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陳斯善趴在床上,忍着笑給徐桤楊轉賬,不多不少,只要998元。
徐桤楊撿起空調遙控器把溫度調高,陳斯善不樂意了,“我熱。”
徐桤楊看着他一絲不着橫陳相對,躺在他旁邊,“你調的太低了,對身體不好。”
在家裏也是,只要徐桤楊過來,都會強制性把空調溫度調高,陳斯善每次都極力反對,他偏偏喜歡空調開到最低然後蓋着被子睡覺,然而每次徐桤楊用體力征服他,床上運動的時候誰還管空調溫度高低。
但是這回是事後,陳斯善不依不饒,徐桤楊抱住他睡覺。
兩人側躺緊貼對方,陳斯善胳膊一動,“确認收款。”
徐桤楊看他半響,只好從枕頭一邊摸出手機,陳斯善在他懷裏蹭蹭,兩人相擁入睡。
*****
陸樓樓剛從轉彎繞過來,便見徐桤楊從司花房間出來,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昨晚的住房安排并不是這樣的。
那麽,真相只有一個。
她與徐桤楊同齡,她又是他的迷妹,這會在走道裏和男神單獨撞見,心裏挺激動。
“徐男神!”
兩個人起個大早,才七點的樣子,都準備下樓。
徐桤楊朝她點點頭,說:“直接叫我名字。”
之前男神太有距離感,稍微溫柔一點相當有吸引力。
陸樓樓一米六的身高走在他身旁需要仰望,“你也起這麽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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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桤楊:“嗯。”
兩個大學生在畢業前頭,話題自然圍繞學生時代,不可能像陳斯善李銘硯邵易那樣滿口社會人的葷段子,陸樓樓頗為安靜內斂,問:“你考研嗎?”
徐桤楊道:“嗯。”
單音節回答其實不太禮貌,他也随口問:“你怎麽不考研?”
“不想看書了,而且我自學了設計,在公司這邊能學到很多,比考研實用。”
聽這話挺有規劃的樣子。
陸樓樓又問:“你會考本校的研嗎?”
“暫時這麽打算。”
陸樓樓感嘆:“我還沒到醫科大去玩過,不過那邊倒是有一個同學,她學的是護理專業,早早就畢業了,現在在西京。”
徐桤楊道:“嗯,你們學校的井京雨,是我高中同桌。”
陸樓樓下意識捂住嘴巴,“井京雨???我們校草?”
徐桤楊笑了笑,“土木專業。”
陸樓樓點頭,“對對對!”
陸樓樓有幸與男神共處一早上,因為除了他二人其他人蒙頭大睡,估計一時起不來。
徐桤楊帶着陸樓樓吃早餐,回到客棧吉田田伸着懶腰正下樓。
陸樓樓打招呼:“吉總,你醒了。”
徐桤楊則叫一聲:“吉姐。”
吉田田當然換了一身衣服,經典款小黑裙,與昨天相比又是一番風度。
“你們兩個去吃早餐了?哪裏有賣?”
陸樓樓主動說:“吉總我帶你去吧。”
小鎮注重發展旅游業,臨街的人家早上會支出攤點供應早餐,都是自家人的手藝。
*****
徐桤楊自己上樓。
厚重的窗簾遮住清晨光線,房間裏有些昏暗,徐桤楊一進門便感覺到撲面的寒意,他幾步過去拿起遙控又将空調調高,床上那人太過于依賴空調,追求低溫,一不留神就把房間整成冰箱。
床上的陳斯善裹着被子翻了個身,徐桤楊彎腰在他嘴唇上落下一吻,半睡半醒的人還主動伸出舌頭回應他,徐桤楊順勢上床,下身開始不老實,陳斯善半推半就,最後狠心拒絕求歡,“今天還要走路,不行。”
他頭發蓬松,隐有洗發水的香味,上回做過發型後他日常打理很随意,看起來一言難盡,所以沒過幾天又去造型師那,聽着造型師的妖言惑衆,整了個時尚的逗號劉海,不再一味的追求高度。
反正,男朋友身高秒殺衆人就好。
陳斯善完全清醒過來後,頭枕在男朋友臂彎,手指在他胸前轉圈,“你和江時讓不換回來?”
“還不到八點,都還沒起。”
陳斯善往懷裏蹭蹭,“還是困。”
“那再睡會。”
陳斯善:“熱。”
涉及溫度徐桤楊半步不讓,“以後不準把空調開那麽低,會頭疼,你還經常抽煙,呼吸道容易感染,開一夜空調會感冒,對大腦和關節都不好……”
有一個學醫的男朋友,還沒老就讓你養生。
陳斯善問:“那我是不是每天抱着保溫杯?”
徐桤楊眼神朝下,看他,“不愛聽?”
陳斯善說:“誰喜歡男朋友跟個中年婦女似的唠唠叨叨沒完沒了,這不讓那不讓的,立秋後是不是還得穿秋褲啊?”
他哼哼,“你可是不知道,李銘硯大冬天也是一條褲子,我立冬後好歹就會穿秋褲……”
“你看他的樣子幹什麽?他以後風濕老寒腿,你也要有樣學樣?”
陳斯善道:“大老爺們哪有那麽脆弱,照你的意思,我抽煙喝酒吹空調不穿秋褲,就會英年早逝啊……”
他越說越來勁,仿佛是頭一次叛逆,徐桤楊問:“反駁我很開心?”
陳斯善繃着下巴忍着笑,“對啊,徐媽媽。”
徐桤楊摸他頭,笑得有幾分促狹:“爸爸愛你。”
陳斯善在他腰間掐住一塊肉,徐桤楊擱在他背上的手下移,擠進臀瓣中。
他菊花一縮,盯着徐桤楊喉結滾動,徐桤楊低頭一吻,說道:“聽話。”
這聲太犯規,陳斯善往他懷裏蹭,跟男友撒嬌:“我一年也不感冒一次,又不是月月來大姨媽的小姑娘。”
徐桤楊哼一聲,“少跟李銘硯學。”
陳斯善其實聽不得有人說李銘硯壞話。
就跟在月宮酒吧那次一樣,李銘硯差點被開瓢,是他擋上去,別看他經常“傻逼傻逼”的叫,一天不踹幾腳不舒服,但凡李銘硯被一言半語攻擊,他都會忍不住跳腳。
“李銘硯哪裏不好嗎?”他的語氣帶着點不高興,但是說這話的是他男朋友,或許沒有惡意,問出口收回不可能,只好補救,指頭戳他胸口,“不許說他壞話。”
後半句帶着點撒嬌的意思,徐桤楊跟沒聽到前半句似的,低頭封住他口,過了會突然冒出一句:“你最好想想怎麽哄我。”
陳斯善頭往後仰,看着他:“???”
徐桤楊沒再解釋。
陳斯善有時候覺得,自己即便長對方四歲,總還有些看不清的地方。
第一印象是聖母沒錯,吉田田笑話他也正常,智商都用在工作上,他在生活中并沒有那麽多心眼,職場已經夠複雜,沒必要把生活也搞複雜,偏偏徐桤楊是一個挺複雜的人。
星座學說雖有幾分道理,并不一定完全準确。
除了表白那晚對方情緒外露,他能清晰感知,其他時候,更像被下半身操控。
當然,對于他們倆花樣百出的這樣那樣,他很喜歡,也十分樂意,但是對方像永動機一樣充沛的精力與深不見底的欲望,讓他時常覺得不是在談戀愛。
*****
人到齊的時候,已經是十點整,衆人吃了一頓不算早餐、夠不着午飯的飯,才開始買門票,照着指示圖到處走走。
青木川面積不大,景點多為遺址,重點區域不能随意進出,只能站在門口瞧瞧,魏氏宅院、榮盛魁、煙館、回龍閣、飛鳳橋等景點但凡了解青木川一些必然強推。
陳斯善充當随性攝影師,其實在場女士拍照技術都不錯,畢竟是拿自拍練出來的水平。
江時讓與路鳴分離在隊伍前後,難得沒有互怼,路鳴與徐桤楊走在一起,江時讓跟女士們一起玩鬧,這時候就能看出陳斯善與李銘硯非同一般的關系。
有一種長久以來培養的默契,李銘硯看着不太靠譜,但是觀路辨位功夫一流,導游滔滔不絕,他跟在後面也能扯幾句,和陳斯善随意胡扯,兩人旁若無人,且他一口一個“善善”叫得親密。
路鳴今日格外高冷,不怎麽說話,卻獨獨與徐桤楊一起。
徐桤楊問他:“昨晚睡得怎麽樣?”
路鳴說:“江時讓玩手機到半夜,特麽不知道叽叽咕咕笑什麽,老子現在看他賊煩了,最好別主動招惹我。”
徐桤楊心想你兩不是一向互相招貓逗狗,不得消停。
路鳴道:“他這人特煩,我實在不想和他浪費精力,惹不起躲得起,反正又不是一個學校的,何況明年這時候都出國了,誰還能顧得上他。”
徐桤楊說:“我看你和他玩的挺開心的。”
路鳴嘆道:“我那是閑的,誰和他一樣,那麽幼稚。”
他瞅一眼隊伍中間的陳斯善和李銘硯,揶揄道:“你兩連個眼神都不交流,該不是昨晚不夠愉快?”
徐桤楊臉上一本正經,語氣中有些孩子氣:“我和他惱了。”
路鳴懷疑自己聽錯了,怎麽看陳斯善都是比較作會生氣的那個,徐桤楊在他心裏一直是成熟穩重不茍言笑,據他了解,只有不是觸碰到徐桤楊底線,這人向來好說話。
這次暑假雖然是第一次見徐桤楊,但不是第一次聽說此人。
但是這麽孩子氣的“惱了”,徐草是怎麽說出口的?
路鳴問:“為什麽?男人之間有什麽矛盾不能說開解決?不行了來一炮,屁事都沒。”
徐桤楊手插褲兜長腿向前邁,“說得好像你跟男人談過戀愛似的。”
路鳴哎一聲,“老子安慰你,你還要怼老子。”
徐桤楊笑一聲,“沒多大事,晚上就能和好。”
路鳴目光在他臉上循環,“我聽這話,怎麽好像吵架都是你預謀好的,徐桤楊要不要這麽有心機,我陳哥可是實打實的太子爺,你別玩脫。”
還預謀?徐桤楊踢一顆石子,不過,他轉頭問:“什麽太子爺?”
“嗯……”路鳴支支吾吾,“哎……”
徐桤楊并非一定要知道,說道:“我沒玩。”
*****
陳斯善要是聽到這些話絕對不會胡思亂想,他正問李銘硯:“你女朋友經常跟你鬧嗎?”
李銘硯點頭,當然鬧,歷任女朋友經常鬧小脾氣,天曉得他哪句話說錯了,一般都是買個包完事。
“怎麽?”
“怎麽哄?”
李銘硯心中震驚程度不亞于發生一場地震,“你真的談戀愛了?”
陳斯善:“嗯。”
又嫌他大驚小怪。
李銘硯問:“誰啊?沒見你和誰約會。”
按理來說,李銘硯作為陳斯善最好的朋友,應該作為第一知情人,然而有人的愛情始于精蟲,陷于肉體,忠于荷爾蒙,都不太好意思拿出來說這是愛情。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