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是驚喜是驚吓

小丫環的手一顫手上失了力道往下一扯,上官婉兒頭上就掉了幾根頭發,疼得她瞪大了眼睛看向丫環,不怒而威的氣勢壓得小丫環喘不過氣來。

小丫環平複了一下她的小心髒,委屈地沖着上官婉兒哭道:“小姐,你兇我。”

上官婉兒又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看來這家小姐和小丫環感情很好,以至于上下不分了。也罷,前生她就是太講究這些了,到死連個為她落淚的人都沒有。

上官婉兒撫了撫小丫環柔軟的頭發,柔聲說道:“你叫什麽名字?”

小丫環驚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委屈地看着她家小姐,半晌才泣道:“小姐,您的病又厲害了!昨天,昨天”

上官婉兒上前扶她,她連忙後退,躲在桌子底下還不忘哭泣。

上官婉兒好笑地彎着身子沖着桌子底下說道:“我哪裏厲害了?”

“哇,小姐,您是病得越來越厲害了!哇!”小丫環哭聲不敢放大,她吓着了。

上官婉兒以手撫額,她也覺得自己太好笑,明明是冤死在法場的,現在卻在這裏和小丫環裝瘋賣傻,但是她又不得不這麽做,她到現在為止不知道自己現在哪裏?更不知道她姓甚名誰,多大年紀,家裏都有誰。

上官婉兒略一思忖,便換了一種方式,問道:“你可知道長安那邊的消息?公主怎麽樣了?”

小丫環更吓得不敢出來了,道:“小姐您是越來越糊塗了,公主明明在冀京啊!而且您說的地方我都沒聽過。”

上官婉兒一聽更不對勁了,連忙說道:“翼京是哪裏?況且現在韋後已誅,應當是相王即位才對啊!”

小丫環這下從桌子底下竄出來,一把就捂住了上官婉兒的嘴,驚慌地說道:“小姐啊,這皇家的事開不得玩笑的,什麽象王馬王啊全是您夢裏的吧!”

上官婉兒心裏一驚,難道又改朝換代了?一把打開小丫環的手,問道:“這不是唐朝?”

小丫環奇怪地問道:“哪裏來的唐朝?我們現在是燕朝,我的小姐!”壞了,今天她家的小姐的病更嚴重了,要不要告訴老爺夫人呢?

燕朝?沒聽說過啊!上官婉兒心驚膽顫,她靜下心來坐在梳妝臺前,道:“去拿一本史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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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環說道:“昨天您說奴婢是拍古裝戲的,怎麽今天又要看書?奴婢糊塗了。”

“休要啰嗦,速速取來。”上官婉兒臉色一沉,小丫環哪裏見過她這樣子,連忙答應着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小丫環拿了一本書來,上官婉兒挑了挑眉,眼睛彎成新月狀,她的心情很好卻不忘提醒丫環:“這明明是藥書,我叫你拿的是史書。”

小丫環無辜地說道:“小姐平常不是不看書嗎,這些書還是姑奶奶活着的時候留下來的。”

“是嗎?”上官婉兒撫摸着書本,打開了第一頁。她愛惜書本,自幼便離不開書墨。她博覽群書,對醫術也多有研究。她只知道華佗的青囊書最終被焚毀,也曾為此感到婉惜,卻不曾想竟出現在閨閣小姐的繡樓裏。她心中疑雲難解,這究竟是哪裏?

此時上官婉兒手裏拿着書本,沉靜的容顏未施粉黛安詳文靜地坐在那裏,軒窗外一線光亮打在她的側顏上,勾勒出一圈美麗的金線。

小丫環揉揉眼珠再揉揉眼珠,突然撲通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禱告道:“老天有眼,我家小姐今天正常了。”

上官婉兒的手停住了,她偏過頭望着下面欣喜若狂的小丫環,久違的親切感使她放下了最為喜愛的書本,彎下身子扶起小丫環來,并用指尖抹去她臉上的淚痕,卻說出一句讓小丫環想一頭撞死的話來:“你叫什麽名字?”

“嗚,小姐”小丫環又擦起眼淚來。

上官婉兒拉着她一起坐到床邊,道:“你看我像有病的?”

小丫環擦了擦眼淚,她家小姐以前不讀書,不刺鏽,喜打扮,人也懶,穿衣吃飯全不伸手,就連鞋子也要丫環換。現在小姐行為端莊,舉止有儀,言語恰當,斯文儒雅,卻像換了個人似的。若說有病是行不通的。可是她竟然不知道天天任勞任怨侍候她沐浴吃飯的丫環是誰了,真是讓人傷心啊!

上官婉兒見她不哭了,于是微微一笑,這一笑傾國傾城把小丫環的心肝都笑得顫了顫,她家小姐最美了,只是為什麽以前不這麽笑呢!尤其是昨天可把她吓死了。

上官婉兒微笑着說道:“午夜時分我的頭突然莫名其妙疼痛起來,幸有仙人相救方能轉危為安,卻不料仙人将我腦中的記憶一并除掉了。”

“那小姐為什麽昨天也說不認識奴婢呢!還不讓,不讓奴婢侍候您更衣,也不讓奴婢侍候您沐浴”小丫環眼淚都出來了,看來昨天受了極大的委屈。

上官婉兒又是一愣,又不動聲色地看了丫環一眼,道:“定然是昨日已落下病根,你且把你知道的說與我知。”

小丫環雖然覺得小姐病得奇怪倒也不敢隐瞞,于是一問一答倒也讓上官婉兒大吃一驚。她是上官丞相的嫡女上官婉兒?名字沒變朝代卻變了,而且父母親人也換了。

“去幫我找本史書和找張地圖來,我現在就要看。回來之後我還有事吩咐你!”

“是!”小丫環發了發呆,便下去了。

小丫環出了院子迎面撞來一人,兩人同時驚叫一聲:“哎喲!”

來人也是個小丫環,她一邊揉着胳膊一邊叫道:“死丫頭,你撞疼我了。”

小丫環啐道:“煥娘,你做什麽跑這麽快?”

煥娘突然面露喜色,道:“小姐的喜事到了!”

小丫環歪着腦袋瞪了她一眼,道:“什麽喜事啊?看把你高興的。”

煥娘道:“皇後懿旨,将咱們家小姐許配給了六皇子,你道這是不是好事?”

小丫環一聽也彎起了眼睛,連忙推了她一把,道:“還不快去告訴小姐,讓她高興高興。”

煥娘快步走進院子,未進房屋就滿面喜色,她擡腳走進房間,突然一愣,怎麽她家小姐又換了一副神情?

上官婉兒坐在窗前,手裏拿着一本泛了黃的書,她擡眸見走進來一位與方才的丫環穿着打扮相似的丫環,不動聲色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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