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寧清辰的助理姓周,一個剛畢業不久的高材生,正是醉心于自命不凡的時候。

原本這次飯局只他來跑一趟就行,誰知老大空降監工,還吓了他一跳。

不過他對寧倒是沒太多別的想法。他和寧清辰年紀相仿,共事時間也久,在上司下屬這一層關系下,已經算很聊得來,情誼實屬堅固。

他們在酒店的餐廳吃晚飯。

只他們倆時,周玺就會褪去那副溫文爾雅的商業模樣,他瞪大眼睛,歪着脖子往咖啡裏倒砂糖,一粒一粒地抖,認真地像做化學實驗。

“我以為你吃過了。”周玺看了寧清辰一眼,寧清辰正專心致志地看手機,點的菜基本沒動過。

明天的飛機,寧清辰今天中午和他說下午要去見那個姓宋的作家。

周玺想,他們怎麽都該在外面吃一頓飯才回來。

“氣都氣飽了。”寧清辰把手機放下,叉了塊蘋果送進嘴裏。

周玺手頭的實驗做完了,他擡起頭定睛細看寧清辰撒悶氣,覺得他确實好看。

是那種即使看久了,偶爾一看還是覺得好看的好看。

“他這人真挺怪的,”周玺回憶着那次飯局,又想起那人寫的東西,若有所思道,“是不是搞創作的都有點怪脾氣?”

“大概吧。”寧清辰興致不高,對周玺愛答不理的,轉着手裏的小叉子。

周玺吃過了,對餐食沒想法,這會兒忍不住開寧清辰玩笑,“老大,其實我覺得那本書裏的那個誰還有點像你的地方。”

寧清辰又吃了口水果沙拉,輕輕咬了一下叉子尖又松開。他挑起一邊眉毛,好像是笑了下,“嗯?哪裏像?”

周玺每回都要被寧清辰那種無意識散發出的壓迫感吓毛。這幾年他也見了一些人,他知道有些能力是可以後天培養,而有些能力是天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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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趕緊垂下眼不再看他,清了清嗓子小聲回:“……蔫兒壞。”

寧清辰讓周玺這個陪吃滾蛋了。

他什麽也吃不下,回了自己的房間。

人他也見過了,明天他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

等回去了,他說不定就可以睡個好覺。

沙發背上搭着他的牛仔外套,寧清辰仰躺在床上,扯了扯自己的毛衣領口。

室溫太高,躺了沒五分鐘,他又坐起來,脫了上衣。

他雙手交疊着揪毛衣下擺時,會微微傾身,潔白的腰和背一點點露出來。這動作他做得輕巧又利落,像只小豹子。

他趴在那床被上,只穿了一條修身的黑色休閑褲。

寧清辰正支着手玩手機,肩背上那層薄薄的肌肉繃成漂亮的線條,那線條收束至窄腰,稍向下就是被褲子緊緊包裹住的挺翹的屁股,多少又讓人覺得有些陰柔的味道。

寧清辰盯着宋發來的那條消息。

——你好,麻繩收到了,謝謝。

寧清辰一下子不知自己該站在誰的立場了,他腦子裏只想:謝謝?你謝誰?你謝什麽謝!

他覺得自己不夠惡劣。

倘或他足夠惡劣,他今天下午就會把宋程仰拉到最近的公共廁所裏,讓他抖着身子為自己哭一場。

寧清辰用舌頭頂了頂自己的腮幫子,終于決定給這個姓宋的回幾句。

Cyrus:[怎麽?想要了?]

宋:[我不是這個意思。]

Cyrus:[先自己撸硬給我拍來看看。]

宋:[已經硬了。]

半晌,那邊發來照片,一根直挺挺的粗大的陰莖。莖身硬成紫紅的顏色,尿道口一片透明濕潤的光,已經淌水兒了。

寧清辰看得又燥又氣,他甩開手機,罵了聲操他媽的。

宋程仰怎麽敢就這麽發給他?瘋了嗎!

他錯了,他就該在今天下午把這根狗雞巴榨幹。

“那天下午我沒有課,我連辦公室都沒有回,髒兮兮地跑了。

“夜晚的時候他發消息說他快煩死了,他想我。

“我難得有了仔細斟酌別人話語的耐心。我自知那些不是字面意思,只是少年人随口的消遣。

“我很緊張。我不知道該回他什麽。說真的,我根本不喜歡和人說話。

“我只好問他,還有什麽不懂的題嗎?他發來:滾。

“好幾分鐘,他都沒有回複我。我像個笨蛋傻瓜木頭一樣,拿着手機,對着屏幕,一動不動,只偶爾眨着我幹澀的眼睛。我覺得自己惹他生氣了。

“我和他發:對不起。過了好一會兒,他說,你應該發汪汪汪。我回他,汪汪汪。

“他問,宋老師會一直這麽乖嗎?

“那時我感到了很強烈的難為情,先從我的胸口熱起來,然後是大腦。可我像被一種莫名的力量驅使了,我順從地回他,會的。

“他給我發來一個網址,裏面全是男女之間的色情影片,他要我認真觀看女人給男人口交,要我學習那些女人的溫柔。

“我問他要看多久。他說,到你學會為止吧。我不知道這種事什麽程度能叫學會,況且他也不在我的身邊。

“那晚我看了足有三個小時,到淩晨一點半。翌日我去學校,辦公桌上還放着我的那本教師用書,他的筆跡還留在那裏。我喜歡他當我是個變态。我把那頁紙撕下來,揣在了褲兜裏。

“我的課在早上第四節 ,臨近放學,臺下普遍呈現心浮氣躁的狀态。我照舊講我的課。其實我根本不适合搞教育,我知道我講的東西狗屎一樣。可人們總是要給自己造過的神安個去處的,他們以為我什麽也不行,這裏總歸是我最後的去處。

“他在我的課上公然吃巧克力——這不是什麽罪無可赦的舉動,比他可惡的小孩比比皆是。可他嚼着含着那個東西站起來,要問我問題。他說話含混不清,舌頭大概在口腔裏攪着,指尖髒了,食指和中指他挨個輕吮了一遍。

“我捏着粉筆的手一頓,班裏有幾個同學擡起頭看向他。我說,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再說話。

“這話看起來重,實際上我說得并不很重。我确實只是想讓他咽下去。

“他咽下去了,喉結似乎動了動,他舔着嘴唇。

“在我們共同陷入沉默時,下課鈴響了。我宣布下課,那些看熱鬧的學生紛紛收拾起東西跑開了。

“那天到了最後,整個教室只剩下我們倆。他随手推了一把敞開的前門,讓它半掩着,使路過的人不至于能看到講臺,而後一步步走到我面前。我始終看着他。

“他問我,為什麽要我咽下去。我說,因為聽不清你說話。

“他好像罵了我一句傻子,然後就笑了。他讓我跪下,我也跪了。

“‘你竟然訓我……’他站着,揉了一把我的耳垂,伸出手說,‘給我舔幹淨。’

“我搖搖頭,對前半句表示了否定,才張嘴含住了那兩根手指,用舌尖去舔指縫,很甜。

“我跪着幫他清理,很快勃起。他忽然有了些別的動作。那兩根手指開始在我口腔中緩慢抽插,像昨天我為他口交。

“我回憶着昨晚看過的視頻,讓自己慢慢含淺一些,吮着他的指尖,用嘴唇蹭,用舌頭反複地舔,還要擡眼去看他,讓他看清我是怎樣為他服務。

“我猜測自己學習并實踐的情形就是這樣。他笑着從我口中抽出了手,沒有想繼續的意思。我聽見門口有學生路過的笑談聲,性欲更盛。可我什麽也沒做,只是從上衣口袋裏摸出紙巾,認真為他擦幹淨那兩根被我舔濕的手指。

“他沒有反對,還問我,巧克力好吃嗎?我嗓音沙啞地回答,好吃。那時我因為勃起到極限而難以思考。

“他忽然蹲了下來,跟我一起躲在講臺後。

“他對我耳語,‘乖老師,再仔細嘗嘗。’

“他摘下了我的眼鏡,摟着我的脖子和我接吻。他伸了舌頭,舌尖上全是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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