沙發上彈起,瞪大了雙眼,"怎麽會這樣?"

"你問我,我去問誰?"李亭儀聲嘶力竭,"你不是說幫我的嗎,你這是害我!"

"不是……"

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顧珉的意料。

按他的計劃,應該是林清電影的首映式出意外被毀,緊接着李亭儀的電影上映補空擋,怎麽忽然……

"你別着急,先別哭,我會想辦法……"

"還能有什麽辦法?合約都解除了,我已經沒有機會了!"

"你在哪兒?我去接你。"顧珉抓起車鑰匙,焦急地往外跑。

勾人的喘息在男人的悶哼裏戛然而止,冗長的安靜之後,浴室的燈亮了,響起沙沙的水聲。

林清翻了個身,看着浴室溫暖的燈光出神。

不一會兒,戰揚圍着浴巾出來,'啪'一聲打開臺燈。見林清盯着自己看,問道:"傷到了?"

"沒有。"

他點點頭,坐到臺燈下繼續工作。

林清懶得動,但他知道要是不小心讓液體沾到床上,戰揚會非常不高興。

于是他艱難地邁開腿,進浴室将自己洗幹淨。

出來的時候床單已經換過了,戰揚靠在床頭,手裏是一本厚厚的外文書。

他猶豫了片刻,走過去,戰揚像以往一樣張開手,方便他靠在他懷裏。

聞着戰揚身上沐浴露的香氣,林清露出一個安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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