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陳麥的手術做得很順利,江洺帶她去了一家貴得要死的私立醫院,做手術的錢也是江洺付的,而且為了盡最大程度的不讓她媽媽知道,挂號的時候還特意用了假名字。

醫院走廊的盡頭,江洺坐在長椅上,陳麥就坐在他旁邊,臉色煞白,她今天沒有化妝,嘴唇一點血色都沒有。

江洺看着她的樣子,心裏挺不好受,說:“很疼嗎?”

陳麥搖搖頭,“沒事兒。”

“護士說一會兒還要打消炎針。”

“我知道。”

一段對話過後是長久的沉默,陳麥靠着江洺的肩膀閉目休息,而江洺呢,一直看着對面的牆壁發呆。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穿着粉色護士服的姑娘走到江洺跟前,說:“帶你女朋友過來輸液吧。”

江洺點點頭,然後把陳麥輕輕扶起來,說:“能走嗎?”

“......能。”

江洺看她邁着微小的步子,長出一口氣,說:“來,我抱你吧。”

然後江洺就真的把陳麥打橫抱起送到輸液室,等她輸了兩瓶液後又把她抱到樓下,放進出租車的後座裏。

......

他倆怎麽都沒想到會在家樓下碰到吳野。

當江洺抱着陳麥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就看到吳野也剛好走過來,六目相對之下,三個人各懷心思......

只見吳野飛速地跑到江洺身旁,焦急地問:“麥子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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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洺不知道該怎麽說,倒是陳麥先開口了,“把我放下來吧,我自己能走。”

江洺應聲把她輕輕放下,陳麥整理下衣角,看着吳野說:“不該你問的別問。”

吳野漠然,那什麽又是他該問的呢?

江洺走過去沖吳野使了個眼神,然後說:“我先送麥子回去休息。”

吳野懂江洺的意思,他又看了陳麥一眼,轉身就走了。

他去了附近的星巴克,他知道江洺一定會去那裏找他。

果然二十分鐘後江洺來了,他徑直朝窗邊的高腳凳走過去,坐下,拿起桌上吳野事先給他點好的冰拿鐵喝了好幾大口才放下來,說:“上午陪麥子去做流産手術了。”

工作日,咖啡店裏沒有幾個人,江洺故意說得輕松,好給吳野一個不太沉重的開頭。

正咬着吸管的吳野忽然就定住了,他有些不敢相信江洺的話,流産......怎麽會?!

“麥子不讓我跟你說,你也別再問她了,你倆現在的關系不适合你過多打聽她的私事。”

與咖啡店一道玻璃之隔的街道上人流來往,吳野就這麽看着,心裏萬般滋味彙聚成苦澀,叫他又恨又疼。

“江洺,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

“什麽?”,江洺心底猜想吳野所說的事情一定與陳麥有關。

吳野調整一下坐姿,雙手拄着桌面,望着窗外的眼睛裏迷離得像是蒙上了一層紗。

而後他低下頭攪拌着杯裏的抹茶星冰樂,終于開了口,“你記不記得麥子交的第一個男朋友叫什麽名字?”

江洺擰着眉想了下,說:“不記得了。”

陳麥這些年交了太多男友,有的,江洺恐怕都沒打過照面。

吳野笑笑,略帶着些苦澀,說:“我記得,只要是她說過的,我都記得,她和那個男人是大一剛開學不久好上的,那年十月一她放假回來找我喝酒,然後我們倆就睡了,她說她不能确定她這個初戀男友以後會不會變成一個渣男,所以她要把第一次給一個好男人。”

說到這,吳野自嘲着搖搖頭,說:“我特麽都不确定自己好不好,她怎麽就那麽信我呢?”

“你知道我一直都喜歡麥子,所以我沒有拒絕,那之後她和我還像以前一樣,當朋友,當哥們,就是誰也沒再提那事兒,所以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麽麥子會給我?如果我是她,我寧可選你。”

有些事情永遠都是旁觀者清,就像現在,江洺很清楚陳麥為什麽那麽選擇。

“麥子很早就知道我不喜歡女人。”

不喜歡女人......

江洺沒想到有一天這句話從他嘴裏說出來的時候竟然如此平靜,他周身輕松地喝了一口咖啡,舔舔嘴角的殘漬,忽然地他很想陸焜,很想許久前的那個午夜陸焜在江橋上那張被風吹拂的臉,英俊得叫他癫狂。

吳野恍然間明白了一切,他說:“所以麥子才選我,她也只能選我......即使她不愛。”

吳野這兩年帶隊出去,不管怎麽忙他都盡可能的在陳麥休假的時候回來見她一面,最着急的一次和陳麥吃了頓飯就走了,連住一宿的時間都沒有。

“明天我得上班,要不你照顧麥子吧,她身邊得有個人。”

吳野毫不猶豫地回答:“行!我去。”

這時江洺放在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他一看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彎了下嘴角,接起來。

“你怎麽給我打電話了?”

吳野看着江洺笑得燦爛的樣子就知道打電話的人是誰,他在旁邊安安靜靜地等着這段通話結束,心裏還在想着陳麥,所以無心猜測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麽。

“我有點兒事得去一下,你先回家吧。”

江洺接完電話從兜裏掏出鑰匙扔在吳野面前,很着急的樣子,說完人就跑了。

吳野盯着那串鑰匙看了看,然後抓起來,自言自語道:“什麽時候挂了個王八?!”

......

這還是江洺第一次來陸焜工作的地方,上一次陪陳麥來洗車也只不過是在樓下待了一會兒,這次陸焜把他帶到了樓上辦公室。

屋裏沒有外人在,就陸焜和江洺兩個人。

江洺走到陸焜的辦公桌前,問道:“這麽急着讓我來,什麽事啊?”

“......想你。”

陸焜站在江洺對面,雙腿并攏地立在江洺兩腿間,越來越逼近。

“別鬧。”

江洺向後仰,說:“樓下那麽多人呢。”

也許是陸焜也考慮到了這個,他往後退了兩步,随即抓起江洺的手腕往屋子另一個角落拉。

走近了江洺才看到那是一個單獨的房間,門開着,裏面空間不大,有一個臺球案子赫然立在那,讓本來就不寬敞的屋子變得更加狹小。

門在他們進去的下一秒就關上了,陸焜把江洺抵在門上瘋狂地吻了過去,屋裏只有一盞微黃的吊燈亮着,江洺看着陸焜緊閉的雙眼,感受着他快速蠕動的雙唇,上面還留有牙膏的薄荷清香,江洺被這味道感染,身體“騰”地燥熱起來。

陸焜順着江洺的脖頸向下,呼吸淩亂地拍打着身下的人,身體厮磨間他把江洺的衣服從底部推上去,一整片細膩的胸膛映進他眼裏,皮膚紋理間有些許紅色的印記,都是拜他所賜。

江洺雙手搭在陸焜的肩膀上,急喘着氣,說:“別在這裏,會有人來......”

陸焜挑着眉,看他,“可我就是忍不住了,怎麽辦?”

說話間,陸焜抓着江洺的手伸進了自己的褲腰裏,壞笑着說:“你看,都這樣了,你也忍心?”

陸焜身體的變化通過江洺的手迅速傳感給他每一個細胞,如此熾烈,如此迷惑,兩人視線黏着處,火花四濺。

門被上了鎖,燈卻沒有關,江洺坐在臺球案上,與陸焜激烈交纏着,許是好幾天沒做了,兩人結束得很快。

陸焜拉好褲鏈,回辦公桌的抽屜裏拿了一袋紙巾放在江洺面前,說:“擦擦吧。”

江洺趴在臺球案上,一動不動,累癱了一樣。

陸焜照着他的屁股摸了一把,然後扯過紙巾替他擦幹淨,又把他抱下來穿好褲子,說:“你怎麽懶成這樣?”

江洺把衣服扯下來,瞪過去一眼,“你特麽才懶呢!”

陸焜插着腰,好整以暇地看他,仿佛事實就擺在這,你狡辯也沒用。

......

從小屋出去,陸焜讓江洺坐在茶海前,他開始燒水,準備泡杯茶喝。

“你是不是在病監?”

江洺看他,“是啊,怎麽了?”

“能不能把陸遠調過去?”

“......”

江洺大概知道陸焜為什麽要這樣,病監區犯人少,而且不用生産,相比較其他監區會輕松很多。

“行,我試試。”

“要花多少錢?”

這個......江洺也沒辦過,他說:“我得問一下,貌似不便宜,而且要找對人才行,明天我上班問問黃禹吧,他家關系挺硬的。”

“謝謝。”

陸焜雖說是笑着,但笑得并不輕松,他知道鄧立強一定買通了監獄裏的犯人對陸遠下手,如果能在江洺眼皮底下的話會安全很多,起碼有江洺照看着,沒有人能明目張膽地對陸遠怎麽樣。

“你就那麽喜歡說“謝”啊。”

陸焜搖搖頭,說:“不喜歡,我很不喜歡求別人辦事。”

江洺看着茶海旁的水壺裏冒着熱氣,應該是水開了,他沁着頭,沒說話。

“不過你對我來說也不是別人。”

陸焜說完摸了兩下江洺的後腦勺,看他的眼裏溫柔得要溢出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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