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鄭茹蘭第一個念頭就是趕緊開溜, 奈何不管是反應速度還是力量,阿影都顯然更勝一籌。于是, 還沒來得及邁開小短腿,就已經被牢牢地捏住了命運的後脖頸。

鄭茹蘭不由低低地“喵嗚”了一聲,期期艾艾的調調,聽起來頗為絕望。

走在前頭的魏楚銘聞聲, 稍稍地頓了頓腳步, 并沒有回頭, 只是這麽片刻又不動聲色地繼續往前走去了。

之前就聽婢女說過,這貓兒似乎尤其不喜歡洗澡, 如今看來倒是真的。

正好, 今日這毛團子居然摔破了他最喜愛的硯臺, 不可能不罰, 強行帶去洗上一洗也算是小懲大誡, 看起來似乎是個尤為不錯的選擇。

魏楚銘片刻間心裏有了想法。

反正以前也還未嘗試過, 他決定, 自己親自洗。

鄭茹蘭雖然不知道魏楚銘心中所想, 卻是隐約間覺得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奈何掙紮幾下之後完全不得脫身, 最後只能暈暈乎乎地由阿影拎着走入了那水汽缭繞之地。

因為這氤氲的氛圍, 視野當中的一片都顯得有些旖旎, 恍恍惚惚之間,頗有幾分如夢似幻的感覺。

魏楚銘府上的這地方可不是什麽人都可以随随便便進入的,據說之前曾經有一個婢女無意中闖入, 恰好撞見了首輔大人沐浴,便被拖出去當場打了個半死。

鄭茹蘭弱小無助地望了望天花板。

為了将來不被殺人滅口,她愈發堅定了絕對不能被人發現身份秘密的決心。

可是,明明是這人強迫她來的,卻反而要她因此為自己的小命感到擔憂,這到底是什麽樣的人間疾苦!

就當鄭茹蘭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只聽身後傳來了房門關上的聲音。

這時候她才猛然驚覺,阿影不知何時将她就這樣擱在了房間中央的空地上,自己竟然就這麽退了出去。

被迫獨自面對房中的魏楚銘,鄭茹蘭只覺無語凝咽。

而此時,魏楚銘恰好不徐不緩地解開了自己的衣帶。

和平日裏在房間入睡時不同,這次顯然脫得尤為徹底。

鄭茹蘭:“!”

在看到不該看的地方之前,她迅速地做出了反應,這一回直接就“嗖”地一下轉過了身去,特別的幹脆利落。

本意上她是想要找個地方躲起來,奈何這房中除了那個水汽缭繞的浴池之外,也就只剩了那架做工精致的屏風。

無處可藏之下,鄭茹蘭只能跑到了那個屏風後頭,牢牢地抱緊了自己的小身體。

她可以清晰地聽到魏楚銘入水的聲音。

鄭茹蘭感到自己的貓生緊張到了極點,仿佛每一下水波蕩過,都可以在她的心頭震起絲絲泛開的漣漪。

可惜的是,那個男人似乎并沒有如她期望中的那樣将她遺忘。

魏楚銘獨自舒适地泡了片刻,語調淡淡地開了口:“雪兒,過來。”

鄭茹蘭默而不語,心道叫她出去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這邊許久沒有動靜,片刻後,魏楚銘的聲音再次傳來:“若是不過來,今晚我讓阿影抓上十幾只老鼠,今晚把你們丢到同一個籠子裏。”

鄭茹蘭貓軀豁然一震。

還記得她剛開始變貓不久,還未來得及熟悉首輔府上的環境,某夜四處溜達,竟然偶遇了一群出來游蕩偷食的老鼠。

于是乎,一時間府上貓飛鼠跳。

作為一只害怕老鼠的貓兒,随後的她,整整被魏楚銘這個“主人”譏笑了半月有餘。

往事不堪回首,特別是從貓兒的視野中看得這般清晰的老鼠模樣,簡直就是此生難忘的噩夢。

而現在,這人居然要讓她與十幾只老鼠同處一籠?

何等喪心病狂!

鄭茹蘭在曾經的陰影之下,這次的選擇尤為幹脆利落。

貓兒就這樣心不甘情不願地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視線始終落在浴池無人的那個角落,一點一點地朝着池邊的男人挪去。

鄭茹蘭自然是恨不得永遠不要抵達池邊,然而忽然有一只手伸來,就這樣将她一把撈了過去。

魏楚銘此時全身浸泡在水中,如墨的發絲傾斜而下,濕潤地垂落在肩側。

鄭茹蘭落入他的懷中,白毛兒自然是瞬間浸了個全濕,原本蓬松的模樣仿佛縮水般瞬間癟了下去,瘦弱的小身板轉眼間就現了原形。

魏楚銘似乎對愛寵此時的模樣顯得不太滿意,眉心微微擰緊了幾分:“怎麽這麽瘦。”

他一說話,呼吸仿佛帶動着周圍的水汽,層層撲到了鄭茹蘭的臉上。

鄭茹蘭被這過分溫潤的氣息沖得有些目眩,完全不敢看其他地方,只能直勾勾地盯着咫尺那線條分明的胸膛。

作為一個男人,這樣的鎖骨似乎性感地有些致命。

為了保持安全距離,她在全身警覺的狀态下下意識地伸出了小爪子,就這樣輕輕地按在了魏楚銘的胸前,才讓一人一貓沒有完全地貼在一起。

然而魏楚銘的視線在這只堅定的小爪子上掠過,就輕描淡寫地将它抓開了:“就這麽不想洗澡?”

鄭茹蘭爪子一松,整個身子就已經就摟在了懷中,男人的手還格外的不安分,先是揉了揉她的頭,随後又捏了捏她的爪子,最後順着背脊一點一點地往下搓去,居然還在她柔軟的肚腩上輕輕地捏了兩把。

鄭茹蘭:“!!!”

這個登徒子!

魏楚銘可以留意到懷中的小東西全身豁然僵住,随後就徹底不動。

他只以為是自己揉弄得舒服,嘴角微微浮起幾分,正準備繼續,便見剛剛安靜如雞的毛團子忽然劇烈地掙紮了起來。

一時沒有留意,居然真的從他懷中擺脫了出來。

随後“咕嚕”一聲,無處落腳之下,掉進了浴池當中。

起初,水面上浮起了層層漣漪,片刻後便只剩下了隐約冒起的氣泡。

魏楚銘沉默了片刻,伸出手去,将眼見就要沉到水底的毛團子又一次撈了上來。

似乎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給吓到了,毛團子整個萎在他的手上徹底沒了動靜,唯有在求生的本能下,兩只小爪子緊緊地扒拉着他的手臂,一副抵死不松開的樣子。

魏楚銘輕輕地在它的背上安撫性地拍了拍,眉心若有所思地蹙了起來。

他知道自家的貓兒很不喜歡水,但是如果沒記錯的話,幾個月前不小心落入府中池塘的那次,它應當是會游水的才是。

為何今日,卻好像完全不會的樣子,直接就沉了底呢?

鄭茹蘭可以感受到落在身上的視線,可是這一刻整個腦海中卻是完全空白。

當初她落水後還接連發了許久的高燒,這事整個鄭宅上下全都知道。自此之後,她便對水深的地方有了本能的畏懼。只是剛才那短短的時間,這種畏懼感讓她忍不住地感到有些顫栗,整個人也不可避免地感到有些發懵。

而此時,恰好伸出手來的魏楚銘,就成了她本能當中的完全依靠,牢牢地抓緊着,就像是救命稻草,一瞬都不敢松開。

經過這樣一打岔,接下去的沐浴莫名進行地很是順利。

鄭茹蘭生怕再次失足落水,安靜如雞地扒拉着魏楚銘,任由他揉弄着,一動都不敢多動一下。

此時她這樣的姿勢,擡眼看去時,落入眼中的恰好是魏楚銘胸前那道猙獰的傷口。

正是獵場那次受的傷,已經結痂,但是看起來依舊有些觸目驚心。

也不知道還疼不疼。

鄭茹蘭剛剛受了驚吓,本就有些恍惚,此時在魏楚銘的揉弄下居然開始有些走神,輕輕地伸出了爪子,小心翼翼地碰了碰。

魏楚銘留意到了毛團子的動作,眼簾微微垂落幾分,就這樣看着它一點一點地在傷口上撫過,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關心我?”

鄭茹蘭愣了一下,意味不明地“喵”了一聲。

魏楚銘盯着她看了許久,直到鄭茹蘭以為他不準備再說話的時候,忽然又再次開了口:“倒是比某個丫頭有良心多了。”

鄭茹蘭眨了眨眼睛。

什麽某個丫頭?

雖然并沒有明确指出,不知為何,她莫名有種被冒犯到的感覺。

不等鄭茹蘭深入思考,魏楚銘忽然将她從手中舉了起來,送到了跟前,輕輕地嗅了嗅。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這麽做了,然而鄭茹蘭在他這樣直白的吸貓動作下,依舊感到披着貓皮的老臉控制不住地紅了一紅。

“味道倒是洗去了不少。”魏楚銘這樣評價着,卻并沒有就此收手的意思,順着貓兒的腹部一點一點地向上,仔仔細細地一路慢慢聞到了脖頸間。

鄭茹蘭可以感到熾熱的吐息從肌膚間吹過,忍不住“咕嚕”一聲,暗暗地吞了口口水。

然而還沒有結束。

不知不覺間,魏楚銘已經将她舉平。

過分禍國殃民的一張臉就這樣落入幾分,而此時他們的距離只需要稍稍近上半分,雙唇就可觸上。

咫尺的距離下四目相對,魏楚銘終于滿意一笑:“看樣子,應該是幹淨了。”

說着,便帶着手中的貓兒,一同從浴池中站了起來。

鄭茹蘭在接二連三的刺激下本就已經有些遲鈍,當男人的身軀失去了水面的掩蓋一點點地展露在她面前的時候,忽然間,才終于意識到在發生些什麽。

明白過來的一瞬,她只感到全身仿佛蹿着一團火,有什麽從腳底騰起,驀地就這樣直沖頭頂。

最後,轟然炸開。

毫無預兆地,她的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

鄭宅。

鄭茹蘭自從落水之後第一次在半夜蘇醒,睡意全無,久久難眠。

她也不知道,明明前一刻還在貓兒的身上,為何會突然從自己的身體內醒來。

只記得那充斥在耳邊的突兀心跳,以及那幾乎要被完全焚燒的熱意,即使此時稍稍想起,依舊不可控制般,徹底燎原。

鄭茹蘭嗚咽一聲,一把抓起了被褥,将整個人深深地埋了進去。

啊啊啊,魏楚銘這個老淫賊!!!

作者有話要說:  大概就是過分刺激導致的,信息量過大,被迫斷開鏈接~^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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