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大排檔旁邊杵着個常見的可拉動音響，一首接一首歌，全是青春的記憶。
從周傑倫唱到蔡依林，從林俊傑到王菲，從飛兒樂團到五月天。啤酒一瓶一瓶開，烤串以“二十”為基本單位一盤盤端過來，撒着孜然和辣椒，盛夏的夜，喝酒撸串最美不過。
賀帝宏與陳斯善聊起中學時代，“你那會還幫我追我媳婦。”
陳斯善笑，與他碰瓶，“下次去家裏看小侄女。”
賀帝宏滑開相冊給他看最新照片，大男人相冊裏全是寶貝閨女，陳斯善一張一張看，說：“更像嫂子。”
又問邵易：“你媳婦預産期過了吧？”
邵易說：“可就是還不出來啊，她最近能吃能睡。”
賀帝宏問： “家裏有人嗎？”
邵易：“我岳母陪她呢。”
一圈聊下來，邵易笑道：“我和老賀算是早婚，咱們四個現在就硯兒還單着。”
李銘硯禁欲近一年，邵易想拿他的後宮開玩笑都覺得過時，遂問：“你是打算定下來還是怎麽着？”
賀帝宏卻愕然，“司花……有女朋友了？”
陳斯善再跟他碰酒，笑着說：“話都說這了，那我就出個櫃。”
賀帝宏震驚三秒，回碰，直吹一瓶，“該喝。”他看三人，“不厚道啊，就瞞着我一個？”
陳斯善笑道：“我喝，賠罪。”
他仰頭喝掉剩下的大半瓶，賀帝宏說：“叫來一起喝酒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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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斯善說：“他爸四月份骨折了，最近一個人在家，他得回去照看着。”
他幫賀帝宏開瓶嘴，“何況你也見過。”
賀帝宏再次震驚，“誰？”
陳斯善說：“徐桤楊。”
賀帝宏：“那位校草？”
見陳斯善點頭，賀帝宏說：“行啊司花，果然拔了根草回來！”
四人酒量深不見底，平均每人十幾瓶喝過，仍是神色清明。
只是仍未盡興，繼續要來兩紮。
這時，邵易手機響。
“什麽？要生了？”
這場聚會到此為止，邵易心急火燎去醫院，邵易媳婦次日淩晨生下一子，母子平安。
Lion公司蒸蒸日上，有李銘硯領導的業務部，項目多得接不過來，後半年加班是常事，雖然叫苦不疊，但一想想工資卡上的餘額，便充滿幹勁。
陳斯善在六月底順利完成喬遷，兩家人見面，又是一番景象。
徐桤楊提前給他爸打了預防針，徐父大為震驚之後，只好保持平常心。
陳斯善的攝影後期課終于學習完成，并成功運用到實際。
青木川、黃曼瑤以及徐桤楊的私房照一個接一個出來，黃曼瑤收到陳斯善打包的郵件，再次對他出片的速度表示“贊嘆”。
而陳斯善下班後取回讓影樓沖印的照片，按照繼母的設想，在照片牆上挂上他和徐桤楊合照以及獨照。
青木川地下逆光照，咖啡館寫真，還有私房照中的濕身照，其他大尺度照片他只有電子版，除了他無人欣賞。
他們兩最專業的合照還是去年七夕在粉巷王燕趙的時光慢咖啡館，他假公濟私去看人，一夥人圍在桌邊喝咖啡，在不知道的時候，被那位攝影師Vivi偷拍，事後将電子版發給他。
徐桤楊下班後直接到曲江，他們現在是家長默認的同居，基本上曲江就是家。
陳斯善剛挂完照片，問他：“怎麽樣？”
徐桤楊回他一個吻，然後說：“我先做飯。”
這是搬過來後的第一頓飯，雖然只有兩個人吃，但是看材料相當豐富。
陳斯善拿出小單反決定再為照片牆添點素材，穿着情侶家居服圍着圍裙的徐草更有煙火氣息，陳斯善各種特寫，拍得自得其樂。
他忽然靈光一閃，放下去扒朝廚房裏某人的衣服，徐桤楊大驚失色：“你要幹什麽？”
陳斯善：“先脫！”
徐桤楊被他扒的只剩下褲頭，光着身子套上圍裙，“好了，切菜吧。”
徐桤楊：“……”
陳斯善從鏡頭裏看切菜的人，肌肉線條在圍裙下，嘆道：“這才是□□與煙火氣齊飛，我定力可真好。”
他找各種角度取景，徐桤楊忽然掉過頭，說：“你是不是以為我出國，就不會想你？”
陳斯善愣在那，徐桤楊放下菜刀朝他走過來，抱着他又是一通吻，夏天最容易擦槍走火，徐桤楊說：“我忍不住。”
陳斯善脖子上還挂着單反，被迫爬在餐桌上，徐桤楊少了平時的溫柔，有些蠻橫。
炒菜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要下鍋時徐桤楊發現居然找不到鹽。
他問正在清理餐廳的陳斯善：“我們忘記買鹽了？”
陳斯善擡頭：“那怎麽辦？”
徐桤楊出門去跟鄰居借，陳斯善都能聽見鄰居熱情的聲音。
飯後洗碗時，居然停水。
兩人這一頓飯吃得有些曲折。
*****
初秋時，陳斯善給兩人買了情侶裝，藍白相間的豎條紋襯衫，同款不同碼的黑色休閑褲。
還暗戳戳拍了照片，臉部用“dog”擋住，發在微博秀恩愛。
@SEAN：[圖片]
他只發照片沒說話，評論卻浪到飛起。
——哇
——我不關心照片，只關心博主的前列腺治好沒？
——治前列腺是個慢活，相信照片中另一位醫術高明。
——這手……看着就靈活多變，羨慕博主。
——而我，只有自己的手。
——手上那是卡地亞對戒吧，壕。
——樓上膚淺，我只關注這看着就高潮的手指。
——村長有沒有再來送溫暖啊？
——樓上別光惦記村長，老師和學生也很帶感哦，推薦玩，昨晚和男朋友爽到飛起。
——我來打個廣告：男性專科，無痛無痕專治前列腺，推車臍橙姿勢可多變，老司機坐鎮，大床房供應，技術一流，誰治誰知道。
*****
這天公司按時下班，陳斯善問陸樓樓：“我直接回家，捎你一程？”
陸樓樓七月初正式畢業，徹底從母校離開，租的房子還是李銘硯幫她找的，距離公司不遠，在建設路西段，在陳斯善回家的路上。
只見陸樓樓略帶不好意思地搖搖頭，陳斯善于是多問了一句：“有約了？男朋友？”
陸樓樓輕輕點頭，“嗯。”
陳斯善更好奇：“什麽時候的事？”
電梯門開，兩人走進去，陳斯善按樓層，陸樓樓說：“畢業典禮上認識的，他就坐我旁邊，然後要了我的聯系方式，慢慢熟了就在一起了。”
陳斯善笑道：“你還真聽曉雅的話。”
陸樓樓：“嗯？”
陳斯善：“她不是讓你抓住大四的尾巴？你這不算是抓住了？”
陸樓樓笑起來，陳斯善說：“以後公司團建你就可以把男朋友帶來了，再也不用和李銘硯抱團了。”
黃曼瑤、朱曉雅等人在這一年陸續脫單，公司裏說起單身狗，只剩下李銘硯和陸樓樓。
陳斯善問：“他在哪工作？本地人還是？”
陸樓樓說：“本地人，在銀行上班。”
電梯快到一樓，陳斯善囑咐道：“晚上不要回去的太晚，注意安全，有事解決不了給我打電話。”
陸樓樓歡快地點點頭，然後飛快地奔出去。
陳斯善感受到戀愛中少女的情緒，不由得心情更好，車順着友誼東路向東走，忽然心思一轉，拐道去接男友下班。
在外面等的時候，他低頭玩手機，再擡頭時，他居然看到了什麽？
有個女生黏在他徐草身邊，胳膊都要挨到一塊了。
女生笑嘻嘻在說着什麽，他家徐草臉上也有淡淡笑意，陳斯善瞬間覺得沒法過了。
他車停在兩人跟前按喇叭，徐桤楊有點意外，朝女生說：“我哥來接我了。”
兩人道別，女生還朝車裏的陳斯善擺手，陳斯善只好也笑一笑，特別勉強。
徐桤楊拉車門坐進來，陳斯善崩着臉不看他，“徐草魅力無邊。”
“院長女兒，今年大二，問我幾個問題。”
“哦。”
“跟我一個學校，以前就認識了。”
“哦。”
“她有男朋友。”
陳斯善這才有個笑臉，徐桤楊問：“晚上想吃什麽？”
陳斯善：“累一天了，我請你，西餐怎麽樣？”
徐桤楊：“你前兩天還說，今年過得特別窮，還有兩千萬的外債。”
陳斯善：“……一頓西餐還吃不窮我。”
兩人最後決定去曲江銀泰的西餐廳，陳斯善已經完全忘掉剛才的女生，興致勃勃地跟男友說：“陸樓樓，你肯定記得吧，都談男朋友了，公司就剩李銘硯一只單身狗了。”
徐桤楊卻問了不相關的問題，“李銘硯還住在唐園？”
陳斯善說：“他搬華城國際了，唐園那邊房東兒子結婚，說不租了，我們不是正好搬新家，他順道續房租住進去了。”
徐桤楊裝作不經意問：“你們幾個都買房了，他怎麽沒買？”
陳斯善也一頓，他從沒關心過這個問題，為什麽李銘硯只租不買，“他買房的錢都花到開房上了。”
無人深究這個問題，陳斯善與徐桤楊很快開吃。
飯後沒有直接回家，選擇在大雁塔廣場溜一圈。
這個大雁塔號稱 “亞洲最大的音樂噴泉”開始單曲循環茉莉花，水柱随着悠揚的旋律一高一低，像雜技一樣壯觀。
在長安人眼裏，城牆就是牆，大雁塔就是塔，大唐芙蓉園不過一個大園子。
所以這音樂噴泉對他們來說吸引力不大，廣場再大，不過是遛彎的地方，兩人挑人少的地方走，來到慈恩寺公園。
公園內百米一處的音響傳出“高山流水”聲，竹篁幽林，林深處有座椅，天然的幽會聖地。
多少情侶在此幹壞事不知，反正面前有一對。
作者有話要說：
我曾經為李銘硯算過前七年開房的錢，吃飯+開房，加上輔助工具，各種約會，一周四五回，他的标準是起碼是三星級，幾年下來，一筆不小的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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