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好久不見,我好想你

瑞克斯監獄

格洛瑞娅剛下警車,就看見迎面一輛梅賽德斯開過來,一個身形高大的中年男人走了下來,他長得不是算很英俊,但舉手投足間卻有一種成熟的魅力。格洛瑞娅看着這個男人,有一瞬間的失神。

馬特走過來,格洛瑞娅已經回過了神,她大大方方的張開雙臂給了他一個擁抱:“最近怎麽樣?”

馬特道:“湊活過。”

格洛瑞娅眨眨眼,揶揄道:“你這可不是湊活過啊,梅賽德斯都開上了,以前在我們組的時候還是桑塔納呢。”

馬特苦笑:“別打趣我了,我現在被沈槍擊的事情搞得一個腦袋八個大。”

格洛瑞娅聳聳肩:“大家都這樣,這事一天不解決,我就一天不敢和隊長說話。”

馬特一邊和她并排走進監獄,一邊道:“奧斯頓卧底結束了?”

格洛瑞娅嗯了一聲:“放棄了自己半年的休假,回來了。”

馬特失笑,這個時候走到了監獄的會客室,話題就此打住了。

會客室裏已經坐着了六年前那個幫派鬥争案的犯人戴維德。

戴維德是那種标準的美國街頭幫派黑人,光頭,身材高大肌肉遒勁,脖頸還紋着紋身。

戴維德看着馬特,哼了一聲:“熟人啊。”

馬特和格洛瑞娅坐到了他的對面:“六年沒見了。”

戴維德臉部扭曲了一下:“我再監獄裏呆了六年,都是拜你所賜。”

“是嗎?”馬特微笑道,“拜我所賜嗎?你不是應該恨那個把你推出來頂缸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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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維德別過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心裏很清楚,”馬特也不在這個事情上多加糾纏,轉而把那張狙擊槍的圖片拿出來放到戴維德面前:“這把槍是你的吧?當初這個案子沒找到這個兇器,你把這把槍放哪兒了?”

戴維德拿過那張照片,看了看扔到一邊:“我不知道。”

“你可要仔細想好,”格洛瑞娅說話了,她威脅性的敲了敲桌子,“監獄長和我以前上一所大學,給你往後的二十年服刑期都安排單人監禁就是我一句話的事,”她毫不畏懼的迎上戴維德憤怒的目光:“想象一下漫長的二十年,你窩在一個不到二十平米的小牢房裏,沒有聲音沒有人和你說話,你覺得你到第幾年的時候會瘋掉?第八年?第十年?不會超過十二年的,你放心。”

戴維德沒有說話,半晌道:“如果我說了,我在外面的家人就會死。”

“你的家人我們會派人保護起來,視你給我們的情報的重要程度,我們會把你的家人和你一起加入證人保護計劃,你放心,”馬特道,“你現在只需要告訴我們,我們想知道的。”

戴維德沉默了一下,道:“六年前那個幫派鬥争案,我确實是參與了,也開槍了,但最終射殺了七個人的不是我,是我們幫派的老大。他找到我,說如果我想讓我的家人活命,就把這一切都背下來,警方沒有別的證據不會深究,我也不會死,他也會給我家人安置費,但如果我不同意……”這個男人崩潰似的捂住了頭,“我只能見到我家人的屍體。”

格洛瑞娅并沒有感到驚訝,她已經見過了太多的這樣的事例,她翻開了文件,問道:“你那個幫派的老大是斯佩德?”

“不,他只是名義上的老大,真正管事的人不是他。”戴維德道,“是另一個男人,我們都不知道他叫什麽,但斯佩德對他特別恭敬。”

馬特翻出了瑞克·利斯曼的照片給他看:“是這個人嗎?”

戴維德點了點頭。

馬特又問:“那為什麽六年前那把槍會成為這個案子的兇器?”

戴維德道:“那把槍六年前我作證說被我銷毀了,實際上還在斯佩德手裏。”

格洛瑞娅和馬特對視一眼,都明白了這句話的潛臺詞。

在斯佩德手裏,也就是在利斯曼手裏。

走出監獄之後,格洛瑞娅冷聲道:“這件事要是和利斯曼沒關系我就當場死在這兒。”

馬特皺了皺眉:“別這麽說。”

格洛瑞娅做了一個抱歉的手勢,捏了捏鼻梁:“成,那我先回警局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馬特點了點頭,見格洛瑞娅幹脆利落的轉身就走,他忍不住到:“格洛瑞娅……我們吃個飯吧?”

格洛瑞娅轉過身,略帶苦澀道:“你知道的,你一天是曼哈頓的總檢察官【注】,我們就——”她聳了聳肩,“所以還是當朋友比較安全,對彼此都好,再說了,”她大大方方的笑道,“你知道我們組突發情況這麽多,還指望你罩着呢。”

馬特沒說話,看着她上了警車,直到連車的痕跡都看不見。

聖瑪麗醫院602

“哥哥哥哥——”

“叫什麽叫,下蛋啊你!”寧舟沒好氣道。

寧遠眨着大眼睛看他:“你帶我去看沈烈吧好不好?”

“你都磨了我一上午了,”寧舟掐他臉,“自己都起不來還惦記人家幹什麽?”

“我們關系真的很好啊,”寧遠不放棄,“真的真的,我就去跟他說說話,一個小時,不,半個小時就行!”

寧舟雙手在胸前交叉,居高臨下的看着癱在床上的寧遠:“你能走嗎?我可背不動你。”

寧遠:“……”

想掀桌子。

怎麽一個兩個都說我胖!胖嗎!

就你們瘦!

“你不知道有一種東西叫輪椅嗎?”寧遠強咽下憤怒,小狗眼可憐巴巴,“求你了哥……”

寧舟從小就受不了寧遠跟他撒嬌,舉起雙手敗下陣來:“成成成,你等着我給你逮一個輪椅去。”

寧遠的眼睛噌的一下亮起來。

“不是你确定人家願意見你嗎?”好不容易把寧遠弄到輪椅上之後,寧舟問道,“我跟你講,就那個病房,除了規定檢查沒什麽事我都不願意去,裏三層外三層全是警官,送外賣的都不讓進,就連我們醫務人員進去都得被渾身上下搜三遍。”

寧遠吓一跳:“真的嗎?”同時又很開心,“太好了!”

寧舟:“……”

你躺了半年腦子是被躺傻了嗎?

一群人在你身上摸來摸去的有什麽好的?

寧遠沒搭理他哥,心裏真的是很高興。

最起碼沈烈的安全得到保障了啊,這事再來一遍他真的要瘋掉了。

寧舟推着他走出電梯,朝702走過去,離着五十米,寧遠都能看見一群一群的警官。

在他們距離病房還有三十米的時候就有警官把手摸到了後腰別槍的位置,喝令他們站住。

寧舟輕車熟路的舉起雙手:“我是沈檢察官的主治醫生。”

那個警官點了點頭:“我知道你,寧醫生,”他把視線轉到坐在輪椅上的寧遠身上,“這位是?”

寧舟道:“這是我弟弟,和沈檢察官是好朋友,聽說他受傷了想上來看看。”

警官狐疑的看了看他,寧遠無辜道:“我三天前才從植物人狀态醒了過來,擡手都費勁。”

警官又仔仔細細觀察了一下,這才放行。

寧遠在被寧舟推進病房的一瞬間,心跳的快從嗓子眼裏出來,口幹舌燥,不知道第一句話該說什麽。

病房裏卻與外面不相符,一個警官都沒有,寧遠在看見病床上的沈烈的時候,知道了原因。

他正在睡覺。

閉着眼睛,皺着眉。

他瘦了好多。

臉頰都有點凹陷下去了。

寧遠讓寧舟把他推到床邊,揮揮手示意他出去,低聲道:“你會吵醒他的。”

寧舟:“……”

我是自帶揚聲器嗎我又不說話我吵醒個奶奶球啊!

這時候寧舟忘記靜音的手機響了,他趕緊三步兩步的出了病房,心裏直呼邪門。

咦臉好像有點疼。

病房裏寧遠坐着輪椅,看着病床上的沈烈。他

他還記得沈烈現在閉上的那雙眼睛。深沉的像夜空下的大海。在庭審在工作的時候,冷靜死寂如死水,卻又随時能掀起狂風暴雨,但在抱着他的時候,又像泛起漣漪一樣的溫柔。

寧遠吃力的擡起原本放在輪椅兩側的臺子上的左手,盡可能的去碰他的臉。

這一個在正常人做來不需一秒的動作,他卻用了五分鐘。

漫長的努力過去,他終于碰到了。

寧遠感受着手心裏溫熱的觸感,他原本以為自己會哭。可事實是,他連眼圈都沒紅。

原來現實中是這樣的,寧遠想,當你得到了失而複得的珍貴的人的時候,是舍不得哭的。

舍不得讓這個人看見自己的傷心和眼淚,只希望能逗他開心讓他高興。

讓他不為自己擔心。

睡夢中沈烈眉頭皺的更緊,在寧遠沒預料到的情況下就睜開了眼。

他看見了坐在輪椅裏,怔怔看着他的寧遠。

心好像在一瞬間就從很高的地方,慢悠悠的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連胸口的槍傷都不那麽疼了。

寧遠就那麽和他對視着,眼睛慢慢的彎了起來:“好久不見,我好想你。”

【注】總檢察官:就是我之前和大家說的,曼哈頓這個區的總檢察官。不會親自上庭打官司,是沈烈的上司辣。但是做到這個位置的話,都會和政治挂點勾。沈烈出了事,他肯定要負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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