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吹空調吃熱騰騰的冒菜,簡直是盛夏美事。

沒吃幾口,門鈴又響,陳斯善心裏嘀咕會是誰,總不會是李銘硯那個傻逼來給他修水管吧?

門一開,他詫異道:“落下東西了?”

正是他才評價過特別帥的徐騎士,徐桤楊。

徐桤楊臉上趟着汗,在門外站定,“你肩膀怎麽樣?”

陳斯善忍不住笑起來,“你專門跑這一趟就為問我肩膀?你這是趕着上來想掏醫藥費?”

徐桤楊沒在意他的調侃,“我看你衣服濕着,萬一有傷碰水感染……”

陳斯善笑問:“你對每個別人都這麽聖母?”

徐桤楊沒說話。

陳斯善知道他還得兼職,便說道:“我沒事,疼肯定會疼個半來月的,你放心吧。”

徐桤楊這才将右手舉到身前,“我買了藥酒……”

陳斯善這回是真詫異,這孩子恐怕就是傳說中的真聖母,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父母把孩子教育成這般天真善良,他應該叫“斯善”才對。

接過藥酒,陳斯善說:“你趕緊忙吧,不耽誤你賺錢。”

徐桤楊不走,“你傷在後肩,一個人夠不上。”

看來不讓對方負責到底,是不會善罷甘休,陳斯善只好接受這善意,“那你進來,幫我抹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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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斯善家裏收拾不善,衣服左扔一件,右擺一件,他單身獨居,居住環境便沒那麽講究。

這會年輕人進屋來,他只好随意收拾一下,沙發上的褲子短袖撥拉到一邊。

脫了濕淋淋的短袖,赤膊坐在沙發上,身上皮膚瑩如白玉,線條優美,只有左肩背部呈現一片充血青紫,看着不忍。

西北醫科大高材生徐騎士默默為他上藥,過程中有些疼,他忍不住縮肩膀。

陳斯善忍不住問道:“你不兼職了?”

背後傳來徐桤楊有點悶悶的生意:“不了。”

陳斯善問:“淩晨的單子多嗎?”

徐桤楊道:“還可以。”

“淩晨送外賣價格高一點。”

徐桤楊道:“嗯,工資也是白天的兩倍。”

“你一天有幾份兼職?”

“三份。”

陳斯善有點感興趣,問:“除了送外賣、代駕,還有呢?”

“餐廳服務生,下午六點到晚上十點。”

晝夜颠倒的兼職,他又問:“那你是白天睡覺,太陽快落山就開始賺錢?”

“白天要見習。”

陳斯善不由得轉過身來,“那你還睡覺嗎?”

問完又覺得心裏有點不舒服,肯定是家裏條件不太好才這麽拼,有點聖母心腸,平時兼職說不定還會被克扣工資。

“我晚上只到三點,之後還有人接班。”

擱在平時,陳斯善不是容易被打動的人,這會确實有點想幫一把的意思。

“好了,但是最好還是別沾水。”

徐桤楊已經起身,“借用一下衛生間,洗個手。”

陳斯善忽然想起什麽,“哎等等!”

徐桤楊早已大步跨到衛生間門前,“漏水了?”

陳斯善光着膀子跟過來,解釋道:“水管壞了,噴的地上都是水,我把總閘關了,這會也沒水。”

徐桤楊朝裏望一眼,“哪壞了?”指着裹毛巾的地方,“那裏?”

陳斯善點點頭,“嗯,我也不會修,只能等明天維修師傅來。”

徐桤楊脫了鞋進去,蹲下看了一眼,“就是水管破裂,家裏有備用的嗎?”

陳斯善一懵,“啊?”

“換一下就好,很簡單,有備用的嗎?我會換。”

他也是租的房子,哪裏知道,不過陽臺櫃子裏貌似放着白色的水管,指路給徐桤楊,徐桤楊一看,“就是這種。”

年輕人吭哧吭哧幫他換水管,陳斯善站在衛生間門口,覺得有些不知該說什麽好。

*****

按照徐桤楊的速度,看來确實很簡單,陳斯善給他倒了杯果汁,坐在沙發上有好好聊一番的意向。

他有意幫一幫這個聖母年輕人。

“今晚謝謝你,我如果直接用錢答謝,沒什麽誠意,你這種兼職法,長久以往也不是個事,我這邊給你介紹高薪輕松的兼職,你看要不要聽聽?”

劍眉星目的大男孩有些驚訝。

陳斯善回想自己的說辭感覺有點不當,趕緊補救,從茶幾上扔着的名片夾裏抽出一張名片,“我的名片,我不是壞人,高薪是高薪,但是也不輕松,對個人外型要求高,但我看你肯定能勝任。”

見對方仍然迷茫,他繼續說道:“你氣質很好,如果做個兼職模特或者禮儀,豈不是來錢更快?還不用這麽忙。”

徐桤楊倒沒表現出什麽拘謹不自在,比他白天面試的陸樓樓狀态好太多。

“我沒做過。”

陳斯善笑道:“這都沒關系,有沒有經驗不重要,這一行靠的是身材和臉,我認識不少攝影師,他們都很缺模特。你沒有經驗,但是我可以包裝你,你放心,我是不收費的,你看到了,我所在公司是廣告策劃,我這也不是傳銷,你盡管放心,我也不收中介費。”

徐桤楊問:“你都不知道我的名字,你相信我嗎?”

陳斯善失笑,“我不至于沒點看人的眼光。”

他劉海遮在額頭,比白天發膠固起來的大背頭看着溫和許多。

“還有,誰說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徐桤楊?”

他伸出手,“我應該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陳斯善。”

握上他的手,徐桤楊含笑說:“徐桤楊。”

*****

互通名姓、登堂入室般的相識。

據後面聊天得知,徐桤楊已經持續這種“兼職狂魔”的狀态一個星期,但是他神采奕奕完全沒有疲憊模樣,比人家大四歲的陳斯善覺得自己還真有些老。

第二天一早被李銘硯的電話吵醒,他張口便吼:“傻逼,如果天沒塌下來,你看我不打死你!”

陳總監一直有起床氣,可大可小,不受掌控,只看人。

李銘硯站在樓底嘆口氣,“我可是開車到大老遠的地方買得胡辣湯和肉夾馍啊,按你門鈴總不開,只好打電話了,你還吼我。”

他對着話筒,用平時跟小情人說話的強調,充滿柔情:“善善,起床了。”

如果有人是聲控,此時站在他身邊,耳朵必然懷孕。

床上的陳斯善踢開被子,特別無奈地去開門。

李銘硯上樓來輕車熟路擺開早餐,自己先開吃,“你家裏有沒有備用水管,我給你修修。”

陳斯善刷牙洗臉出來,“不用了,已經已經修好了。”

李銘硯詫異道:“還真有二十四小時的維修師傅?”

陳斯善斜睨他,咬一口肉夾馍,肥瘦比例正好,肉質鮮美,舀一勺胡辣湯,湯汁粘稠,入口順滑,“當然了。”

李銘硯從心底佩服二十四小時待命的維修師傅,嘴裏東西還沒咽下去,咬字不清說道:“誰最可愛?勞動人民最可愛!”

早餐後,李銘硯跟進跟出,“善善,跟我一起去公司嘛……”

陳斯善把髒衣服分類扔進洗衣機,然後按下按鈕,絲毫不理會李銘硯的哀求。

李銘硯充分發揮不要臉精神,死纏他,眨着大眼睛,握着大拳頭,“善善,加班最光榮哦!”

陳斯善停下手裏動作,“傻逼,你不知道你賣萌特別辣眼睛嗎?”

李銘硯雙掌捧在臉側,鼓起腮幫子,繼續惡心人,“善善,你不陪陪人家?”

陳斯善別過臉不看他,李銘硯又道:“善善,今晚請你去天闕逍遙快活嘛……”

陳斯善指着大門口,“門在那邊,好走不送。”

李銘硯當然不可能走。

陳斯善把到處亂扔的衣服歸整,又開始拖地,李銘硯則跟在他身後念叨:“善善善善善善……”

“去!”他把噴壺扔給李銘硯,“澆花。”

最後,陳斯善當然被他纏得只好去公司。

*****

家政公司的人準時九點到來,“加班”的兩人閑着沒事幹,陳斯善給他推薦過去一個公衆號。

李銘硯問:“這是什麽?”

陳斯善答:“昨天面試的那個,陸樓樓,她的作品公衆號。”

李銘硯懶得看,“你部門的人,你決定呗,老賀不也說你一個人決定就好。”

陳斯善問:“那你覺得她怎麽樣?”

李銘硯說:“沒太注意,在我眼裏妹子分為兩種。”

陳斯善涼涼道:“能睡的和不能睡的。”

李銘硯哈哈大笑,“善善是我的知心人。”

他仰躺在沙發上,“最近有點窮,之前的好幾個單子尾款沒收回來,新單子還在洽談中,窮啊。”

陳斯善說:“別跟我說話,特別煩你。”

李銘硯嘴裏寂寞,自己念叨:“唉,忘記買煙了。”

他自言自語了會,發現陳斯善真不搭理他,便開始玩手機,過了會坐起來“哎”一聲,抓起陳斯善右手。

“幹嗎?”

同在空調下,陳斯善的手冰涼,李銘硯的手火熱。

“網上說看兩個人有沒有緣看這條掌紋能不能拼在一起。”

多少年前玩過的梗,這人還信。

陳斯善任他拉着手把玩,李銘硯:“卧槽,怎麽差這麽遠!”

兩人掌對掌,看感情線能否拼合。

陳斯善一看,果然差了一大截,他收回手,“無聊。”

李銘硯有些孩子氣,“果然不科學。”

陳斯善:“你可道呢。”

李銘硯道:“來我算算,我們認識有七年了吧,這還能叫沒緣分?”

陳斯善道:“或許說得是兩個人姻緣,你別什麽都往自己身上安。”

李銘硯恍然大悟,“對對對,一定說的是姻緣。”

陳斯善只是笑笑,沒再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誰是真聖母還不一定,陳花太雙标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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