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完結
33
郁寧回去的時候,還帶了幾個甜柿子,迎面正撞上往外走的謝盞。
郁寧先是一高興,繼而有些心虛,他這可是偷偷去見了鶴亭,還同他坐着聊天聊了許久。郁寧臉上揚起笑,獻寶似的,捧着柿子給謝盞看,往他嘴邊送,說:“看,這是剛剛摘的,可甜了!”
謝盞瞥他一眼,笑着張嘴咬了口,濺出甜甜的汁,舌尖卷着舔他指尖兒,“寧寧好乖。”
郁寧手指抖了抖,趕緊縮了回來,臉頰紅,眼神也發虛,不敢和謝盞對視。謝盞故作不知,只當沒看見,自然而然地牽着他的手往回走。郁寧抓着謝盞冰涼的手指,過了會兒,輕輕搖了搖,謝盞低頭看他,問:“怎麽了?”
郁寧有點兒不好意思地說:“你怎麽,不問我去哪裏了?”
謝盞道:“不是摘柿子去了嗎?古剎中無聊,寧寧出去走走也無妨。”
“不無聊不無聊,”郁寧巴巴地說,眼睛望着謝盞,像做了壞事的孩子,含糊不清地說:“其實,我,我今天……去見了鶴亭。”
謝盞拖長嗓音慢悠悠地哦了聲。
郁寧小聲說:“你不要生氣。”
他撒嬌似的語氣讓謝盞很受用,可裏頭還夾着幾分根深蒂固的小心翼翼,卻讓他莫名地不快。這些時日,謝盞情緒不定,郁寧不是察覺不到,一見謝盞皺眉,心裏就更慌了,還當他不開心,伸手去撫他眉心,咕哝道:“謝盞,你不要生氣。”
謝盞回過身,雙手摟着郁寧的腰,身側是長長的朱紅回廊,圍着漆紅的欄杆。謝盞把他放在欄杆上,郁寧怕摔,兩只手都抱着謝盞的脖子。
二人面對面,謝盞站在他腿間,低下頭親了親郁寧的眉心,語氣很溫和,“我沒生氣。”
郁寧呆呆地看着他,“啊?”
謝盞笑了笑,“我不讓你見鶴亭,是因為他到底是厲鬼,性子陰晴不定,說不好什麽時候就發瘋傷了你。”
“至于鶴亭本身,我同他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我并不讨厭他。”
Advertisement
郁寧頓時松了口氣,謝盞捏着他的下巴,讓他看着自己,輕聲說:“寧寧,你記住,我不會生你的氣,所以無需如此小心翼翼。”
郁寧眨了眨眼睛,忍不住湊上去親謝盞的嘴唇,說:“你真好,謝盞,你對我真好。”
臨到黃昏時一場山雨突如其來,下了好幾個時辰,雨聲淅淅瀝瀝。
屋子裏彌漫的情欲氣息濃郁露骨,謝盞懶洋洋地赤着身去關了窗,郁寧抱着被子,借着昏黃的燈火,看見了謝盞後背的紅痕,臉更紅了,把腦袋埋被子裏,又忍不住偷笑。
謝盞一回頭就看見繭似的人,臉上浮現笑容,索性擡手臂囫囵地連人帶被子都抱了過來,漫不經心地手伸進被子裏撫摸少年人細嫩光滑的皮肉,直把人撩撥得喘不過氣,臉頰紅通通的,湊過來胡亂親他。
謝盞嘴角翹了翹,壞心地偏開,郁寧親了個空,哼哼唧唧地纏了上來,結結實實地親着了才罷休,活像發情的小貓。
二人才經了一場激烈而溫存的情事,身上汗涔涔的,謝盞愛不釋手地摩挲他的臉頰,汗濕的頭發,耳鬓厮磨十分纏綿。
郁寧喘着氣,想起什麽,叫了聲謝盞,聲音又軟又啞,說他今天和鶴亭說了好多話。謝盞随口應了聲,問他,“聊什麽?”
郁寧歪腦袋想了想,說:“其實,他也不壞的。”
謝盞哼笑一聲,不置可否。
“看着還挺可憐的,孤零零一個人,”郁寧癟了癟嘴,謝盞聽着,不是滋味兒,兜着他的屁股拍了一巴掌,說:“心疼?”
“小騷穴裏還含着我的精就惦記着別人?”
郁寧捂着屁股哎了聲,瞪圓了眼睛,趕緊澄清,“沒心疼,我就是……就是這麽一想。”
謝盞說:“想也不行。”
郁寧心裏莫名地甜滋滋的,嘴裏嗯嗯地應他,過了一會兒,說:“鶴亭說妖怪和人在一起沒有好下場……”
他看着謝盞,眼神溫柔又缱绻,低聲說:“我笨,不會說話,但是這世上再沒有比遇上相公更好的事了,我只想要相公一直都快樂。”
“如果以後我死了,不記得相公了,相公就走得遠遠的,因為會讓相公不開心的,一定不是寧寧。”
34
謝盞聽他說完,愣住了,看着郁寧認真澄澈的目光,不由得豁然開朗。
他當真是入相了,竟還不如郁寧通透坦率。
情字當前,他衡量得失,畏懼退縮,怕自己變得瘋狂偏執,怕自己走上慕洗硯的路,怕以後的郁寧另有所愛、憎惡恐懼他。
相較之下,謝盞自慚形穢。
左不過一個愛,妖的一生縱然漫長,可若是瞻前顧後,想愛而不敢愛,想要而不敢要,又有什麽意思?
謝盞輕輕吐出一口氣,像是将所有的猶豫遲疑都抛開了,眼神明朗溫柔,看着郁寧:“寧寧,你可想好了。”
他說:“和我在一起,日後你就是反悔了也休想全身而退,即便你死了,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會找到你。”
“不問緣由,不論你處境如何,癡傻也好——愛上了別人也罷,我都會斷了你的所有念想,将你牢牢地抓在手裏。”
“不死不休。”
謝盞聲音輕,瞳仁漆黑,深若無盡海,郁寧怔怔地看着他,心神都隐隐戰栗着,掌心也出了汗,呆呆地啊了聲。
謝盞說:“想好了嗎?”
郁寧咽了咽,好像察覺到了什麽,眼睫毛顫了顫,輕輕嗯了聲,似乎是覺得不夠,抓着謝盞的手,說:“好。”
謝盞笑了起來,吻他的指尖兒,“小傻子。”
不知怎的,郁寧心裏又酸又軟,眼眶也紅了,有些無措的說:“怎麽辦……那怎麽辦,要是像他們一樣很苦怎麽辦,你難過了怎麽辦?你還是不要這麽喜歡我……”
謝盞莞爾,逗他:“已經這麽喜歡你了,可怎麽好?”
郁寧都快哭了,眼淚簌簌往下掉,有些不講理地說:“你不要這麽喜歡我,不要,我不值得,我是傻子,是怪物——”
“誰說的,”謝盞捏着他的下巴,說:“寧寧是我的心肝兒寶貝。”
“我不止喜歡你,我愛你。”
“你值得,”謝盞語氣溫柔又輕緩,“寧寧,你勇敢,坦率,善良,比這世上許多人都要好,明白嗎?”
郁寧從未被人如此誇贊過,傻乎乎地望着謝盞,又哭又笑,謝盞耐心地吻幹淨他的眼淚,依舊是鹹澀的,他卻從中嘗出了一點甜意,浸潤肺腑。恍惚之間,謝盞好像明白了為什麽慕洗硯輾轉幾世,都不曾說過一個悔。
情之一道,不過你情我願,冷暖自知罷了。
35
不再執着于那些未知的将來,謝盞重又變得坦然自若,珍惜着和郁寧在一起的每一天。
但是謝盞并不滿足于此,他不是慕洗硯,他是這古剎中成的大妖,郁寧他要,而且只要眼前這一個。誠如郁寧所說的,縱然他百年後有轉世,那個人還是他的郁寧嗎?
他不但要郁寧,還要他純粹熱烈,毫無保留的滿腔愛意。
少一點兒都不行。
他要郁寧陪他同生同死。
郁寧雖然是個小傻子,可興許是從小就飽受惡意,有些方面,卻分外敏感。謝盞知道,郁寧心裏還是有幾分憂慮,謝盞享受郁寧為他發愁的模樣,可又有點兒舍不得。
秋末冬初的時候,謝盞突然對郁寧說,讓郁寧給他懷個孩子。
郁寧愣了愣,看着他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耳朵紅,下意識地說了聲好,可後知後覺地又說,“你不是不喜歡嗎?”
謝盞臉色沒變,說:“寧寧肚子裏的,我怎麽會不喜歡?”
郁寧臉都紅透了,捂着肚子傻樂。
不成想,第一場雪來的時候,郁寧竟當真懷上了孩子。
沒過兩天,鶴亭就直接闖進了古剎,他是厲鬼,一向不喜歡寺廟道場,盡管這廟陰氣重,他也鮮少進來。
大殿裏佛祖金身金漆斑駁,慈眉悲目,謝盞在打坐入定,僧袍墨發,像極了佛門的俗家弟子,半點都不像妖。
鶴亭在心裏嗤了句裝模作樣,劈頭蓋臉就問他,“謝盞,你讓郁寧懷個妖胎,你想害死他?”
謝盞波瀾不驚地看着鶴亭,他知道這些日子,二人常有來往。郁寧從小就沒有朋友,難得這般高興,謝盞忍了忍,也就由了他去。
他說:“你為什麽這麽關心寧寧的生死?”
鶴亭冷笑道:“這傻子太傻了,被人吃幹淨了還道謝呢,小爺看不過去,怎麽着?”
“謝盞,你到底想幹什麽?!”
謝盞站了起來,慢悠悠道:“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他願意給我生妖胎,旁人管不着。”
鶴亭氣壞了,怒道:“你不就欺負他傻麽!換個聰明的,哪個肯給你做這種蠢事!”
謝盞笑了,說:“我就喜歡他傻。”
鶴亭面無表情地盯着他,眼睛都泛着赤紅,謝盞不閃不避地看着他,心裏那股子郁氣好歹是發洩了,才開口,“我需要一個媒介。”
“将燈芯封入他體內的媒介。”
鶴亭怔了怔,“……燈芯?”
他知道謝盞的來歷,自然也知道他的原身,可燈芯本就是青燈的一部分,如何能輕易取出來,還放在人的身上。
謝盞不以為意,冷靜地說:“妖胎與我同源,沒有比這更合适的媒介了。”
鶴亭沉默了許久,道:“你這是想讓他成妖……”
謝盞笑了笑,“成不了妖,充其量不過半個妖怪,從此郁寧便是我的燈芯,與我同壽,再離不了我。”
鶴亭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喃喃道:“……你瘋了嗎?生取燈芯,莫說郁寧受不受得住,你大半修為都得折進去。”
謝盞說:“尋常人的身體自然受不住,可有妖胎為媒,妖胎強韌貪婪,自然能承的住燈芯。至于修為……”他笑了下,“不過多費些時日。”
鶴亭聽他不疾不徐地說來,只覺得荒謬,他和謝盞也算相識快五百年,從未想過謝盞有一天會偏執至此,說:“你根本都算計好了——你問過郁寧嗎,他願意成個不人不妖的怪物,一輩子都跟你綁在一起,還有那個孩子,只是因為你的私心……”
謝盞看了他一眼,鶴亭頓時沒了話。
謝盞說:“他會願意的。”
他篤定又從容,“妖怪本就不是善類,郁寧早該明白。”
36
郁寧肚子裏揣了個妖胎,小小的,還不顯懷,可卻已經是頂能折騰了。
郁寧平日裏最喜歡吃謝盞做的東西,可如今吃了吐,吐了又吃,折騰得精神不濟,眼睛都沒以往明亮,終日恹恹地趴在謝盞懷裏。
人類生來就比妖怪柔軟,這小妖胎似乎也察覺到了母體的溫柔縱容,尚且懵懂就已學會了恃寵而驕,鬧騰起來就無法無天,只有謝盞在身邊,感受到大妖的氣息才肯安分。
山裏冬天冷,謝盞施了法,廟裏暖如春來,郁寧穿得薄薄的也不覺得冷,挨着謝盞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謝盞的手撫在他背上輕拍,不時吻他的額頭,一把腰細得他能握住,往上摸,脆弱的蝴蝶骨攏在薄衣裳裏,羸弱又玲珑。
妖胎要成長,便會不管不顧地從母體上索取,謝盞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體裏的妖胎在漸漸成型。
還不是時候,他在等妖胎徹底穩固,否則燈芯一旦送進去,只怕妖胎會受不住燈芯攜帶的妖氣,累得郁寧橫死。
謝盞本就是別有目的,對這孩子自然也沒什麽感情。
可郁寧很開心,分明還未顯懷,卻喜歡牽着謝盞的手去摸自己柔軟的肚皮,咬他耳朵,一會兒咕哝着寶貝好乖,一會兒又笑嘻嘻地說他以後一定會像謝盞一樣。
謝盞很有耐心,掌心貼着他的肚子,無聲無息地送入妖力安撫妖胎,漫不經心地說,“就這還乖,難不成還想翻天?”
郁寧抿着嘴唇笑,謝盞摸得他很舒服,忍不住眯起眼睛,小貓兒似的。可摸着摸着就變了味兒,臉頰泛紅,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他懷了胎,身子越發敏感不禁弄,謝盞怕傷了他,都是用手抑或唇舌讓他高潮,可郁寧總覺得有些不夠。
他想要謝盞用力地操他。
謝盞低笑了聲,往下一探,雌穴濕漉漉的,已經動了情。謝盞将手指插了進去,郁寧哼哼唧唧的,雙腿打着抖,嘴唇貼他耳朵邊喘,“相公……你插進來吧。”
謝盞喉結動了動,聲音微啞,“小騷貨。”
陰蒂落在微涼的手指間,他又掐又揉,郁寧腰都繃緊了,就這麽洩了謝盞一手。
謝盞舔了下指尖的淫水,笑道:“寧寧越來越敏感了。”
郁寧水汽朦胧的眼睛望着謝盞,看着他的動作,只覺穴兒裏又酥又癢,湊過去舔他的手指,軟着聲兒求他,“要相公操,相公不想插進來嗎,裏面已經很濕了。”
他癢得不行,竟伸手去摸謝盞的性器,隔着衣裳都能摸着,已是硬邦邦的一根,頓時饞的眼睛都紅了,一邊幫謝盞隔靴搔癢似的摸着,吐息滾燙又勾人,“好大,相公進來吧。”
謝盞被他勾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掐着他的屁股拍了一巴掌,說:“還不是時候,萬一操壞了,寧寧這孩子可就沒了。”
郁寧委屈地癟了癟嘴,“可我想要相公操我,要吃相公的——”他話沒說完,指尖勾勒出妖怪猙獰勃發的性器,“相公輕輕地操就好了,好不好?”
謝盞沉沉地看了他一眼,沒忍住,扒了他的褲子将陰莖慢慢送了進去。
郁寧越寵越嬌氣,騷穴饞,可真插進來又想起自己肚子餓孩子,嫌大,嗚咽着讓謝盞不許全插進來,還不能太快,氣得謝盞恨不得抓着他狠狠地将那張濕噠噠的小嘴操爛操壞,讓它妖胎也見鬼去。
謝盞還是舍不得,磨了許久将郁寧喂飽了,自個兒對着郁寧高潮後的臉用手弄了出來,看着精水弄了郁寧一臉心氣才平。
謝盞想,這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謝盞将燈芯封入郁寧體內,是在人間的除夕,那時候下了好大的雪,入夜雪才停。
鶴亭不知從哪兒搜刮來許多煙花,在廟裏空曠出放,一簇又一簇的煙花蹿上天,熱鬧的聲音此起彼伏,給這黑黝黝的山野,這沉寂荒涼的古剎添了幾分鮮活的煙火氣。
郁寧看呆了,不知怎的,紅了眼睛,謝盞輕聲對他說,想玩兒就去玩兒吧。
他眨了眨眼睛,小心地跑過去,和鶴亭放了許久了煙花,手都凍紅了,還不舍得進去。直到謝盞開口,郁寧才依依不舍地放下了手裏的煙花。
他要進去了,看了眼外頭孑然站着的鶴亭,又看了眼謝盞,遲疑着,沒有開口。
謝盞沒有回頭,說:“既然來了,就別走了。”
鶴亭愣了愣,偏過頭,道:“不稀罕,禮已經送着了,走了。”
謝盞道:“鶴亭,留下吧。”
他語氣裏透着股子別的意思,鶴亭一下子反應過來,同謝盞對視了一會兒,到底是慢慢走了過來。
燭火映窗,古剎裏一人一妖一鬼齊坐着,桌上擺着菜,還熱了酒,席間三言兩語說說笑笑,襯得整個屋子暖烘烘的。
這一晚,郁寧很早就睡了,他精神不濟,枕着謝盞的大腿,臉色蒼白,睡得卻很香。
謝盞同鶴亭無聲地碰了碰酒杯。
取燈芯的時候,鶴亭問謝盞,“你不怕我趁人之危?”
謝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說:“你會麽?”
鶴亭面無表情地轉開眼睛,沒有再說話。
燈芯源于謝盞原身,取出來并非易事,一經分割,不啻于碎了靈魂,就是謝盞也痛苦難當。同樣,也是他最虛弱的時候。
妖怪防備心都強,斷不會将自己虛弱的一面暴露給旁人看。
謝盞此舉可謂是膽大至極。
可就像是慕洗硯信任他,他也因為郁寧,選擇去相信鶴亭。
這一晚漫長極了,郁寧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他夢見了一盞青燈,在匠人精心雕琢下成了型,奉入金碧輝煌的宮殿,輾轉多年,最後立在了佛祖坐下。
終日暮鼓晨鐘,聆聽梵音。
慢慢的,青燈生出靈識,仿佛初生嬰兒一般,睜開眼睛,似懂非懂地看着眼前的芸芸衆生。
人世更疊,滄海桑田。
一片屍山血海中,青燈成了謝盞,僧袍黑發,長身挺拔,對他伸出了手。
郁寧還沒來得握住,就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睛,謝盞正坐在他身邊,外頭天已經大亮了。
郁寧隐約知道有什麽不一樣了,可卻又沒明白,愣愣地發呆。
謝盞捏了捏他的臉頰,笑道:“這一覺睡得好嗎?”
郁寧點了點頭,又搖頭,愣愣地說:“相公,我夢見你了。”
謝盞說:“夢見什麽了?”
郁寧看着他,攥住了他的手,慢慢地傾過去抱住了謝盞,說:“不知道,就好像過了很久很久……”
謝盞聲音溫和,“有多久?”
郁寧咕哝道:“幾千幾百年?記不清了。”
“小傻子,”謝盞笑了笑,說:“我們也會在一起那麽久。”
郁寧說:“會嗎?”
“會的。”
謝盞很肯定地說,“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