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陳麥是在機場發現那倆人不對勁的。
江洺起身去廁所,陸焜跟在他後面,陳麥無意望過去一眼,就看到陸焜的手搭在江洺的腰上,雖然很短暫的,像是不經意的觸碰,可從陳麥的眼裏過濾一遍,瞬間就分析出了七八分。
什麽時候勾當上的?
回來一路陳麥都在琢磨這事兒。
難不成是晚上睡覺的時候?也對,異地旅途,風景優美,還有一對幹柴烈火的“璧人”,陳麥在心裏暗暗替自己叫屈,辛苦了半天,最後卻把嫁衣拱手讓了出去,不過還好是江洺,換做他人,她準一萬個不願意。
老娘替你打的江山,你可要坐穩了!
陳麥看着從洗手間回來的江洺,給他抛過去一個耐人尋味的眼神,晃得江洺渾身別扭。
過了一會兒大廳開始廣播登機,江洺跟在陳麥和陸焜身後去排隊,這時候他電話響了,來電人是孫志勝,難道單位有事找他?
江洺望望前面排的長隊把頭轉到一旁接聽。
“喂。”
“水哥,在哪玩呢?”
“啊,在青海玩了幾天,今天就回去了。”
“這樣啊。”
就三個字,還被孫志勝拉了長調,他又說:“水哥,你能聯系到陸遠他哥嗎?”
江洺看了前面的陸焜一眼,問道:“怎麽了?”
“沒啥大事兒,就是陸遠的家屬可以探視了,他不是只見他哥嘛,我看這孩子也挺可憐的,就試着給他聯系了一下,可打了好幾次都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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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孫志勝是不是因為江洺和陸焜認識的原因,在提起陸遠時多了份小心翼翼。
江洺想了想,也沒多問,說:“一會兒我聯系他吧,有結果了告訴你。”
“水哥麻煩了。”
江洺:“沒事兒,我先挂了,馬上就登機了,回去一起吃飯。”
“好嘞,byebye,水哥!”
......
剛才江洺接電話的時候陸焜回過一次頭,無奈機場人聲嘈雜,他根本就沒聽清江洺說什麽,或者他也沒想聽清。
“單位有事啊?”
江洺剛把電話揣進兜裏,就聽見陸焜半轉着身子問他。
“沒事。”
江洺打算先不和陸焜說,反正探監也是下周,不用着急,另一面他也有顧慮,怕是現在說了陸焜的心情會受到影響。
上飛機陳麥倒頭就睡,江洺還特意把靠窗的位置留給她,但是現在看來那張票好像沒什麽用了。
“把衣服給麥子披上。”
江洺坐在過道處,他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遞給陸焜,可是陸焜看了他一眼,沒接。
“穿你的,要個毯子不就完了。”
這時正好過來一個空姐,陸焜把自己的請求說了一遍,空姐微笑着答應,還順便問江洺需不需要。
“美女哈。”
陸焜看着空姐的背影誇贊。
江洺知道他是故意的,也沒理,等空姐把毯子拿來就叫陸焜給陳麥蓋好,還叫他輕點。
“你對麥子夠好的啊!”
江洺溫吞地說了兩個字:“正常。”
正常你妹!
陸焜看着江洺那副臭屁的樣子真想把他按床上好好收拾一下,無奈飛機上難度太大,沒法冒這個險。
待飛機飛到最高空平穩以後,江洺從包裏拿出kindle開始看小說,一旁的陸焜正愁沒事做呢,江洺看,他也湊過去看。
“什麽小說啊?”
江洺低着頭,“《幻夜》”
陸焜又問,“武俠還是言情?”
江洺頓了一下,說:“懸疑推理。”
“哦。”
陸焜沒再往下問,他這人本就沒讀過多少小說,越往下問只能暴露他的文學匮乏度,他更不想在江洺面前露怯,想到這心頭莫名湧現一股自卑。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飛機又開始廣播氣流颠簸,江洺從kindle裏擡起頭,看見自己手上搭過來另一只手,輕輕地攥着他的。
江洺順着那只手的曲線往上看起,陸焜閉着眼睛,睫毛微動,一看就是沒睡着。
等飛機颠簸結束,那只手又悄然拿開,沒說一句話。
江洺恍然憶起那一晚,和陸焜在海拔三千多米的草原上吻到忘情,到最後他都分不清到底是心跳過速還是缺氧,總之,除了面前那個人,他什麽都不想,也想不起了。
......
四天的旅程從他們仨踏出機場的那一刻宣告結束。
陳麥在機場出口攔了一輛出租車,說:“咱們坐一輛車回去吧。”
江洺戴着太陽鏡,坐在行李箱上,雙腳着地,褲腿挽上去一塊,露出纖細的腳踝,他沖陳麥擺擺手,說:“咱們不順路,你自己走吧,到家記得發信息。”
陳麥說了聲“bye”就彎腰坐進了車裏,然後車子一溜煙地消失在路口,不見了。
陸焜站在江洺身後,兩只手從後面箍着他的頭,俯下身,問道:“去我家嗎?”
“不去!”
江洺把他的手拿開,轉頭對着身後的玻璃抓了兩下頭發,好像陸焜把他的發型給弄亂了一樣。
“別抓了,咱們打車回去吧。”
陸焜背着雙肩包,穿的還是走的時候那套運動服,乍看之下很像學生,江洺忍不住多瞄了兩眼,太陽鏡下的眼睛躲避着一切光影,只留下了陸焜。
可看着看着江洺就猛地想起了在西寧機場,孫志勝打過來的那個電話,他沖陸焜勾勾手指,說:“你過來,跟你說個事兒。”
陸焜繞過行李箱,走到他對面。
“下周五你弟陸遠可以探監了,你去嗎?”
聽到陸遠的名字,陸焜立馬冷下臉來,“不去!”
“那你父母,誰能去看看他嗎?”
陸焜沒說話,從褲兜裏掏出一盒煙,等點上抽了幾口,才說:“我媽去世很多年了,我爸......三年前因為經濟犯罪入獄,然後去年他心髒病突發,就死在獄裏邊了。”
江洺還是第一次聽陸焜提起家裏的事,照他這麽說,陸遠就是他在這世上最後的親人了,可為什麽他選擇避而不見,這對一個才十五歲的男孩來說也太殘忍了些。
江洺從行李箱上站起身,說:“你再好好考慮一下吧,反正還有一周時間呢。”
陸焜沒再說什麽,因為出租車來了,兩人把行李放在後備箱,一齊上了車。
......
上樓梯的時候江洺還在糾結,怎麽就一時腦熱讓陸焜住這了呢?這太不符合他的脾氣個性了。
脫鞋進屋,江洺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出門一趟把半條命都搞丢了。
等他閉目養神了幾秒鐘,再睜開眼的時候就看見陸焜站在他對面,還光着腳。
“怎麽了?”,江洺問他。
陸焜擡擡下巴,說:“你又穿我鞋。”
江洺看了自己的腳一眼,忽然就笑了,說:“你就那麽喜歡這雙鞋。”
說着他把鞋脫了,腳尖沖前遞給陸焜。
陸焜接過穿在腳上,怎麽看怎麽滿意的樣子,說:“你應該再買一雙,這樣咱倆就都有的穿了。”
“毛病!”
江洺留下兩個字的誠懇金言就去了洗手間,他平時都一個人在家,沒有鎖門的習慣,等他腰帶解了,拉鏈拉開,“壞人”順勢跟着趁虛而入。
江洺真是被鏡子裏陸焜的身影吓了一跳,吓得尿都憋了回去。
“信不信我現在就趕你走!”
江洺慌忙地拉着褲鏈,沖陸焜喊,手都不好使了。
只見陸焜神色怡然地拿着木梳在那梳頭發,一邊梳還一邊吹口哨,聽到江洺的話,他說:“你弄你的,我幫你助助興!”
江洺推了他後背一把,連說了三個“滾!”字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陸焜轉過頭來,手裏的梳子也沒放下,他沖江洺的胯部瞄了兩眼,說:“都看過了,怕啥?”
看過?什麽時候?
江洺記得他睡覺的時候捂得挺嚴實的,難道是陸焜趁他睡着......
狹小的洗手間內,江洺的臉不可抑制地發燙。
陸焜看着江洺那小樣兒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他走過去,輕掐起江洺的下巴吻了過去。
好香......陸焜不知道他忽然聞到的清新味道是來自架子上的瓶瓶罐罐還是來自江洺,總之這味道,讓他欲罷不能。
江洺一開始很反抗,畢竟陸焜剛才讓他不爽了,可吻着吻着就好像上了瘾,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壓抑得太久了,猛然釋放出來連自己都吓了一跳。
陸焜把江洺抵在牆上,慌忙間扯掉了他的外套,手指向下,褲腰有點松,紐扣沒系?!!!
陸焜的手指飛速地鑽了進去。
軟的。
剛觸碰到的一霎那江洺感覺身體裏好似燃了一把大火,把整個人都燒得熱血沸騰。
硬了。
“我們去床上......”
陸焜跟江洺耳鬓厮磨了這一句,說得兩個人都不禁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