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剛出虎穴又入狼窩
“明日軒少大婚，今兒又請了我們老哥幾個聽堂會，不若這樣，我們也趕個時髦，請少帥到舞廳樂一樂也算是慶祝少帥最後一個單身夜！”
“哈哈！看來最近袁師長緊跟時下新風，單身夜？好啊！大家一起去樂一樂！”
皇甫少軒拍了拍袁師長肩膀，而後率先朝着前廳方向走去，殷桃暗喜，宋琰辰給她畫的妝還真是瞞天過海，她一步步的緊跟着宋琰辰朝着外廳回廊走。
月色彌漫着整個督軍府，殷桃混雜在戲班人群之中，接受着士兵們的檢查，從手牌人頭清點到戲服箱具的檢驗，果然絲毫不馬虎。
殷桃心若擂鼓反觀身旁同樣穿着戲服的宋琰辰倒是極其淡然，他微笑着接過剛剛士兵檢驗過的小首飾盒，然後用眼神示意她跟在身後。
督軍府外，是另一番天地，殷桃終于出來了。
“還不上馬車，愣着幹嘛？別耽誤我的時間！”
“呃！扶我一下！”
殷桃望着眼前高高的車轅面色發難，她是不可能像宋琰辰那般矯捷的身手，她若是現在爬着上馬車，肯定會讓人發覺。
“上來！”
宋琰辰冷漠的開了口，他白皙如玉的手掌直直伸到她面前，殷桃沒有半分遲疑，緊握住他的手掌被他拽了進去。
“謝謝！”
“不客氣，別忘了霍家欠我一個人情，來日若是宋家班出言相求，霍耀祖要還今日的情！”
“好，我會跟夫家說的！”
殷桃再次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随手掀開了車窗的簾布，夜色的掩蓋下，馬車奔馳在空曠的街道，兩邊的商鋪早已關門，時不時街邊會出現一兩個黃油燈面攤，稀稀松松的散座着幾個拉腳力的車夫在吃飯。
“你可以下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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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宋琰辰敲了敲車壁，馬車葛然而止，殷桃回身準備再次謝過宋琰辰，卻被他随手丢來的一個黑色鬥篷撞了滿懷，殷桃摸着那件黑色套頭鬥篷，杏眼圓睜。
“戴上它，一個戲子在深夜穿着戲服四處游逛，太引人注意了！”
“．”
“從前面那個弄堂穿過去，再沿着東市大街走到盡頭就是霍家！”
殷桃趕忙披上了黑色披風，在跳下馬車的一瞬間，她回眸望了眼安然坐在車廂中的宋琰辰，明豔動人的戲妝下是黑眸如蜿蜒泉水般清冷的目光，這一夜，多年後她一直不敢忘卻。
她下車瞬間，馬車便疾馳而去，漆黑的街道上，僅剩下她一人，殷桃不敢在此地久留，按照宋琰辰指引的道路一路向着霍家進發。
長長的、漆黑的弄堂，東大街的牌樓一個高過一個，在黑夜之中顯得格外清冷森嚴，月亮像是在跟烏雲捉迷藏一樣，沒在了雲層之中，露着朦胧的光。
殷桃纖細的手緊拉着披風，将那身青衣戲服隐沒在黑色鬥篷之中，她不由的加快步伐，想要快速穿過那狹窄又黑漆漆的弄堂小路。
“這位小姐，夜色這麽好，幹嘛行色匆匆？”
“．”
殷桃驚恐的朝着聲源望去，側目瞥了眼暗處，一個消瘦如柴的黑衣男子從角落中隐沒，那一陣輕佻佻的男聲，猶如鬼魅。
跑．．
殷桃來不及細想，腦海中盤旋着唯一的念頭就是督軍府的人來抓她回去．
黑夜之中，兩人一前一後的追逐着，那身後的黑衣男子身形矯捷，三步并做兩步越離越近，殷桃逐漸力不從心，幽靜的窄巷中，她因劇烈跑動大口呼吸的聲音，像破舊手風琴的封箱．
“看你哪裏跑？還挺能跑？”
“你是誰？”
“你沒有必要知道～～”
殷桃被那黑衣男人狠狠的反剪住雙手，她奮力掙紮卻被人用迷藥扣住了口鼻，頃刻間，四肢無力，暈厥了過去。
——
夜
督軍府
皇甫少軒斜倚在落地窗前，俯瞰着燈火晖餘的督軍府，修長且指節分明的手夾着一根雪茄，煙霧缭繞于指尖，他在等沈國平的消息。
“軒少，殷二小姐确實逃離了督軍府，被常統治的人帶走了！”
“很好，按計劃行事，全程戒嚴，全力搜捕！”
“是，軒少！”
沈國平斂神敬禮，退了出去。
皇甫少軒踱步坐回沙發，展臂搭在沙發椅背，目光湛然無波。
大戰在即，明天就是至關重要的一環，他隐忍數年，終于在今年可以痛擊敵人，收複家業了。
皇甫少軒收拾了一下心情正準備休息，他邊走邊邊拉開上衣排扣，随手将煙青色的軍裝上衣搭在沙發上，突聞走廊一陣急慌慌的腳步聲為此刻的恬靜夜色添了一抹緊張，他不禁隽眉微攏，回望門口。
沈國平恭敬的站在門口，肅穆莊嚴的敬了軍禮。
“報告，軒少，我有重要軍務報告！”
“進來！”
沈國平謹慎的将房門關閉，而後湊到了皇甫少頃眼前，低聲複述了剛剛得到的消息。
“軒少，皇甫小姐被人擄走了！”
“什麽？幾時的事情！”
皇甫少軒低垂于兩側的手，緊握成拳，牙根咬得咯吱咯吱響：“去查！”
“是，軒少！”
“若是跟葉、常兩師長有關，不要出動督軍府的人，設法營救！不要透露給外人！”
“是，軒少！”
晨曦柔光破曉而出，皇甫少軒端坐在軍政大樓的辦公廳內，手邊是幾份重要文件一直放在漆黑的辦公桌上，他紋絲未動，兀自出神。
江城霍家
霍耀祖一席孝服白衣勝雪，他抱着父親霍明宇的遺像，那黑白色的相片莊嚴肅穆，霍耀祖身後是浩浩蕩蕩的送葬隊伍，一行人從西城到南城。
陽光下，霍耀祖的身姿挺拔俊逸在送葬隊中格外顯眼，霍母跟在霍明宇靈柩一側，一路哭哭啼啼情緒激動時若不是有人攙扶幾乎癱伏在地上。
送葬隊眼看着就要抵達南城，卻被一群藏青色制服的士兵将隊伍攔住了。
“對不起，出城例行檢查！”
“我們是西城霍家的送葬隊，麻煩您給行個方便吧！”
霍家的管家老劉趕忙湊到那為首的兵丁前，塞了厚厚的一沓銀元卻被無情的推了回去。
“閃開，不要打擾我們執行軍務，否則全部以擾亂治安抓起來！”
“這位軍爺，這位軍爺，麻煩您行個方便，您看看這送葬隊都是霍家的老老少少，沒有什麽違法亂紀的分子，再說老爺子屍骨未寒，死者為大．”
“滾開，大家給我搜！開棺驗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