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穿着各式各樣旗袍的各色女人,高跟鞋咚咚咚,嘴裏叽叽喳喳,确實是很熱鬧,那香粉的味道實在是沖鼻子得很。
紀蓁諾沉默的走在隊伍裏,去前堂待客。
女支女們住的地方很簡陋,但是這待客的地方卻很富麗堂皇,此時是才入夜,大堂裏卻已經是熱鬧非凡了。
這裏有喝酒的地方,有喝咖啡的地方,還有舞池以及歌廳之類的,總之要怎麽玩都可以,但是就是一點,要有錢。
紀蓁諾斜斜地靠在欄杆上,百無聊賴地看着下面的女人如花蝴蝶一般穿梭,一般穿得越好的男人,身邊跟的女人就越多。
這行當,果然千百年來都沒有改變過。
除了女支女和piao客,還有一些跑堂的小二之類的人,當然,這裏叫的是服務生了。而且都是長的面白須淨的,端着酒和點心之類的穿梭,但是紀蓁諾看到好幾個男人的手在那些服務生的屁股上摸一把了。
紀蓁諾開始緩緩走動,觀察這裏的情況,當然,她也不能表現的太冷淡,不然回去之後要被鸨媽責罰的,如果女支女們渾水摸魚,老板哪裏還能賺到錢呢?
盡管妮兒長相并不出衆,但是還是遭遇了好幾個鹹豬手,不是掐腰就是摸屁股,還有的甚至輕佻地捏了一下下巴,紀蓁諾統統奉上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方果然,馬上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食色動物都是這本性。
經過觀察,紀蓁諾也知道了,其實這裏的女人基本上沒幾個幹淨的,以前是有阿平千方百計替妮兒擋着,妮兒才能夠到現在都保持清白之身,以後沒了阿平,妮兒恐怕也要落入泥淖了,紀蓁諾可不想那樣,哪怕這只是一個任務,并不是她的身體,她也不想伺候一個滿腦肥腸的家夥。
要擺脫被鸨媽賣掉的命運,就不能保持現狀了,而是要開始嘗試着走一條不同的路。
紀蓁諾看着臺上唱歌跳舞的女人,跳舞的穿得很少,站在臺下能夠看到底褲,還要不時送到臺邊給那些男人,但是唱歌的那個一直站在舞臺中央,還有不少人給她鼓掌喝彩,甚至把錢扔上舞臺。
唱歌的歌女當然也是要陪客的,喝酒跳舞都不能少,遇上要把你拉上床的也不能拒絕,但是有一個好處就是不是什麽人都能夠随随便便将你拉上去的,還要看你有沒有分量。
紀蓁諾沉思,要查清楚阿平到底是死在誰手裏,就必須接近那夥日本人,妮兒堅信是日本人害死了阿平,那就得去找證據,而要接近日本人,确實不能就這麽平平淡淡下去了。
這樣一來,要成為出頭鳥的形勢不可阻擋。
出名對于混娛樂圈的紀蓁諾來說當然不難,可是……
紀蓁諾還沒想明白,大腿就被人狠狠一掐,鸨媽站在身後:“你給我打起精神來,這幅晚娘臉是給誰看的呢?不然你現在就回去收拾東西給我滾出去!”
紀蓁諾急忙換上一張笑臉:“麗姐,真是不好意思,我精神有點不好,但是規矩我懂的,你放心好了!”
鸨媽看着一臉笑容的芳妮,明顯感覺這女人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沒這麽懂事的,不過懂事了也好,正好有幾個大人物想要幹淨的貨色,這個沒開過苞的倒是正好了!
看老鸨一副估價的眼神,紀蓁諾就猜得到她在想什麽了,真是把法郎當祖宗了。
☆、《血仇》任務2
“麗姐,您現在有沒有時間啊?”
紀蓁諾覺得自己的計劃要提前了,不然還沒等自己施展開來,就要被這個滿心滿眼都是錢的老鸨給賣了。
“做什麽?老娘忙得很!沒空管你哪個頭疼腦熱的。”
紀蓁諾笑臉是更盛了,道:“我有個賺錢的好法子要跟您說,可是這兒不太方便。”
“嘁……”紀蓁諾只覺得自己被噴了一臉的口水,“你要是有什麽好法子,怎麽不早拿出來,現在才拿出來?甭想蒙老娘,想偷懶也不是這麽一個偷懶法。”
好吧,有眼不識金鑲玉,等着一輩子吃洋芋吧!
紀蓁諾雙手交叉抱胸,雙腿放松站立,頓時一股風情便流露了出來:“我知道我這話難讓人相信,但是麗姐,你聽我說說也沒損失啊,如果真的是個好的賺錢的法子,您就賺了,不是什麽好法子,您就當聽個笑話了呗。”
這老鸨在風月場混多了,自然練就了一雙看人的眼睛,見芳妮這麽随随便便一站,便有着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頓時覺得有事情不能太執着于過去的想法。
“現在我沒空,等散了夜場再說!”
夜場散了,那就是天亮的時候了,大家都疲乏了,哪裏還有精力聽什麽事兒,看來這老鸨确實不怎麽信任她。
但是紀蓁諾依舊笑容可掬道:“那就多謝麗姐賞臉了。但是我還是想跟麗姐你請個假,我現在頭還暈着呢,陪不了課不說,萬一沖撞了哪位客人,那可不得了了。”
老鸨已經被她煩的不行了,随意揮揮手道:“走吧走吧!要是你沒給老娘說出個賺錢門道的一三五七九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紀蓁諾就當沒聽見一般,轉身回了後面逼仄集體宿舍去了。
回到房間,關上門,紀蓁諾将衣櫃打開,裏面都是清一色樸素單調的旗袍,做工也一般,很符合妮兒低調的追求。
從床底拉出來一個箱子,裏面是阿平的遺物,不少都是阿平生前穿過的衣服戴過的首飾。
記憶中的阿平熱烈張揚,一雙紅唇更是性感無敵,所以她的衣服也是以豔色為主。
紀蓁諾挑了一件大紅繡孔雀的旗袍,孔雀還有金色絲線繡的,在燈光下一照,更是亮眼的很。那孔雀眼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做的,瞧着是靈動無比,阿平無比珍愛這件旗袍,若是遇上了心儀的恩客,她便會換了這件旗袍來穿。
穿上旗袍,又梳了頭發,用仿冒的珍珠頭飾別了,更是鮮妍明媚。
再畫了眉點了唇,便像是那青翠的小蔥兒,瞬間變成了開紅花黃花的水仙一樣了。
這妮兒底子不怎麽好,鼻子有點塌,嘴唇也薄了一點,不過這些都是能夠掩去的。
外面總是一陣一陣的腳步聲,還有各種呼喚喊人調笑的聲音,紀蓁諾卻似全然聽不見一樣,只靜靜地打扮自己。
好不容易等到第一縷曙光出現,陽光照在了窗棱,紀蓁諾才站起身,打開門。
過道上一個人都沒有,外出陪客的還沒回來,而沒出去的都已經回了自己的房間睡覺去了。
紀蓁諾循着記憶來到了老鸨的門外,敲了敲門,老鸨疲憊的聲音傳出來:“誰啊?”
“麗姐,是我!”
老鸨道:“門沒鎖,進來吧!”
一進門就看到一對肥大白皙的乳房對着自己,紀蓁諾不由得一愣。
老鸨本來被她的模樣驚了一下,再看她傻樣,頓時又樂了,道:“關上門,你想凍死老娘啊?”
紀蓁諾關上門,老鸨靠在那裏抽水煙,這是難得的寧靜悠閑的時光了。
“趕緊說吧,說了趕緊走,我還要睡覺呢。”
紀蓁諾道:“您覺得我能唱歌麽?”
“你?!”老鸨挑着眉斜着眼,一副看笑話似得表情,“你要是能唱歌,我早就讓你登臺了。”
紀蓁諾記憶中妮兒是不怎麽唱歌,但是是阿平交代了,不要唱,哪怕平時哼哼也不行,估計妮兒在這方面還是有些突出的,于是道:“麗姐您就屈尊聽我唱一回吧!絕對是您沒聽過的!”
老鸨擺擺手,紀蓁諾就開口唱起來。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裏……”
妮兒的聲音有些綿軟,還帶着一些小女孩兒糯糯的感覺,不說跟鄧麗君有多像,但是就是那種感覺,而且甜蜜蜜很符合當下流行的靡靡之音的風格,所以紀蓁諾才選了這首歌來表現,幸好沒有讓自己失望。
老鸨也是見過大排場大派頭的人,紀蓁諾這一亮嗓是讓她覺得有些意外,但是還沒到驚為天人的地步。
放下了水煙,老鸨道:“這首歌是哪兒來的?”
好家夥,看上這首歌了,紀蓁諾急忙道:“我編的!”
臉皮厚點沒事兒,活着不容易,紀蓁諾安慰自己。
老鸨難得露出點感興趣的樣子來:“沒想到你還有這麽一手,怎麽突然想唱歌了?”
紀蓁諾立馬演技就出來了,剛剛期待興奮等等情緒一收頭微微低着,做出憂傷的模樣來,道:“阿平姐走了,沒人看顧着我,我自然得靠自己了,我不喜歡陪客,唱歌倒是個好去處。”
理由很完美,不想被老鸨賣掉,就要體現出自己的價值來,待價而沽,所以芳妮這是沒辦法了。
老鸨想了想,道:“午時吃完飯我再帶你去見見老板,看老板怎麽說,我做不得主。”
“那就謝謝麗姐了,以後還請麗姐多多提攜!”
老鸨擺擺手,只說了一句關好門,自己轉過身睡了。
紀蓁諾走了出來,第一步算是走成了,後面指揮越來越兇險,所以自己要越來越謹慎才行。
中午的時候老鸨果然帶着紀蓁諾去見了大老板,大老板穿着長衫咬着雪茄,聽紀蓁諾唱了兩句就随口應了,他老人家不會為了這等小事費太多哦心思。
回程的時候,老鸨還在唠唠叨叨:“今天你可得感謝我,要不是我替你說了好話,老板可沒那麽容易就點頭答應了。以後唱歌好好唱,繼續編歌,編完了給我唱一下,到時候我們說你可以在臺上唱,你就可以去臺上唱。”
紀蓁諾心情正好,也沒計較她大肆攬功,随口應付道:“那是,今天多謝麗姐,以後有機會一定報答。我什麽時候能夠上臺唱歌去?”
老鸨頓時拔高了聲音:“你還真是瞧得起自己了,就想登臺?人家登臺唱歌的哪個不是經過調教的?”
還要經過培訓啊!紀蓁諾只能吞下後面的話。
老板點了頭,接下來的事情就很順利了,紀蓁諾換了個大一點的房間,然後開始了培訓生涯,其實就是唱歌,唱現在大上海流行的歌曲,唱一些小調之類的,然後跟着樂隊一起唱,紀蓁諾見識過這些,所以并不覺得困難。讓紀蓁諾覺得無奈的是,竟然還要學走路扭臀等動作。
在舞臺上不是木樁子一樣站着就可以了,歌女唱歌的時候要會扭臀會做動作,還有眼神,等等方面,都很重要,盡管不如現代的那麽時髦,但是這些系統的知識還是讓紀蓁諾獲益匪淺。她以前走的是清純路線,這些煙視媚行的東西,是碰都不碰的。
如此訓練了三個月之後,紀蓁諾終于要登臺表演了。
現在的芳妮已經完全褪去當初青澀的模樣,成了一個一舉一動一颦一笑皆有文章的女人。拿出去,就是一個讓男人颠倒發狂的尤物。
老鸨啧啧有聲道:“以前怎麽就沒發現你還能這樣作呢?”
紀蓁諾和老鸨混熟了,倒也知曉了這老鸨除了愛財愛到了骨子裏,其他的倒還好,心裏對這個女人倒是多了一份同情,據說以前也是幹這一行的,後來姿色不行了,才花了大力氣尋了這樣的出路的。
“麗姐您別說,要不是您帶我去見老板,哪有今天的我,您自己當初還念叨來着呢!所以您還是慧眼識英雄!”
老鸨頓時笑了。
老板嫌芳妮這個名字太土氣,又聽了紀蓁諾唱的《梅蘭梅蘭我愛你》,立馬就讓紀蓁諾改名字叫梅蘭,并指定登臺第一天唱《梅蘭梅蘭我愛你》和《甜蜜蜜》這兩首歌。
雖然他們都奇怪紀蓁諾沒有接受過正統的音樂學習卻能夠編歌,但是有本事就是好事,能賺錢就行了。
外面的主持人已經在報幕了,梅蘭的名號十天前就打出去了,所以今天期待的人很多。
簾幕被拉開,一衆舞女們出現在舞臺上,梅蘭站在中間,看清楚了梅蘭容貌的人立馬就吹了口哨,确實是個不錯的。
《梅蘭》柔媚婉約,聲音帶着蜜才唱得好聽,前奏之後紀蓁諾站在麥克風面前,也沒有放下手中的羽扇,而是跟着舞女們一起舞動,更引得男人們大聲叫好,邊唱邊跳還少見呢!
扇子不斷遮臉,遮住上半部分,便覺紅唇誘人,遮住下半部分,便覺明眸善睐,不少人已經開始跟老板試探了,能與此等女人一共春宵得多美啊!
☆、《血仇》任務3
下面的急色鬼們已經抓耳撓腮了,可是被舞女們圍住的梅蘭卻唰地撕掉了外面的白色羽絨邊的厚重表演服,露出裏面性感修身的禮服,精心護養的完美身材便暴露了出來,更惹得男人們垂涎三尺。
甜蜜蜜只是站在臺上唱,卻唱的男人們心頭直癢癢,如此美人,若是能夠抱在懷中把玩該有多好。
唱完兩首歌,有不少男人往臺上扔東西,梅蘭卻徑自退下了。
老鸨還在後面等着呢,見紀蓁諾下來,頓時臉上就如百花齊放一般堆滿了笑容:“蜂蜜水已經泡好了,趕緊潤潤喉嚨!哎呀,可算是過去了!我這顆心呀,終于可以放下了!”
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自己沒上臺之前可不是這樣的态度。
可是對方拿喬紀蓁諾卻不能拿喬,臉上也是笑意盈盈的,道:“還是不是托了老板和麗姐的福,不然哪有我的今天?還是那句話,您幾位的恩情我會一直記在心裏的!”
這話倒是讓人聽得舒服。
不一會兒老板竟然也來後臺了,這讓別人驚訝也讓紀蓁諾受寵若驚。
不過歌女第一次登臺,反響好的話,都是有慶功宴大紅包之類的,收拾舞臺的人将別人丢上舞臺的東西都收拾了拿了進來,紀蓁諾選了幾樣,其他的就都散了,也是想讓別人沾沾“紅(鴻)運”的意思在。
大老板請了大家吃夜宵,便走了。
雖然算是一夜走紅,相信明日來聽梅蘭唱歌的人會更多,但是紀蓁諾卻很平靜,當初第一部戲走紅的時候,她是興奮又忐忑,生怕出席活動的時候出什麽狀況,生怕別人會黑自己之類的,現在倒是沒有這樣的顧慮了。
只是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紀蓁諾很恍惚,這跟以前的自己是完全不一樣了。
梅蘭紅了,紀蓁諾的身價自然是漲的飛快的,而且老板也有意為梅蘭擡身價,一般的宴請都不會讓梅蘭出席,除非是特別重要的人物,才能有幸獲得梅蘭的赴約。
紀蓁諾是每天挽着不同的男人出席不同的宴會酒席之類的,倒也風光無限,別的不說,這生活質量是節節高升,梅蘭不需要每日都去唱歌,一個月去幾次就好,還有一個小丫頭照顧生活起居。甚至還有人問梅蘭有沒有興趣拍電影,紀蓁諾知道自己這種人是掌握在大老板手裏的,當然不會自作主張。雖然她挺想演戲的。
如此浮華的生活過了幾個月,紀蓁諾倒是混成了交際花,對于上海的那些暗道小門以及一些規矩之類的倒是摸清楚了,明白什麽樣的人做什麽事兒說什麽話。
就在紀蓁諾想着如果要引起自己釣的魚的興趣的時候,對方終于邀約了。
大半年過去,當初那些日本軍官都有升職,而且當初阿平也不是作為主角去的,只是一個小配角而已,所以就算是她被弄沒了命,也沒有人在乎。這就是動蕩社會的可悲之處,社會如瓶子,人就像裏面的魚,社會一晃蕩不穩,裏面的小魚就遭殃,大魚倒還有點保命的本事。
日本人自戀,認為自家的藝妓是最好的,所以在場的不僅有幾個中國女支女,還有日本的藝妓。說起來,其實日本的藝妓除了比較有地位的不用賣身,底層的是無法保證自己的權益的,而且她們的地位比中國的妓者更低,因為她們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
看着那一張張白粉敷臉,已經看不出原樣,紀蓁諾覺得日本男人的品味有問題。
房中放着咿咿呀呀的日本民歌,一個藝妓在中間跳着扇子舞,動作有些奇怪,日本男人在一旁鼓掌吆喝,還有人時不時去扯藝妓的衣服,果然是當兵的,日本藝妓表演根本就不是他們那麽看的。
不一會兒,跳完舞,鬼子吱哩哇啦開了:“還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女人會跳舞,還漂亮!”
這種口頭便宜不算什麽。
紀蓁諾努力不去看那幾個日本軍官,心中的怒火一叢一叢的,恨不得立馬沖上去殺了他們。
紀蓁諾知道這是妮兒的心意了,前幾個月妮兒一直很安靜,沒有表現出過什麽想法和需求,比米曉曉安靜多了,現在見到仇人,卻是分外眼紅。
紀蓁諾努力一下腦海中叫嚣的想法,分出神來應付這些人。
此時有人就說了:“中國女人和日本女人不一樣,中國女人同樣也很美的,梅蘭就很美嘛!”
紀蓁諾低頭做羞澀狀。
日本軍官又吱哩哇啦了:“好看是好看,會跳舞嗎?”
尼瑪特長是唱歌你們都知道,還讓人跳舞,這不是故意為難人麽?以你之長攻我之短,小日本果然沒什麽節操人品的。
既然如此,紀蓁諾大大方方站起來,道:“我與幾位日本小姐學的舞蹈不太一樣,還請你們多多包涵。”
倒是幾句日語,要混在交際場合,簡單的英語法語日語是要會的。
命人取了幾米長的紗綢來,紀蓁諾出演過的玄幻劇,裏面演一個清純漂亮的女孩,有一段是要跳舞的,紀蓁諾為了那段戲拼死拼活練了好久,也算是有點花花架子能夠唬人了。
讓人拿了一個鼓在旁邊敲着鼓點,紀蓁諾便一招一式地甩開了,跟日本藝妓那慢悠悠的扇子舞比起來,這種帶着強烈的節奏感與柔美感的舞蹈更能夠打動作為軍人的日本鬼子們。但是嘴上還要強辯說是他們大日本帝國的最好。
反正什麽都是他們大日本帝國的最好了。
但是最後紀蓁諾還是坐到了那個軍銜最高的日本軍官的身邊。
妮兒的精神力比米曉曉弱一些,可能跟兩個人以前的性格有關,妮兒更習慣聽從跟随,所以紀蓁諾撫慰了一番之後,她便安靜了許多,紀蓁諾也沒有那麽強烈的殺人的沖動了。
陪酒的技巧在培訓中也學過,不一會兒,紀蓁諾就将為首的那個灌得醉醺醺的。
可是就算是醉了,那日本人還不忘拼命揩油,弄得紀蓁諾恨不得将他的爪子剁掉。
“你們繼續喝!我先下去休息了!”
這個叫大河內志保的日本軍官迫不及待地拉着紀蓁諾就要離席,估計這丫的是忍不住了。
紀蓁諾半推半就地跟着大河內志保離席,席上那些日本軍官的眼神也挺滲人的,就像是在看一個發洩工具一樣,讓紀蓁諾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扶着大河內志保去了他的房間,大河內志保進門就要撲上來,人家根本就沒有喝那麽醉,剛剛是裝出來的。
紀蓁諾哄勸道:“您先喝點蜂蜜水好不好?那樣解酒。”
誰知道大河內志保一巴掌扇過來:“八嘎!你這個biao子竟然敢反抗我!”
紀蓁諾只覺得頭一嗡,日本鬼子果然都是變态!
隐藏的妮兒的兇性又被激發出來了,紀蓁諾一個擡腿,膝蓋就頂在了大河內志保的胯部,大河內志保立馬雙手捂住,痛苦萬分,還不忘咒罵紀蓁諾。
紀蓁諾笑眯眯道:“太君,您怎麽這麽不小心,趕緊坐下來歇歇!”
手還不忘捂了大河內志保的嘴,免得他叫出聲來讓外面的衛兵聽到了。
可是男人在體力上遠勝于女人,盡管大河內志保喝了酒,而且命根子受到了襲擊,但是他還是一只手就抓住了紀蓁諾,并且想對她實施暴力!
紀蓁諾死命掙紮,卻不敢大喊大叫,就算是她叫了,外面的衛兵聽了也不會來救,反而會激起大河內志保的兇性,越讓他覺得這樣很痛快。
大河內志保兩眼放光,臉上帶着奇異的笑容,對于他們這些男人來說,國內的經濟壓力和在外的戰争壓力以及以往所受的軍國教育讓這些日本軍官的心理都扭曲了,殺人、流血反而更能夠讓他們覺得暢快,覺得自己是人上人,只有戰争和殺人,才能夠證明他們的價值!
像梅蘭這樣的漂亮女人,殒命于他的手,他不僅不會有罪惡感,反而會有一種摧殘美的表态快感。
紀蓁諾身上挨了好幾下,差點就要哭出來了,痛死了啊。
指甲深深地掐進肉裏,大河內志保卻像沒有感覺到痛一樣,真是怪物!
紀蓁諾深吸一口氣,狠狠地咬住了大河內志保的耳朵,大河內志保嗷了一聲,掏出槍來,紀蓁諾眼神一暗,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門被“砰”地推開,然後又被迅速關上,一個人沖進來,幾下就打倒了大河內志保,拉着紀蓁諾就要朝外面沖。
紀蓁諾甩開他的手,沖到桌子邊拿起一個瓷瓶就朝着大河內志保的頭砸了過去,于是大河內志保就翻掉了。
看着地上死魚一樣的大河內志保,紀蓁諾癱坐在地上拼命喘氣,這個時候才有機會看清楚來人,竟然是一個高大男人,只是夜裏穿着一身黑衣,看不出是什麽身份。
“今天……多謝你了……”真是去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這死鬼子下手太狠了。
☆、《血仇》任務4
男人的聲線低沉而迷人:“不用謝,現在還不走嗎?”
紀蓁諾搖搖頭,道:“我還有事兒,你要走就先走吧!”
好不容易進入了大河內志保的房間,紀蓁諾當然要來找找有沒有什麽證據說明阿平是被這群鬼子害死的,阿平是被派去陪這幾個日本人,最後屍體出現在巷子裏,而阿平是這群鬼子殺掉的事情,是妮兒的猜測,并不是真實。
紀蓁諾顧不得自己身上痛得要死,而是開始在屋子裏翻箱倒櫃起來。
大河內志保房內的東西還挺多的,不少都是他們搜刮來的寶貝,大河內志保這樣的身份,分到的東西當然不會差到哪裏去。
過了一會兒,紀蓁諾發現男人竟然還沒有離開:“你怎麽還不走?”
“見死不救不是我的風格。”男人幹脆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來了。
紀蓁諾呵呵了一聲,道:“這個世道能保住自個兒就不錯了。”
“那你又為什麽冒險呢?”
紀蓁諾手上頓了頓,又繼續埋頭幹活:“我說了你也不會懂的。”
在櫃子裏翻了半天,終于在櫃子下面找到了一個已經七零八落的發卡,妮兒的記憶力,這是阿平十分珍愛的發卡,是她一個恩客送的,當然不是因為承載了情義或者怎麽樣,而是因為這個發卡是阿平所有首飾裏最貴的。雖然上面的鑽石還沒有芝麻大,都是細碎的,珍珠也不夠圓潤。
這下可以确定大河內志保确實跟阿平的死有關系了。
可是那天尋歡作樂的人那麽多,紀蓁諾可以肯定,不只有大河內志保一個人是兇手。她還需要一些證據。
看紀蓁諾沉思,男人開口道:“怎麽了?有什麽困難?”
紀蓁諾回過神,道:“你不用留在這裏了,趕緊離開吧,日本憲兵可不是好惹的。現在可不是學雷鋒的時候。”
這個人是什麽身份看不出,但是這個時候跑進日本鬼子的據點,肯定是愛國人士了,紀蓁諾對于這樣的人還是挺佩服的。
“雷鋒?那是誰?”
重點錯了喂!
紀蓁諾幹脆站起身,道:“跟你說不清。既然你能進來相信也了解這裏的情況了,我勸你趕緊走。”
“那你呢?”
“山人自有妙計。”
男人忍不住一笑,道:“我叫陳軒,你叫什麽?”
尼瑪現在不是把妹泡妞的時候好麽?
看在對方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紀蓁諾“纡尊降貴”道:“梅蘭。”
“你就是梅蘭小姐,真是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你。”
紀蓁諾聽這個男人的語氣就知道并不是那些被美色沖昏了頭腦的,堵着氣道:“是我又如何?先生難道有什麽指教?”
“那倒沒有,”陳軒笑意盈盈,“有幸聽過梅蘭小姐的歌聲,确實很出彩,若是梅蘭小姐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陳某很樂意出力。”
紀蓁諾擺擺手道:“我在找兇手,這個大河內志保殺了我一個好姐妹,可是我相信兇手不止他一個人,可是案發現場在這裏,姐姐的屍體也早就被埋了,根本找不到其他的線索。這個忙你是幫不了我了。”
陳軒收起臉上的笑容:“真是不幸,請您節哀,不知那位小姐在哪一日遇害?”
紀蓁諾一臉憂愁,道:“已經是大半年前的事情了,是今年三月十三。”
陳軒點點頭,道:“梅蘭小姐果然是重情重義之人,既然相逢便是有緣,這件事陳某倒是可以回去查查的。”
紀蓁諾并不抱希望,随口應道:“那就多謝你了。”
“梅蘭小姐還不離開?”
紀蓁諾搖搖頭,将碎了的發卡用雪白的絹布包好,道:“我是大興發的人,直接跑了會遭到不少人追殺的,而且我還沒報仇,不能就這麽暴露了自己。如果陳先生方便,請幫我把這個帶出去吧,留在這裏,實在是對姐姐的不敬。”
陳軒順手就收進了自己的懷裏。
紀蓁諾看他的行事,一舉一動皆有風儀,舉手投足間有一種風度在,想來身份不簡單。
陳軒站起身,道:“既然梅蘭小姐不願與陳某同行,那陳某便不為難人了,不知小姐可還有別的需要?”
紀蓁諾想了想,将大河內志保房間裏的貴重物品都收了起來,而陳軒則走到大河內志保的書桌前翻了一通。
紀蓁諾将包裹塞給陳軒,道:“看先生也是好人,這個搜刮的咱們中國的民脂民膏,就拿去用了吧。另外,還請先生把我和大河內志保綁在一起。”
陳軒微微凝眉,不過很快就想明白了紀蓁諾的意思,點了點頭。
紀蓁諾将旗袍扯開,并撕出了幾道口子,身上有了大河內志保弄出的傷痕,倒是不用再加了。打散了頭發,在将臉上的妝容弄花了,陳軒愕然地看着一個嬌媚美人變成了一個瘋婆子。
陳軒扯了屋子裏的布撕成條将兩個人綁在一起,看到紀蓁諾的眼淚吓一跳,紀蓁諾嘿嘿一笑,陳軒急忙移開了目光,這女人還真是……
綁好之後,陳軒就拿着小包裹大搖大擺地從正門離開了,看來這人确實是有些本事的。
等到估摸着陳軒走遠了,紀蓁諾才拼命掙紮起來,嘴裏被塞了布,說不出話來,而且手腳确實被綁的很緊,這陳軒也是挺聰明的人嘛。
紀蓁諾累得半死的時候,豬一樣的大河內志保終于醒來,等到他發現自己的情況的時候,頓時慌了神,也跟着掙紮起來。
日本男人确實孬,別看對着手無寸鐵的中國人什麽都做得出來,這個時候面對這樣的情況,大河內志保比紀蓁諾還要慌張。
兩個人好不容易弄倒了一把椅子,引來了巡邏的日本兵。
松開綁之後,紀蓁諾只覺得手腳都麻了,還沒等她回過神來,就被大河內志保狠狠地甩了一巴掌:“八嘎!”
紀蓁諾眼淚都噴出來了,真是操蛋的男人,剛剛慫得跟什麽似得,現在又耀武揚威起來了。
“太君!剛剛進來一個人,把您打昏了,還偷了您屋子裏的東西!我看他拿了好多珠寶首飾走了,您快去追啊!”
紀蓁諾演戲的本事自然是一流的,大河內志保聽了立馬追問:“除了首飾,還有別的嗎?”
“還……還有……”紀蓁諾畏畏縮縮地看着大河內志保。
“還有什麽!快說!”大河內志保一急,沖口而出的是日語了。
“都看了!您的桌子,那個大櫃子,還在地板上敲來敲去的!太君,那小毛賊很厲害的,您千萬要小心啊!”
大河內志保急忙去書桌前查看,發現重要的文件都被偷了,頓時暴跳如雷,直接将書桌掀翻在地。
然後抽出武士刀,直接朝着紀蓁諾沖過來,紀蓁諾吓得将閉上了眼睛,嘴裏大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什麽都不知道啊!不關我的事!”
緊接着進來的一個日本副官攔住了大河內志保,說了一句話,大河內志保只能忍氣吞聲地放下了手裏的刀。
紀蓁諾剛剛真的是被吓得靈魂都要出竅了,見大河內志保收了刀,才放下一顆心。雖然很多事情都跟自己想的一樣,但是萬一這日本鬼子沒控制好,自己就要成為刀下冤魂了。
那日本副官說的是:“這個中國女人對我們有很重要的用處,她看到那個賊的樣子,偷走文件的,只有可能是不法分子。”
尼瑪日本在中國橫行無忌還是合法的了,中國抗日成了不法行為,真是會颠倒是非黑白。
盡管心裏在磨牙,但是紀蓁諾卻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
看來日本鬼子是要問自己話了。
紀蓁諾被日本兵粗暴地拉了下去,拉到了刑房,刑房很暗,牆上挂着的刑具都有斑斑血跡,一個個日本兵不懷好意地看着紀蓁諾,饒是紀蓁諾見多識廣,此時腿也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