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有一種莫名的慫

“我這還是第一次進監獄诶,”寧遠緊緊跟着沈烈,眼睛四下環視,入眼的都是四四方方的監房和鱗次栉比的鐵欄杆。在那些欄杆背後關着的犯人有人一臉兇相憤怒的對他們這一行執法人員搖晃欄杆低吼着,卻被獄警用手中的警棍狠狠敲打幾下欄杆以示警告。也有那種截然相反的犯人,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自己的床鋪上,但是看向他們的眼神卻充滿了陰鸷和怨毒。

“你離我遠點!”沈烈乘着凱西和迪諾走在前面,低聲對寧遠說道,“不要碰到我。”

你一個鬼罪犯又看不到你你害怕什麽!被你貼着冰的我都要走不了道了!

寧遠只好邁開兩步,委屈的扁扁嘴。

我也很不想冰到你啊,但是第一次來重犯區我真的有一點慫……

沈烈卻完全沒有一點關于‘慫’的感覺,在警告寧遠之後大步流星的往前走,目不斜視。

“這不是沈檢察官嗎,怎麽,這又是來找誰的麻煩?”

突然一個嘶啞的聲音飽含嘲諷的開口,吸引了寧遠的注意。

聲音的主人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脖頸上纏繞着刺青,身材高大肌肉遒勁。正一臉挑釁的看着沈烈。

沈烈只是瞟他一眼,連腳步都未停:“等你把你的二百年刑期服完再來關心我吧,雖然你我都很清楚我們都活不到那個時候。”

男人冷笑一聲:“你還是一如既往,一點沒變。”他猛地從欄杆的縫隙中伸出右手狠狠抓住沈烈的左臂,把他拉近到欄杆,一字一頓;“我一定讓你死在我前面,你給我記住了。”

沈烈面無表情,剛要伸出右手握住男人的右手反手一擰,卻發現男人哆嗦了一下自己先松了手。

沈烈有些奇怪的朝男人那邊看去,卻發現寧遠正從他身上穿過來。

沈烈:“……”

你究竟在幹什麽。

寧遠大方的一揮手:“不用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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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烈:“……”

我可真是謝謝您嘞。

等到他們拐彎之後,寧遠才問道:“剛才那個把自己紋成壁畫的誰啊?看着就不是好人。”

沈烈沉默了半響,輕聲道;“我辦的第一個案子,那個男人是瑞克·利斯曼。蛇頭,從發展中國家,像中國,越南,非洲,南美等地向美國偷渡非法移民。然後對他們進行完全的控制,大部分都是女人,向她們許諾美好又富有的生活,她們到了之後才發現只是到了另一個地獄,用身體和尊嚴來還利斯曼強加給她們的巨額債務。”

寧遠聽得眉間擰成小疙瘩:“這也歸兇殺組?”

“你不知道當時的情形,”沈烈厭惡的情感表露無疑,“在一個海邊的廢棄倉庫裏,二十多個亞裔女孩被活活餓死,只是因為這個混蛋把他們忘在腦後半個月。她們被發現的時候都已經沒有一塊好肉。”

在緊閉的倉庫裏,面對饑餓和脫水,沒有一點光亮,沒有一點希望,互相蠶食已經是必然的結果。

寧遠聽得毛骨悚然,下意識又朝沈烈身邊湊了湊。

沈烈看見迪諾和凱西已經走的比較遠了,繼續說道:“哪怕是利斯曼已經被逮捕,哪怕到了法庭,他仍然不覺得自己是錯的,他根本從來沒有把那些生命當做人。”

“标準的反社會型人格,”寧遠摸了摸下巴,“沒有情感。感受不到同情,感受不到愛,在他們眼裏,情感是最沒有用的廢物。永遠只想着自己,把一切利益化。不過,”他奇怪的看着沈烈,“一般這樣的罪犯都會被送到精神病院進行強制治療而不是被關在重犯區服二百年的刑。”

沈烈微微笑了,“我絕對不會讓他舒舒服服像大爺一樣的待在精神病院。辯方律師确實提出了精神疾病的辯護,但是當利斯曼在陪審團面前對着二十多個女孩屍體的圖片微笑的時候,陪審團幾乎用不了十分鐘就判定他有罪,法官在量刑時正眼都沒給辯方律師一個,就定了他在這兒往後二百年的房間。”

寧遠回頭看了看利斯曼的牢房,哪怕他只是魂體都有了那種幾近作嘔的厭惡感。

監獄裏簡陋的會客室裏,一個光頭的男人正大大咧咧的坐在桌子後面等着他們。他身旁的律師也西裝革履陪着。

“你們能提供什麽?”還未等沈烈一行人開口,律師就率先打開了談判的局面。

“取決于你當事人提供給我什麽。”沈烈不緊不慢坐下,迪諾拿出來一張Sarah的照片放到了光頭男人面前:“眼熟嗎?”

光頭男人拿起那張照片看了看,哼了一聲:“女人都一樣。”

“是嗎?”凱西把那張照片猛地貼到他眼皮底下,“你給我好好看看,別以為你律師在這裏你就可以信口開河。”

“坐回來,凱西,”沈烈淡淡開口,“威脅什麽,他不願意說,我們就走。不巧我和監獄長吃過幾頓飯,他提到有很多空的單人禁閉房,相信我們的強奸犯先生會很享受孤獨的生活。剩下五十年的一個人時光應該夠他好好想想。”

“檢察官,你這是當着我的面威脅我的當事人嗎?”律師不滿的開口。

“是我的話我就不會把這叫做威脅,”迪諾又露出了他那種标準貴族式的笑容,“畢竟誰也不能保證在之後漫長的刑期,你當事人一次也不會尋釁滋事。”

律師一噎,只能迎上光頭男人的目光點了點頭。

“好吧我承認,我見過這個女的。”男人松了口。

“別扯那沒有用的,”凱西不耐煩的一揮手,“你見過?你上過才對吧!”

男人無謂的攤手:“你既然都知道了還要我幹什麽。”

“一個确定的答複,”沈烈雙手環胸,“你有沒有在十四年前強奸過莎拉·布萊爾。”

“哦原來她叫莎拉?”男人指了指照片,“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是不是這個,但是這張臉是。”

寧遠在沈烈耳邊說:“看來我們找到莎拉的動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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