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二女籌謀

寒冬伶仃,五彩缤紛的晚霞鋪天蓋地肆染頭頂上的天空,光彩四射,灑進湖裏,撫摸葉面,披在路人身上,拉出一道長長的陰影。

妃谧看了眼頭頂上的玉牌,李府,目光順着玉牌往下,門庭外鑼鼓喧天,鮮衣怒馬的高朋接踵而至,身後都帶着用水曲柳制成的寶箱接二連三的帶進裏屋,前廳高朋滿座,客人呼呵,觥籌交錯,美味佳肴,妃谧從未見過如此熱鬧的景象,卻感覺這盛大的場面中波濤暗湧。

妃谧蹑手蹑腳地潛進新娘房,新娘房同前廳相形見绌,冷清靜谧,若不是門窗的雙喜大字,實在不知道原來裏面有人,妃谧雙腿夾住房梁橫木,瞰望窺視着這個房間的動靜,一名鳳冠霞帔的女子端莊安靜坐在床上,站立着四個侍女,在女子輕泠嗓音的命令下,侍女紛紛退下,女子折起紅蓋頭,輕手輕腳地窺探隔着紙紗的窗外。

那女子面容姣好,略施粉黛,雙頰粉嫩,紅唇盈潤。

她急匆匆地提裙走到屏風後,從嫁衣裏拿出一把剪刀藏在喜被下,還來回比了比,從哪個位置抽出剪刀比較利索。她的身上還有一把刀,藏在腰邊,她拿出來試試尖銳又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位,深吸口氣。

妃谧在梁上見此場景,忍俊不禁,笑出了聲,女子花容失色,警惕地環視四周,輕聲道,“誰?誰在那?”

妃谧輕巧敏捷地躍在繡着芙蕖的織布毯上,藍紗翩然落地,清秀的面容沁着笑,“姑娘,你似乎不願嫁給李幕。”

她猜想,眼前這個淩湮一定是不願嫁給李幕,可是父母之命不可違,她不得不從,所以想到在新婚之夜殺了新郎。這些聯想妃谧都是靠在說書人聽回來的故事串聯在一起。

那女子又是激動又是期待,“你…你怎麽進來的?你是什麽人?你是哥哥派來的?”

“我…過來找個朋友,發現她不在,我現在就要走了。”

“哼!”見妃谧沒有提她哥哥,說不定是李幕的人,她怎能讓妃谧就這樣走了?女子淩湮從嫁衣裏掏出一包粉末徑直灑向妃谧,妃谧靈活地旋身,卻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沒想到驚動了外邊的人,“小姐,出什麽事了?”

“沒事!”淩湮急忙應付,若是來了門,讓這個陌生女子逃了出去那就大事不妙了。

妃谧跟她周旋良久,妃谧把她定在床上,耐心地安撫道,“你別怕,就算你不願嫁給那人,可也不能殺了他…你就會被抓進那陰冷可駭的大牢,如果你要自殺,那更不值了,你還是碧玉年華,就這樣死了,多可惜。”

別問妃谧為什麽知道凡間的大牢是陰冷可駭的,多次偷盜,死性不改,屢次街頭鬥毆,混熟了縣衙。妃谧并非只會闖禍,在妃姿的培育下她有一副俠義心腸,劫富濟貧她偶爾也會做。

聽着淩湮嗚嗚嗚的聲音,妃谧才察覺自己封了她的嘴巴,妃谧暗裏施法,淩湮得以開口道,“你…究竟是誰…”淩湮心底突然沒了底,這人若真是李幕的人,他應該不會派這麽傻頭傻腦的人來吧,或者,這人在掩飾自己的身份?!淩湮的直覺告訴她,不像是掩飾身份。

“我叫妃谧,你有沒有看見這個姑娘。”妃谧從身後變出一紙畫,上面畫着一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紅衣女子,正是妃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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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湮細細地看了看,随後搖頭。

妃谧長嘆口氣,解開淩湮的穴道,悻悻坐在床梯,淩湮轉動着靈動的眼珠子,随後眼裏滲滿笑意,“妃谧,如果你幫我一個忙,我就幫你找你,如何?”

妃谧饒有趣味地望着正在整理頭飾的淩湮,淩湮繼續說道,“等李幕碰我的時候打暈他!”她握着小拳頭,卻裝不出兇狠。

妃谧不解。

“你不用管那麽多,事成之後,我會叫我哥哥幫你找人,我看你…很急找到那位姑娘。”淩湮猜着,悄無聲息地躲在新娘房,加之點穴靈活,武功應該還不錯,哥哥的人可能進不來,先讓她頂替,再者,進新娘房找人,還不是着急找到那畫中女子?

她一只半妖半仙的靈狐都找不到的人,凡人會找到嗎?可是轉念一想,如果多點人幫着找,幾率大一點。

只是打暈一個人,很簡單,妃谧道,“好,一言為定,你…你叫淩湮對吧。”

“嗯,你繼續躲在上面,可別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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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

淩湮拜完了堂回房,房內有兩個侍女守着 而李幕在前廳招呼客人,妃谧則無聊地舔着露出來的尾巴,舔着舔着竟真的睡着了,耷拉着四肢和尾巴的睡姿,房梁較高,若不是擡頭的人是不會發現妃谧的。

屋外的腳步聲和醉語聲把妃谧給吵醒了,她用腳蹭了蹭空氣,朦胧的睡眼很快睜開,瞰視坐在床上的淩湮,她揉nie着手中絲娟,洩露她的緊張不安。

門外腳步聲越來越明顯,直到門被推開,見得一名男子喝得伶仃大醉,踉踉跄跄地進入裏屋,口裏喊着“娘子娘子。”妃谧換了個姿勢,好準備下去打人,李幕遣散扶他的奴仆,關上了門,攏了攏自個的衣領,施施然地坐在淩湮的旁邊,淩湮不露聲色地往外傾斜着身子,李幕握着淩湮戰栗的手,白皙嫩滑,李幕說,“阿湮,我李幕此生只對你一人好,寵你護你……”李幕說着一大堆妃谧從說書人口中道了不計其數的話語,她不免的又打了個哈欠。

李幕掀起淩湮的紅蓋頭,淩湮嘟囔着,“這個妃谧怎麽還沒打暈他。”李幕見淩湮滿臉是汗,想必猜到了幾分,一如常态地笑着。

而妃谧這邊已經準備完畢,手裏拿着手臂大約粗大的木棒,哈了口氣在手上,揚棒欲擊時,李幕倏忽轉身盯着妃谧,這一轉身不要緊,沒影響方位,沒影響力度,沒影響風水,就是影響了她的眼睛,李幕的胸口挂着一個雕佛玉佩,而玉佛豈容一個妖怪在面前放肆,頓時碧光四射,妃谧黝黑清澈的雙眼愣時被這碧光刺激得如被馬車輪碾過似的。

這般疼痛令妃谧丢下木棒,雙手捂臉,後退幾步,正退出珠簾布外,一個趔趄摔在地上。

淩湮見此情景,不知要否上去扶起妃谧,扶了說明她們是一夥的,不扶,良心過不去。

“好疼!”妃谧雖然是半妖半仙,那只是形式上,可性質還是一頭雪狐妖。

淩湮踟蹰之際,李幕倒是先出聲,“你是什麽人!”

淩湮忐忑不安地扯着李幕的衣袖,“她她她,是我朋友,她是來鬧洞房的。”

李幕的聲音軟了下來,“她拿木棒作甚?”

“我跟她說我夫君武功高強,她偏是不信,偏要一試。”淩湮胡掐道。

妃谧只手撐地,躲在柱子後盤腿緩和眼上的疼痛,良久,妃谧探頭去看紅帳紅綢的床上,李幕抱着欲哭無淚的淩湮,妃谧只好變出一只寤寐蚊,吹口氣,命令它去咬李幕,寤寐蚊得令,飛去叮了李幕一口,然後消失了。

淩湮感覺到身上漸松的力度,愣怔地看着倒在床上的李幕,茫然不解。

妃谧儲在柱子後未動半分,她輕聲喚淩湮,“丢開他身上那個玉佛。”

淩湮頓悟過來,解開李幕系挂在腰上的玉佛放在一旁,“妃谧!你怎麽回事!”妃谧揉了揉額角,起身晃悠悠地坐在床梯上,聽見淩湮帶着泣音抱怨着,“妃谧,都怪你!你知不知道…差點我就…我就不清白了,差點我就成了寡婦,差點…”

妃谧做了一個停的手勢,“得了,像極了一個怨婦,這不是沒事嗎?大驚小怪,好了,他人也暈了,你可別忘了你要幫我找人這碼事。”

淩湮吸吸鼻子,正脫下頭頂上的喜冠,撫了撫絲綢般的青絲,“言出必行。”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沒吃藥感覺整個人都萌萌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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