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不住打顫了。

一個戴着眼鏡穿着斯文的男人在紀蓁諾對面坐下,用流利的中文道:“梅蘭小姐你好,耽擱你一點時間,昨晚大河內少佐房中失竊,只有你見過小偷的樣子,我想請你說說小偷長什麽樣,可以嗎?”

“我說了,能放我走嗎?”

“抓到了當然就能夠放你走了。”

這是給人挖陷阱,偏生紀蓁諾還不得不跳了。

“這樣就好,昨晚我也吓壞了,那賊一沖進來就給了少佐一拳,還打暈了他。然後把我們兩個綁在一起,我拼命掙紮,但是哪裏拼得過男人的力氣?接着他就在房間內翻找起來,先找了大佐的書桌那裏,然後開始翻其他的地方,把值錢的東西都拿走了。”

“他在書桌那裏拿了什麽?”

“沒看清,或者是一張紙,或者是一封信之類的,您也知道,那人兇悍的很,說如果我敢看他,就要崩了我!”

“好的,那他長什麽樣?”

“挺高的,穿着一身黑衣,剛開始蒙着臉,長得瘦,腳步輕。他不小心讓我看到臉了,眼睛細長的,顴骨有些高,下巴略長,看上去就是個奸猾的人,對了,他那雙眼睛,滴溜溜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對不起了,陳軒大俠,不是故意抹黑你的。

☆、《血仇》任務5

戴着細細的金絲邊眼睛的男人,刷刷刷地記下紀蓁諾的話,揮揮手讓日本兵将紀蓁諾塞進牢房,自己潇灑的走了。

紀蓁諾蹲在又醜又髒的牢房裏,大大地松了口氣。

牢房裏很安靜,這和日本人的殘忍有關,誰敢在牢房裏吵鬧,人家可不會跟你客氣,直接就是一刺刀捅過去的。

紀蓁諾關了一個單人間,地上全是稻草,四處可見糞便污水之類的,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幹淨點的地方,紀蓁諾一屁股坐了下來。

紀蓁諾描繪的那個人當然不是陳軒,而是大興發老板的一個屬下,紀蓁諾和他接觸不多,但是也知道他喜歡占大興發的歌女舞女們的便宜,還嫌棄大堂內的女支女不幹淨。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等了。

牢內漆黑一片,現在是什麽時間了不知道,不過已經折騰了大半個晚上了,估計現在都快天亮了。

紀蓁諾扛不住疲憊,沉沉睡去。

紀蓁諾就這樣在牢裏呆了兩天多,吃的就是每天日本兵施舍一樣扔過來髒兮兮的包子或者發黴的飯團之類的,吃得紀蓁諾胃酸都吐出來了,但是還得吃,不然沒精力應付日本兵。

而且日本兵在送飯的時候還要吃吃紀蓁諾的豆腐,紀蓁諾每次都忍得好辛苦,恨不得将那些烏龜爪子剁下來。

終于到了第三天,外面傳來一陣嘈雜,“不是我!你們抓錯人了!真的不是我!“

牢門被打開,紀蓁諾被拖着去認人。

紀蓁諾一看,果然是大興發人,一看到紀蓁諾,他就掙紮得更加厲害了:“梅蘭小姐,你快跟他們說,不是我啊!那天真的不是我!”

那個戴着金絲眼鏡的男人也在場,似笑非笑地看着紀蓁諾道:“請梅蘭小姐好好認認,是不是這個人?”

紀蓁諾上前幾步,仔細看了看,道:“真的很像。”

“那到底是不是呢?”

“這個我也不敢完全确定,但是他跟我看到的那個人一模一樣!”

金絲眼鏡露出一絲笑容,道:“梅蘭小姐不敢肯定?”

紀蓁諾故作害怕地搖搖頭:“我不能十分肯定,萬一他把東西轉移了,然後反咬我一口說我誣陷他怎麽辦?”

金絲眼鏡眼睛裏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這些天梅蘭小姐受委屈了。”

紀蓁諾急忙道:“不委屈,能夠查清楚就好。”

等到紀蓁諾從陰暗的牢房出來的時候,感覺自己真的是逃出升天了。

老鸨麗姐竟然親自來接她了。

“梅蘭,你還好吧?”

紀蓁諾捋了捋亂七八糟的頭發,道:“還好,就是現在心還砰砰跳呢!”

“那咱們趕緊回去吧,你不在這幾天啊,舞廳裏都吵翻了,大家都要聽你唱歌呢!”

紀蓁諾笑了笑,跟着老鸨上了小轎車。

這次紀蓁諾是賭對了,被日本兵抓了的人對大興發來說不值一提,可是梅蘭現在是一棵搖錢樹,就算是大老板也舍不得她身陷囹圄被日本人毀了,更何況是別人。

這次也算是紀蓁諾走運,大河內志保被入室搶劫的那段時間,替死鬼拿不出不在場證明,所以替死鬼被嚴刑拷打之後也只能認罪了。

當然,對于牽連到這件事裏面,并且被粗暴對待的梅蘭小姐,日本方面是沒有任何表示的。

紀蓁諾也沒有想過他們會給自己什麽表示,想要從日本人手裏謀取什麽,簡直就是與虎謀皮。

紀蓁諾回去之後便大病了一場,借着養病的時間好好休整了一番,外面那群精蟲上腦的男人還送來不少的禮物。

因為生病,紀蓁諾住到了醫院裏,身邊還是老板派來的那個小姑娘在照顧着。

紀蓁諾躺着的時候就想起陳軒,也不知道那人現在在哪裏,偷走的消息有沒有用。

沒想到這夜,陳軒就跳床進來了。

“沒想到梅蘭小姐竟然是這樣有勇有謀的人。”

陳軒在這醫院裏都是熟門熟路的,進來之後還将一束百合花插在了花瓶裏,頓時滿室都是百合花香。

紀蓁諾幹幹地笑了笑,道:“我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小命?落在日本人手裏是不死也要脫層皮的。”

陳軒贊同道:“你說的很對。所以你能夠全身而退,我才說你有勇有謀的。”

紀蓁諾攤攤手道:“所以脫了一層皮,躺在了醫院裏。不像你,去日本人中間走了一趟還這樣潇灑自如。”

陳軒笑了一聲,聲音低沉富有磁性,連紀蓁諾都忍不住心跳了跳。

“不說這個了,上次的事情确實是要感謝梅蘭小姐,日本人對抗日勢力深惡痛絕,要不是有了替死鬼,這件事兒沒那麽容易過去。今天來,就是報答你了,你說你的好姐妹在今年三月十三號死在日本人之手,我回去查了一下,那天是日本人順利占領了沖州港,所以舉行了慶祝活動,你姐姐應該是被日本人弄去慶祝會了。于是我找到了那天記者拍的照片,裏面除了大河內志保,還有其他幾個日本人,這個是江川有未,這個是遠藤由貴,還有這個,叫江崎典宇,以及福田乃志和野田樹裏,這幾個人最喜歡跟着大河內志保了,而且死在他們幾個手裏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你的好姐妹只是其中一個而已。”

照片上的男人或尖嘴猴腮或肥頭大耳,但是無一例外都是一臉猥瑣之相。紀蓁諾拿着照片,死死地攥着,将那些臉牢牢地記在腦海裏,要慢慢謀劃着報仇。

陳軒拿過照片,道:“你記住了這幾個人了吧?一定要報仇嗎?”

紀蓁諾點點頭,不報仇就回不去了。

陳軒點頭,道:“幫人幫到底,有什麽需要,我會幫你的。你先養好身體再說。”

陳軒跳窗離開,留下滿室百合香,紀蓁諾縮進被子裏,一夜好眠。

紀蓁諾在醫院住了幾天,身上的傷痕消失了七七八八之後,就回到了大興發,老板和老鸨都希望這棵搖錢樹早點登臺演出。

為了安撫紀蓁諾,老板還特地搞了一場小型的複出演唱會,整晚都是紀蓁諾的表演時間,而且還送了幾套比較貴重的珠寶服飾之類的。

紀蓁諾毫不客氣地笑納了,光是這一晚賺的零頭,就比這些衣服珠寶都要貴了,這老板實在是精明得很。

紀蓁諾也發現了,經過上次的事情之後,老板對她的保護更加上心了。

然後,紀蓁諾發現,自己的常客中多了一個戴着禮帽的人,每次見紀蓁諾望過去,他就會脫下禮帽示意,那風度翩翩的模樣,果然是大尾巴狼裝的。

紀蓁諾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這個陳軒跟自己不太對盤,雖然在追查殺死阿平的兇手的事情上,紀蓁諾很感謝他。

這一天,紀蓁諾照樣收到了一束花,卻是一束百合,署名依舊是陳先生。

想起病房裏細膩悠長的百合香,紀蓁諾鬼使神差地将百合帶回了自己的住處。

這個時候的紀蓁諾已經不是住逼仄的小房間的陪酒女了,而是搬到了不遠的一套小公寓裏,周圍還有人負責安全的。

将花解開插入花瓶,裏面果然還有一張紙條:十一月三日,明治天皇生辰紀念日,有聚會。

這個時期的日本人,特別是日本兵,接受了軍國主義思想的教育,對于明治天皇的崇拜之情是無法用言語表述的,所以明治天皇的生日都被當成節日來過,這一天日本人又要搞慶祝會了。

有聚會,那就說明大河內志保和其他的兇手都會同時出席了。

燒掉紙條,紀蓁諾開始收拾東西。

第二天晚上,大家所看到的梅蘭的表演,就是穿着一身白色鑲嵌各種水晶亮片衣服演唱《被遺忘的時光》,梅蘭小姐手裏抱着一捧百合花,真是猶如出塵的仙女一般。

唱完歌,紀蓁諾在後臺的時候,就有老板的屬下,類似秘書之類的人過來了:“梅蘭小姐,有一位客人請你明天中午吃飯,請你準備好赴約。”

紀蓁諾點頭:“我知道了,多謝你。”

梅蘭接受哪個男人邀請,和誰去吃飯和誰去參加舞會,都是老板

第二日,紀蓁諾坐着小轎車去一家法國餐廳赴約,紀蓁諾打扮高貴奢華,任何人一看都想不到這個女人并不是什麽貴婦,只是一個歌女。

餐廳內情調很好,而陳軒早就在等着了。

“你來的真早!”紀蓁諾沒有遲到,主要是老板并不想紀蓁諾給這樣的大金主留下不好的印象。

陳軒彬彬有禮地起身給紀蓁諾拉開椅子,等她坐下的時候給她推上,待紀蓁諾坐了才重新坐下。

“梅蘭小姐可真難約,可害我花了不少錢。”

紀蓁諾勾唇一笑,道:“那是當然,只可惜沒有多少落到了我的手裏。”

“難怪別人說你是搖錢樹。”

“別人說搖錢樹要搖才有錢,只是苦了樹。陳先生這是在笑話我?”

“不敢不敢,梅蘭小姐難得與我見一次面,咱們還是說正事兒吧!你确定你想複仇?”

紀蓁諾點頭。

“想好複仇之後的退路沒有?”

☆、《血仇》任務6

紀蓁諾老老實實搖搖頭,她确實是還沒有想好要怎麽辦呢。按照妮兒的想法,是生死置之度外的,如果去了地獄能夠遇到阿平,也是一件開心事兒。所以紀蓁諾是刻意沒去想複仇以後的退路的。

陳軒收起了剛剛和紀蓁諾插科打诨的樣子,道:“我還是勸梅蘭小姐好好想想,為了複仇将你自己賠進去,實在是不值得。”

紀蓁諾幽幽嘆了口氣,道:“若是能夠活下來,我當然更想活下去了。”

雖然委托人的想法就只有複仇,可是萬一委托人死了,算任務沒完成,紀蓁諾哭都沒有地方哭去了。

陳軒道:“如果你信任我,我可以幫你。”

“你?”紀蓁諾奇怪道,“你我非親非故,為什麽這麽幫我?你要知道得罪了日本人下場會很慘的。”

陳軒又露出了笑容,紀蓁諾有捂起眼睛的沖動,這男人的笑容不能多看,越看越覺得迷人啊。

“梅蘭小姐不信任我也是正常,但是我想告訴梅蘭小姐的是,我很欣賞你,所以才想幫你。在我看來,梅蘭小姐是智勇雙全,這樣的佳人殒命了,我會傷心的。”

這人是花花公子,紀蓁諾心裏暗暗想,但是還是忍不住心跳的飛快的。

說起來,紀蓁諾見識過的男人也不少,各種款各種型,除了當初的李翰雲讓眼睛糊了屎的紀蓁諾愛的死去活來的,還沒有哪個男人讓紀蓁諾心動過呢。

對于男人的情話暧昧的話,紀蓁諾都能應付自如,可是為什麽這次卻會覺得扭捏覺得心裏疙疙瘩瘩很奇怪?

紀蓁諾想了想,應該是身體裏還住着另一個人的原因吧,妮兒雖然是風月場的人,但是一直在阿平的保護下,根本就沒見識什麽男人,陳軒這樣外貌出衆的,當然會讓人有些想法了。

真是一筆冤孽債,這仇還沒報呢,竟然又出了這樣的岔子。

紀蓁諾“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遮掩了自己微微錯愕的尴尬,道:“陳先生您真是太會說話了,別人誇我都是長得漂亮唱歌好聽,智勇雙全倒是第一次聽說。不過陳先生本來就有救命之恩于我,想來也不會吝啬再救一回的。”

陳軒也笑了兩聲。

“這跟十一月三日已經離得不遠了,還請梅蘭小姐盡快做決定。”

紀蓁諾嘴角微微翹起,道:“不用考慮了,我決定接受你的幫助,等我完成心願,若是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我一定盡力辦到。”

陳軒眼睛一閃,道:“好,我可是記着這話了。”

紀蓁諾無所謂地點頭,反正到時候也不是她在這裏了,要還人情也是妮兒去還了,看妮兒現在心動的樣子,想必會很感謝自己給她争取了一些和陳軒接觸的機會的。

此次會面賓主盡歡,為了演戲演到底,陳軒還送了一件價值不菲的珠寶給紀蓁諾,紀蓁諾回去就放在了收拾好的貴重首飾盒裏。既然妮兒還有機會逃出生天,那這些就要留下來給她傍身了,一個女人如果身上沒錢,在亂世是活不下去的。

不久陳軒就傳消息給紀蓁諾,說一切都已經安排好,到時候陳軒也會去會場,會配合她的行動的。

說起來,這次也多虧了陳軒的幫忙,沒有他,自己連武器都帶不進去。

十一月三日,就是明治天皇的生辰,也是日本人的一個慶祝日,在海外進行侵略事業的軍官們尤為崇拜明治天皇,所以活動辦得很熱鬧。

梅蘭這樣在大上海頗有名氣的歌女也被邀請了,因為那樣的場合是少不了這樣的交際花暖場和潤滑的,不然一場宴會怎麽辦出花團錦簇的感覺來呢?

紀蓁諾跟着大興發的老板一起出席,此時她一身深紅的天鵝絨旗袍,外面罩着一件真貂皮披肩,整個人都看上去雍容華貴,美豔不可方物,真是豔壓群芳。

紀蓁諾覺得,這人果然是三份靠長相七分靠打扮的,妮兒原先長得可一點都不驚豔。

還有記者守在門口拍照,這年頭的報業很發達,各種娛樂報紙和娛樂版塊也不少,捕捉名流生活的點滴是他們重要的素材。

進入會場,便是一股暖風撲面而來,音樂是日本歌,還有不少日本特色的裝飾,不少穿着日本軍服的人穿梭其中,看來這次的宴會确實是辦得很盛大。

老板帶着紀蓁諾跟其他的熟人打招呼,那些人也總要跟紀蓁諾招呼一句,沒辦法,如今梅蘭小姐的名聲可是響徹整個大上海的。

不一會兒,老板就撩開了紀蓁諾,自己找了個圈子進去聊天去了,而紀蓁諾只能自己應付那些上前來搭讪的男人,幸虧這些她早已經學的純熟自然。

“美麗的女士,晚上好。”

陳軒出現在紀蓁諾面前。

紀蓁諾端着酒杯笑意盈盈道:“很高興見到你,陳先生。”

陳軒道:“聽到你這麽說我也很高興。我跟你先說明白,如果你接受我的安排,以後就只能隐居鄉野,再也不能抛頭露面,再也不會有這樣光鮮熱鬧的宴會可以參加了。”

紀蓁諾道:“我出身于鄉野,于我而言,現在的日子只是水中花鏡中月一樣虛幻罷了,還是鄉野的日子更讓人覺得踏實吧。”

陳軒道:“這樣便好,槍我已經放在了女士衛生間的垃圾簍底下,你自己去拿,伺機而動,我八點會離場,車就在後門等你,速戰速決。”

紀蓁諾點點頭,她真的要親手殺人了。

“還有,消音器我也準備了,只是不方便裝上,你去拿槍的時候我就在門口,不懂的可以叫我。”

“你想進女廁所?”

“呃……”陳軒有些尴尬,道:“事急從權,需要幫忙的可是你。”

紀蓁諾聳聳肩。

如今已經是将近七點的時候了,行動時間只剩一個小時,平均下來十分鐘就要搞定一個。

為了避免別人懷疑,陳軒很快走開了,紀蓁諾放下酒杯,步伐款款地去了洗手間。

這裏的洗手間一樣是富麗堂皇,紀蓁諾果然在垃圾簍地下摸到了槍。

紀蓁諾沒有玩過槍,摸索了一會兒才将消音器裝上。

此時消音器被發明出來沒多久,陳軒弄到這個東西不容易。

将手槍裝進手提包,紀蓁諾出了洗手間,果然見陳軒正站在不遠處跟一個女人說話,紀蓁諾微微點點頭,就轉身離開了。

此時那個小團體并沒有聚在一起,而是分散開來,有的在抱着女人玩樂,有的在醜态百出地摟着女人跳舞,有的是酒喝多了在和一群人唱着歌。

有些醉了的遠藤由貴離開了人群,走路都有些歪歪扭扭地,估計是要去洗手間。

紀蓁諾調整好表情,迎了上去:“太君這是要去哪兒?”

遠藤由貴本來想甩開紀蓁諾的,眯眼一瞧,竟然是個漂亮女人,他就不客氣了,直接拉了紀蓁諾道:“我去洗手間,你跟我去。”

意味不言而明。

紀蓁諾耐心道:“好,太君小心腳下。”

一個女人巴結一個日本軍官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大家都沒有放在心上。

紀蓁諾扶着遠藤由貴往前走,越走越偏僻,遠藤由貴靠在紀蓁諾身上,剛開始還挺享受,後來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兒,帶着怒意道:“八嘎!你想帶我去哪裏?”

紀蓁諾道:“太君,剛剛洗手間有人,我怕您等不及了,所以帶您去另一個地方,您別着急。”

遠藤由貴這才露出了笑容,嘿嘿的聲音聽的人心裏一陣惡心。

“沒想到中國女人也有這麽體貼的時候。”遠藤由貴說着,一只手就落到了紀蓁諾的屁股上。

紀蓁諾忍着渾身的不舒服,将遠藤由貴帶進了一間沒人的房間。

遠藤由貴以為是這女人要勾引自己辦事,頓時興奮得不行,廁所也不上了,立馬一把抱住紀蓁諾就往邊上靠,想要立馬來一發。

紀蓁諾半推半就的随着他靠在了櫃子上,雙手放在遠藤由貴的肩膀上,在遠藤由貴的背後拔出了槍,然後對着遠藤由貴的胸口就是一槍,雖然槍小小的,可是後座力卻挺大,震得紀蓁諾手都發麻了。

遠藤由貴募得瞪大眼睛,紀蓁諾怕他沒死透,又補了一槍,遠藤由貴才徹底咽了氣,紀蓁諾急忙一把推開豬一樣重的遠藤由貴。活着的時候猥瑣,死的時候也是這樣猥瑣。

紀蓁諾真理了一下衣服,将槍放回手提袋,門卻突然被打開了,紀蓁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看到來人,才松了一口氣,道:“你怎麽突然來了?”

陳軒上前查看了遠藤由貴的屍體,确定死透了,才道:“你是第一次,我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

“咱們走吧!”

“再等等,你出去太快別人會懷疑的。”

确實,日本男人雖然速度快,但是這麽快就出去也未免讓人生疑。

陳軒将遠藤由貴的屍體拖着防到了櫃子裏,然後将地毯整理了一下,血跡被掩蓋了起來。

紀蓁諾感嘆,這才像是職業殺手的水平。

☆、《血仇》任務7

不一會兒,陳軒就将現場處理幹淨了。

看了還有些魂不守舍的紀蓁諾一眼,陳軒道:“你先出去,我等會再出去,記得抓緊時間!”

紀蓁諾吸了吸鼻子,點了點頭,盡管和那個受辱而死的阿平從未謀面,但是為了自己所受的那些屈辱和痛苦報仇,這也不算什麽。殺了他們,只意味着救活了更多的中國人。

将手槍收入手提袋中,紀蓁諾的手還微微有些顫抖,畢竟是第一次殺人吶。

陳軒靠在桌子邊,點燃了一根香煙抽起來,透過袅袅升起的煙霧看消失在門口的窈窕背影,眼睛眯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遠藤由貴的消失并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大廳內的人都還在尋歡作樂,而幾個日本人更是醜态百出,看他們嚣張的樣子,紀蓁諾覺得直接送他們上西天也實在不為過。

這一次是江川有未和江崎典宇兩個人勾肩搭背地不知道要去幹什麽,但是紀蓁諾看兩個人都已經是醉醺醺了,走路都走不穩了,應該解決起來不難才是。

兩個人搖搖晃晃上了樓,一起進了房間,還時不時湊在一起說着什麽,然後猥瑣地笑起來,紀蓁諾想着兩個人肯定是沒好事的。

等兩個人進了房間,紀蓁諾在外面等了一會兒,突然聽到屋子裏傳來女人的尖叫。

紀蓁諾一下子就猜到了八分,估計是兩個人從哪裏弄到了看得入眼的女孩來糟蹋了。

紀蓁諾還沒想好要怎麽辦,心裏已經生出一個堅定的念頭,就是一定要救屋子裏的人,不能讓她像阿平那樣屈辱而死。

紀蓁諾從手提袋中摸出槍,悄悄地打開門,屋子裏只有三個人,江川有未和江崎典宇兩人已經衣衫半褪,江崎典宇将女人壓在身下,而江川有未則在一旁協助。

盡管紀蓁諾已經是“見多識廣”了,可是對于這樣的場景畫面還是覺得難以忍受。

紀蓁諾走向前,對着江川有未的後腦勺就是一槍,江川有未渾身一顫,然後噗通倒在地上。

這一次,紀蓁諾的手穩多了,馬上把槍對着了江崎典宇。

江崎典宇暴躁地轉過身,就看到一個漂亮女人拿着槍指着自己的腦袋,頓時冷汗就出來了,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被紀蓁諾崩了。

紀蓁諾轉過頭,才發現被兩個人欺負的人只能被稱為女孩,而不是女人,稚嫩的臉龐挂滿了淚水,渾身輕顫,看樣子是怕得要命,衣衫半褪,還是這個時代常見女傭裝,應該是被派來幫傭這次宴會的,不知道怎麽被江崎典宇和江川有未兩個禽獸給碰見了,然後就被弄到了這裏。

女孩抽抽噎噎地睜開眼,就看到一個漂亮得不像凡間女子的女人站在面前,而兩個日本人都是滿臉血地倒在地上。

“你還好嗎?”

女孩害怕地點點頭,身子還縮了縮。

紀蓁諾道:“好就好,幫我把這兩個人處理一下吧,免得被發現了。”

女孩沒動,紀蓁諾就自己動手将兩個人的屍體或塞進衣櫃裏或塞進床底下,真是累出一聲汗,至于女孩一直定定的看着這一切,并沒有上前來幫忙,紀蓁諾也可以理解,估計是被吓着了。

十六歲的女孩正值花季,卻要開始為生計奔波,這是社會的過錯。

“快穿好衣服離開這裏,把這裏發生的事情忘掉,誰也不能透露,覺得身體不舒服就跟領班請個假,哪怕丢了工作,也比丢了清白好。”

女孩如蒙大赦,急忙站起身來,慌亂地把衣服穿好,然後沖出了房間。

紀蓁諾将兩塊血跡遮掩起來,便離開了房間。

正準備去跟陳軒聯系,卻被老板一把抓住了:“快,快過來,有一個港商想見見你,那可真的是一個有錢人,你要給我好好表現。”

紀蓁諾偷偷看了看表,才七點二十,自己有十分鐘的時間跟老板周旋,于是便乖乖地跟在老板身後。

港商一口粵語腔,也幸虧紀蓁諾上輩子學了一點點,不然還真的夠嗆,你來我往之下,還真的聊得挺歡實的。

紀蓁諾偷偷看表,已經是七點半了,可是這港商還拉着自己喋喋不休,紀蓁諾都快急死了,大河內志保是大佐的軍銜,也是最高的軍銜,肯定是最難搞定的,自己要多騰出點時間來對付他,這樣拖延下去,只會壞了事。而且誰也不能保證那三個日本人的屍體什麽時候會被發現。

紀蓁諾借口需要去洗手間,終于擺脫了那個啰嗦的港商,繼續去尋找幾個日本人。

先解決福田乃志和野田樹裏,只不過兩個人都在游戲室玩得熱火朝天,根本就不太好下手。

就在紀蓁諾着急的時候,陳軒又出現了,塞給紀蓁諾一個瓶子,說是毒藥。

紀蓁諾磨牙,就不能一次把東西都給我麽?

福田乃志在玩俄羅斯輪盤那種賭博,而野田樹裏則是在玩中國傳統的搖色子猜大小,不過這些都是很容易作弊的賭博方式,以他們的軍銜,肯定不會輸,反而會贏不少,所以兩個人此時都是面紅耳赤,無比興奮的。

陳軒說這毒藥藥性很強,吃進去肯定會死,華佗在世都沒有辦法醫救,但是毒發需要一段時間。

紀蓁諾裝作擠過去看人家賭博,而且也喊得很響亮,大家看梅蘭小姐竟然也出現在這裏,頓時驚訝的很,不過看人家那熟稔的樣子,估計也是對賭博有興趣的。但是賭徒們的注意力一般都在賭桌上,所以很快就沒什麽人關注紀蓁諾了。

紀蓁諾借着手提包的遮掩将毒藥丢進了福田乃志和野田樹裏的酒杯裏,看到兩個人都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酒,侍者馬上給換了一杯新的,才松了一口氣。

現在還剩二十分鐘,最主要的就是大河內志保了。

這個人很殘暴很偏激,短短的接觸紀蓁諾就在他手裏吃了不小的苦頭,所以紀蓁諾最恨的也是他。

大河內志保不像他的幾個手下,只顧着吃喝玩樂,而是在和其他國家的代表寒暄聊天。

紀蓁諾走過去,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大河內志保蹙眉,有些不相信,紀蓁諾道:“若是大佐不信,大可自己去看看。”

大河內志保哼了一聲,不過還是跟幾個國家的大使們客氣了幾句,然後上了樓。

紀蓁諾當然跟了上去。

“八嘎!天天搞什麽!要是讓我知道他們沒做正事兒,明天就出去給我掃蕩地下黨去!”

紀蓁諾低着頭沉默地跟在後面,只有需要指路的時候才會出一下聲。

紀蓁諾借口遠藤由貴找他有事兒,将大河內志保引了出來,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就要好辦事許多了。

打開門,大河內志保大聲道:“遠藤君,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你耽擱了我的時間,我……”突然發現房間裏沒人,大河內志保道:“八嘎!怎麽回事?還躲起來了?”

紀蓁諾摸出手槍,抵住了大河內志保的腰,道:“不準動,你動我就讓你死!”

大河內志保果然站着沒動。

紀蓁諾深吸一口氣,扣動扳機,咔噠一聲,竟然卡住了,槍竟然卡殼了!在這個關鍵時刻!

紀蓁諾第一反應就是将陳軒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

“八格牙路!你這個支那豬!竟敢騙我!”

大河內志保一把抓住紀蓁諾,像是老鷹抓小雞一樣那麽輕松,“上次也是你是不是?你騙了我!你還對我施暴,我就知道支那豬都是這麽狡猾!今天我要殺了你!”

大河內志保的大手死死地掐着紀蓁諾的脖子,紀蓁諾就覺得自己的脖子像是要斷掉了一樣,氣喘不上來,被迫張開嘴,舌頭也伸了出來,還忍不住翻白眼了,紀蓁諾覺得自己的一只腳已經踏進鬼門關了。

就在紀蓁諾意識模糊的時候,一個身影沖了進來,對着大河內志保開了一槍,結果沒有打中要害,大河內志保反而被激起了兇性,啊啊啊地大叫起來。

外面的人喧嘩起來,原來是紀蓁諾投的毒起效了,兩個日本軍官直接倒在了賭博桌上!所以引起了一片騷亂。

陳軒和大河內志保的搏鬥紀蓁諾沒看清,但是陳軒很快就給大河內志保開了瓢,然後在腦袋和心髒各給了一槍,才來看紀蓁諾。

此時紀蓁諾已經緩過神來了,在陳軒的幫助下搖搖晃晃地站着,嗓子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咱們要快走,日本憲兵隊很快就要到位了,咱們就出不了城了。”

紀蓁諾點點頭,被陳軒半拉半抱地朝外面跑,外面已經亂成一團。

因為死了日本軍官,日本方面很生氣,有日本人當場就鳴槍了,吓得所有的人都趕緊找地方躲避。

兩個人借着人群的掩護,很快就下到了樓下。

“不好,出口都被封鎖了,咱們出不去了。”

紀蓁諾發不出聲音,只能拉着陳軒到處找出口,除了大門側門,還有廚房門之類的,可是不少地方都被反鎖了,有的是還沒開門就能夠聽到日本兵的聲音。

☆、《血仇》任務8

兩個人就像是箱中的老鼠一樣,完全找不到出口,這樣下去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兒。

但是陳軒應該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所以他看上去還是比較鎮定的。

找了個角落坐下來,陳軒道:“你先在這裏休息,我去看看哪裏可以出去。”

紀蓁諾搖搖頭,抓着陳軒的衣角不肯放開,意思很明顯。

陳軒只能夠繼續帶着紀蓁諾。

兩個人走進廚房,此時人都被日本軍官帶到了大堂去了,這裏根本沒人。

紀蓁諾喝了杯水潤了潤嗓子,大河內志保下手太狠了。

“小……小姐?”

紀蓁諾轉過身,就看到自己救的那個女孩躲在一扇門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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