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二小時
這個想法讓吳嘉一震,但如果張玉是被逼迫而死,那一切就說的通了。
不甘冤死故而回來作祟,如果是這樣那他回來針對作祟的對象就該是逼死他的人,那會是誰?
吳嘉扭頭看了看外面,劫煞氣息帶着強烈的因果,不能随便動,那塊兒鏡子還留在坑裏。吳嘉看了一會兒便又感覺到了在張玉屋內的詭異氣息,他皺了皺眉頭,扭頭對王凱旋道:“王凱旋,你能看到不對勁的氣嗎?”
王凱旋“啊”了一下,問道:“你說劫煞?”
吳嘉解釋道:“劫煞和張玉的屋裏,都有。”
王凱旋左右看了一會兒,又從包裏摸出了一只很小的紙飛機,放在掌心,一口氣吹了出去,只見那紙飛機飛出車篷,居然沒有被外面的雨打落,只在劫煞上方轉了一圈,便飛向了遠方。
那紙飛機是王凱旋的絕學,他自己在漫長的□□中琢磨出來的,王凱旋對氣息敏感的很,潛心鑽研了幾年,搞出來了這麽一個東西,叫紙靈。紙靈運作靠的正是氣息,幾乎能捕捉到只有一絲一毫的氣,用在不方便進入或者不能直接進入的地方探查是否有邪氣,平時輔助也可以用來防止遺漏一些因為太過細微而沒被發現的邪氣。
坑內既然是劫煞,自然會有邪氣,但應該不至于到吳嘉所說的“不對勁”,怪異或者邪氣過剩,紙靈會直接被燒成灰,而能讓紙靈燒成灰的邪氣必然要比王凱旋本身的氣更強大。
王凱旋對吳嘉說道:“你說的不對勁是哪種?”
張安彥也歪頭看着吳嘉,吳嘉有點形容不出來,想了半天猶豫道:“熟悉……感吧……”
張安彥眉頭一皺,王凱旋跟着問道:“你認識張玉?”吳嘉搖頭,王凱旋又問:“那你認識陳青岐,來過這個小區?”吳嘉跟着都搖了頭。
王凱旋揮了下手,“那這不就奇了怪了!你一不認識死者,沒有因果,二沒來往過這地方,怎麽會熟悉這裏的氣?”
吳嘉心說你問我我怎麽知道,我還正犯愁呢!
這種熟悉感不是從進入張玉家裏開始發現的,更早,早到昨天晚上第一次看委托的時候。委托是張玉家裏寫得,能沾染到張玉的氣息很正常。
三個人沉默了半晌,王凱旋說:“這事兒鬧得……張玉要找害死他的人,他真正的對象……吳嘉你沒做什麽吧?”
吳嘉心知王凱旋問的是張玉該不是沖着他來的,他也煩這一下被問的居然有點沒譜了,便道:“老子做了什麽,張玉只死了不到七天,我從頭到尾不都和你跟彥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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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王凱旋居然打了個岔,“吳嘉你這不睜眼說瞎話呢嗎,你哪兒跟老子在一起呢,你只跟你彥哥擱一塊兒!”
吳嘉猝不及防被噎了一下,兩個人這麽一鬥嘴,三個人間緊張的氣氛居然被沖淡了不少,張安彥看了吳嘉一眼,“你今天別離開我身邊。”
吳嘉點點頭,現在真相尚不清楚,何況吳嘉突然出了些特殊情況,确實不适合貿然的單獨行動。
三個人繼續商讨張玉的事情,沒想到不一會兒,王凱旋放出去的那只紙靈居然又飛回來了,王凱旋拿到手後一查看,臉色一變,擡頭對張安彥和吳嘉二人說道:“快來!”說完便搶先撐起傘跑入雨中。
張安彥喊了一聲“吳嘉”便緊跟其後,吳嘉應了跟着也跑了出去。
王凱旋走的方向是小區外,吳嘉跑得快了還差點滑了一跤,前面兩步的張安彥腳步一頓拉了他一眼,便沒放手,一邊扶一邊拉的往前跑去,吳嘉被拽着慢不得,幾步路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剛出小區沒多遠,吳嘉就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不遠處傳來一陣陣哀樂,是出葬。
王凱旋已經在前面停了下來,吳嘉被張安彥扯了也跑了過去,好不容易停下來,彎腰兩手撐在膝蓋上半天才喘過氣來問道:“怎麽回事?”
“劫煞的氣。”王凱旋還盯着前面緩緩走近的送葬隊伍,臉上難得有些嚴肅的說道。
吳嘉有點震驚,趕忙直起身子看着前方。
那送葬的人數不少,都穿着黑衣,最前的人抱着像,沿路還撒着紙錢,也沒人打傘,一群人靜默的走在雨中,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劫煞是枉死的張玉的怨氣,送葬隊伍帶着劫煞氣息要麽是害死張玉的人在其中,要麽……裏面躺的就是害死張玉的人。
之前還一頭莫展的案子瞬間就得到了這麽大的進展,吳嘉幾乎有點不可思議,王凱旋只是放了之紙靈,真的就這麽簡單的找到了問題症結所在?但很快他也确信了,因為那股特殊氣息就萦繞在上面,濃重并且顯而易見。
王凱旋沒繼續在路口盯着,反而馬上進了小區的保安室,王凱旋處事圓滑,最善和人打交道套話,吳嘉和張安彥也就沒有跟進去,在外面繼續觀察那隊人。
就吳嘉看來,他們的隊伍算是相當龐大,從衣着到棺材,遺照都看的出來很體面。土葬改火葬後,很多老一輩的喪葬習俗已經漸漸消亡,即使周邊地區還有少數土葬的家庭,但禮數也好流程也好,幾乎再沒有完全的了,而且這樣出葬往往費用不菲。
他們走的很慢,等到王凱旋出來了,那些人才走過小區到了街盡頭。
王凱旋出來後臉色依然沒有改善,他對吳嘉和張安彥說道:“死的人叫王鵬建,是個出租車司機,就住在這個小區裏的。門衛的大爺說也就是這前幾天的事兒,晚上開車的時候沒看清翻河裏淹死了。”
聽說是車禍,吳嘉條件反射的就問道:“在哪裏?”
王凱旋搖搖頭,“我一開始和你想的一樣,但不是那條。”
王凱旋接着說道:“聽說這王鵬建這人是個莽夫,沒讀過什麽書,喜歡占人便宜,投機取巧。死前幾天卻有點反常,半夜做噩夢大喊大叫的,人變得膽小容易受驚,而且瘦的很快,這事兒在小區裏大家都有耳聞。”
張安彥說道:“心虛。”
吳嘉點了點頭,又問道:“那有沒有打聽到王鵬建到底是為什麽心虛?”
王凱旋搖了下頭,“因為沒幾天他就出了車禍,很多人都認為王鵬建可能預測到了自己的死。”
吳嘉想了想說道:“那王鵬建害怕是因為張玉死後回來作祟,他知道了害怕張玉報複自己?”
張安彥卻突然搖了搖頭,“張玉作祟的事情因為覺得不吉利,張玉家裏沒有透露過,只能是張玉作祟到了他身上,但是如果張玉一心想殺他第一次作祟就會動手。”他說到這裏,看了兩人一眼慢慢繼續說道:“還有另外一種情況,王鵬建是意外害死了張玉或者臨時起意,他的變化是因為害怕和心虛。”
但張玉是從自家的陽臺掉下去,王鵬建怎麽害死他?難道在後面推下去?要麽張玉其實不是墜樓而死,但張玉一家當晚都在,張玉爸爸當晚在客廳看電視到很晚,張玉不可能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出門又在淩晨兩點死在樓下。
王鵬建一個出租車司機,又不能腳踏實地的做事情,家裏沒有什麽大錢,又為什麽要在死後,家裏大費周章舉行這麽一個隆重的葬禮?
害人之人找到了,但謎題反而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