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宋程仰從沒有內容的夢中驚醒。
飄窗的窗簾只拉了一半,天邊正泛起紅霞。宋程仰懷疑自己還在夢裏。
他頭痛欲裂,抹了一把臉,拿起床頭櫃上的那杯水,一飲而盡。
水放涼了,順着食管流進胃裏。
他摸到枕邊的手機。兩天沒找來的Cyrus在淩晨給他發了消息。
Cyrus:[如果我要我們從頭開始呢?]
宋程仰更覺得自己在做夢了。
他看到自己之前發給Cyrus的話,感到臉熱。
終于,宋程仰意識到自己醒了。他遲疑地在屏幕上打字。
宋:[之前是我太不理智。你忘了吧。]
淩晨五點十四分,那邊竟然很快回了消息過來。
Cyrus:[你不怕我把你的生殖器發到網上嗎?]
宋程仰很快發現自己晨勃了,他許久不再這樣被性奴役,他對這一切既陌生又痛恨。他已經做了太久的普通人,他痛恨自己像個只知道發情的動物。
宋:[你會這麽做嗎?]
Cyrus:[當然。]
Cyrus:[如果下次你的擁趸再來反駁我,我就發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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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rus:[他們不知道你這麽厲害吧。]
有一瞬,宋程仰想象到寧清辰洋洋得意的笑,他是驕矜的,也是俏皮的。他有很多壞心眼,可宋程仰知道他的可愛。宋程仰握着手機,眼中浮起淡淡的笑意。
宋:[別做這種不成熟的事。]
Cyrus:[那我們來做點成熟的事?]
宋程仰後知後覺地明白,當寧清辰躲在Cyrus身後的同時,他也被蒙上了一層保護色。好像他不是他的宋老師,僅僅只是宋這個作家而已。
他試着讓自己壞起來,讓自己那點私心發酵。
宋:[你總是做這樣的事嗎?]
Cyrus:[為什麽要關心這種問題。]
宋程仰沒有構想過這樣的情形,或者說他一直都在避免去想——寧清辰坐在任何人的身上扭動腰肢,或是用輕蔑的神情侵犯任何人。這樣的肢體接觸,他想想都要呼吸困難。
宋:[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那樣開始,會有人和我共享你嗎?]
幾乎是帶着一種詭異的負氣,宋程仰飛快地輸入、發送,而後飛快地後悔。
Cyrus:[我覺得你誤會了。]
Cyrus:[你沒有選擇的權力,宋老師。]
寧清辰沒有說出什麽要讓他身敗名裂的話,宋程仰也不在乎。他像看到了餌就心甘情願上鈎的魚。
宋:[我該怎麽做。]
Cyrus:[養狗的第一步是什麽?]
“我蒙着眼為他口交。
“我的雙手始終背在身後。我分腿跪着,以便他的腳對我陰莖的狎弄。
“我能感覺到他的腰在用力。他窄而緊實的腰一定在前後擺動着,以一種舒服的角度操我的嘴。我有些忘情地替他含着,卻不敢去想什麽享樂的事。我盡我所能,讓他操到更深的地方,在他要抽出時讨好地吮舔他敏感的冠狀溝。我希望他舒服。
“他在舒爽時腳趾會微微蜷縮,蹭在我的陰莖上,像有羽毛在輕掻。這是最痛苦的時候。因為我要忍耐住,絕不能讓他看出我的痛苦。我知道如果他明白了這使我痛苦,他不會放過我,他會變本加厲地折磨我。
“‘老師……好棒。’他甜蜜地、高聲地呻吟着。那樣的聲音像絲綢,勒住我的脖子。我不知道他怎麽能發出那種聲音。完全被熱水浸透了,一點點升騰起霧氣,讓人難以呼吸的霧氣,在空中柔軟地扭曲。
“他的掌心出了汗,那汗抹在我的鎖骨上。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在推拒我。我吞吐的動作遲疑半晌,那只手摸上了我的胸膛。
“他抓揉那兒時的力道很重,我嗅着他的下身,很淡的沐浴露的味道,我有點着迷,以此來抵抗疼痛的感覺。
“除了那張可以服務他的嘴,我沒有哪裏能觸碰到他。黑暗讓我唯命是從。他怎麽動,我的唇舌就怎麽追上他。我想那姿态沒有半點文明可言。
“他撚着我的乳頭,用指腹反複地按。我失神地挺着胸,想往他的手上蹭。倘若他睜着眼,他必定會看到我難耐地扭動着腰,像狗搖起了尾巴。
“他只是不斷用充滿情欲的沙啞的嗓音低聲重複道,變态,變态。他揪住了我後腦的發,讓他的陰莖和我的唇舌分離,我的心霎時空落落的。我探出舌尖等待他,他硬邦邦的陰莖蹭了上來,卻并不深入。涎液順着唇角向下,劃過下巴時很癢,我的樣子一定比我想象得更糟糕。他問我,變态……好吃嗎,好不好吃?
“我也會想,真正的變态是什麽樣的。我覺得當他叫出來這詞兒時,一切都是那麽好。這世上沒有人和他一樣。他允許我做他的變态,而不是什麽狗娘養的聖人。
“我的嗓子已經完全啞了,我垂頭咳嗽了兩聲,吞咽唾沫時都有些不适。我說,很好吃。
“他輕輕踹開我。床墊下陷的聲音,我猜他完全爬上了我的床。他在脫衣服。先是校服外套的拉鏈,吱啦,然後是頭從T恤裏鑽出時的悶哼聲,他把那些一件一件扔在我的臉上,當然包括襪子和內褲。我是他的衣帽架。
“後來我又覺得一個詞很好,不器用。我想我正是一個不器用的男人。
“我跪着,不再理會什麽欲望。我在一片化不開的黑色中,用雙手摸索,為他疊好衣服,放在床邊。
“他現在是什麽樣呢?他也一絲不挂了。他一定很美。
“‘欸。’他叫住我,那時我手裏正捏着他內褲的一角。他說,‘聞聞看。’
“我受驚似的縮起脖子,可我知道我的體型惹不起任何雄性的憐愛。
“他果然嗤笑了我,‘剛才不是在聞我嗎?’
“我羞赧地和他道歉,對不起。
“‘快點。’他急切地催促我,嗓音又變得低啞起來,‘讓我再看看你那個騷樣。’我聽見濕淋淋的動作聲。他在做什麽,那些想象不由分說地擠進我的大腦。雙手揪起他的內褲,我将冒汗的鼻尖輕抵上去,深深地嗅,還是那股香,更淡了,我情不自禁地用嘴唇碰了碰。
“他罵了句沒意義的髒話,讓我滾上床。我不安地摸着床沿,摸上那張有他的床。
“他忽然抱住了我,我猜那一剎我像只塵封千年的僵屍。我的手,我的腳,我的每寸皮膚都無處安放。我們赤條條地,像剛降生于世那樣。
“他把我壓在身下,摟着我的脖子,沾滿我口水的陰莖混亂地蹭在我身體的各個部位。他出了汗,熱乎乎的,那股香味兒像從他身體內部散發出來的。他用命令的口吻說,宋老師,抱我。
“我這才擡起自己的機械手臂——我像個喪失思想的機器人,我抱住他時,腦子裏的主板都要燒短路了。我聽到他叫了一聲,疼痛的叫聲,我不知道自己怎麽弄痛了他,想松開手,又那麽不舍。我讓自己的手滑稽地浮在他背上,像一片挂在半空裏沉沉的烏雲。
“他和我接吻。這是我們的第二個吻。他輕咬着我的唇瓣,我任由他擺弄。床角,放衣服的地方,忽然響起鈴聲,還有嗡嗡震動,是他的手機。
“我遲鈍的神經霎時脆弱起來,渾身的肌肉緊繃。他像什麽也沒聽見一樣,仍舊騎着我,一只手探下去,摩挲着我的腹股溝。‘摸摸我……輕點。’他反手把我懸空的手按下去,引着我愛撫他,他顯然是在威脅我,‘如果你那麽喜歡忍着,我可以讓你永遠硬不起來。’
“他吸吮起我的舌尖。我像得了什麽赦令,大着膽子把舌尖抵進了他的甜津津的口腔。我們擁抱着,瘋狂地接吻,他不斷地在我的小腹上磨蹭下身。手機鈴聲吵鬧不堪,被他的呻吟聲壓下去。
“我撫摸他的後背,脊骨,尾椎,屁股和大腿。他在我耳邊叫我的名字,我渾身都在抖。
“我像在亵渎什麽純潔的東西一樣膽戰心驚,可我明知他是罪惡的源頭。
“後來房間又恢複平靜。他坐在我的上身,靠近我肩膀的地方,我用那個姿勢溫柔地舔吸他的睾丸,那裏沉甸甸的,又很柔軟。我知道他就在我眼前自渎。我這樣伺候他,就像我是個輔助刺激的性愛玩具。我的下身不斷對着空氣挺動着,我甚至沒法自控。最後,他讓我張開嘴,他射在了我臉上。我聞到了腥膻的味道,他把射過的陰莖塞進我嘴裏,我一點點幫他吮幹淨。
“後來他在我身上趴了很久,我抱着他,他就咬咬我的脖子。
“很久,我猜測太陽很快就要落到底了。他從我身上爬了下去,應該是爬向床角。
“那時臉上的眼罩已被我的汗浸透了。我知道他應當是背對着我的。我渴望看一眼他渾身赤裸的樣子,汗流過他肌膚時的路徑,我的手曾摸到過他的腰窩,我知道他有多漂亮。我不能忍住不去看他。
“是,我就是個變态。我已經完全清楚這一點了。
“我做了違抗他的事。我摘下了我的眼罩,有片刻我在适應光亮,而後我看到他完美的背影,潔白的肢體,還有毆打留下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