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帶人小酗酒

弟子園禁酒是個不成文的規定。

據說是在幾百年前有位修者在弟子園內酗酒,導致弟子園內發生極其嚴重的打架鬥毆事件,至此掌門下令弟子園內禁酒。

目的倒不是刻意禁了大家喝酒的意願,而是防止尚無門派意識的新晉弟子因為飲酒過度而産生不良影響。

其實在弟子園內偷偷摸摸地喝上幾口,長老們壓根不會管你。

就連那些親眼瞧見的師兄師姐們也是囑咐上一句千萬別喝多了。

譚炯炯想要那些酒,純粹是因為她饞。

喝一杯酒愁時抵千愁,樂時增樂意,她啊,越是饞蟲勾起,越是想痛飲上幾杯!

“他們就把酒藏這了?”

日暮黃昏後,幾個人影躲躲閃閃地溜進弟子園後院新晉弟子住處,找到了庭廊假山內的小洞穴。

那洞穴狹隘,只能伸進一只手去,看不出裏頭能藏多少壺酒。

“這兒。”雲潭小聲地朝譚炯炯說道。

他把視線從上挪到下,從假山之中停在了假山底部的土地面上。

那群家夥倒也不傻,懂得把從外頭帶來的好酒埋藏于假山底下,一是為了遮掩酒香,二是為了方便尋找。

譚炯炯湊上去嗅了嗅,果然是好酒,一股淡淡的酒香味,即便是被土層掩蓋了也不失純正氣息。

她勾勾手指,土層立馬松動了起來。

“好酒好酒,今日你們幾個有口福了!”

“炯炯師姐……”安歌還想說話,卻被譚炯炯攔住。

“安歌師弟,你是不是未曾喝過酒?”

安歌搖搖頭,他存活于時間不過幾月,自然沒有嘗過酒的味道,甚至于連女兒紅是酒的名字都不曾知曉。

譚炯炯了然,這不想飲酒的人一是不懂酒的滋味,二是過于刻板,刻板的就像他們九霄派的掌門陸竹師叔,據說他就是滴酒不沾。

滴酒不沾,有什麽意思,做人嘛,自然要做着暢心,不開心時喝點酒,酒意熏心,自然就開心了。

有何不好?

“那你嘗嘗。”

“嘗嘗你就明白了。”

譚炯炯再一勾手,土壤中的酒壺就主動跳了出來,輕飄飄地落在譚炯炯的手中,左手再一旋轉,一個晶瑩剔透的琉璃銀杯就出現在了她手上。

酒壺微彎,酒水落入杯中。

帶着股清香,勾人得很。

“嘗嘗。”

譚炯炯擡手,把酒杯遞到安歌嘴邊,輕笑着說道。

她的雙眸緊盯着那酒壺,看上去有些饞涎。

安歌湊上唇去,沾了沾杯沿,酒水滑入口中,辛辣!

那是他的第一個感覺,辛辣到他眉頭緊蹙,雙目渾圓,驚愕地望着周圍幾人,不懂他們的饞涎之意從何而來,但是下一秒他就覺得回味甘甜。

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在舌尖上跳躍,很奇妙,也很令人心動。

“這……就是酒……”

安歌呢喃道,他第一次知道酒是什麽滋味,奇特地像是能夠辣進心底又甜進心底,而後只剩下淡淡的爽口。

“哈哈!這就是酒。”譚炯炯奪了他的杯子,灌了一口,覺得滋味不錯,幹脆不要那琉璃銀杯,拿着酒壺就往嘴裏倒酒。

月夜之下,泛着銀光的酒杯,閃着水花的酒水,以及張着的口,彎着的眼,一切都讓安歌覺得新奇。

“果然是好酒!”雲潭也挖出一壺,掀開蓋子聞了聞,只覺得酒意夠濃。

他小心翼翼地品嘗了一口,痛快道:“王少等人還是有些本事的。”說着,把塞了把酒壺放進安歌的手中,示意對方趕緊喝。

說不定什麽時候王少等人就過來找酒了。

“陸尚師兄不喝嗎?”譚炯炯又灌了口酒,她喝酒不大多是為了酒的滋味,更多的是覺得喝酒痛快,能在九霄派痛痛快快地喝一次酒,不容易。

“不了。”

陸尚雖然跟着他們一同前來,但沒有飲酒的意思。

“稍後我還要送悠悠回去。”

他的視線一直盯在烏悠悠的身上,烏悠悠待在譚炯炯身邊,早已學着對方兇猛灌酒,此刻臉頰微紅,有了醉酒前的姿态。

葬青涯禁酒,禁得是女子的酒。

特別是像烏悠悠這樣的身份,很多時候都不能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這時候她跟着譚炯炯一起喝酒,未必不是在破罐子破摔地想要幹一件以往自己沒幹過的事情。

“阿尚……好喝……嗝~”

“阿尚……你怎麽變成兩個了……真好喝……好喝……開心……好開心!”

烏悠悠說着,晃晃悠悠地朝着譚炯炯走去,抱住對方的胳膊,搖搖腦袋道:“炯炯……我好開心……日後……我們就是好姐妹了!”

“嗝~”她又打了個嗝,腦袋倚靠在譚炯炯肩上,合攏了雙眼。

陸尚上前,輕聲在烏悠悠的耳旁叫喚幾聲,沒能得到人的回應,想到對方應該是喝多了,于是打算帶人先行離開。

譚炯炯不攔着他,揮揮手便讓人走了。

“喝多了,會醉?”

陸尚離開之後,安歌盯着酒壺瞧了片刻,問。

“恩,大概吧。不過你師姐我呢,那是千杯不醉!萬杯不倒!真的,沒騙你!”譚炯炯也不知道喝了幾壺,滿地都是幾人喝的酒壺空杯,她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子,掏出自己的本命劍當拐杖用,慢慢地爬到假山之上。

坐在假山上,背對月光,朝下望來。

“你們……好像有點晃。”

此話一出,喝着酒的雲潭頓時停住了動作,他朝上望去,只看見一眼柔和的月光,然後沒能瞧得清譚炯炯的神态。

于是,湊到安歌身側說:“譚師姐她醉了?”

“醉了?千杯不醉……”

“嗤~”雲潭輕笑聲,“哪有人千杯不醉的,雖說這酒是凡間的酒,但入九霄派多日,沾染了門派內的靈氣,算得上是半壺靈酒,喝多了也是要醉的,你瞧,這地上的可都是師姐的功勞。”

滿地的空酒壺,看上去着實有些多了。

安歌伸出手去想要勾到譚炯炯故意往下晃悠的酒壺,可片刻就被對方擡了回去,然後聽對方癡癡地一聲傻笑。

“笨!”譚炯炯說道,“你上來,上來我就給你!”

安歌望了雲潭一眼,這家夥剛和他說完話,就蹲在地上将剩餘不多的酒壺全塞到了自個的懷中,恨不得兩手并用地将這些酒壺中的酒全灌進嘴裏。

邊喝邊道,好酒好酒!

“上來上來……”那頭譚炯炯還在嚷嚷。

安歌不再去看雲潭,輕身上了假山,坐到譚炯炯身側。

譚炯炯醉着目光,看着安歌,逐漸入了迷,在她眼中的安歌也變了個模樣,變得更加的成熟了些。

那是楚風且的模樣。

她打了個嗝,笑道:“師父……你真好看。”

說着,丢了手中的空酒壺,把腦袋湊近安歌的懷中,一個勁地揉搓,像是要把身子蜷成一個球放進那懷中。

她眯縫起眼,露出一個安心的神色。

伸手勾住安歌的脖頸,安歌身子一僵,不知道該怎麽動彈。

“師父。”帶着尾音的軟糯聲響在安歌耳邊想起,酥酥麻麻地像要溜進他心裏,“師父,師父……炯炯好困呀。”

“師父哄炯炯睡好不好,炯炯想聽兒歌!”

安歌頓了頓,問:“何為兒歌?”

“兒歌就是兒歌,師父會唱嗎?”譚炯炯擡起腦袋,雙目對上安歌的視線,水亮的一雙眼裏透着困倦氣。

安歌想要搖頭,卻在譚炯炯的視線之下點點腦袋。

“那師父給炯炯唱吧,炯炯要睡覺。”

唱什麽。

安歌想了想,開始追尋腦子那僅有的一點主魂記憶,但是好看沒有查看道任何與譚炯炯有關的信息。

他忘了,身為分魂在離開主魂之後就不會帶有主魂的絲毫記憶,即便是有也是淺淺的,偶爾會冒出的那些。

安歌張嘴,一首聽不出歌詞的小調就從他的口中唱出。

一點點傳入譚炯炯的耳中,然後帶着對方進入更深層的夢香。

這一夜,譚炯炯睡得極香。

直到第二天起來都沒能忘掉那種過度舒适的滋味,身子飄飄然,如羽化成仙一般。

當她想要回想昨夜是怎麽回來的時候,就聽周南帶着一股驚慌失措的尖叫嗓音沖進了他的住處。

“大師姐不好了!大師姐,不好了,不好了!”

“恩?”

“大師姐,小師父他……他跟人打起來了!然後被長老們罰了!”

“怎麽回事?”

不過一晚上時間,怎麽就發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

周南愁着臉說:“好像是小師父他在弟子園內聚衆酗酒,被人舉報了。”

“嗝~”

譚炯炯吓得立馬打了個酒嗝。

聚衆酗酒?那不是她嗎?

呸呸呸,關鍵是昨晚上喝酒被人發現然後被舉報了?

“大師姐,這可這麽辦啊?弟子園禁酒那是大家心知肚明的,雖然沒有具體的明文規定,但是世世代代皆是如此。”

譚炯炯想了想,問:“誰人舉報的?還有他怎麽和人打起來了?”

“好像是有人誣蔑大師姐和小師父的關系,然後說看到小師父和大師姐……小師父就給了那人一拳,至于舉報的人就是那個叫……叫王少的家夥。”

是他啊。

想想那些酒的來源,譚炯炯抿抿嘴角,心道,賊喊捉賊,有趣。

“大師姐,我們……”

“走!去弟子園!”

“等等,大師姐,還有一件事我沒告訴你,那個……二師兄他回來了,現在就在師父院子裏,他……他也聽聞了此事。”

“嗝~”譚炯炯又打了個嗝,她猛地瞪大眼,說:“蔚攸安回來了!不行不行,什麽時候回來不好,現在回來。你告訴他,我昨夜一直在屋內休息,一直沒出過門,不對,我現在還在睡覺,對,我睡覺。”

“那個大師姐,小師父那……”

“那裏……讓二師弟去吧,記住咱們青禾峰的人可千萬別讓外人欺負了。”

“哦……哦。”周南領命出去,心中默默為小師父嘆了口氣,要是旁人也就罷了,二師兄他可最是鐵面無私,就算是青禾峰的人也做不到徇私舞弊。

慘了,這回真慘了。

不過也是無奈,二師兄怎麽偏偏這個時候回來,恰好大師姐又犯了錯。

周南剛踏進屋子都能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更何況二師兄,他想要是真被二師兄知道大師姐偷溜進弟子園喝酒,重點是帶人酗酒,恐怕這件事不會那麽容易被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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