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醉了就往他身上吐

顧歆歆一個人從外面走進來,她的眼睛紅腫的不成樣,連妝也花了,細長的假睫毛被她全部扯了,除了濕潤的眼眶什麽裝飾也沒有。

她不知道這屋裏有人,再看見秦安月的時候就怔住了,她別過臉揉了揉眼睛,又下意識把臉擦擦幹淨,怕是還會有未幹的淚水會讓秦安月看出點什麽。

“歆歆?”秦安月見了顧歆歆就跑了過去,她的出現也正好緩解了場面的尴尬,秦安月的手攬向顧歆歆肩膀的時候,明顯就感覺的出她的情況,湊到她耳邊輕聲問道,“出什麽事了?”

被問話的顧歆歆一怔,也不敢正面對上秦安月,手指揪着自己的領子一聲不吭,垂着眼心事重重的樣子。

秦安月掠過顧歆歆的肩膀向外張望一番,孫晟磊已經有事先離開了,外頭除了還在繼續的圓舞曲和亮麗的燈火之外,她突然察覺到似乎是少了一個人,不,應該是兩個人。

心裏終于明白過來,但秦安月沒有像上次那樣責怪起來,而是穩住自己的情緒,笑着将顧歆歆往懷裏攬,就像攬小孩那般,說道:“和我兩個人跳支舞你不會覺得怪吧?”

顧歆歆很清楚她是在努力讓自己開心起來,于是握了握秦安月的手,笑着喃喃點頭。

秦安月的心裏再清楚不過,當顧歆歆流淚的時候百分之一百就是齊淵害的,要不是齊淵不講理,就是顧歆然從中挑撥他們的感情,她無法想象一個親妹妹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在她記憶中,顧歆歆和自己妹妹之間感情一直都很好。

可是現在的跳舞,顧歆歆也是心不在焉的,她大概很在意自己親眼所見的場面,她也無法對秦安月親口說出,應該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說,伴随着圓舞曲,她已經不知道踩過秦安月多少次了,只是秦安月一直都忍着。

一支舞結束之後,離晚飯的時間也只有十多分鐘而已,餐廳裏已經上了涼盤,秦安月是和孫晟磊通完電話最後一個從外面進來的,她看見齊淵和顧歆然正從樓梯上下來,怕是擔心顧歆歆又難過,于是自己坐在了顧歆歆身邊。

對面做的是維克多和齊妤,秦安月卻無法安心下來,顧歆歆往她身邊挪了挪,用手肘拙拙秦安月的胳膊,小聲問道:“你的假老公不來啦?”

秦安月怔怔的看着顧歆歆,數秒後才點了點頭:“聽說公司裏有急事……”

說着說着,秦安月見顧歆歆的眼神往維克多身上瞟了瞟,好像是在對自己示意什麽,于是也跟着偷偷望過去,只見他正給齊妤用紙巾擦嘴巴,還寵溺般的刮了刮齊妤的鼻子。

秦安月突然臉一紅,像是小時候看見電視裏的情侶手牽手一樣不好意思,于是站起身來,拿了啓瓶器開酒瓶,一個一個的給他們倒上紅酒。

但到了維克多的時候,齊妤伸出手來阻擋了秦安月,軟聲笑道:“維不喝酒……等下還要開車……”

秦安月頓了頓,随即就要給齊妤斟上:“那齊小姐總該喝一點……”

然,這回換上維克多伸手蓋在齊妤的高腳杯上,淡淡道:“她不能喝酒。”

秦安月又一怔,她将瓶口慢慢移開,維克多的手才放下去,她忽然就覺得自己做了多餘的事情,結果直接将酒瓶子往齊淵手邊一擱,走到顧歆歆身邊随手拉起她的手也扯到了齊淵身邊,按着她的肩膀讓她坐下去。

秦安月自個兒又往齊淵和顧歆然的中間擠進去,拿起眼前斟有紅酒的杯子和顧歆然碰了碰,幹脆說道:“小姑娘還不懂什麽是婚姻。”

一個擡頭,她把七分滿的紅酒都給喝了,喉嚨裏一陣熱火朝天,接着又給自己倒上,又一口氣喝光,桌前的人幾乎都在看着她,而她卻不斷的一口接一口。

秦安月的酒量根本就很差,沒兩杯面頰就已經通紅起來,況且也沒吃一口菜,肚子裏突覺有些發熱起來,她搖搖晃晃推開椅子站起來:“我……我去趟洗手……洗手間……”

酒杯相碰的桌前熱鬧起來,見秦安月離開了座位,維克多也站了起來往外走:“我失陪。”

維克多生來就不喜歡熱鬧,他讨厭震耳欲聾或是攪亂思維的場面,其實本就不是很樂意前來參加,相比較而言,他還是喜歡月色下的清淨。

今晚月色稍顯明亮,稀稀落落的樹葉影子斑駁的印在地面,他站在大樹底下,烏黑的發絲也變的銀光,想起長久未碰過的煙,他擡手在口袋裏摸索起來。

随着從打火機中乍現的光亮,在他之間的煙頭也亮了起來,他湊在唇邊輕輕的洗了一口,那紅色的小亮光一閃一閃的,像是變紅色的螢火蟲。

“咳咳……”果然肺還是沒好,只要稍微吸一口煙,哪怕是零星的一丁點,他都覺得肺難以忍受,但他找不出原因,所以他已經有将近兩年沒有抽煙了。

孫晟磊回到公司已經有大半個鐘頭,他正在辦公室裏查閱着秘書為他新搜集到的資料。

“設計院,設計院……維克多沒有曾用名,也沒有入職情況,公司倒是挺久就創立了,只有一個妻子,也沒有孩子……我看看,他是……”孫晟磊在資料的字跡上一個一個的找着,漸漸的在年齡上面停留下來,“他這時也才二十七歲,比月月大五歲……”

“孫先生,”辦公室門又被敲響,随着秘書推門進來,說道,“我又有新發現。”

“拿過來。”孫晟磊頭也沒擡,直接伸出手要東西。

新到手的資料是有關維克多公司的經營狀況,孫晟磊認真的閱讀了三四遍,才似乎意識到維克多是近兩年才辦成了公司,可這公司規模宏大,僅憑他在沒有任何入職經驗情況下很難辦成,況且剛才的資料上又說是很久就創立了的……

孫晟磊像是被搞糊塗了,放開資料揉了揉太陽穴:“再幫我找找,他到底是什麽身份。”

秦安月從洗手間搖搖晃晃的走出來,臉頰像是比先前更紅了,酒精對她侵入的太深,令她眼前都開始犯花起來。

餐廳裏熱烘烘的,也熱鬧的很,秦安月走到餐廳前又縮回了腳步,她背靠上牆緩了幾口氣,慢慢的沿着牆壁往屋外走去,或許吹個晚風就可以清爽許多了。

挪步到外頭的時候她聽見了此起彼伏的咳嗽聲,風吹過她熱乎乎的臉頰只覺得很涼快,像是冰塊敷上來一樣清醒,她擡眼望了望,薄霧恰巧遮住了月光,只見大樹下有個身影微微彎腰,一點紅心在他手指間亮着。

正是那個方向,她聽見了咳嗽聲還在繼續。

秦安月盡量讓自己穩住腳步,那個身影高大而有安全感,從薄霧中露出的月光又落在了他的頭發上,他就好像一個縮影,漸漸的縮回到她童年的回憶中——

那個荷塘,他常常牽着她的手在那兒散步,每次都是等月亮爬上來落在他的頭上,她笑他是花白的老爺爺。

秦安月打了個酒嗝,微醺的雙眼有些睜不開來,她朝前走了幾步,維克多似乎是聽見了聲音才轉過頭來,順手把手中還剩半支的煙碾斷了丢在地上。

從他口中吐出一串白霧缭繞的畫面,她從來也沒見過他抽煙,她可能還認為他根本就不抽煙,因為和他靠近的時候,她聞到的都是蒲菏味。

“蕭哥哥……”她不知是不是開始醉了,嘴裏一長串的胡言亂語,“你怎麽在這裏……竟然還學會了抽煙……你說你會了什麽就教給我什麽……”

她身子輕飄飄的,漸漸飄到了他跟前,剛才在洗手間還沒有吐幹淨,此時此刻又開始了。

出于一個人的下意識,雖然維克多還不清楚她是怎麽了,但看她要倒下去的樣子唯一的舉動就是上前去。

他的手還沒有碰到她,她卻先揪住了他的衣服,踉踉跄跄往前幾步,她磕在他的身前就吐了出來。

維克多的雙手往上擡了擡,他微皺眉頭,顯然知道了原來她是要故意吐在自己的身上,一陣酸澀的酒味襲來,維克多像是被嗆到了一樣,又咳嗽了幾聲,扶着她的肩膀叫她:“秦小姐?”

秦安月沒有暈過去,反抓着他的衣服往上蹭:“蕭哥哥……我總算見到你了……你的頭發……還是白的……白的和以前一樣是個……是個老頭子……”

維克多自然是聽的一頭霧水,什麽頭發白?什麽老頭子?

見她不放開自己,又怕她還會吐出來,維克多索性揪開她的手把自己的外套給脫了下來塞到她手裏:“我不要了,愛吐就吐上面。”

“蕭哥哥……”秦安月又抓上他的手往回扯,“你說陪我去荷塘的……騙人你的褲裆就着火了……”

“你在說些什麽鬼話……”他嘀咕着,揪着她的手試圖讓她松手,“放手。”

秦安月此刻像快牛皮糖,粘的越來越牢,推也推不掉,他塞給她的衣服也落了她的腳邊,她還往上面踩了一腳,反而把維克多的整只胳膊都抱在懷中。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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