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為他哭了?
孫晟磊在洗手間的時候接了秘書打來的電話,花了将近十來多分鐘,回到座位上的時候阿涼還和他打趣,以為他掉裏面出不來了。
本來阿涼還想和他說點事情,可孫晟磊的樣子看起來很着急,他上來就喝了一口水,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外衣就說道:“小麗說又有新發現,我得快點回公司一趟,回頭再告訴你其他詳情。”
他開車回了公司,因為不久的時候在秦安月的身上還發生了事情,所以孫晟磊的戒備心提高了很多,再加上本來的競争對手就是維克多的設計院,為了可以超越,他調查的可以說比阿涼更透徹。
剛踏進辦公室,小麗就從身後緊跟着進來,她随手關上門,将手裏的一疊新資料放到孫晟磊的辦公桌上:“孫先生,您要的東西全部在裏面了。”
他“嗯”了一聲,伸手示意小麗在一邊坐下,說道:“我要萬無一失,你确定?”
“确定。”小麗回答的很幹脆,并且保證道,“我也知道秦小姐是孫先生的一塊寶,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不要說孫先生,就連我都有些擔心。既然事情是發生在維先生的公司前,那就和他脫不了幹系,這下子完全可以讓孫先生放心。”
孫晟磊點了點頭,随即開始翻閱桌上的資料,這些同樣都是小麗早就整理和篩選過的,還做過備份,看起來總是很方便。
然,看到最後幾份的時候,孫晟磊的臉色忽然就變了,雖然心中也曾猜疑過,可當真正的數據放在面前,他便開始懷疑:“你真的确定?”
小麗看着他點了點頭,漸漸的望向孫晟磊推過來的一份資料,她粗略的看了幾眼,說道:“我開始的時候也是同您一樣十分驚訝與懷疑,可事實就是事實無法改變。”
孫晟磊大吃一驚,面對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跡,加上部分用紅色字體勾勒出的內容,他來回看了十多遍,坐在椅子上怔了好久。
對于一個剛回國才兩年多,并且沒有任何工作經驗的人來說,他早就不敢相信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把一家公司創立的這麽好!原本也只是将蕭啓雲和維克多之間憑着百分之零點幾的可能性聯系起來,可是沒想到……
孫晟磊坐在椅子上忽然大叫了一聲,好像是興奮,又好像是不可思議,他站起身來在辦公室裏來回走了走,不斷的嘀咕着:“我果然想的沒錯……果然沒錯……阿涼還偏偏不信!”
聽見孫晟磊的自言自語,小麗倒是像挺高興的,笑着道:“原來孫先生早就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了?真不愧是孫先生!”
“這個沒什麽值得好高興的,雖然幫阿涼破了些蛛絲馬跡。”孫晟磊停下了走動漸漸低下頭,仿佛一瞬間進入了沉思,他的臉色也開始發沉,低聲開口,“明天幫我把這些資料給阿涼送去,要小心些。”
小麗點頭答應下來,卻看着孫晟磊有些難看的臉色擔心的問道:“孫先生是在擔心秦小姐?”
“得出了這樣的結果,我能不擔心嗎?先前我還在想……”話說到一半他就止住了,随即一拳敲在桌上,“真是越擔心越容易出事情!”
小麗被孫晟磊的一拳吓了一跳:“孫先生,有我能幫的您都可以提,如果方便,我随時都可以陪在秦小姐身邊。”
孫晟磊此刻的心情很亂,清楚了蕭啓雲和維克多之間的關系之後,他無非就可以斷定維克多就是誰!一想到秦安月,他的心簡直像是被打上了死結無法釋懷,這一切像是小麗說的千真萬确,那他永遠也不願秦安月可以知道這樣一個秘密!
那是孫晟磊腦子裏突然冒出來的孤寂而又幸運的童年回憶,不過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差不多也是這個時節吧,那天早晨還下了秋雨,秦安月穿着藍色的小短裙倒在孤兒院的門口,她的全身都濕透了,微微浮腫的雙眼緊閉着,被雨水沖刷過的肌膚暗沉的發紫。
當聽見有消息傳來說有個女孩子半死不活的收留進孤兒院,孫晟磊好奇的第一個跑去了那個房間,便一眼就盯上了她。
從小就沒有父母的孫晟磊似乎對秦安月産生了濃厚的興趣,在他心裏認為她是老天在童年時代賜給他的禮物,可能是她的模樣有些傻乎乎。
于是他天天都會來陪秦安月,她從孤兒院醒過來的第一天的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孫晟磊,所以她的印象也特別深刻。
他帶着她把孤兒院全部跑了一遍,就算吃飯玩耍時間他都陪着她,雖然他在孤兒院裏很調皮總愛欺負人,可唯獨只讓秦安月欺負過他,當他好奇問她怎麽會來這裏的時候,她低頭說道:“我不是爸爸媽媽不要的小孩。”
那個時候不懂事,他拼命追問她不願意回答的問題才把她給逼哭了,可是說了些什麽他有些忘了,只是偶爾對蕭衍旭這個名字特別深刻,他無法忘懷她說到那三個字的時候是何等的傷心,幾乎是上氣不接下氣。
而他那個時候也認為蕭衍旭死了。
小麗将失神的孫晟磊叫了回來,他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頓了頓,他把被自己翻亂的資料疊起來推到小麗面前:“多餘的東西全部藏起來,至少不要在月月面前露出什麽馬腳來。”
孫晟磊将秦安月平日裏的習慣都一一說給了小麗聽,讓她在明天把資料拿給阿涼之後就陪在秦安月身邊。
他開車出了公司準備回家,可一進家門就有傭人匆匆趕出來攔在孫晟磊面前,焦急道:“孫先生,小姐哭着跑出去了還沒有回來,我們不知道小姐去哪裏了!孫先生能不能想想辦法啊?”
孫晟磊心裏頭一陣收緊,平日就最看不得她哭,這一哭把心都被她給哭亂了,但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推開傭人往她的房間跑。
房門大開,浴室好像是收拾了一半,一大撮的頭發還丢在浴室門口髒兮兮的,孫晟磊拿起手機正要給秦安月打電話,可一想她的電話根本就是被人給摔壞了!
他又匆匆下樓問剛才的傭人:“有誰來過沒有?”
“有有,維先生來過。”
“糟了……”孫晟磊的心裏咯噔了一下,他現在最害怕的就是秦安月和維克多有什麽近距離的接觸,萬一知道些什麽,依照秦安月的脾氣她豈不是要鬧翻天了。
孫晟磊嘀咕着跑去開車,正擰上鑰匙準備找到維克多公司的時候,一擡眼就看見了從前方搖搖晃晃走回來的小身影。
天氣比較涼,她一如既往的将雙手插在口袋,如果發絲被吹亂就伸手往耳後卡,她的肩膀上還背着他送給她的包包,只是低垂着雙眼,她的樣子看起來挺沒精打采的。
孫晟磊下了車跑上前去,她好像是吓了一跳,止住腳步擡頭望向她,他看了她一眼,随即伸手将她往自己懷裏拉。
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有些發疼,面對他突如其來的擁抱秦安月稍稍一愣,漸漸擡起雙手支開他。
他扶在她的肩膀上上下打量着她,擔心似的問道:“去了哪裏?害我擔心。”
她努了努嘴巴攬開他的手徑自朝前走,感到他從身後追上來之後她才慢慢開口:“沒去哪裏,随便走走。”
孫晟磊有些不相信:“我聽人說……維克多來過……”
他的眼神往她臉上瞟,這句話也明顯就是在提醒她,秦安月深知他在等自己的回答,于是停下腳步回過頭,淡淡道:“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反正我沒意見。”
孫晟磊像是沒聽見她的話,只忐忑着自己心中的事情問道:“那他來做什麽?設計的事情我想應該早就談好了……”
“你很好奇嗎孫晟磊?那我就開門見山的告訴你,他來要衣服,我給不出,然後我們就吵了。”
“吵了?”看着她嘴角浮現的一絲苦笑,孫晟磊感到的只有吃驚,“所以你哭了?你為他哭了?”
他的手有力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她輕蹙眉頭之後用力的甩開了他:“誰說我哭了?你哪裏看見我哭了?我就是去外面随便走走你也要來管我嗎?再說他來了就來了怎麽樣?你能拿我怎麽樣?”
她争的眼眶有些泛紅起來,也不知是不是被風給吹紅的,她拿下肩膀上的挎包朝孫晟磊丢過去,氣沖沖的轉身往家走,走過他的車時,還不忘往輪胎上踹了兩腳。
她的脾氣就像是顆定時炸彈随時會上來,他從來都摸不透,好像自己說了一句話就會招來大爆炸,特別是提到維克多的時候。
晚飯時間秦安月并沒有下樓來,她在浴缸裏放着音樂泡澡,孫晟磊敲了敲浴室門喊她,聽見她說“快了”的時候就往沙發上一坐等她出來。
随便看了看她的房間,換下的衣服丢的滿床,連地上的紙屑也還沒清理幹淨,他打算替她收拾一下。
然,孫晟磊剛彎腰的時候就發現地板上面有個閃亮亮的東西,上頭的系帶還貼在床單上,似乎是從床上滾下來的。
房間的燈恰巧落在他的頭頂,他撿起地上的鋼筆擺弄着,光線劃過筆端的時候晃過刻畫的印記,那是秦安月說過的“昙花”。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