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喬致遠沒想到藥勁兒這麽猛, 電梯還沒下到一樓呢，江妤就撐不住了, 難受的又哭又叫的, 手腳也不老實, 摸摸這兒，碰碰那兒的, 弄得他差點崩不住, 幸好這時候電梯空蕩蕩的沒有別人，要不他這張老臉非得交代在這裏不可。

喬致遠被折騰的滿頭大汗，偏偏懷裏的人還不放過他, 總是發出一些靡靡之音撩拔他敏感的神經。喬致遠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調整了一下姿勢，一只胳膊牢牢地圈住泥鳅一樣的江妤, 空出一只手按下了一個就近樓層的數字。

江妤被下了十足十的藥量，這會兒早就放飛理智了，貼在喬致遠的身上扭來扭去的，嘴裏喃喃地叨咕着，“難受……好難受……”

喬致遠知道她能堅持到這會兒已經很不容易了, 但一想到如果今天不是他趕巧碰上，這會兒她不定怎麽着了, 心裏就一陣後怕，嘴上就忍不住地碎碎叨叨的，“你還知道難受，難受你活該, 沒那金剛轉就別攬那瓷器活。幾天不見漲行情了，連蔣冬至那孫子都敢招惹了？蔣冬至誰呀，吃人都不吐骨頭渣子，插根毛比猴還精，你說你跟他攪和一起什麽勁兒呢。”

江妤哪聽得進去他這些絮絮叨叨，只覺得比唐僧念經還煩，體內又湧上一波熱潮，那種填不滿的空虛感已經徹底将她最後的一絲神智燃燒殆盡。她忽然緊緊地抱住喬致遠的腰，擡起頭睜着一雙濕漉漉的眼睛，乞求似的喃喃着，“幫幫我吧……”

溫香暖玉抱滿懷，又是這樣的喁喁細語，壓在喬致遠理智上的最後一根稻草終于崩塌了。喬致遠咽下了口水，喉結上下滾動着，好像江妤身上的熱度傳染給了他，他只覺得渾身燥熱難耐，空氣像是被突然抽幹了似的，有種壓抑的窒息感。

“求求你……”

‘叮’的一聲電梯停下，喬致遠擁着江妤迫不及待出了電梯門。兩人一路踉跄，停在一個房間的門口，喬致遠用指紋解開門鎖，抱着江妤一轉身閃了進去，腳回身一勾甩上了門。

黑暗中呼吸相聞觸手可及，喬致遠一直拼命壓抑着，欲望與理智天人交戰。他騰出一只手按下燈的開關，突如其來的強光晃得他睜不開眼，等适應了光線再度張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江妤潮紅的臉濕潤的眼，充斥對他的強烈渴望，深深地觸動了他心底最深處的悸動。

喬致遠也不記得他們是怎麽開始的了，只知道這個過程短暫仿佛又很漫長，他們糾纏着，那樣忘我，明明是第一回 ，卻對彼此的身體熟門熟路，默契的好像做過許多回一樣，一切都那樣的順其自然，沒有一丁點懸念。

事後，喬致遠靠着床頭點着了一根煙，看着懷裏熟睡的江妤，心裏一片茫然。他知道他們之間一旦有了這層關系，一切就都變了。如果他不是喬致遠，她不是江妤，這不過就是一段飲食男女的露水姻緣，所謂春夢無痕，夢醒了就了無痕跡了，可偏偏他們之間有着太多的牽扯，剪不斷理還亂的。他不介意對她負責，只是對她負責的前提就是承受她身上所背負的。那就不再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涉及到家庭社會關系，即使再純粹的感情最後也變了質，何況他們之間恐怕連感情還談不上。

今天這個意外是猝不及防的，對喬致遠來說又驚又喜，只是驚喜過後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了。在這方面喬致遠還是比較務實的，雖然他對江妤早有觊觎之心，但收益大于成本的事他是不會做的，而且他也跟江妤表過态度，江妤的反應也恰好說明了兩人沒戲。只是兩人突然有了□□關系，這就不一樣了，反正他的心态是變了，至于江妤？喬致遠下意識地低頭瞧了一眼縮着肩膀蜷縮在他身上的江妤，睡夢中的她少了一些棱角，溫婉安靜，讓他有種歲月靜好的憧憬。喬致遠嘆了一口氣，認命地給她裹緊身上的被子，一切還是等明天看看她的态度再說吧。夜已經深的徹底了，喬致遠熄滅了煙躺下，攬過裹成蠶蛹的江妤，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進入夢鄉。

zuo愛也是體力活兒，尤其通宵達旦後，精神通暢的同時身體是疲憊的，幾乎沾枕頭就着。喬致遠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晌午的事，昨晚的事歷歷在目，他摸不透江妤會有什麽反應，所以他沒有馬上起來，閉眼假寐了一會兒，直到腦子清醒些了才睜眼。他下意識去看旁邊，空蕩蕩的，只留下微皺的床單和幾根頭發。喬致遠有些慌了，一把掀開被子，從地上撿起褲子就往腿上套，才穿了一半，衛生間裏傳來一陣沖水的聲音，随即門開了，江妤從裏面出來。

喬致遠提溜着褲子，一臉尴尬地瞧着江妤收拾妥當随時要走的模樣，他清了清嗓子，叫住了江妤，“你先別走，我們談談……”

江妤很是平靜地回頭看了他一眼，沉靜了片刻，輕輕地點了點頭，“嗯”。

喬致遠松了一口氣，提上褲子系上腰帶，三兩步沖進衛生間，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自己。洗漱的時候他還在想兩人的關系到底該何去何從，江妤的态度實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他知道以江妤的脾氣不會死纏爛打地硬是要他負責，但也不應該這麽風輕雲淡的，至少也該問他要個交代吧，結果忐忑了半天就他一人唱獨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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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致遠三下五除二地打理妥當就出去了，他可不确保此時的江妤會有那個耐性等他磨蹭完了想明白了再談。老實說，喬致遠已經許久沒因為男女之事費過什麽心思了，畢竟他早已過了青春悸動的年紀，自陸馨之後女人對喬致遠來說大多都是挂件，忙碌生活裏的一點調味劑，可是他對江妤總有一種莫名的憐惜，或許江妤的出現喚起了他沉寂心底久違的沖動吧。

喬致遠本來可以有更好的開場白，但一瞧江妤一副老僧入定的坐在那裏，腦子就莫名地一抽，張口就來了一句，“昨晚那事你怎麽說？”

這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靠，這特麽的是睡了一覺第二天起來男人說的話嗎？

江妤聽見他問話，只是擡起頭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回了一句，“我是不是還得跟你說句謝謝？”

一句話怼的喬致遠啞口無言，氣極反笑，道：“不客氣，下次有需要随傳随到。”

江妤不想跟他浪費唇舌，站起來就要走。喬致遠拉住她，斂起嬉笑，一本正經道：“別鬧了，說正事。”

江妤順勢坐了回去，甩開喬致遠拽着的手，道：“你想說什麽就說吧。”

喬致遠坐在她對面，表情有些凝重，緩了一會兒才說：“甭管怎樣，事情已經發生了，說再多也是于事無補。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了，你跟了我，咱走一步算一步，就算走不到最後我也不會虧待你的。”

江妤冷笑了下，道：“可是我一步都不想跟你走……”說着就站起來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停下，回頭看着喬致遠似笑非笑道：“還有……你不欠我什麽，犯不着這樣，不就睡了一覺嗎？沒什麽大不了的，不是你也會是其他人。說到這個，我還真得謝謝你，至少不是陌生人，我還算能接受。”說完便頭也不回提推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