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譚薇薇之所以這麽誇她，是因為在淩曉把離婚協議其中某一段話發網上後，網友留言的風向漸漸轉變了，特別是在她分享那首《短發》後，有不少人表示同情，并替她感到不值。
網友留言——
“大家猜測一天，原來這婚前協議才是她淨身出戶的原因，當初她可是奔着愛情去的呢。”
“這一屆的網友不靠譜，思想太猥瑣！”
“我就說嘛，憑一個淨身出戶就攻擊她，是有點過分。”
“誰說成年人就不能有愛情，我一大齡剩女還在等待愛情呢！”
“剛才特地去聽了《短發》，5555555，好心酸……”
“所以淩曉才是被愛情背叛的那吧，一頭長發說剪就剪，心疼……”
“資本家只有面包，沒有愛情，跟資本家談愛情，那就是自找虐。”
“只有我一個人覺得短發的淩曉很美很飒嗎？”
“樓上你不是一個人。”
“這就開始洗白嗎？”
“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惠城人，我敢保證，就淩曉身後落地窗外的一號中心大廈的角度來看，她人應該是在惠都花園？據說那裏一平米得25萬起價，而且有錢還不一定買得到。”
“來來來，之前那些說淩曉被白睡兩年的，是不是可以出來打臉了？？”
“就是，說話留點口德吧。”
“啊啊啊，這是我們學院08級的美女師姐呀，她的照片還貼在我們學校榮譽欄裏呢，後面一堆的獎項，真心崇拜。”
“我也是舞蹈學院的，每天經過榮譽牆都要膜拜一番。”
“說起來，兩年前淩曉好像參演一部仙俠劇，演了個百花仙子，真的很仙啊，比女主還仙！”
……
淩曉邊吃面邊翻看留言，臉上有着難得的輕松惬意，幸好她是從五年後穿回來的，心智成熟許多，要是真正24歲的她遇到這種問題，估計會慌張到躲起來哭吧。
指間随意劃着屏幕，看到某條留言時，她微微頓了下。
“是這樣嗎？呵呵，虛僞的女人！”
淩曉掃一眼用戶名：LXSGCD，她順手點進去看，發現只是個小號而已，便退出來不再理會。
這時手機響了，看清來電人後，淩曉的臉色随即沉下去，掙紮幾秒後，她還是接通電話。
“喂，爸爸。”
電話裏傳來淩致天中氣十足的聲音，帶着一股火氣，說：“淩曉，你到底在幹什麽？跟袁繹離婚這麽大的事，怎麽不跟家裏人商量？你知不知道，今天袁氏集團來人通知我，說下個月到期的合作合同，将不再續簽！”
淩曉挑眉，不甚在意地回了聲：“哦。”
“哦？？這麽嚴重的事你就回我句哦！！”
淩曉抿了抿嘴唇，說：“那我該說什麽？本就不關我的事。”
淩致天怒不可遏指責道：“怎麽會不關你的事？你要是不離婚，他袁繹會跟我終止合作嗎？！事态嚴重，你現在馬上給我回家裏來。”
淩曉拿着筷子攪拌碗裏的面，語調平淡地說：“有什麽話你直說就是，回去就免了。”
淩致天頓了頓，放低聲調，耐着性子哄她說：“是不是你做錯了什麽事？非鬧到離婚的地步，就沒回旋的餘地嗎？你好好去跟袁繹道個歉，看能不能挽回？”
原本味道不錯的面條，已經被湯水泡發，看起來竟有些倒胃口，淩曉将筷子放下，抽出紙巾擦嘴，才對電話裏的人說道：“爸爸，離婚這事是我主動提的，不可能有回旋的餘地，與其來說服我去道歉，不如您自己帶着團隊去跟袁繹談，說不定機會更大一點。”
“你……”
“好了，沒其他事的話，我就挂了。”
“等等，你姐回國有半個月了，你什麽時候回家一趟，一起吃個飯？”
淩曉垂下目光，松開握成拳頭的手掌，發現掌心已被自己的指甲戳出幾道印痕來。
“吃飯就不必了，我最近都沒空。”
“你這人，怎麽油鹽不進的？”淩致天語氣不善。
淩曉面無波瀾地說：“爸爸，再見。”說完便把電話挂斷了。
原本因為網上離婚事件逆轉而變得輕快的心情，這會又被淩致天一個電話破壞殆盡。
淩曉看一眼落地窗外，正是夕陽西斜的時候，她便拿起手機慢悠悠走上樓，樓上的大陽臺正好能欣賞到整個落日過程。
想了想，她給譚薇薇打去電話，那頭譚薇薇還在沉迷刷微博，接到她的電話後，便興奮地跟她現場直播，接連念了好幾條留言。
又總結到：“真的是大快人心呀，早上一堆酸你的人，這會都被怼到不敢吭聲，還有人翻出你之前的影視片段，都誇你是仙女本仙！沒想到啊沒想到，因為這破事，竟也幫你漲了不少人氣，就連節目組導演都給我打電話了。”
淩曉靠在欄杆上，問：“節目組導演？”
“對，就是我說的那個明星舞蹈賽，我昨晚給導演打過電話，想把你塞進去，但他猶猶豫豫沒答應，今天你離婚這事一鬧，人氣話題都上來了，她就主動給我打電話，說邀請你去參加，真的太現實了，不過我已經幫你答應下來了。”
淩曉說：“謝謝。”
譚薇薇說：“你我之間不用說謝，倒是你，基本功夫沒落下吧，別到時上臺伸不開腿轉不了圈啊！”
淩曉目光望向天邊，勾着嘴角，懶懶地說：“沒落下，基本功天天練着呢。”
“怎麽回事，你的情緒不太對啊，又看到什麽不好的留言嗎？”譚薇薇問。
淩曉低聲笑了笑，說：“本來心情不大好，但聽到你的聲音，就自動轉好了，你真是我的開心果。”
“那是，姐這麽貼心這麽善解人意，為什麽心情不好？事情不是已經解決了嗎？”
“我爸剛跟我打電話，質問我為什麽要離婚，還讓我去跟袁繹道歉，因為袁繹要終止和我爸公司的合作。”
“我的天，你爸有毒吧，居然讓你去跟袁繹道歉？他有問你為什麽離婚嗎？”
淩曉道：“沒問，他才不管我為什麽離婚，他只知道我離婚的後果影響到他的利益了。”
“他要不是你爸，我都想罵人了，他怎麽可以這麽……這麽……”
見她一時找不到合适的詞，淩曉幫腔道：“這麽極品。”
“對！極品，太極品了！當年你上大學不回家，他也不聞不問，後來要你跟他朋友的兒子相親，你不願意，他就跟你斷絕關系，再後來你畢業嫁給袁繹，他又跑來認親，現在你離婚，他不問原因就讓你去道歉，他到底是不是你親爸啊！”
淩曉自嘲地笑了笑，說：“是親生的沒錯，但我畢竟是他婚內出軌，一夜風流後制造出來的意外，跟他真正親生的，還是有點區別的。”
譚薇薇連忙說道：“曉曉，什麽樣的出生，不是你自己可以選擇的，錯不在你。”
“我知道，都這麽多年了，我早就不在意。”
上大學前，她可能還會因為自己的身世而感到自卑，但現在已經完全不在意了，偶爾想起來，也只是心疼自己早逝的母親而已。
“那就好，別想太多，你這幾天可能要加大體能訓練了，一個星期後舞蹈賽就要開始錄制，雖然明星參加居多，都不太專業，但這是你發光發熱的機會，你一定要把握住才行。”
“我知道。”淩曉說。
“現在你還沒有簽約經紀公司，所以其他瑣事就暫時由我這邊幫你打理，可以嗎？”
“嗯，沒問題，謝謝你薇薇。”
“再說謝我就要翻臉了，挂了，我看到又有人留言黑你，我要去噴死她！”譚薇薇說完，就匆匆挂掉電話。
淩曉：……
之後幾天，除了跟譚薇薇見面外，淩曉幾乎都是宅在家裏練舞，她将二樓的一間大卧室清空，改造成三面都是鏡子的舞蹈室，改裝之後，邀請譚薇薇來參觀，譚薇薇将樓上樓下看了個遍，然後羨慕嫉妒恨地指着淩曉，說她變了，變成萬惡的資本家！
因為有譚薇薇這個外挂在，淩曉對參加舞蹈賽一事，倒是不太緊張，得知一場是自選舞蹈的時候，她更是松了口氣。
“能自選是最好的，我們現在要擔心的不是名次，而是要怎麽做到一鳴驚人，豔壓群芳！”譚薇薇跟個老媽子似的，時刻為淩曉操心。
淩曉剛練完一套基本功，額頭已經開始冒汗，她把舞蹈室的空調溫度調低兩度，才對坐在一邊玩手機的譚薇薇說道：“就扇子舞吧。”
譚薇薇眼前一亮，“你畢業時跳的那個？那是你唯一一次跳扇子舞吧，平時怎麽也不肯跳，連老師都說你的扇子舞太驚豔了！”
淩曉搖搖頭，說：“畢業那會是第二次跳，第一次是剛上大學時，給淩歡當舞替跳了一次。”
譚薇薇突然想到什麽，就問她，“是不是因為給她當過舞替，有心裏陰影，所以平時不願意跳？”
淩曉扯了條毛巾擦汗，沉默了會，道：“差不多吧，那會我缺錢，我爸不管我，我又不想跟淩歡她媽要錢，淩歡就給我錢讓我幫她跳，其實那會我不太情願的，但沒辦法。”她要交學費，要沖飯卡，樣樣都要需錢。但經過那一次後，她對扇子舞就有點排斥，其實那是她最拿手的。
譚薇薇拍拍她的肩膀，有些擔憂的說：“那算了，還是跳點別的吧。”
淩曉搖搖頭，肯定地說：“就跳扇子舞。”
譚薇薇分析的，跟她想的差不多，她現在名氣不大，想要進娛樂圈，就得一鳴驚人，讓人記住她，不然去參加這個舞蹈賽就沒有意義了。
一個星期後，淩曉跟着譚薇薇去了電臺的錄制現場，這一天是要進行節目的正式錄制，在這之前，她已經參加過一次現場彩排，對整個舞臺的布局和燈光都比較适應。
說是舞蹈大賽，其實只是個綜藝節目，娛樂目的遠遠大于比賽，本期參加的7位選手，也不全是專業舞者，其中非專業的藝人就占了5個，只有兩個是舞蹈專業的，淩曉就是其中之一。
或許有考慮到比賽的可看性，節目組規定，兩個專業舞者不能有外援，但其他五個明星，都被允許請專業舞者來當外援，這一點淩曉已經在譚薇薇那聽說了，倒也不是很擔心。
到化妝室化妝的時候，選手和嘉賓是分開的，淩曉這才遇見匆匆趕來的幾位明星選手，大家表面看起來都很好相處，相互打招呼後，就閑聊起來。
淩曉這才發現，來參加的五個明星裏，有四個都是屬于AS經紀公司的新藝人，只有一個是屬于另一家經紀公司的，不過這會人還沒來。
其中有個小帥哥問他的同伴，說：“我聽說是蘭艾要來，對嗎？”
“對啊，WE老總的千金，人超甜美的。”
“是吧是吧，我也很喜歡她，真期待跟她同臺。”
“兩位別忘了，跟她同臺也是對手啊！”
淩曉一邊在旁邊聽着，隐約覺得WE這個公司名有點熟悉。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個很甜美的聲音，說：“我就說怎麽突然打噴嚏，原來是有人在念叨我呀。”
淩曉擡眼看去，只見一個穿着時髦的小姑娘走進來，而跟着她走進來的，還有另一個大美女。
淩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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