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七月,盛夏再次來臨,徐桤楊大學畢業。

他答辯與拍畢業照皆在周末,陳斯善帶着方瑾開着他的賓利去醫科大,帶着單反為徐桤楊的大學生活留下最後的紀念。

方瑾九月份直升師大附中的高一,他長高起碼十五厘米,四肢拉長,身板舒展,有朝跟他毫無血緣關系的兄長徐桤楊發展的趨勢。

八月份,徐桤楊赴美留學。

這天一大早,陳斯善像往常一樣賴床,徐桤楊沒去跑步,陪着他躺在床上。

主卧裏空調默默送來涼爽,徐桤楊說:“我不在空調也別調太高。”

陳斯善頂回去:“我調多少度你又不知道。”

徐桤楊繼續安頓:“少抽煙少喝酒。”

陳斯善犟嘴:“反正你不在跟前你管不着。”

徐桤楊說:“其他的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陳斯善:“……徐桤楊你不走心啊。”

徐桤楊側躺,支起胳膊托着腦袋,“怎麽不走心?”

陳斯善也側躺看他,手在他腹肌上摸來摸去,“不怕我天天去夜店?不怕我帶別人回家?”

徐桤楊抓住他亂摸的手,“嗯,怕。”

陳斯善:“那你不說點什麽?”

徐桤楊臉上帶着笑容,說出的話卻帶着委屈:“求哥哥給我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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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斯善噗嗤笑出聲,胳膊一支起來把徐桤楊扳平騎在他身上,“哥哥疼你。”

夏天的衣服太好扒,他在脫衣服一事上天賦異禀,脫光後不讓徐桤楊動,自己潤滑自己坐上去。

這一場性/愛像是那首舒緩的情歌,被刻意放慢的動作,情動卻保持理智。

陳斯善邊動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直到十點多,兩人才起來,徐桤楊收拾行李,也就一個拉杆箱。

陳斯善說:“生活費我都給你準備好了,那邊有個高中同學,和你一個學校,在讀博,你的航班已經發給他了,到時候他來接你。”

徐桤楊點頭,陳斯善狀似無意說道:“哈佛課業挺緊張吧,你平時別兼職了,我不是說了,錢不夠我供你,你又申請了全額獎學金……”

徐桤楊果斷抱着他吻,“我知道。”

他兩貧富差距太大,他就當被男友扶貧吧。

“我們也就差一張結婚證,還是政策不允許,不然本來就是共同財産。”

徐桤楊點頭再點頭。

午飯接了徐父和方瑾在外面吃,當做踐行,飯後三人親自送他到機場,揮揮手便轉身回市區,誰也沒有依依不舍。

回程中,陳斯善笑問:“想你哥嗎?”

方瑾點點頭。

陳斯善說:“我最近公司事多走不開,年底我們去美國,看你哥。”

徐父發間隐有銀絲,陳斯善想起陳學紹,打算一會回家看望老父親。

陳學紹問他:“送走了?”

陳斯善有點悶悶不樂,“嗯。”

陳學紹拍拍他肩膀,“年輕人連兩三年分別都受不了?去找你爺爺,讓他給你講述一下他和你奶奶的愛情故事。”

陳斯善笑道:“他念叨了多少年,我都倒背如流。”

公司的事不少,陳斯善也忙起來,安營紮寨在公司。一個月後閑下來才發現有點不習慣,下班後沒人做飯,空調調低也沒人說他,抽煙不忌,喝酒不忌,就一無人管巨嬰。

他回南院門的家還有陳學紹和繼母念叨幾句,回到曲江說句話都有回音。

晚上無聊翻iPad上徐桤楊的私房照,然後……不可說。

李銘硯正好出差,他這個周末過得無比寂寞。

周一到公司,朱曉雅鬧着要看陸樓樓男朋友,但是這兩個人居然沒有合照。

朱曉雅痛斥她,當代女孩子怎麽可能不自拍?

陸樓樓表示自拍有,但是和男朋友的合照沒有。

陳斯善加入她們的話題,“我見過啊。”

朱曉雅要瘋,“啊啊啊司花怎麽見過?”

陳斯善:“偶遇。”

李銘硯後腳進來,“我小師父有男朋友了?”

陳斯善笑他:“對啊,全公司就你單身狗吧。”

李銘硯說:“曼瑤昨天剛分手。”

陳斯善:“……”

例會剛開半小時,忽然全市上空響起警報,會議室裏所有人一愣,陳斯善後知後覺問:“今天九一八?”

朱曉雅拍桌子:“哎對!早上我刷微博說十點進行防空警報鳴放。”

衆人讨論幾句,會議繼續。

中午公司衆人喊外賣吃,等外賣期間,一夥人玩王者榮耀,一夥人玩狼人殺。

陳斯善自然不例外,他是前者,入坑遲。

*****

馬薩諸塞州與中國整整十二小時的時差,陳斯善晚九點的時候,徐桤楊正是早九點。

他發消息的時候,徐桤楊在上課,根本沒時間回複他。

陳斯善也不在意,只顧着發過去,比如:

——蘇程終于換眼鏡了,金絲邊框,啧,衣冠禽獸。

——吉田田下午來公司,說她要包裝她公司的第一個明星出道,你知道是誰嗎?

——你一定猜不到。

——她說當初沒有挽留你是她的失誤,她還說一直看好路鳴和江時讓。

——噢對了,老賀媳婦懷二胎了,今天剛檢查出來。

徐桤楊看到這些,趁着吃飯的空隙回複他。

9月20日這天,微信收到一封信的鏈接。簡單來說,就是微信開發的小程序。

他點開聽語音。

與你見字如面:楊楊,真的特別特別想你,想你每晚進入我的身體,想你摸我……嗯哼……

正在晨跑的徐桤楊差點摔倒,全文盡是馬賽克內容,下流的無法形容。

陳斯善堅持了十天,等到國慶一張機票從鹹陽機場到洛幹機場,直奔哈佛。

醫學院不在本部校區,在波士頓商業區西南方向,得乘坐巴士過去,中途還瞧見了麻省理工。

國內是國慶假期,但美國又不是這天國慶,徐桤楊照樣要上課,陳斯善自己溜了兩圈,拍了幾張照片,最後掐着時間給男友打電話。

國內這一幫人看到陳斯善的朋友圈才知道他去了美國,知情人不由私信調侃他幾句,不知情人紛紛感嘆有錢人的假期說飛就飛。

在讀博士的某高中同學看到這條狀态,指責他見色忘友。

他在國外多年,對同性戀見怪不怪,早就猜出二人非同一般的關系,再看陳斯善照片裏出鏡的卡地亞戒指,稍微聯系他見過的徐桤楊手上戒指,豬才反應不過來。

陳斯善暗呼大意,連忙喊他共進晚餐,算作賠罪與感謝。

飯後高中同學也不樂意當電燈泡,自己回學校,陳斯善和徐桤楊去開房。

久別重逢的戀人真是一句廢話都沒有,戰場從浴室開始,真刀實槍開幹。

哈佛高強度的課業沒有打垮精力比一般人都高十倍的徐草,一戰到半夜,兩人才睡去。

第二天陳斯善陪男友上課,醫學專業英文課堂,他勉強聽懂一兩句話,便開始陪國內的好友們打王者。

廢寝忘食打王者的李銘硯、賀帝宏、邵易、蘇程四人,還有空打字調侃他。

——蘇程:不抓緊時間開幹,你還玩游戲?

——邵易:是你不行了還是徐草不行了?

賀帝宏和李銘硯負責搶人頭推塔,陳斯善看局勢大好勝利在望,打字回複:滾滾滾,老子們都很行,這會在哈佛蹭課呢,別說,世界名校的課,我只能聽懂半句話。

他玩了一早上,玩到手機沒電,于是趴桌子上欣賞認真聽課的男友,徐桤楊察覺到目光,伸手握住他的手。

陳斯善在醫學院所在校區,陪徐桤楊在課上刷臉,三天下來,所有人都知道中國來的Yang有個特別帥的男朋友,之前對他觀望的男生女生都扼腕嘆息,下手太遲名草有主。

到第四天,他憑借着卓越的外交能力,已經認識了不少人,和中國留學生談天說地,和外國友人交流思想,甚至交換聯系方式。

到國慶收假後,陳斯善多呆了幾天,電話處理國內的一些事,拖到第三天不得不回國,徐桤楊和高中同學送他到機場。

*****

陸樓樓的初戀于她大學畢業兩年後的國慶前夕夭折。

初戀長達兩年不算短,她分手後覺得有幾分輕松。

陳斯善也是無意中知道這件事。

又一次下班在電梯裏,陳斯善提出載她一程,她欣然接受。

陳斯善問:“為什麽分手?”

陸樓樓回答:“他要結婚,我覺得還有點早,我才二十四歲,至少二十七歲以前不考慮結婚問題。”

兩人有三年的師徒關系,很多話可以說,陳斯善便再問:“不止這個原因吧?”

陸樓樓笑了笑,“他家裏不喜歡我這份工作,加班沒時間,有時候還出去應酬,可是我應酬什麽啊?一般飯局,你們都特別照顧我不用喝酒。”

陳斯善說:“沒有其他原因了?”

陸樓樓心虛地搖搖頭。

當然有其他原因,只是他怎麽能告訴情商過高的陳斯善。

她不願意結婚當然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分手時秦肅大聲喊她:“陸樓樓!你對我到底是什麽概念?你根本沒想過嫁給我對嗎?你心裏的人到底是誰?你常挂在口上的師父?還是你經常提及的李銘硯?我算什麽?”

她覺得可笑,“我師父?李銘硯?你在說什麽?”

秦肅平時多麽四平八穩的人,分手時卻無法保持鎮定,“你別騙自己了!”

陸樓樓相當冷靜,根本沒有分手應該有的不理智與痛苦情緒,她只是覺得傷感,“你既然提分手,那我們就分手吧,說這些有什麽意思?”

秦肅:“我以分手相要挾?你都不願意結婚?這兩年算什麽?”

陸樓樓特別平靜地問他:“那我公司團建,你從來不去是為什麽?”

陸樓樓晃神之際,電梯聽到地下二樓的車庫,陳斯善手在她眼前晃,“哎,到了。”

賓利伴随他将滿兩年,路過友誼東路,因為道路施工有點堵,停到陸樓樓所住小區外,他瞅見路邊攤,笑道:“為了安慰你失戀,師父請你吃那家冒菜!”

陸樓樓:“……”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着快完結了,再一萬字?差不多吧。

倒計時——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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