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坦白
“那你……”林苗苗聲音小的猶如蚊子哼哼, 小手也不老實地在初元的胸口畫着圈圈, 繞着他的心髒，明知故問地道, “你……你不會殺我吧？”
初元一時沒能适應林苗苗的腦回路, 原本透着喪氣的眸子中，恍惚有了一陣迷茫。
殺她？怎麽可能？她為什麽會擔心這個？
重點是不是弄錯了？她不是應該怒罵自己是殺了她同胞的冷酷殺手？
“我可什麽壞事都沒做過, 還幫了你呢！”林苗苗見狀，還以為初元是在猶豫, 氣得只想小拳拳捶他胸口, 讓他回想起這段日子以來，兩人建立的深厚的革命友誼！
“你覺得……我會殺了你？”元周的長眸一斂，氣息一滞，洩出一絲惱意。
于是, 林苗苗不敢再作, 急忙慫慫地搖手：“不會不會，你要想殺我, 早就動手了, 不會留我到現在。”
“……”這話說的令初元有些心虛。
他想起來, 曾幾何時, 他似乎真的動過這個念想, 想把林苗苗扼殺在襁褓之中。
要是當時動了手，如今……
初元有些後怕，伸手将林苗苗重新納入懷抱，仿佛只有感受到她的溫度, 才能讓他這份懼意消散。
幸好當時自己未能下得了手！
“我向天道發誓，我不會殺你，永遠不會！”
他捉住林苗苗的小手，摁在自己的胸膛，讓她自己去感受那軀體之下的劇烈跳動，讓她明白自己所言，全部發自肺腑。
“妙兒……直到今日，我亦不悔此生殺魔無數。但若是有一日，你要為你的同族複仇，我不會抵抗。”
他又将那白白嫩嫩的小豬蹄，放在了唇邊，蜻蜓點水般吻了吻：“我願将性命交于你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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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的性命幹什麽！”林苗苗急忙抽回了手。
怪事了，熱度仿佛從手背傳來，一點點點燃她的身體，讓她的臉也不禁微微發燙。
“你不恨我？”初元仙帝詫異地問道。
“我為什麽要恨你！”林苗苗撇過頭去，“你，你快放我下來！”
她身子一掙，便從初元仙帝的懷中掙脫了出來，回頭再瞧，卻發現初元舉着兩只空空的手，微微有些發愣。
“可我……雙手沾滿了你族人的血，難道你就不曾想過，要為魔族上下複仇？”初元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似乎在看那指尖的血色，看那永遠洗不盡的殷紅。
“元周哥哥，”林苗苗湊過去，在他耳邊輕聲道，“你進過我的虛拟世界吧？那你應當知道，我……并非這個世界的人吧？”
初元：……
初元仙帝從未想過，林苗苗竟然是從另一個世界穿越而來，只是被誤會成了魔族的。
在他看來，那奇妙的充滿神秘氣息的內心世界，不過是這熊孩子腦中的天馬行空，因為看她平日處事和喜好就知道，她就喜歡那種金屬質感、冰冷冷的東西。
現在他才知道，包括靈妙兒內心那只金屬圓球，原來都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産物……
“最初我根本不認為自己是魔族，更何況我對這個世界的魔族一無所知，我只知道，是他們害死了你和乾炎爸爸的師尊，是他們殺害了祁河老師的父親，是他們害得君益靈氣阻滞，是他們奪走了無數人的生命。
我并不想把自己與那些傷害了你們的魔族混為一談。但是故硯老祖說，能使用煞氣的就是魔，所以我也是魔族的一員，還修煉了魔族的功法，承了他們的恩情。”林苗苗拉住了初元仙帝的手，溫暖而柔軟的小手掌緊緊包裹着初元冰涼的手，帶去一絲溫度。
“我知道你和乾炎爸爸并非嗜殺之人，我沒有參與當初的神魔之戰，所以無法對你們屠滅魔族之事說三道四，也不想為了那些素未謀面的人對你們有所怨言。但是，我答應了老祖，努力恢複這個種族的繁衍，并替死去的魔族繼續維持這個世界的生态。這算是我唯一能替他們做到的……”
“所以，我要你與我一道完成這項任務，”林苗苗勾着唇角，笑得燦爛，如同三月春晖，暖人心懷，“算是你對亵渎生命的贖罪！”
初元緩緩吐出了一口氣息，眼中灑着點點星芒。
這番話，是他始料不及的……
沒有嚴厲責罵，也并非一味包庇，卻給他原本黑漆漆的前路，點亮了一道光，指明了方向。
他的心莫名一陣悸動，伸手掠過她的耳鬓，捧起她半邊嬌媚明豔的小臉，将自己的身影面容深深刻入那雙藍寶石般的眼眸之中。
“好，我與你一起，當作我的贖罪……”初元低垂他那驕傲的頭，吻上那雙誘人的唇，将一腔無法言表的情緒，統統融入這一番親熱的觸碰之中。
此生，你便是我最大的救贖……
林苗苗瞪大了眼睛，完全沒有防備。
一開始，她還用手死死抵着初元，想讓對方挪開，但是心髒此刻跳動得厲害，似乎把所有的能量都掠奪了去，以至于很快她便沒了力氣，身體軟軟地靠在了身後的石牆上，兩眼視線模糊，水汽朦胧。
怎麽又親她！剛剛還說着那麽嚴肅的事兒，怎麽下一秒畫風就變了呢？
不過，被他親吻時，仿佛能夠感受到這座平時毫無反應的冰山下，掩蓋着的洶湧澎湃即将噴發的岩漿。
這種感覺，似乎也挺不錯的……
就在林苗苗幾乎要站穩不住腳，整個身子都要投入初元臂彎之中時，隔着一道石牆的另一邊，傳來了急促而匆忙的腳步聲。
“快！妙兒應當是往這個方向來的……”這聲音，應當是二皇子星霧的，顯得焦急萬分。
“哎呀，呼呼，公主……不會已經被……”這上氣不接下氣的，似乎是君益。
“放心～沒感受到初元仙帝的殺意，應該不會這麽快……”這慵懶的調調，好像是那位妖族少族長厲冬的。
怎麽連他都來了？
林苗苗瞬間就恢複了清明，急忙推開了初元，兩頰緋紅，好似塗抹了厚厚的胭脂。
她狠狠地瞪了初元一眼，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抹了抹嘴唇，方才沖着牆外喚道：“我沒事，我們在這裏。”
“妙兒！”幾人驚喜的聲音從牆外傳來，腳步也飛快朝着林苗苗所在的方位飛奔，直到他們看清林苗苗身邊站着的另一道清冷身影。
“初、初元仙帝！”君益一個趔踞，差點在地上打了個滾。
星霧停下腳步，死死盯着初元仙帝，緊張地将手摸上了腰間的武器，似是嚴陣以待。
哪怕初元仙帝沒有釋放出一絲一毫的殺意，在面對這位傳說中的戰神時，他依然不禁冷汗浃背。
面前這位仙帝，渾然是把利劍，就算不動，那冷冷的鋒芒也讓人感受到莫名的壓力。
“皇兄，少族長，君益，你們這是幹什麽？”林苗苗下意識地把神界大佬護在了自己的身後，護住後，她才想起來，此時自己要護的似乎應該是對面的。
“呃……元周哥哥，”林苗苗稍稍轉過身，腳步向後盤旋，悄然改變了護衛的方向，攔在了初元的面前，“他們都是朋友，都是誤會，誤會！”
“公主殿下，你喊他什麽？”跪在地上的君益猛地一擡頭，不可思議地盯着初元仙帝。
“呃，這位是……”林苗苗剛要解釋，身旁之人卻一個閃身便晃到了她的前方，用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她所有的視線。
“本座便是初元，亦是元周。”初元仙帝大大方方坦坦蕩蕩地承認，“若你們是擔心本座會對妙兒出手，那大可不必。本座自會一如既往地好好照顧妙兒。”
“……”
君益與星霧兩人皆是一陣可怕的沉默，厲冬将手中紙扇“啪”地合攏，故作訝異地道：“聽聞初元仙帝斬魔無數，率領滅魔軍屠戮了整個魔族，對待魔族從不手軟，我等自然會擔心公主安危，畢竟……”
他以紙扇掩着唇角，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公主也是魔，不是嗎？誰能保證閣下不會傷害公主？”
“……”初元沒有答話，只是靜靜地直視着面前這名妖豔的男子，目光沉靜，似乎并未因為對方故意的挑釁而泛出漣漪。
厲冬見對方毫無反應，也不再繼續試探對方的底線，想着反正初元仙帝與魔族的矛盾不可避免，心魔的種子早已播下，只等着兩人的關系為此分崩離析，好讓自己插入一手了。
他讪讪一笑，躬身行了一禮後轉身便走，走得幹脆利落。
只是遠遠地，還飄來了他的輕笑：“公主殿下，微臣改日再來拜訪！”
你別來啦！林苗苗從初元身後探出腦袋，沖那火紅火紅的背影狠狠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初元仙帝一側頭，林苗苗頓時又縮回了腦袋，往後退了一小步，目光瞥向了別處去。
“妙兒……”星霧有些不放心，還想多問一句，卻被君益從旁拉了拉衣角。
“既然都是誤會，那二皇子殿下，我們改日再來拜訪公主殿下吧！”
“可是……”星霧蹙着眉頭，上下打量着初元仙帝，頗有一種審視的态度。
若是傳出去，他一小輩竟敢這般看待初元仙帝，怕是會被年輕一代視作勇士！
“殿下，我們走吧……”君益擦着冷汗，又拉了拉身旁的豬隊友，心裏的戰鼓砰砰響。
沒想到，他竟然能與初元仙帝稱兄道弟！這件事足夠他吹一年的牛！
只是此刻，顯然不是與初元仙帝噓寒問暖談舊情的好時候，沒看見初元仙帝的臉色越發森嚴，擺明了不想讓人在這兒礙事。
反正公主現在也沒了危險，此時不溜更待何時，就不怕被初元仙帝秋後算賬嗎？
君益的腦子轉得飛快，死死拉着星霧二皇子，硬要将他拖出二人的視野。
星霧被他拉扯得惱了，狠狠一甩袖子，又瞪了他一眼，轉而沖初元仙帝吼了一聲：“不許欺負我皇妹！”
“那是自然。”初元雙手斂于袖口，神色泰然。
“哼！你最好記住今日的話！”星霧丢下這一句，扭頭便走，臉色陰沉。
不知何為，他這心裏仿佛被人切了一刀，此刻隐隐作痛，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不行，得去找母妃問問看……
“二殿下，等等我……”君益見狀，也急忙向初元仙帝行了禮，跟上了二皇子的步伐，一起消失于蔥茏的樹叢之中。
待礙眼的人都消失了，初元這才轉過身來，重新面向林苗苗。
“接下來，我想與你好好談談……”初元表情認真，神色嚴肅地道，“有關驸馬這件事。”
林苗苗：……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以為要上班了……
結果突然接到通知在家裏上班……
本來以為在家上班=休息
結果發現在家上班=全天候無休息上班……
_(:з」∠)_為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