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二合一(2)
肆拾陸+貳拾柒
不要了
正思量間, 那長公主已經走到了李佑鴻與何挽面前。
她見到李佑鴻把何挽擋到身後的動作,臉上的怒意更甚, 一言未發,揚起手便朝李佑鴻的臉上扇了過去。
長公主憤怒到顫抖的聲音伴着風聲而至,“我們李家究竟造了甚麽孽,一個個都為了女人瘋了!”
話音剛落, 她動作一頓, 揮起的手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她眉頭緊緊蹙在了一起,不可思議地轉過頭,只見到自己的衣袖被女兒拉住了。
不會說話的小公主看着自己的母親, 搖了搖頭, 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聲音。
她的面容與長公主很相似,但神态舉止大相徑庭, 從骨子裏透出一股可憐勁兒,即使說不出話, 也能讓人看得心揪起來。
長公主咬了咬牙,深深呼了一口氣,将揚起的手放了下來。
她瞪了李佑鴻一眼, 道:“你分毫不看本宮的面子, 不可憐可憐你又啞又聾的侄女,你這樣狠的心,怎麽可能是本宮的親弟弟?!”
“秦桓不是個好人,你也不是甚麽好東西,要殺便殺, 你何苦那麽折磨他?”
“割舌斷手!”長公主咬着牙,“你瘋了!你瘋了是不是!”
幼時,長公主與李佑鴻這些名義上的皇子并不養在一起。故而對于這個“姐姐”,李佑鴻沒有甚麽感情。
她為人高傲,又一向不待見自己的驸馬。因着秦桓的事情,她到生辰宴上來鬧,是李佑鴻從未想到過的。
李佑鴻只好在心中思索着故太子應有的反應,向後退了一步,嘴上卻不認輸,“是父皇讓我随意處置的!你欺負我算甚麽,有本事去找父皇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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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男人多得是,讓父皇再給你指一個好看又有才的便是了!到這個地步,你還護着那個雜種,你才瘋了呢!你才瘋了呢!!”
這話戳到了長公主的痛處。她一時啞口無言,擡起手狠狠指了指李佑鴻,“我這便去找父皇!好好治一治你的瘋病。”
長公主帶着自己的女兒,拂袖而去。
何挽看着她的背影,蹙起眉頭。
長公主平時根本不把秦桓放在心上,為何此次看到他出事,卻失了身份跑到慎王府來鬧呢?
她與慎王一樣,對此百思不得其解。
慎王府開宴,人聲沸鼎,盤龍殿內也不冷清。
太元帝屏退了衆仆從,殿內只剩下長公主與她的女兒。
太元帝上座,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兒,不免嘆息出聲。
“秦桓被朕從地牢中提出來的時候,已經被斷舌斷指了。”
“他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是回天乏術。你又要朕如何救他呢?”
聞言,長公主靜默了許久,跪在她身邊的小公主聽不到皇帝說的話,擡着頭,盯着太元帝的眼睛極亮,似乎有淚光閃動。
到了皇帝面前,長公主也沒有方才在慎王府上那般激動了。
初聽到秦桓被割舌斷手的震怒慢慢消散,她漸漸冷靜了下來。
若秦桓當初所做之事暴露,被割舌斷手都是輕的。
這一切,都是他罪有應得罷了。
可這些年,長公主告訴自己要與秦桓恩斷義絕,故意羞辱他、冷待他,可真到此時,說不難受也是假的。
秦桓算不上一個好男人,但是......
長公主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
饒是秦桓十惡不赦,對待女兒确實盡心盡力的,是個好父親。
長公主明白,如果他死了,他們的女兒一定會很傷心的。
她抿了抿嘴,問:“父皇,您為甚麽改變主意,要親自審秦桓了?”
問出這話,說明她心中早有預感。
果然,太元帝的回答不出她所料。
“當年文兒一事,疑點重重,朕要親自調查。”太元帝蹙眉,“雖然秦桓被割舌斷手,已是審不出甚麽來了,不過總還有旁的蛛絲馬跡可查。”
長公主心中“咯噔”一下,放在地上的手蜷了蜷,“父皇,李佑鴻趁着您把秦桓交給他的時候,割了他的舌頭、斷了他的手指,分明就是有意不讓旁人審問他。”
“李佑鴻此舉,甚為可疑,父皇不能不查!”
聞言,太元帝嘆了一口氣,“秦桓被割舌斷手之時,雀奴并不在地牢,做這事的,另有其人。”
長公主不肯善罷甘休,“父皇,不管他在不在地牢,這案件之前既然由他負責,秦桓被這樣對待,必然是他授意的啊!”
她想到了甚麽似的,表情變得凝重,“父皇!您不能因為那些莫須有的荒唐傳言,而對慎王起了憐惜疼愛之心啊!”
“朕心中有數!”太元帝蹙眉,語氣不是很好地打斷了長公主的話,“這些事,你就不要再管了。”
“當初你與秦桓成婚,朕便覺得秦桓配不上你。日後,那秦桓死了,朕再給你指一位門當戶對的驸馬便是。”
話音剛落,長公主尚未回話,跪在她身邊的小公主便從喉嚨中發出一聲滲人的悲鳴。
她爬到了太元帝身邊,抱住皇帝的腿,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她的哭聲與常人不同,是誰也聽不懂的音調,只是讓人莫名地悲傷。
小公主眼淚汪汪地看着太元帝,不住地搖頭,好像在求皇帝不要殺死她的父親。
太元帝也不是不心疼自己的孫女,只是到底李佑文的事情更重要一些,他揮了揮手,對長公主道:“快帶她走罷。”
長公主強忍住自己的眼淚,将自己的女兒從太元帝身上抱到了自己懷中。
她一邊撫摸女兒的臉頰,一邊輕輕地說:“乖,不哭,以後母親疼你。”
饒是知道懷中的女兒并不能聽見自己的話,長公主仍說的無比認真。
而此時慎王府中,生辰宴已經進行了泰半。
衆人都已向李佑鴻祝壽,此時正在邊欣賞舞曲,邊用宴飲酒。
李佑鴻坐在正殿中央,最上方的座椅上,拿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眼神投向坐在下方的完顏。
蠻族是游牧民族,在中原人眼中蠻族中人都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不過這完顏用膳喝酒的姿态比李佑鴻更慢條斯理。
他品茶一般抿着酒盞中的玉液,舉手投足間頗有中原貴族的氣質。
李佑鴻蹙眉,這完顏王子長得像中原人,舉止更像。
且瞧他這通身的貴态,像是養尊處優長大的,在南蠻多半也是位很受寵的王子。
既然受寵,又為何會被中原來做“質子”?
總不會是他自己想背井離鄉,到中原來罷?
更奇怪的是,李佑鴻與南蠻王通信不少,那南蠻王從未在信中提到過這個弟弟。
李佑鴻的目光凝在完顏身上久了,完顏便轉頭與慎王對視。
完顏微微仰頭,顯出些許傲慢之态,“王爺為甚麽看我?是想與我比喝酒麽?”
李佑鴻不禁蹙眉:“喝酒?”
李佑鴻心中巨震,想道:這個完顏知道我今天要演“喝醉”。難不成南蠻王把我們的計劃都告訴他了?
不過他也僅僅驚訝了一瞬,馬上又投入到了戲中。
他也傲慢地微微揚起下巴,“這是你說要比的,可不是本王說的!”
既然這完顏給李佑鴻遞了一句,想幫他把這戲演好,李佑鴻自然沒有砸自己的戲的必要。
他便幹脆順着完顏演罷了。
李佑鴻拎起自己的酒壺,起身,走到完顏的桌案旁,先與他對視來了片刻,示夠了威,然後仰頭将壺中的酒直接倒進了自己的嘴中。
玉液澆在舌頭上,有些辛辣。
李佑鴻知道自己不能真的醉了,暗暗控制着倒進自己嘴中的酒量。
“既然要比酒,那王爺要盡全力。”完顏似笑非笑地看着慎王的動作,突然站起身,一碰李佑鴻的手臂,壺中的酒傾瀉而下,李佑鴻險些被嗆到,一擦嘴邊的酒,直接把酒壺砸在了完顏頭上。
李佑鴻大吼一聲,“你找打啊!”
正殿中的賓客統統被慎王這一嗓子叫住了,紛紛向完顏的桌案處看去,只見酒壺碎了一地,那慎王不知因為甚麽動了怒,指着完顏就開始罵。
“敢在本王的地盤撒野,你是嫌自己的命長嗎?”
“來人!來人!!”李佑鴻漲紅着臉,氣得聲音發抖,“給本王把他按下,灌酒!不嗆死他不行!!”
而那完顏也不知是聽不懂中原話,還是膽子比天大,竟然還有持無恐地看着慎王。
他這副清高淡定的姿态,放到平常是賞心悅目,放到眼下,那便是癡傻了。
眼見着這兩人就要打起來了,衆人紛紛上前勸架。
慎王府正殿,一時亂成了一鍋粥。
月滿樓中。
與京中女眷們在王府中賞了一會兒花,又去喂了喂池塘中的魚,何挽便随便扯了個理由,回到了自己的月滿樓。
她坐在一樓的正廳,表面上淡定地品着茶,心裏卻思緒萬千。
想完顏給自己的那封信、想自己遠在南蠻的哥哥......
還得想一會兒,喝醉的慎王創進這月滿樓,自己的戲要怎麽演。
何挽擡眸,掃了眼一樓中的這些仆從,心道:這麽多人足夠了。到時候,王爺撒潑,将他們都趕出去,必定會遇到那些還在王府花園中的女眷。不出一日,圓房之事一定能在京中傳開。
正這樣想着,便見有一踉踉跄跄的身影朝月滿樓走來。
何挽的心不禁跳得快了些許,起身,向門口迎了迎,故作驚訝道:“王爺,你怎麽過來了?”
李佑鴻快步走到何挽身前,俯身一攬,便把她抱了起來。
酒香撲得滿鼻,何挽尚未看清那李佑鴻的臉,便是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被橫着圈進了李佑鴻懷中。
她覺得李佑鴻的懷中比以往更燙。
他的氣息圍過來,竟讓何挽的腦中一時一片空白,連李佑鴻是怎樣把奴仆都打發走的都沒有注意到,身子便跌進了一團更柔軟的東西上。
何挽手撐在床榻上,與近在咫尺的慎王對視。
李佑鴻身上确實帶着些酒氣,臉也微微發紅,呼出的熱氣輕輕撲在何挽臉上。
他緩緩眨了眨眼睛,淺淺地笑了一下,“王妃。”
雖然他只說了兩個字,何挽也聽出來他的語氣不太對。
她微微蹙眉,“王爺,你是不是真的醉了?”
李佑鴻:“......我沒有!”
他回話的聲音不小,被何挽這話惹得鬧脾氣似的,撇了撇嘴,“完顏都沒有醉,我怎麽可能罪!我比他強多了!”
何挽:“......”
她打量了一番李佑鴻的神色,一時也瞧不出他是不是在演。
何挽将身子往後靠了靠,很認真地道:“王爺,我有重要的事要與你說,你若是沒醉,便先不要演了。”
“你我在床幔之中,不會有別人能看到的。”
“你有重要的事要與我說?”李佑鴻側臉,把耳朵送了過去,聲音輕輕的,“那你悄悄告訴我罷。”
何挽攥着信的手緊了緊,“......”
先前明明是這慎王千叮萬囑,告訴她這場戲有多麽重要。
結果到頭來,她今日提心吊膽生怕出了披露,這慎王卻不知輕重地與完顏比酒,如今醉成了這個樣子!
李佑鴻現下腦子如此不清醒,這場戲要如何演下去?
何挽咬牙,有些生氣,伸出自己拿着信的那只手,握着信的一端,輕輕抽了下李佑鴻的肩膀。
“完顏給了我一封信。”何挽直視着李佑鴻的眼睛,“他說這是我兄長寫給我的。”
“完顏”這兩個字讓李佑鴻清醒了不少,他眨了眨霧蒙蒙的眼睛,晃了晃自己的腦袋。
李佑鴻張嘴說話,兩顆虎牙在玫紅的嘴唇間若隐若現,“完顏?”
他蹙眉,越說越清醒,臉上的醉态肉眼可見地消散,“信?你兄長給你的?”
李佑鴻的身子向前傾了傾,與何挽離得更進了些,“南蠻王并未與我提過完顏,我們的計劃,他沒有參與。骠騎将軍怎麽會拖他帶信給你?”
何挽看着李佑鴻摻着疑惑和憤怒的眼睛,并未看出半點破綻。
......不過李佑鴻演技一向了得,也不是何挽想看便能一下看出來的。
何挽眼波流轉,語氣很是認真,“在完顏和王爺之間,我自然是選擇相信王爺。”
“故而,我将這封信的存在告訴了你。”
“但是......”何挽拿走了握着信的手,當着慎王的面把信塞進了自己的懷中,“我要先看過,再決定給不給王爺看。”
說完這句話,何挽再擡頭與李佑鴻對視,卻見他睜圓了眼睛,寒星似的的眼珠上有一層潋滟的光芒。
李佑鴻的表情着實有些不對,何挽受驚不小,身子向前湊了湊,問:“王爺,你怎麽了?”
問完這句,她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蹙眉,“難道你不同意,要搶信?”
骠騎将軍寫給何挽的表明何家深仇的信,李佑鴻都要先過目一遍,才能給何挽看,更何況是這來路不明的信?
完顏這信實在可疑,讓何挽先看是不妥當的。
但何挽這樣的舉動,讓李佑鴻一點也生不出違背她意願的心思了。
她不想讓李佑鴻先看這信,卻在看信之前,把一切都告訴了他,還把信明晃晃地擺在他面前。
這是個多麽蠢的舉動......可她明明是個聰明的姑娘。
李佑鴻心道:何挽的舉動,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很相信我的品格,至始至終認為我是一個君子!
喝得半醉的李佑鴻思緒不清,竟然這樣稀裏糊塗地感動了。
絲毫沒意識到何挽心中打着的小算盤。
何挽這樣做,不過是在試探慎王。
他允許自己先看自然最好。
他不許自己先看,把信搶走也無所謂。
......因為她拿出來的這一封信本也不是完顏給她的那個。
完顏與慎王之間,她當然毫無顧忌地選擇慎王。
但完顏給何挽那封信上的火漆,确确實實是她兄長的。
既然她的兄長也牽扯其中,她不能多做打算。
而李佑鴻被感動得一塌糊塗,目光下意識随着何挽的動作,移到了她的胸口。
何挽說完這番試探的話,正仔細地打量着李佑鴻的神色,卻見他半垂下眼睛,纖長的睫毛顫了顫,然後臉刷的一下又紅了幾分。
何挽:“......!”
她伸手,一下推到了慎王的胸膛上,聲音臊得發抖,“你做甚麽?!!”
李佑鴻險些被推出床榻,看看穩住身子,擺了擺手,“不是!不是!我沒有!”
“王妃息怒。”他一整床幔,又重新回到床榻裏面,卻不敢再離何挽像方才那樣近了,“我喝醉了,腦子不清楚,好王妃,你饒了我罷。”
李佑鴻嘴上還算從容地道了歉,耳朵卻不争氣地紅透了,倚在牆壁上的何挽也好不到哪裏去,原本白皙的皮膚染上了一層薄粉。
何挽心中羞怒,自己好好地要試探一下慎王的态度,最後怎麽鬧成這樣了!
李佑鴻舒了一口氣,咳了咳,道:“王妃,我若不許你要先看信,倒顯得我心虛似的。我既然行事坦蕩,便不會搶你的信。”
“只一句,我要先說,完顏與你說這樣的話,顯然是不懷好意的,王妃一定要仔細分辨那信的真僞。”
既然李佑鴻有意要把方才的事情跳過去,何挽自然也沒有揪着不放的道理。
何挽擡起眼睛,瞪了李佑鴻一眼,道:“這是自然。”
李佑鴻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整個人坐到了床榻上。
他也倚着牆,肩膀和何挽的輕輕地碰在一起。
李佑鴻的酒醒了大半,但還是有些暈暈的,開口,聲音也有點悶,“王妃,我們要做正事了。”
何挽自然知道他指得正事是甚麽。
她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李佑鴻伸出手,摸了摸何挽的床榻,錦緞摸到手心中,滑滑的。
話未說出口,他只覺得臉上又燙了幾分。
他蹙眉,不知為何一旦何挽在身旁,他就變得這樣容易害臊。
明明早年間,他常去煙花之地,照顧裘含玉的生意。
男女間打情罵俏,他見得多了,從未有過不好意思的時候。
太子那個多情的種,當着他的面舉止放蕩、口無遮攔,他也能統統視為無物。
怎麽如今年長了幾歲,臉皮卻愈發薄了?
李佑鴻開口,卻發現喉嚨幹得緊,第一個字竟然啞在了嘴中。
何挽轉頭看他,疑惑挑眉。
李佑鴻眨了眨眼睛,道:“王妃,你且轉過身去,我要點一點血在床榻之上。”
何挽一時沒想明白,為何他在床榻上點血,自己要轉過身,卻也不好意思問,只聽話地轉過身。
她側過身子,看不見慎王,耳邊便變更得敏感了。
只聽到身後有意料摩擦的窸窣聲,然後李佑鴻低低地“啧”了一聲,血液滴在錦緞上的聲音分外刺耳。
何挽越聽越不對,沒忍住,開口道:“王爺......夠了罷。”
李佑鴻疑惑地“嗯?”了一聲。
當餘光中出現血紅印記時,何挽驚出了冷汗,忙道:“王爺!不要了!不要了!”
她急慌忙轉身,只見李佑鴻露着半只肩膀,上面有一道劃傷,正在向外流血。
而床榻上已經暈紅了一大片,可謂是“血流成河”。
這慎王在做甚麽?
難不成他以為女子的落紅要落滿整個床榻才算罷休嗎?
何挽見狀,也顧不得害臊了,咬了咬牙,就要開口指責。
卻聽見慎王先道了句,“王妃,你錯了。”
何挽一臉不可理喻,“我錯了??”
李佑鴻認真道:“你的這句詞,不應該用這樣驚恐的語氣說出來。”
何挽:“......?”
半響後,何挽才明白過來,慎王竟然以為那句“不要了”,是在跟他演戲??
何挽羞憤至極:“你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