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幸福的快要膨脹

沈烈看了一下自己病房外面圍着的五個巡警,又看了看算上迪諾在內的病房裏的三個警官,很是無奈:“我現在是和死刑犯一個待遇了嗎?”

迪諾把切得很小塊很小塊,還用勺背按得幾乎都要成糊狀的蘋果喂進沈烈嘴裏,沈烈下意識的吞咽。

沈烈:“……”

這是蘋果嗎?

蘋果怎麽能難吃到這個地步?

迪諾剛要喂第二勺,沈烈道:“……醫生說我現在不能吃蘋果。”

迪諾挑眉:“可我問過醫生了,他說可以。”

沈烈冷靜道:“醫生說我不能吃這種蘋果。”

迪諾看着碗裏的蘋果糊糊,疑惑:“為什麽?”

沈烈道:“因為難吃。”

迪諾:“……”

哦。

這時候病房的門被打開,醫生穿着白大褂走了進來:“今天感覺怎麽樣?”

沈烈道:“茍延殘喘。”

醫生忍不住笑了,混血兒的面容很俊朗,他看着沈烈的亞洲面孔,用中文試探道:“中國人?”

沈烈有些驚訝:“你會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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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道:“嗯,家裏都是說中文的,”他走到沈烈旁邊看了看儀器,看迪諾還在,又變回了英文,“不是很嚴重,你很幸運,子彈再偏點上帝也救不了你。”

沈烈沒說話。

這不是幸運。

這是別人換給我的命。

這也算是幸運。

不幸運我怎麽會遇見他。

醫生看他沒什麽大礙,就拿着病歷本寫了寫,準備出門。

這個時候迪諾叫住了他:“寧醫生,他現在可以吃蘋果嗎?”

姓寧?

沈烈皺了皺眉。

寧舟轉過身看了看迪諾碗裏的蘋果糊:“……”

這是蘋果?

寧舟看了看翻白眼的沈烈,忍不住促狹一笑:“當然可以,糊狀就行。”

沈烈:“……”

迪諾也溫和的笑了笑:“謝謝醫生。”

沈烈:“……”

寧舟轉身走了,想起剛剛沈烈的表情就忍不住樂。

迪諾剛把勺子碰到沈烈嘴邊,沈烈就問道:“剛才那個醫生姓寧?”

迪諾道:“是啊,他是你的主治醫生,幫你在手術臺上熬了五個小時才把你救回來,怎麽了?”

自己是不是太想他了?

沈烈暗了暗眼神:“沒什麽——把你的勺子給我拿開那麽難吃弄死我我也不吃。”

迪諾:“……”

真難伺候。

寧舟從七樓下來到六樓,拿着報紙,推開病房門,看見的就是眼神空洞望着天花板的寧遠。

寧舟:“……你幹什麽呢一臉生無可戀。”

寧遠把頭轉向他,聲音很輕:“……不想動,不想說話。”

寧舟揉揉他的頭發:“躺着無聊嗎?”

寧遠閉眼睛。

不是無不無聊的問題啊!

我要下床!我要走路!我要去找沈烈!

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不回來!

寧舟失笑:“無聊的話我給你講講我的病人?”

寧遠氣若游絲:“不想聽……你把醫患保密協議放到哪裏去了……”

寧舟:“……”

他奇怪的道:“你怎麽了,以前沒事就纏着我問有沒有有意思的病人,現在還整上醫患保密協議了一套套的。”

寧遠心裏悶悶的。

還不是和檢察官在一起時間長了。

寧遠緩慢的把被子拉到頭頂,捂住。

寧舟笑的不行,用報紙拍了拍他的肚子:“報紙不要了?”

寧遠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裏傳來:“你給我念。”

寧舟清了清嗓子,舉起報紙:“皇後區一女子因男友出軌深夜将其生殖器割下——”

“換一個!”

“布魯克林一男子深夜酒醉,赤身裸體趴在街頭——”

“換一個!”

“曼哈頓檢察官法院前被槍擊——”

“你等會!”寧遠的手哆哆嗦嗦的把被子拉下去,“報紙給我!”

寧舟奇怪的看着他:“怎麽了?你認識?”

寧遠顫顫巍巍的拿過報紙,仔仔細細的浏覽過一遍,看報紙上那些“生死不明”“正在急救”,眼睛都要急紅了,他擡頭問寧舟:“手術做了四五天了還能好嗎?”

寧舟:“……四五天?醫生都要累死了好嗎?”他看着寧遠急的不行的樣子,疑惑:“你認識這個檢察官?”

寧遠眼睛紅紅點頭。

寧舟拿過他手裏的報紙揉成一團扔一邊:“你別看報紙上瞎說,報紙上還說美國總統明天就要下臺了呢,能信嗎?”

“可是……”

寧舟道:“那個檢察官是不是一個中國人?長得挺好看的?”

寧遠睜大眼睛:“你怎麽知道?”

寧舟指了指樓上:“我剛從他病房出來,我給他做的手術,沒什麽大事,剛才還和一個警官逗悶子呢。”

沈烈要是聽見能氣死,逗悶子?

寧遠張大了嘴,神情宛如一個智障:“真真真真的嗎!”

寧舟掐掐他腮幫子:“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寧遠感覺自己幸福的都要膨脹起來了,這種失而複得的感覺真的難以言喻。

傑瑞對着話筒說了一句謝謝就挂上了電話,大聲對奧斯頓道:“隊長,監獄那邊來電話了,在瑞克斯監獄的時候,瑞克·利斯曼經常接到外部來電,一打就是他所有的休息時間,他們已經把所有的這些通話錄音都發來了,還有利斯曼用過的電腦,一會兒瑞克斯監獄會派人送到技術部。”

奧斯頓示意自己聽到了,傑瑞看了看表,抄起外套:“我去醫院替迪諾,讓他回來和你抓利斯曼。”

凱西點了點頭,他正在打電話聯系各個高速口讓他們只留一個通道,每一輛車每一個人都要仔細檢查對照利斯曼的照片。機場那邊傳來的消息是沒有利斯曼出入境的信息,所以他肯定還在紐約市內,現在的問題就是從哪裏把他揪出來。

格洛瑞娅也站起來,對奧斯頓道:“隊長,我要去一次監獄,見一下六年前那個案子的被告。”

奧斯頓擡起了湛藍色的眼睛:“你先等會兒,一會兒馬特來,你和他一起去。”

“馬特?”格洛瑞娅吃驚:“他不是已經升職了嗎?”

“他現在是升職了,可六年前這個案子是他經手的,”奧斯頓道,“何況嚴格意義上來說沈是他的屬下,他也是地檢推出來的發言人,你帶着他去,讓他去和那個被告談。”

“好,”格洛瑞娅道,“那我給他打電話讓他直接去監獄吧。”

奧斯頓揮了揮手,卻又想到什麽頓了一下:“格洛瑞娅,你和馬特——”

格洛瑞娅回過身,笑的很好看:“我們……還是朋友。”

“很好,”奧斯頓又低下了頭,“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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