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會保護你的
鬧鐘的聲音哔哔哔的響起來,沈烈閉着眼睛伸出手把它按閉嘴,睡意朦胧的睜開眼,就看見寧遠在他旁邊側躺着,手還拄着側臉,笑眯眯的看着他。
于是沈檢察官在這樣一個陽光很好的清晨,心情也好起來,他一把把寧遠撈進懷裏,在他嘴上親了一口:“早安。”
寧遠被他還沒完全清醒,卻磁性低啞的嗓音撩的有些臉紅心跳,趴在他胸口沒擡頭,埋住自己已經微微泛紅的臉,心裏其實一直在納悶。
什麽時候他們之間變成了這種關系?
好像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一切都是順其自然。
沒有人刻意去挑明,也沒有人主動去表白,就在這種日複一日的生活裏,慢慢的變成了這樣。
好像一切都是習慣。
寧遠突然好似想到了什麽,趕忙把自己從沈烈胸膛上撐了起來,又大又圓的眼睛都彎了起來:“對了我跟你說一件事——”
還沒等說出來是什麽事,就聽見沈烈的手機響了起來。沈烈看着他,寧遠搖搖頭示意不急,沈烈又捏着他的下巴親了一下,才接起手機:“沈——你說什麽?!”
寧遠看沈烈臉色劇變,神色鐵青,也有點傻了,他很少見到沈烈這樣,忍不住往他那邊靠了靠。
沈烈死死捏住耳邊的手機:“你确定?”
那頭迪諾也是陰沉沉的語氣:“不确定的話我不會給你打電話的。”
沈烈沒有說話。
迪諾又道:“我很抱歉,但據悉他是因為收買了——”
“那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毫無意義,”沈烈打斷了他,“我不在意也不想聽。”他趁着迪諾還沒開口,徑直道:“我先挂了。”
收線後,他煩躁的把手機扔到一邊,可憐的手機在地毯上滾了好幾圈,幸虧地毯很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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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遠眉頭都皺到了一起,小心翼翼問道:“怎麽了?是案子出了什麽差錯嗎?”
沈烈神色莫測的看着他,半晌才道:“瑞克·利斯曼【注2】越獄了。”
寧遠一開始沒想起來這個名字是誰,後來見沈烈陰沉的模樣,才猛地反應過來:“你是說那個二百年刑期的蛇頭——?”
沈烈嗯了一聲。
寧遠的臉色瞬間就正了起來,他急急道:“是你把他送進監獄的,也是你讓他這輩子都要在牢裏度過的,他逃了出來不會放過你的!”
沈烈道:“我知道,”他墨黑的瞳孔裏都是冷意,“他的刑期已經到了二百年,在監獄裏沒有希望,逃了出來被抓到就是一個死。但他還是逃出來了——目的很明确,他費了這麽大勁,就是想報複。”
寧遠看着他依然冷冷淡淡的模樣,氣急:“你怎麽能說的像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的樣子啊!被你氣死!”
沈烈看着寧遠氣急敗壞的樣子,竟然還有心思笑出來,雖然那個笑容極冷。
他說:“我怕什麽?猶如喪家之犬一樣四處潰逃無處栖身的不是我,是他。”
随後他看着寧遠,沉默了一下,還是張口:“但只要他沒被抓住,你在我身邊就多一分危險——”
“別逗了,”寧遠也是一笑,露出了頰邊的小酒窩,“他能拿一只鬼怎麽樣呢?”
沈烈一愣,随後好笑的搖搖頭。
寧遠重新又趴回了沈烈的胸膛上,蹭了蹭,小聲卻堅定的道:“我會保護你的。”
沈烈垂下眼,看着他亂糟糟卻柔軟的黑發,伸手上去慢慢的把它揉的更亂。
“案件編號83339,紐約州公訴喬安娜·斯普萊特,一項一級殺人罪,一項非法處理屍體罪,一項一級傷害罪。”
法庭書記員把文書資料遞給多諾萬法官,多諾萬法官接過資料,看了一眼穿着黑西裝身材挺拔的沈烈,唔了一聲:“沈檢察官,很久不見了。”
沈烈朝他微微欠身:“法官閣下,看來您有了一個愉快的夏威夷之旅。”
寧遠微微睜大眼睛:“你怎麽知道他去夏威夷了?”
沈烈自然的拿起一個文件夾擋住嘴,微微轉過身,從牙縫裏擠話:“我們也是有微信朋友圈的好嗎?而且你看不出來他比半年前黑了三個色號嗎?”
寧遠;“……哦。”
我還以為你像夏洛克·福爾摩斯一樣從他鞋的泥土西服的袖口陽光的笑容(?)推斷出來的呢,失望。
沈烈茫然的看了一眼他一臉不屑的表情,還沒來得及發問,就聽見了多諾萬法官的問話:“——檢控官允許保釋嗎?”
沈烈連忙轉正身體,面無表情:“鑒于被告犯罪情節嚴重,家境殷實,有多國護照,控方請求不予保釋。”
喬安娜的身邊是辯護律師加裏,挺着大肚子慢悠悠的道:“檢察官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當事人在哈德森大學成績優異,還是學生會的會長,全A優等生,怎麽在你嘴裏就變成了犯罪情節嚴重呢?因此,辯方申請OOR。【注3】”
沈烈冷冰冰道:“你當事人殘忍又毫無人性的殺了她的朋友,挖出了她的孩子,毀了她的容,事後毫無羞愧感與悔恨感,對社會危害極大。”
“別逗了,我當事人的家庭對社區貢獻良多,是納稅大戶——”
“第一,納二百億的稅也是你當事人父母納的,與她沒有關系;第二,納了多少的稅也跟法律無關,辯方律師這是在暗示法律是可以用金錢來插手的嗎?”沈烈打斷了他,一句一句噎的加裏一愣。
這個時候多諾萬法官說話了:“我同意,辯方律師如果再敢在我的法庭上不過腦子胡說八道,我就判你藐視法庭——”他沒好氣的瞥了加裏一眼,都多少年的律師了,還犯這種能讓別人曲解意思的錯誤,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被告不予保釋,還押候審。”
多諾萬法官敲響了小法錘之後,示意聆訊結束,他們趕緊走。
喬安娜和他的律師路過控方的桌子,她微微擡着下巴,倨傲的看着沈烈:“我其實很好奇,為什麽你這麽篤定就是我做的?你就沒有懷疑過?我為什麽要費盡心思的去殺佩琪?她有什麽礙着我的?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沈烈看都不看她,把桌子上散落的文件一一拿過來收進文件包裏:“你為什麽不問問你自己?”他墨黑的眼睛就那麽看着這個妝容精致的女人,這個外表光鮮亮麗實際內心已經腐爛發臭的女人,“就算你每天夜裏連夢都不做,難道你也不會在某一個時候,困惑為什麽你會是這樣一個人嗎?”
沈烈拿着公文包,從她身邊走過,揚長而去頭也不回。
“你就不會困惑為什麽你的心會像下水道一樣發爛發臭嗎?”
作者有話要說:
【注1】動機與意圖:(是上一章的……好吧我承認我就是腦子有點問題總是發完了才想起來上一章的注沒寫……感覺自己宛如一個智障= =)Motive and intent.不知道大家懂了沒,如果沒懂不要客氣盡情的問我,我給大家開小竈劃重點喔(敲黑板)
【注2】瑞克·利斯曼:忘記這個人是誰的寶寶請倒回第六章。
【注3】OOR:On his her Own recognizance自保釋放:在聆訊讨論保釋問題的時候,辯護律師有時候會要求被告“自保釋放”,确切的說就是不要交保釋金,以被告自己的人格擔保會按時出庭,不會腳底抹油逃之夭夭。(摘抄自新浪博客pow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