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陳斯善沒理對方的問候,問李銘硯:“怎麽回事?”

李銘硯看一眼大塊頭,說道:“有人情場失意,偏把罪名安在我頭上。”

大塊頭聞言蠢蠢欲動,被他朋友攔住。

陳斯善知道這不過是簡單的情感糾葛,李銘硯平時也不是好鬥之人,這回動手要麽是對方主動要麽是他酒大。

他從錢包裏抽出幾張一百,遞給旁邊拉架的經理,“抱歉,我們先走了。”

随後踢一腳李銘硯,“傻逼,還不走?”

*****

酒吧外溫度一下子升到三十八,李銘硯興致缺缺,“本來帶你玩的。”

陳斯善覺得好笑,“你也知道是帶我玩,怎麽打起來了?”

李銘硯嗤一聲,“上周睡了一個小男生,是他男朋友。我剛剛在喝酒,他到我跟前就是一拳。”

陳斯善再踢他一腳,“活該。”

李銘硯為自己辯解:“我哪知道,我不過約個炮,誰管對方有沒有男女朋友,而且你情我願,我又沒有逼良為娼,明明是對方劈腿。”

陳斯善問:“那他怎麽知道奸夫是你?”

李銘硯悶悶道:“……嗯……我睡着後他拍了床照……”

陳斯善看過來,李銘硯連忙解釋,“你別想歪,就是蓋着被子兩個露肩的大頭照。”說到這他極為氣憤,“這人有病,出來偷吃還拍照,特麽的被男朋友發現,所以來找我了。”

陳斯善淡淡笑道:“不過打了一架,你前因後果知道的倒是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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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銘硯道:“那個小男生昨晚還跟我在一起,他說他男朋友好像翻了他手機,讓我注意一些,說他是體院的,打架特厲害。不就一學生,我還不至于怕。”

他看陳斯善笑,“哎你別笑,你肩膀怎麽樣?我剛剛看到大塊頭旁邊那個攔了一下,不然那一下肯定到你後腦勺了。”突然意識到什麽,他變了語氣,“陳斯善你……你替我擋什麽,我稍微躲一下頂多能打到我手臂。”

“擋都擋了。”

“無妄之災,那小男孩還有好幾個姘頭,憑什麽偏偏找我?”

*****

“你和他睡了,打你就不虧!”

聽見聲音兩人回頭,見之前的兩人也上樓出來。

這一言不合又得動手,陳斯善道:“打架就重新找個地痛快的打一場,打嘴炮概不奉陪。”

大塊頭指着陳斯善道:“你就這麽寬容,他給你帶綠帽子你也能忍受?我這可有他劈腿的證據。”

陳斯善淡淡一笑,“如果他有資格給我戴綠帽子,早把他腿打折了。”

李銘硯一聽這話又不樂意了,“哎善善,我怎麽就不夠格了?”

陳斯善涼涼看他一眼,示意他閉嘴,李銘硯只好閉嘴。

大塊頭雖然四肢發達但是頭腦并不簡單,“你們不是一對?”

李銘硯玩心大起,忽然伸手攬住陳斯善腰,手下觸感令他有一瞬的心馳神徹,“我們當然是一對,不過我們家善善對我一直很寬容,男朋友喜歡玩就讓玩呗,你當然是選擇原諒他了。”

陳斯善并沒有向往常一樣踢他一腳,大塊頭忽然變得悲情,目光殷殷看向“聖母綠光”的陳斯善,“你為什麽願意原諒他?”

陳斯善又不是知心姐姐,他拍掉李銘硯爪子,“走吧。”

“哎——等等!”

陳斯善回頭,看向站在旁邊一直一言不發的帥小夥,“有事?”

“你肩膀……”

陳斯善道:“沒事,不需要你們賠償醫藥費。”

*****

坐到車上,才想起兩個人都喝了酒,不适合開車。

陳斯善打開APP找代駕,電話彼端聲音有點熟悉,不過他沒有多想。

五分鐘後,年輕小夥敲車窗。

李銘硯早已鑽到後排橫卧,副駕駛座上陳斯善搖下車窗,“是你。”

他也一愣,陳斯善道:“上車吧。”

待對方坐好,他問:“你朋友呢?”

“回去了。”

雖然之前打過一架,但動手的不是他,倒沒必要遷怒。

後排的李銘硯也認出了他,“是你啊。”

聽他語氣似乎也不介意。

車發動的時候,陳斯善問:“你沒喝酒?”

分明才從酒吧出來,如果喝酒後來代駕,豈不是該投訴?

他嘴角洩一絲笑,回答道:“沒喝。”

小夥年紀雖輕,開車卻挺穩,對比起後排的那位,簡直不能再穩。

李銘硯開車一看路上無人便加速行駛,上坡加速行駛,別人加三分,他能加六分。

由于不是李銘硯開車,車內沒開音樂,有些安靜,陳斯善問代駕司機:“你還是學生?”

“嗯,趁着暑假簡直賺點生活費。”

“大幾了?”

“開學後大四。”

“要畢業了啊。”

陳斯善帶三分感嘆,司機小夥回答的中規中矩:“我學的是醫學,五年制。”

陳斯善“噢”一聲,“西北醫科大?”

西北醫科大在未央區,放眼全國,排名都在前十。

司機小夥朝他一笑,“我看着像好學生嗎?”

陳斯善哼一聲,又問:“路挺熟的,本地人?”

“嗯,你也是嗎?”

他們在外都是說普通話,聽不出來是否有關中口音。

“嗯。”

代駕司機問:“你畢業了?”

陳斯善樂了,“我像是沒畢業的嗎?”

代駕司機笑道:“你看着很年輕。”

陳斯善道:“90年的,畢業三年了。”

代駕司機問:“本地上的大學?”

說話間,已經到電視塔華城國際小區北門。

陳斯善給李銘硯說話:“明早我要睡覺,你自己去公司,別給我打電話。”

李銘硯起身伸手拉住前座的他,“我不回家了,去你家睡。”

陳斯善扳開他的手,“滾遠。”

李銘硯不依不饒,“一個人睡不着。”

副駕駛車門已打開,他一只腳已經踏出去,解決掉李銘硯這只八爪章魚,朝代駕小夥說:“他住唐園小區,走丈八東路的南門。”

*****

李銘硯在後排坐得跟土匪頭頭似的,雙腿叉開,看着車內後視鏡裏的代駕小夥,越看越覺得有些嫉妒,比他年輕,居然還比他帥那麽一點點!

之前顧着打架沒太注意,貌似也挺高,不過他才不會專門問一句。

直到唐園小區南門地下車庫,他提交訂單,李銘硯接過車鑰匙,鎖好車門,手扶車頂,騷氣的像一只求偶的孔雀,笑着問:“哎,上去坐坐嗎?”

代駕小夥聞言轉身,臉上沒什麽表情,“我只做一號。”

李銘硯笑容不變,“真可惜,你的長相挺合我胃口。”

代駕小夥特別有禮貌,回道:“謝謝。”

李銘硯氣在心口嘴難開。

*****

陳斯善回到家裏時正好十二點,突然發現有點餓,于是點開餓了麽APP點外賣。

他目前住的房子是租的,屬于精裝房,一室兩廳,不過七八十平。趁着外賣沒來,換上寬松白Tee和純色大褲衩,先進衛生間沖澡。

随後——

“靠——”

水漫一地,噴他一身,衛生間水管故障,水嘩嘩流着。

他抽了條毛巾堵住噴口,作用不大,在原地叉腰轉一圈後,深情凝視壞了的水管,長嘆一口氣,确實有點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确實沒辦法。

他回客廳拿手機給李銘硯打電話,“你到家了嗎?我家衛生間水管壞了。”

李銘硯那邊剛出電梯,“正開門着,你水管壞了,給維修工人打電話啊。”

陳斯善哀嘆,“現在淩晨十二點半,哪家維修工人上班啊。”

“你先把總水閘給關掉。”

陳斯善問:“總水閘在哪?”

李銘硯道:“就在衛生間,一個長柄,把他扳到和水管垂直。”

陳斯善邊講電話邊進衛生間找水閘,“黃色的是吧,我看到了。”

他俯身關掉水閘,總算及時制止了這種超級浪費水資源的噴法。

“好了,就是沒法洗澡了,我先挂了。”

他說挂就挂,毫不手軟。

*****

這邊電話剛挂,門鈴響起,陳斯善忘掉衛生間的不愉快,渾身濕漉漉開門。

“您好,您的外——”

陳斯善笑了,“是你啊,你這一晚上到底多少兼職?”

門外是之前的代駕小夥,帶着印着外賣logo的頭盔,豆大的汗珠從兩鬓溜下來,擦過鎖骨掉進圓領裏。

外賣小哥露出十二顆牙的笑容,“我也沒想到是你。”

陳斯善接過外賣,“謝謝。”

外賣小哥微笑道:“記得給好評。”

陳斯善笑了笑,“你等等。”

他把外賣放在客廳茶幾上,到餐廳冰箱拿了一筒冰鎮礦泉水。

“給。”

外賣小哥愣了一秒,然後接過,“謝謝。”

*****

打開電視活躍單身獨居青年冷清客廳的氣氛,陳斯善很溫柔的解開袋口,打開餐盒,酸辣味頓時飄開。

一邊吃一邊拿起手機,彈出通知消息:騎士徐桤楊已為您送達。

徐桤楊?

他邊琢磨這個名字,邊點五星好評,順道打字評價:很好吃,深夜犯罪,而且徐騎士,特別帥。

作者有話要說:

徐騎士:委屈,第一次關心他被完全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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