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謝盞是好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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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盞,謝盞,謝盞……”郁寧知道了謝盞的名字,叫個不停,謝盞起初還應他,後來叫得多了,老妖怪觑着他,按住他的腦袋抵上朱紅廊柱,說,“總叫我作甚?”
郁寧仰着臉,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妖怪也有名字啊。”
“我的名字是爹爹起的,你也有爹爹嗎?”
謝盞拿拇指撥了撥他額前的幾绺頭發,說:“不是,自個兒起的,山精妖怪開蒙後,有的便會效仿人類給自己起個名字。”
他在屍山血海中化了人形,丈高的佛祖金身也潑了血跡,他仰起頭,和垂眼俯瞰衆生的佛祖對視,哂笑一聲,施施然走了出去。
那時候世道亂,兵戈四起,謝盞孑然一身在人間走了許久,和流民做過伴,和盜匪喝過酒,看過城池毀在戰火裏,也見過草木枯榮又一春,漫無目的地徘徊數十年。旁人問他,叫什麽名字?
謝盞想了想,說,謝盞。
這個名字,一用就是數百年。
如今從郁寧那張嘴裏說出來,碰過白白的齒,嫣紅的軟舌,一起一送,都像裹了層甜膩的蜜糖。
郁寧乖乖哦了聲,後背靠着廊柱,擡起臉看着謝盞,忍不住伸手指戳了戳他的臉頰,“你能不能變回青燈啊?”
謝盞抓着他的手指,“變回去作甚?”
小傻子眼珠子轉了轉,謝盞低下頭,哼笑着道:“想跑?”
小傻子哼哼唧唧地扭開頭,要抽出自己的手指,抽不開,小聲道:“松開,你手涼。”
謝盞說:“寧寧給我暖暖。”
郁寧哼了聲,“不要給你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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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盞貼着他的嘴唇,若有若無地親吻,聲音也低,“為什麽不要,寧寧身體裏可熱得很。”
他挨得太近,郁寧往後退卻只能緊緊挨着柱子,他身上的香火氣也清晰可聞,不知怎的,心跳得有些急促,臉皮也熱,嬌氣地說:“就是不要……你不要挨我這麽近。”
謝盞咬了口他的嘴唇,說:“寧寧下了床就不認人,昨兒晚上可抱着我不撒手。”
“——不知羞!”郁寧捂住嘴巴,瞪他,耳朵紅紅的,咕哝道,“我才沒有抱着你。”
謝盞隔着手背舔了下他的指頭,笑道:“真沒有?那以後別管我要抱。”
郁寧火燒火燎似的,一用力,竟将謝盞推開了,“小孩子才要抱,我長大了,不要抱!”
謝盞笑着說了句傻子,不疾不徐地跟在郁寧身後。
山中遠離塵世,逃亡的颠沛流離和硝煙剎那間都遠去。郁寧早就習慣了自己同自己玩,他一個人盯地上的螞蟻都能看半天,突然有這麽個人陪他說話,也沒有半點嫌惡不耐煩,郁寧起初有些無措,誠惶誠恐的,心裏卻很高興,也将被丢棄的難過沖淡了不少。
郁寧自記事起,身邊的人除了奶娘,總是帶着惡意的,讓他見了就想将自己藏起來,從來沒有過過這樣平靜的日子。廟裏冷清寂寥,郁寧沒有覺得哪裏不好,甚至覺得好得像是做的一場美夢。
謝盞是妖怪。
妖怪的嘴唇溫軟,仿佛他最喜歡的甜糕,郁寧喜歡他親自己,唇舌交纏,親密無間,甜膩得好像五髒六腑都化了。
興許是死過許多人,又在深山老林,一入夜,就變得陰森森的,尚是夏天也分外涼。
郁寧不敢一個人睡,洗了澡,就眼巴巴地望着謝盞,謝盞穿着松松垮垮的僧袍,長發披散,眉眼慵懶,嘴角帶着笑,對郁寧說:“寧寧不是小孩子了,要自己睡。”
老妖怪分明已經和他睡了好幾個晚上了,卻拿着郁寧說過的話,故意翻起舊賬來。
郁寧癟了癟嘴,有點兒委屈地叫,“謝盞。”
他拖長了嗓音,偷偷看了眼四周,窗戶沒關,外頭黑,樹影婆娑,晚風過就簌簌地響。
謝盞挑了挑眉毛,“嗯?”
郁寧說:“我害怕。”
謝盞:“寧寧不是長大了嗎?”
說着,還往外走,叮囑他,“晚上乖乖睡覺,別往外跑,萬一碰上別的妖怪我睡着了,你就要被吃了。”
郁寧臉都吓白了,從床上蹿了起來,朝着謝盞就撲了過去,光着嫩白的腳丫子,“不要走……”
謝盞一手撈着他的腰,掌心慢慢托住屁股,道:“不許撒嬌。”
郁寧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悶悶地道:“你陪我睡,我害怕。”
謝盞說:“萬一我晚上睡迷糊了,将你一口吃了……”
郁寧抖了抖,卻還是抱着他不肯松,小聲地說:“那你就吃掉我好了,反正都是要被妖怪吃,還不如給你吃。”
謝盞笑了起來,關上門,雙手兜着他的屁股,二人挨得緊,影子錯落分不開似的,他蹭了蹭郁寧的鼻尖,低聲說:“小傻子,怎麽這麽乖。”
郁寧終于放了心,露出個笑來,“奶娘說,乖孩子才招人疼,有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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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盞身體涼,郁寧往他懷裏鑽,怕他丢下自己似的,摟着謝盞的腰不肯松手。
謝盞笑話他,“小傻子,哪有人這麽黏妖怪的?”
“謝盞是好妖怪,”郁寧說得很理所應當,“是好的,不壞。”
謝盞哼笑道:“我可不是好妖怪。”
郁寧瞪他,“不管,就是好的,謝盞是好妖怪。”
一股子天真孩子氣,又執拗,謝盞伸手掐了掐他嫩嫩的臉頰,“這樣輕易信人,真是個小傻子,難怪被人欺負。”
郁寧卻蹭了蹭他的冰涼的手,抓住了,塞進自己衣服裏,貼着柔軟平坦的肚子,自己凍得瑟縮了一下,卻挨近了問他,“暖不暖?”
謝盞垂眼看着他,禪房裏點了一點燈火,晦暗不明,卻絲毫不礙他将郁寧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謝盞喉結動了動,手掌貼着他的肚皮,喟嘆道:“很溫暖。”
郁寧眯着眼睛滿足地笑,喁喁私語似的,有點兒害羞,說:“那你喜不喜歡?”
這模樣,像極了攤開四肢露出肚皮的小奶貓,乖得不像話。謝盞沒說話,郁寧說:“謝盞,我會很聽話,你先不要吃我好不好……他們說,妖怪都很厲害,你能不能讓別人不欺負我?”
他小心翼翼的,同謝盞商量,可底氣不足,說得亂又沒條理。
謝盞看了他一會兒,郁寧眼裏的依賴和小心藏都藏不住,謝盞難得的恍了恍神,半晌,伸手撓了撓他的肚子,說:“又要我不吃你,又想要我保護你,寧寧,你怎麽這麽貪心?”
郁寧無措地擡起眼睛,笨拙地不知說什麽,湊過去啄他的嘴唇,反駁道:“寧寧不貪心……”說着,退了步,有點兒委屈地說:“那你先不吃我好不好?”
小傻子湊了過來,衣襟敞着露出玲珑的鎖骨,皮肉白嫩,透着股子鮮活蓬勃的味兒,謝盞掐住他的腰堵住那張一開一合的嘴唇,說:“不好。”
他一把将郁寧提到自己身上,嘴唇黏膩地貼合着,郁寧青澀被動地承受謝盞侵略性極強的親吻,舌頭顫顫的,被吮得發麻,他鼻腔裏發出喘息,又嬌又軟。
謝盞似乎要将他軟乎乎的舌頭都吃下去,一只手伸入他的褲子裏,陰莖翹了,雌穴洇出水,一碰,就無措地夾緊他。
謝盞親了親他的嘴角,喘笑道:“怎麽親一下就流水了,嗯?”
郁寧失神地看向他,讷讷無言。
謝盞說:“寧寧聽不聽話?”
郁寧有些茫然,卻還是點了點頭,只聽謝盞說:“張開腿。”
郁寧難為情地看着謝盞,老妖怪神色慵懶,嘴角噙笑,床榻之間看起來邪氣又俊朗,看得郁寧心頭跳了跳,下意識地乖乖聽話,慢慢張開了緊閉的腿,将嬌嫩的雌穴送到男人手中。
謝盞揉了下挺翹的陰莖,掌心貼上濕噠噠的陰唇揉弄,郁寧小聲地呻吟起來,咬着嘴唇,眼裏一片水光潋滟。
謝盞心裏也燎起了一點火,吻他的脖子,鎖骨,誇道:“寧寧真乖。”
“小奶子要不要舔?”謝盞聲音低啞,步步緊逼,衣襟藏起了白皙的皮肉,細細的兩截鎖骨上烙着紅吻痕,“把衣裳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