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孟渚澤 四
杜甫召喚出火鳳虛影，吓跑了九頭鳥，與此同時，那些藏在黑暗裏伺機欲動的妖獸綠瑩瑩的眼睛也開始漸漸朝更遠的地方退去。
雖然這是虛幻之影，但這次出現的火鳳非常巨大，其展開翅膀的光澤照亮了整個孟渚澤，這便是上古四大神獸之一鳳凰的力量，周圍的魑魅魍魉都聞風而逃，或躲藏在洞穴裏瑟瑟發抖。
杜甫這次憑空召喚出火鳳也耗費了他大量的精力，等到火鳳維持在上空一小段時間消失後，杜甫整個人也搖搖欲墜。
李白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杜甫，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這次有沒有感到身體有什麽損耗？”
杜甫的神情從茫然漸漸恢複清明，他搖了搖頭：“謝太白兄關心，我并無不妥。”
“為何這次召喚出來的動靜如此之大？”杜蘅不解地問，“難道是因為我們所處的地方和鳳凰有關嗎？”
卿平說道：“今晚我們既然見到了上古神女宵明燭光，說明這片古大澤原本是神靈眷顧之地，說不定還真有什麽和鳳凰有關的遺址，所以才能引起杜子美身上那塊五色石強烈的反應。”
“鳳凰的遺址嗎？”杜蘅想起了之前那塊秦漢時期宵明燭光的畫像磚。
正說話間，只見火鳳虛影消失的天空中，一片散發着紅光的羽毛随着雪風緩緩飄下。
“鳳凰不是虛影嗎？怎麽會有羽毛留下？”杜甫好奇地問，并且向那片羽毛飄落的地方走去。
衆人圍攏了過去，只見火鳳的一片尾羽落在雪地裏，瞬間變成一團火焰，燃燒了片刻便消失了，只有那紅色的火光從火焰熄滅的地方，徐徐飄向孟渚澤中央。
“它是指引我們尋找的方向嗎？”李白問。
卿平點了點頭：“看來我們要抓緊時間雇一艘船來。”
那團火光飄到很遠才消失不見，在它消失的地方，天際漸漸泛白，不一會兒一輪紅日就沖破了黎明前的黑暗，躍出水面，随着金色的陽光灑滿湖面和雪地，驚險的一夜已然過去，白晝來臨。
“我和子美還有一些東西要回帳篷那裏拿。”李白說道。
“馬已經死了。”卿平建議，“你們去是拖不動帳篷的，不如我和杜蘅回去取，你們且沿着湖邊走走，看能不能雇到船只。”
雖然夜晚的雪原看起來荒無人煙，但天色亮後，随着湖邊的霧氣漸漸消散，可以看見遠處的樹林後面升起袅袅白煙，顯然是在衆人視力所能及的地方，應該會有人家居住。
李白同意了卿平的建議：“那我和子美就往炊煙升起的方向尋一下船只，帳篷那邊就拜托你們跑回去一趟了。”
“沒關系，交給我們吧。”
杜蘅和卿平使了一個法術，腳步頓時變得輕盈，踩在厚厚的雪地上也不會陷下去，使得他們輕松地在雪面上奔跑起來。
因為法術的幫助，他們很快就回到了帳篷附近，帳篷門還是被捆着，周圍只有一些小動物活動的痕跡。
卿平就和杜蘅一起将帳篷拆卸下來，把裏面的東西都打包成一個大包袱，因為沒有馬，杜蘅就想起了東北的雪橇，對卿平提議道：“我們做一個雪橇，把東西都放在上面，我變回原形，可以更快地回到目的地。”
兩人在附近的灌木叢中挑選幾根結實粗壯的樹枝，墊在帳篷下面，又用繩子捆了幾圈，杜蘅用手推了一下，确定繩子不會松動後，就讓卿平将繩子捆在他的腰上，變回原形在雪地上奔跑起來。
杜蘅他們回到原來的地方的時候，李白和杜甫還沒回來，此時孟渚澤上早晨的光線正好，湖水倒映着遠山，看起來如同一面澄清的大鏡子。
杜蘅無聊就在湖邊撿了不少扁平的石頭，教卿平打水漂玩。
卿平學得很快，剛上手三塊石頭就扔得又遠又好，石頭在水面上擦出一圈圈漣漪。
湖面不再平靜了一段時間之後終于倒映出了兩位詩人的倒影，在他們身後跟着兩個農夫，用繩子拖來了一只木船。
李白對杜蘅說道：“這附近還是比較偏僻，這是我們能借到最好的船了。”
杜蘅打量了一下狹窄的木船，堪堪可以擠下四個人，聳肩道：“還好我會劃船。”
走在最前面的一位農夫聞言說道：“這船我們平時只在湖邊打漁，便是我們會劃船也不敢送你們去湖中央。”
“這是為什麽啊？”杜蘅好奇地問。
“因為傳說中孟渚澤的中間是一片神秘的水域，不管任何船只接近都會起濃霧，如果不及時抽身，可能永遠迷失在霧裏。”
另外一個農夫補充道：“都傳說那裏有着我等凡夫俗子不能接近的仙山，如果強行闖入，湖上的神仙會讓大家有去無回，我奉勸幾位也不要輕易涉險，如果霧氣太大看不清水面，就趕緊掉頭劃走吧。”
“多謝提醒。”李白笑道，“可惜越這樣我們就越要探個究竟。”
杜蘅他們一起坐船向湖中火焰消失的方向劃去，孟渚澤裏面有大大小小的島嶼沙洲，而越接近這片水域的中心地帶，那些島嶼都消失不見了，只剩下一片極其開闊的水域。
被那兩個農夫說中了，從岸邊出發的時候還是大太陽，現在周圍就起了一層淡淡的霧氣。
“果然接近越到湖心，霧氣越大。”再往前劃了一段路之後，卿平打量着周圍乳白色的霧氣說道。
沒過多久，周圍已經是白茫茫一片，寂靜無聲，仿佛進入了另外一個全然空白的世界，雖然能感受到船槳劃水的阻力，但卻已經看不到湖面的樣子了，船就如同在一片白色的雪地上緩慢前行一般。
“還要繼續往前嗎？”卿平暫時停下船槳，詢問衆人的意見。
“都到這裏了，豈能功虧一篑？”李白堅持道，“我們應當繼續往裏面劃。”
“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裏面呼喚着我？”杜甫也突然激動了起來，“我們說不定找對了地方。”
“可是，周圍已經全是白霧了，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我們要怎麽确定船只前行的方向？”杜蘅問。
“我想個辦法吧。”卿平将長劍略微出鞘，一股清涼的青白色光芒閃亮了起來，在周圍詭異的天氣裏，照得衆人的臉色都有些滑稽可怖。
杜甫感覺胸口有些發熱，無意識地用手捂了一下，說來奇怪，一股火焰突然從他的指縫中流瀉開來，變成一團溫暖的紅光，将整艘船都籠罩了起來。
緊接着，在白霧深處，有另外一團紅光在閃爍着，仿佛召喚着衆人過去。
“這是五色石上的火焰。”杜甫安靜聆聽了一會，“那個聲音在呼喚着我們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收尾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