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話
已經三天沒睡的鄒銘臉色差到極點。這次行動對老陳來說可謂收獲巨大，可是對梁小龍來說卻是一點用都沒有。這批人裏根本就沒有那個人，而是徐梁才直接越過他跟上面連的線。那邊因為那個人的突然退出無奈之下才選擇了徐梁才。沒想到第一批貨就折裏了。根據線報他們也在找這個徐梁才。如果被他們先找到人的話，那他估計就是兇多吉少了。現在唯一跟那人有過聯系的就是他了，如果他出事那想找到那個人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搓搓臉讓自己清醒一點。在身邊的小冰箱裏拿了個冰鎮可樂，打開時的氣泡聲吓了向凱一跳: “哪裏開槍了！啊？”
鄒銘把冰涼的可樂往他臉上一放: “開什麽槍！這裏也都差不多了，你趕緊回去睡覺！”
向凱被冰的一激靈，揉揉眼睛拿着可樂喝了一口。冰冰涼涼的下肚人也清醒了許多。打了個哈欠站起來說: “那我回去了啊！你也回去睡會吧，你的臉色好吓人。”
鄒銘嗯了一聲，拿起他放在桌上的可樂喝了一口。
向凱晃晃悠悠的出了鄒銘的辦公室。迎面就撞上風風火火的周正見他紅光滿面。摸摸自己胡子拉碴的小臉自我懷疑道: “我都這麽虛了嗎？都還不如老周了！”說完又連打幾個哈欠。
鄒銘喝完一罐可樂好看的手用力一握，把捏扁的空瓶丢進垃圾桶，也出了警局大門。上了自己的車一路開回梁小龍的別墅。
不顧滿屋子驚訝的表情直接去了二樓梁小龍的房間，倒床就睡着了。
梁小龍清一清嗓子衆人才回過神來。
王奇把桌上的幾樣東西往袋子裏一收問: “小龍哥，這些東西怎麽辦？”
梁小龍: “确定只有這些嗎？”
王奇很肯定的點點頭: “當時他們直接被警察帶走了回來也沒有去過現場，相互之間也都證明了。我跟範明夜裏親自去搜的，跟交代的地方數量都能對上應該沒有說謊。”
梁小龍: “嗯，把東西送到警局随便把剩下的幾個人帶回來。”
王奇領了話帶着東西就走了。
等他走後梁小龍又問方泰: “人找到了嗎？”
方泰用不符合年紀的聲音說: “沒有呢，我們的人在下游找到兩套潛水裝備。想來就是他了。可惜就是沒找到人，真是氣死人了。”奶奶的聲音讓其他人渾身一抖。心裏在想怪不得平時方濤在都不讓他說話。
Advertisement
梁小龍: “咳！那行吧！你繼續努力！”就算聽了這麽多年還是聽不慣這個聲音。
方泰奶聲奶氣的說了聲: “好。”衆人又是一陣惡寒。
又處理了些日常事務，揮揮手讓大家都散了，梁小龍這才來到二樓。推開門看着趴在床上微微打鼾的鄒銘，把他額前的長發撩到耳後。不知道什麽原因鄒銘其他地方毛發都挺茂盛就是不怎麽長胡子。兩人在一起幾個月了一共也沒見他刮過幾次，熬了幾天的臉更加白了。手指摸着他的臉手上的老繭磨的他癢癢。鄒銘迷糊的抓着他的手放在嘴邊抱怨: “癢，讓我睡會。”
梁小龍索性躺在他的身邊，手一直讓他抓着。
鄒銘這一覺睡得特別踏實，直到天微微亮才醒。迷糊了一會睜開眼睛，摸一下旁邊還有溫度的被窩。坐起來甩甩頭發，踩着拖鞋自己去洗漱了一番又坐回床上發呆。
過了一會梁小龍端了碗面上來，看他正在出神連自己進來了都沒反應。拿筷子的手在他面前晃了一晃: “想什麽呢？”
鄒銘遲鈍的看着他，突然清醒過來問: “我怎麽在這？”
梁小龍端着面看着他，這樣的人是怎麽考上警校的？他都聞到牙膏味了，說明他都洗漱過了還沒清醒。把面放在他的手裏說: “快吃吧！你的肚子一直在叫。”
鄒銘哦了一聲，拿起筷子安靜的吃着面。湯都喝完了才說了句: “不好吃。好淡。”
梁小龍看着手裏的空碗又看着他，半晌嘆了口氣。把碗放在床頭櫃，坐在床邊把人抱在懷裏說: “對不起。”
鄒銘: “嗯。”
梁小龍: “我不該瞞着你的。”
鄒銘: “嗯。”
梁小龍: “還有嗎？”
鄒銘: “嗯。”
梁小龍: “那你告訴我好不好？”
鄒銘: “你不帶任何防護就進了戰場，你還帶着槍，你還開槍，你會用嗎？萬一走火怎麽辦？如果被發現了你要怎麽辦？你以為你是個什麽老大子彈就不打你了嗎？還有那把槍呢？”
梁小龍從床頭櫃裏拿出一把已經退了子彈的槍遞過去。
鄒銘打開檢查了一遍收了起來說: “等下我帶回警局。”
梁小龍又把人抱回懷裏問: “還有嗎？”
鄒銘: “嗯。”
梁小龍把人放開，抓住兩個手臂問: “還有？”
鄒銘突然一腳踹過去，梁小龍沒想到他會突然襲擊一個不穩摔下了床。
鄒銘就勢把人拎小雞一樣拎出去，關上門拍了拍手，一套動作一氣呵成。當然也要有些人配合不然還真拎不動。
被扔在門外的梁小龍心領神會，在門外敲了十幾分鐘的門才把門給敲開。一進門就把人抱在懷裏啃，抽了個空打了一下屁股說: “你這什麽毛病，我那天是有事才走的。”
鄒銘推開他，好吧！推不開。在他懷裏抱怨道: “那你可以說啊！你都敲了六分鐘的門了，我就不值得你再花兩秒時間說你有事嗎？你知不知道我在家裏憋屈了兩天，兩天啊！”
梁小龍: “你至于嗎？”
鄒銘: “我至于啊！因為喜歡你我至于啊！因為擔心你我至于啊！看見子彈在你旁邊炸開我的心都快炸了你說我至不至于啊？”
梁小龍捧起他的臉認真的看着他說: “鄒銘。”
鄒銘一抹不存在的鼻涕問: “幹嘛？”
梁小龍: “那你就應該明白我為什麽沖進去，原本計劃我根本就不用出現。是因為你在那裏懂嗎？”
鄒銘震驚的看着他，淚水在眼睛裏轉了一圈還是下來了。
梁小龍幫他擦掉眼淚，輕聲的說着: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懷疑你在我心裏的位置。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你很重要，比任何人都重要。”
鄒銘帶着鼻音問: “包括季樊嗎？”
梁小龍微微一遲疑，鄒銘偏過頭去。
梁小龍捧着他的臉讓他正視自己說: “你聽我說完。小樊他對我也很重要，只是你們是不一樣的。他在我過去的生命裏占據了大部分的時間。我在國外的那些年是他支撐我，我才沒有瘋掉。他就像我的一個信念一樣。每當我想要報仇想要親手殺了那個人的時候，我只有想起他我才能安靜下來。這麽多年從來沒有一個人在我發瘋的時候拉我一把。只有你，只有你鄒銘。雖然我還不能徹底放下小樊但是為了你我一直都在試。我是真的愛你的。”
鄒銘眼淚怎麽也止不住了，趴在梁小龍的肩膀上說: “就算你這麽說我也不原諒你。我都好幾天沒有睡好覺了，家裏的被子都有味道，意大利面也不好吃，紅酒都是苦的。”
梁小龍摸着他的頭發一下一下順着說: “好，我們先睡覺再吃意大利面，我給你找一瓶不苦的紅酒好不好？”
鄒銘吸着鼻子點點頭。
好好睡一覺是沒達成，頂多也就好好睡了一覺。意大利面跟紅酒也沒達成，因為睡過一覺的鄒銘上班要遲到了。實在不是他熱愛工作，而是徐梁才落網了。而且是自投羅網的。
透着玻璃看着審訊室裏的徐梁才，向凱啃着包子說: “他這是在外面吓破了膽。現在外面到處都是人在找他。聽前面的師兄說一大早他來自首的時候值班的小楊差點沒認出他來。本來就沒多大本事還想吞下這麽大塊肉活該被噎死。”
鄒銘一臉嫌棄的看着他說: “吃完擦擦手，等下筆錄記得一股包子味。”
等向凱吃完包子擦擦手才跟鄒銘先後進了審訊室。這是老徐有意安排的，一大早通知他倆先來做這份筆錄。
把檔案袋往桌上一摔，還沒開始問徐梁才就像倒豆子一樣倒了個幹淨。
為了審他鄒銘讓人把冷氣調到了最低。逃亡幾天的徐梁才本就瑟瑟發抖，這會被空調一吹就穿了T恤短褲的徐梁才像是裝上了電動馬達。說話都開始打顫。鄒銘把空調調回正常溫度，等他緩一會才繼續問: “上次行動是誰給你報的信？”
徐梁才對他倆伸出兩根手指，兩人相互看了了一眼。向凱抽出一根煙走過去幫他點上，再回到位置上。
徐梁才狠狠地吸了兩口才開口說: “我不知道，我是突然接到短信的。上面只有五個字，通知他快跑。我馬上想到了是什麽意思趕緊給他打了個電話。我當時不知道你們對我也采取行動了。只是我不敢賭，帶着幾個兄弟就逃回了t市老家。當知道你們掃了我的住所我就跟他聯系，可是怎麽都聯系不上。我當時越想越生氣，好不容易才搭上的線就這麽斷了。一時氣不過就想抓了季樊洩憤。可是在他的住處沒找到人，就抓了他那個男朋友。說起這個就惡心，死基佬！壞老子的好事。要不是他老子還在T市幹的好好的也不至于走上這條路。現在外面警察在抓我，毒販也在抓我。我實在沒處躲了我。”說完竟然哭了起來，鼻涕眼淚橫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