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歪理

讓珂季同叫明警官的男人瞧上去也就三十出頭,一雙眼睛就是死魚眼,冷冰冰,嘴角半年沒笑一樣,跟珂季同時刻準備接客似的微微發笑就是兩極端。

“珂律師。”明警官冷冷沉沉地開口說道:“不見了這麽久,你變了,變得忘了作為律師的宗旨。”

珂季同并不在意地笑着說道:“明警官真愛說笑,我們沒見才兩個月。”

明警官嘴角下拉,十足十有誰欠了他十幾百萬似的。“我們現在不是讨論菜價,而是商談案件。”

“明警官,我這兒也不是賣菜的,你要讨論菜價似乎也找不到我頭上。”珂季同眯着眼睛笑了,淡定地說道:“你剛才不是要我為你引見當時另一個證人和證物發現者嗎,這不帶你面前了嗎。”

明警官挑起一邊的眉頭:“就這還沒長大的娃兒?”

娃,娃兒?

陳立安上下瞅了自己一身。

他這娃兒未免也太大只,太強壯了點……

而且。

陳立安悠悠然開口:“我成年的時候你應該已經奔完三了,大叔。”

“陳助理。”珂季同眯了眯眼睛,威脅似的。

敢在他面前沒大沒小,你是嫌棄今天午飯吃得太好,尋思着下午茶不用給你張羅上場了吧。

陳立安無辜地看向珂季同。“我只是解釋了一下我的年紀。”芳齡可不是随意能被誤會的東西。

珂季同并沒有理會,淡淡笑着跟明警官說:“他二十一歲了,這個年紀的娃兒要記不住事有點難,他腦袋沒差到這地步。”雖然瞧上去确實傻頭傻腦不谙世事。

明警官并沒搭腔,用眼神示意珂季同那就問吧,反正這就是唯一的證人了,再傻頭傻腦也只能硬着頭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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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助理。”珂季同嘆口氣,揚揚手,叫小狗似的把他召過去:“你來告訴明警官,前些日子咱們不是舉行你的新人歡迎會嗎,你在洗手間所見所聞,還有怎麽發現證物的,證物又是怎麽丢的,你一五一十告訴明警官。”

陳立安并沒有急着開始,問他:“珂律師,我要敘述的,屬于重大案件的呈堂證供,連一般警察都不能插手。”

珂季同點點頭,對陳立安的謹慎還是持鼓勵态度:“那就有勞明警官。”

明警官亮出自己的證件,例行公事來回答:“我是刑警,有這詢問權力,聽說你之前目擊過案件犯人之一交易過程,所以想請你描述一下。”

陳立安皺着眉頭:“這不該先請我去警察局喝口茶,再慢慢做呈堂證供,這才合乎規矩不是嗎……”

明警官挑挑眉頭:“你是希望我現在請你去一趟警察局?”你這娃兒怎麽那麽多事情,沒見過像你這锲而不舍地非要進警察局的。

珂季同眯緊眼睛跟陳立安笑說:“陳助理,你很閑?”

陳立安想起桌面那些珂季同扔給他的文件,整個兒一顫抖:“不閑。”

“你急着想去警察局喝茶休息,我以為你閑到發黴,還想着是不是該給你補充一下工作量呢。”珂季同露出慈祥的笑容說道。

陳立安:“……”

他不說話了,總行了吧!

陳立安滿肚子怨氣依照珂季同吩咐大概的敘述了一遍,故事敘述得仿佛是個怨婦在講故事似的,幽幽怨怨,虧得他還沒能忘記細節,仔仔細細地一個不漏地都陳述了個遍。

敘述到他們洗手間之間的對話,陳立安就沉默不語,面部有些緋紅,珂季同聽到這裏,正想怎麽停下了,仰頭去瞧,看見他這幅模樣,就不得不問他:“沒了?”這小間諜站那足足五分鐘,就只聽到幾句?這間諜當的還真不稱職。

陳立安憋紅了臉:“我确實要繼續嗎。”

珂季同微笑點頭:“請繼續。”

陳立安于是扯開喉嚨,想好好的描述,卻尴尬地發出一聲短暫的鴨子被踩似的慘叫聲:“我就不給。

我就要你給。

我就不給你。”

不小心因為想起當時,就尴尬地沒法維持正常語調……

明警官似乎嘴角有些抽動,面無表情跟珂季同沉沉說:“珂律師,我覺得還是你這個間接目擊者陳述更有說服力。”還真第一次見如此生猛的陳述。

珂季同嘴角的笑容一半僵住了,一半在待僵住的路上,笑說:“陳助理,我讓你敘述過程,不是叫你公開叫床。”雖然這像極了被施與十大浩刑的叫聲竟然奇怪地十分動耳。

陳立安霎間就被這詞鎮住,耳朵迅速地蹿紅,雖不是本意,還是不想從了珂季同,含糊不清地為自己辯駁:“他們就是這樣叫的,我可沒造假。”

就算不是本意,他覺着也算得上沒有半分參假,為警官增加破案幾率,理該受到表彰才對吧。

陳立安不得不唉聲嘆氣,珂狐貍真是越來越難伺候了,躺着伺候不是站着伺候不是,沉默伺候不是叫着伺候不是。

陳立安往後的描述就更加怨氣濃重了,愈發就畫風不對。

明警官皺着眉頭,不好下定斷,看看珂季同,還是問他:“交易過程是……”

明警官的态度讓陳立安十分詫異。

陳立安家境特殊的關系,接觸警察的機會不少。

一般警察絕大部分都相信自己有破案能力,絕不輕易相信別人,特別是律師。在他們眼裏,這些人就是只會照着書本朗讀律條的書呆子,真正動腦子破案的,還得靠他們警方。

在警察隊伍裏,做到刑警這地步的,暗地看不起律師偵查能力的更為嚴重。

他大哥手下就有一名能拽上天的刑警,跟他說了兩遍這樣的話:“弟弟,你要跟你哥哥好好學習啊,長大了努力當個檢察官,當律師的都是窩囊廢,只會躲在後面跟着我們屁股辦事,拿着個破詞典說事,還覺着破案成功全憑他們一張嘴巴,我呸,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東西的。”

陳立安當時有些還沒明白地提醒他:“我大哥之前也是名律師。”

那名刑警就說了:“你大哥要覺着當律師好,怎麽會改當檢察官?你大哥不同,他要是個律師,也是鐵齒銅牙,咬的死人的那種。”

年少無知的他事後還拿這番話去詢問大哥究竟是不是跟刑警哥哥說的一樣,大哥只眯着眼睛,慵懶地将他攬了過去摸頭發,寵溺地毫不在意地回答:“想的還真多,我只是覺着當檢察官可以指使的小弟更多,閑着就能破案。安安,你別以為他們就那麽本事,他們只是恰巧懂得編故事,編着編着,幾百個故事裏誤打誤撞中了一個,然後耀武揚威地跑來我這兒裝逼而已。”

陳立平當時疼惜地抱着自己好久沒疼愛過的弟弟,愛不釋手,嘆口氣,心疼地呢喃那個破寄宿學校又養瘦了他的弟弟了,邊悉心地叮囑他:“為刑警的‘超凡想象’埋單,挑選正确的故事順序,是你的責任。”

陳立安隐隐覺着刑警的真正職業不是刑警,而是作家。

作家居然把作的能力交給一名律師,陳立安看向珂季同,想從他們之間看出點究竟。

珂季同用手指指向桌面說道:“交易過程就是,他們一個勁兒推脫的時候。陳助理先前誤以為那是強奸,已經根深蒂固了思想,這孩子我知道的比你清楚,比較實在,所以描述的時候難免傾情演出了一場床戲。”

陳立安有些不滿,他又不是耳朵聾了,怎麽可能聽錯了?說道:“珂律師,也許就是那時候交易,但你不能就否認當時他們沒有暧昧,我的描述是正确無誤的。”

珂季同笑眯眯地招招手:“你過來。”

陳立安不明所以地照辦,走近他椅子旁。珂季同用一張笑臉對着他,陳立安還沒反應怎麽回事,突兀就被珂季同用手使勁兒拉扯他下去,另一只手摸上他的腰,從側腰一直摸到褲頭,還不停下,往裏攝入。

陳立安霎間就臉蛋兒紅成一片,嘴巴不清晰地你了半天,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珂季同,不可置信。

陳立安感覺珂季同的熱息都能噴到自己臉上了。

“好了。”仿佛過了好幾個世紀,珂季同突兀撒手,放過了他,負手在下巴底下,笑顏逐開地淡淡說道:“陳助理,我說過褲頭的标準,請不要再犯第五次,不,是第六次。”

“你,你,你……”陳立安張紅着臉,不知所措。

“陳助理,我只是為你整理褲頭而已,怎麽了?”珂季同笑的朵花似的。

陳立安:“……”

珂季同眯着眼睛:“你怎麽還锲而不舍地在心裏罵我?你不是說,你只是敘述真相而已嗎,真相是,我只是為你整理褲頭,你也知道實情了,為什麽你還能胡思亂想?是不是如果要你現在敘述,你就能把剛才敘述成犯罪現場?”

陳立安:“……”你這是歪理!歪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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