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
秦雙雙見狀,不由大吃一驚,剛剛還好好的,不知何故,怎麽會變得如此。
她立即向前一把将他抱住,只急得淚珠兒簌簌而下,顫聲問道:
“醜哥哥,你怎麽了,是不是我捶痛你了?”
真是“事不關己,己不關心,關心則亂”,其實以她方才那一下,別說是身具不世奇功的柳一鳴,就連一只螞蟻,也打不死!
豈知,柳一鳴此時不但全身軟弱無力,整個躺靠在她的身上,而且呻吟答道:
“唉!哎喲,雙妹妹你這一下,捶痛了我的心……”
話未說完,秦雙雙立即咽聲自怨道:
“真的嗎?我真該死,不過……不過,我并沒有用力啊!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呢?”
話聲一落,立即用力将柳一鳴半攙半扶的,放倒在一方丈餘長的石塊上,再抱起他的頭來,輕輕的枕在自己玉腿之上,纖手輕柔的撫摸住他的胸口,正欲運氣替他推宮過穴。
柳一鳴見狀,即知她的心意,便側身坐了起來,把整個上半身,全依偎在她的懷內,氣若游絲的道:
“唉!雙妹妹你別動我,過一會兒就會好的,你……你……”
說到這裏,不由喘息了一陣,又繼續道:
“你這一下雖輕,卻正好捶在我心痛之處……所以……”
秦雙雙雙手環抱着他,見他才說了一會話,臉上已是汗如雨下,不由一陣心痛的道:
“怎麽會這樣?醜哥哥身上何時受了暗傷?過去我怎麽沒有聽你說過?唉,若是我早點知道,就不會這麽冒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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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柳一鳴氣息壯了不少,立即接口道:
“雙妹妹這不怪你,其實我心裏慚愧得很,過去,我有好多事都瞞着你,我也不是傻子,我了解雙妹妹,你對我好,但是我不能接受,我怕委曲了你、所以我才毅然遠走!”
話一說完,秦雙雙芳心不由大為感動,深深慶幸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醜哥哥之所以會在浙江境內不告而別,不僅不是無情,反而其情更深。
同時,因此她更加感激洪妙妙,若非是她從中說項促成,自己和醜哥哥豈有能在此互訴衷腸的機會呢?
如果沒有她的幫助,自己兩人豈不是要兩地相思,抱憾終身嗎?
她怕他說多了傷了元氣,立即激動的搶先道:
“醜哥哥,我知道你的心,同時我也知道在我之前,你已訂下了一房妻室,不過我都不會在乎的,只要你真心真意的對我好,我是不會計較什麽名份地泣的!”
柳一鳴聞言,不由被她這番深情的言詞,所感動了,他深情的望了秦雙雙一眼,才道:
“我出生在一個大家庭,共有五房,但卻只有我這一個後代,所以其他諸位伯叔,都将我視如己出。”
秦雙雙過去曾聽洪妙妙提起,因而聞言立即道:
“這些我都曾聽妙姐姐說過了,醜哥哥你趕快運氣調息,別再說了!”
柳一鳴并來停止,他仍繼續道:
“我現在好多了,我要趁她們還沒有回來之前,把話說完,雙妹妹你先別打岔!”
話鋒一頓,語氣一轉,又繼續道:
“在我十三歲那年,我因貪玩,掉入龍首崖的深潭中……”
于是,柳一鳴便簡略的将自己在龍首崖下的神奇經歷,說了一遍。
秦雙雙聞言後,是既喜且驚,她略一思索,似乎恍有所悟的驚叫道:
“醜哥哥,你不叫柳濟生,你,你就是柳一鳴啊!”
話一說完,柳一鳴的病竟然不藥而愈,而且朗聲大笑的飄然站起。
秦雙雙擡眼一瞧,只見柳一鳴猴臉上的肌肉,一陣震動之後,突然一變為風流倜傥,潇灑不群的絕世美男子。
她不由驚得尖呼道:
“啊!你果然是你,你,你,你這醜東西,瞞得我好苦!”
秦雙雙雖然叫苦不已,但一見眼前的醜哥哥,此時人如玉樹臨風,形比祥麟威鳳,目若朗星,瞳如點漆,鼻如垂膽,唇若塗丹,無一不俊,無一不美,并且英風逼人,豪氣幹雲,真是叫人越看越愛。
她忍不住笑由心起,喜上眉梢,綻開出朵朵嫣紅的迷人笑容。
她嫣然的笑着,嬌靥上雖已羞紅耳後,但她再也不顧少女的矜持了,雙眼凝視着英姿煥發,俊逸挺拔的柳一鳴。
轉瞬間,四目交投,糾纏難分,也不知道是誰主動的,兩人又再次的擁抱在一起。
此時,他們倆的心靈,也因再次的擁抱,而結合在一起了,同時兩人也變成了一體。
突然間,兩人的身後,傳來一聲輕笑,兩人倏然一驚,頓時雙雙松開,并且扭頭後望,原來是那已經恢複面目的洪妙妙。
兩人一見,不由都羞紅了臉,洪妙妙又是一笑,輕聲道:
“對不起,姐姐無意打擾你們的溫存,不過奶奶就要到啦!
你們倆這般親密模樣,落在她老人家的眼裏頭,總是不太好吧!”
秦雙雙聞言,不由恨恨的一跺腳,倏地張臂抱住洪妙妙的雙臂,搔着她的腋下,佯裝不依道:
“壞姐姐,吓人家一跳,耍得人家團團轉,看我饒你不!”
洪妙妙未防她有此一着,頓時被搔得“格格”嬌笑不停,前仰後合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求饒道:
“好妹妹,你……你得了……丈夫……還未過……過門……就忘了……媒……媒人……
真不該!”
話一說完,秦雙雙羞急得直跺腳,嬌聲道:
“你還說,你還說……”
洪妙妙實在是笑累了,只好告饒道:
“好,妹……妹……姐……姐……不說啦!請……請……”
泰雙雙這才住手,不繼續搔她的腋下,但她卻仍然擁抱着洪妙妙,不肯放手。
洪妙妙經過片刻休息後,才調順了氣,不由輕籲了一聲,道:
“妹妹你好厲害!”
說完,碧目不經意地瞄了靜立在一旁傻笑的柳一鳴一眼。
秦雙雙聞言,故意擁緊她,嬌媚的輕哼一聲,道:
“現在你才知道啊!”
洪妙妙沖着傻笑不已的柳一鳴作個鬼臉,道:
“鳴弟弟,你聽見了嗎?以後可得小心點,否則,稍有不慎,惹翻了這只雌老虎,可……”
話未說完,秦雙雙已急着大叫“壞姐姐”,正欲重施故技時,已被洪妙妙掙脫了出去,滴溜溜的躲到柳一鳴的身後。
柳一鳴目睹洪妙妙和秦雙雙有如春花秋月般的,難分軒轾的一雙傾城佳人,笑鬧糾纏,了無隔閡,心中不由大定,只樂得他唇邊綻笑,得意的傻笑不已。
秦雙雙見他那副得意的樣子,內心雖然心花朵朵開,但表面上卻裝出一臉輕嗔不依,不停的恨恨跺着小蠻靴。
那知才跺了二下,身後立即傳來一陣慈祥蒼老的聲音,和藹的笑道:
“雙兒你怎麽啦!別再跺了,你穿的是XX牌黾粉袋制成的小蠻靴,是跺不破的!”
秦雙雙聞聲已知來人是誰了。
只見她倏然一轉身,撲上前去,撒嬌不依,恨道:
“好,奶奶連你也欺負起雙兒了,我不來啦!”
烏杖婆婆早在一旁由洪妙妙将事情經過全盤托出了,內心早已明白個大概了。
此時見愛孫雙兒,一掃數天來郁郁寡歡之狀,又回複了小兒女嬌羞之态,不由老懷欣慰,敞聲大笑,雙臂一張,抱住秦雙雙安撫着道:
“好啦!好啦!誰敢欺負你這只雌老虎哇!”
話一說完,柳一鳴見烏杖婆婆出現,立即神色一正,上前跪倒行禮,道:
“柳一鳴叩見奶奶,并請奶奶赦免過去欺瞞之罪。”
烏杖婆婆本來十分厭惡他那醜陋的外表,豈知今日一變,竟然變得貌勝子都,有如天上的金童下凡。
此時見他向自己大禮參拜,連忙笑嘻嘻的扶起他,道:
“鳴哥兒,快起來,別弄污了衣服!”
話聲一落,洪妙妙望了天色一眼,道:
“奶奶!天色不早了,咱們先下山好嗎?”
烏杖婆婆聞言,點點頭稱好,随即率先循着木梯,向山下掠去。
片刻間,四道人影,已循着絕崖木梯,魚貫飛瀉而下,盞茶工夫,三十餘裏的山路,已然走完了。
但是四人卻不稍作停留,一鼓作氣,循着山徑直奔錢塘江畔的富陽縣。
他們四人馬不停蹄的施展驚世駭俗的輕功,酉時時分,便已抵達了富陽縣的“臺子鎮”。
四人經過兩三個時辰的疾行,柳一鳴因奇遇連連,早已練成金剛不壞法身,洪妙妙曾服過“翡翠綠芝果”,功力已不在一流高手之下。
秦雙雙也在數十月前,得柳一鳴之助,服下了毒龍的內丹,功力亦大有進步。
因此三人經過這一陣疾行,都無倦色,倒是那烏杖婆婆,雖然功力深厚,但畢竟是年邁體衰,表面上雖無異狀,骨子裏卻有些吃不消了。
柳一鳴、洪妙妙兩人心細,秦雙雙孝順,三人察顏觀色,便不約而同的提議,在臺子鎮上,稍事休息。
烏杖婆婆也有和一般武林人物相同的通性,生性好強、好面子。
這一路風馳電掣疾行,她瞥見三位小兒女,都狀若無事一般,身形如行雲流水般的輕松飄逸,本欲拼命支持,繼續往下趕路。
但是來到臺子鎮外,一聽他們三人說要休息,心知三人體己的盛意,一方面暗暗稱贊,他們三人心細如發,孝順可愛,另一方面卻不禁暗自嘆息,當真是滾滾長江水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
頓時生出無限的,老之将至的感慨來。
他們四人漫步走入臺子鎮,想不到才幾個月未見,鎮中已不複昔日殘破不堪的景象,而是十分繁華。
雖然未至夜市時分,但街上已是行人熙來攘往,好不熱鬧!
柳一鳴等一行人見狀,不由感到十分詫異,于是便順着人潮,來到街上,放眼四顧,只見鎮中央不知何時,已修建了一片廣大的屋宇,約有十數間的店面。
店中南北雜貨、日用品、五金等應有盡有,那一片人潮,大部份是堆擠在這十數間店面之前,排隊等着購買食物用具。
柳一鳴目光犀利,此時早已發現其中有一家糧行,主持者正是“摘星劍客”廖國華。
他才恍然大悟,頓時了解,這一大片店鋪的來龍去脈,因此,他立即先帶着烏什婆婆三人,落在對面的一座店中,吩咐店家準備飯菜,然後對三人道:
“婆婆、妙姐、雙妹請先用餐,我有事先出去一下!”
烏杖婆婆答應一聲,洪妙妙微微點頭,秦雙雙卻跳起來問道:
“鳴哥哥,你出去有什麽事?我也要去!”
柳一鳴聞言,還未開口,烏杖婆婆已然接口笑道:
“雙兒你看你,這片刻工夫也離不得他,将來怎麽得了?”
話鋒一頓,望了微笑不語的洪妙妙一眼,又繼續道:
“你要多學學你妙姐姐,端莊一點,不要老是那麽毛躁,省得……”
話未說完,秦雙雙粉面一陣羞紅,佯嗔不依的叫道:
“奶奶你……”說到這裏,柳腰一擺,便要撲向烏杖婆婆,撒嬌不依。
烏杖婆婆未等她真個撲上身來,慌忙的雙手連搖,道:
“好啦!好啦!別來這一套,快走吧!你走了也好讓我老婆子休息一陣,清靜會兒!”
說完,又望了洪妙妙一眼,問道:
“妙兒,你也和他們兩人一起去,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話未說完,秦雙雙立即一手一個、拉着柳一鳴和洪妙妙道:
“鳴哥、妙姐,咱們走吧!”
說着,穿出房門,随手帶上房門,房內傳來烏杖婆婆的大笑聲。
三人走出店外,順着人潮擠進對面的店門,那店裏內外的夥計和顧客,瞧見三人如天上下凡的金童玉女,不由自主的自動讓出一條路來。
柳一鳴率先走到帳房櫃臺邊,對着埋首理帳的“摘星劍客”廖國華,抱拳一揖,道:
“廖兄辛苦了,請問莊老板可在此地?”
“摘星劍客”廖國華聞聲擡頭,不由大喜道:
“啊!原來是柳公子及兩位姑娘,你們來得正好,莊老板這幾日正在發愁?”
說着,走出櫃臺,舉手肅容,道:
“公子及兩位姑娘,快往裏請!”
柳一鳴聞言,不禁大為詫異,一時還真想不透莊自強因何事發愁?
本欲出言相詢,但繼而一想,莊自強既然正在裏面,待會兒見了面,不就知道了嗎?何必在此地多費一番唇舌呢?
想到這裏,立即招呼兩女,跟在“摘星劍客”之後,直往後堂走去。
所謂後堂,其實也不過就是一個占地頗廣的堆放貨物的倉庫。
倉庫內堆積着分門別類的各式各樣的貨品,中央一條小通道,通到後面一間小閣樓。
“摘星劍客”在前疾行引導,一進倉庫,立即大聲叫道:
“莊老板,柳公子及兩位姑娘到啦!”
話一說完,閣樓上應聲鑽出個年約四句上下的青衣忠厚壯年。
他一看見柳一鳴三人,立即奔下小閣樓,走至柳一鳴面前,雙手一揖,恭身道:
“小人拜見柳恩公及兩位姑娘!”
說完,正準備行跪拜大禮,柳一鳴見狀,連忙伸手攔住道:
“莊老板,千萬不可如此。”
“摘星劍客”見狀,立即插口道:
“公子你先和莊老板談談,在下去前面交待一聲,即刻回來!”
柳一鳴忙道:“廖兄請便!”
“摘星劍客”對兩女行了一禮,道聲:
“失陪!”匆匆出去。
莊自強見“摘星劍客”走出之後,立即恭身肅容道:
“柳公子及兩位姑娘,請上樓好說話。”
說完,立即前行引導。
柳一鳴聞言,便與兩女魚貫的登上閣樓,只見那樓上,地方雖然頗為寬敞,卻平鋪着六七幅床榻鋪蓋,而僅有一桌三椅。
莊自強請三人落坐,并且親自為他們泡了三杯茶。
柳一鳴呷了一口茶,立即問道:
“莊老板,方才在店裏,曾聽廖兄提及,莊老板最近因何事發愁呢?”
莊自強一聽,便将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原來,莊自強在金陵将龍珠以二百四十五萬兩,出售給“不文齋”之後,立即購買大批的救災用品,借船運來富陽縣。
因為他曾在沿江的各大市鎮,都着手建起數十間大型店鋪,開設各種行號,販售百貨,凡是過去受災貧民,可憑信用購買,分期攤還,如此一來,不出十年,沿江數百裏的災區,不但可以迅速的重建,而店鋪本身,也可以從中取利,廣行交易,便民利己,一舉數得。
但是當今天下,黑道中毛賊嘯集,亦多為生活所逼,所以,千百年來,俠義中人,只因不能為他們徹底解決民生問題,雖一味以殺止殺,鏟除惡道,卻仍無法永絕盜患。
若是能藉此機會,廣設行棧商號,載有運無,所餘財力,不僅可以濟人之急,更可以将來投的黑道毛賊,安插在各行各業中,實行教化。
如此,時日一久,不但生意愈大,收納之力愈強,教化之功,也日益弘大。
數十年之後,雖不見得,能将生具劣根性的人,納入正途,但是最起碼,那些本性善良,但迫于無奈而淪為盜賊者,也可以借此機會,改邪歸正,步向坦途,重新做人。
但是他再三的精打細算,總是感到欠缺人手,而且財力仍嫌不足。
柳一鳴天生仁心義膽,早就抱着悲天憫人,救人濟世的偉大胸懷,過去只由于經驗閱歷不足,所以未曾考慮及此。
此時,被莊自強一言提醒,随即認為這真是一個再好也沒有的法子。
因此,聞言之後,立即贊聲道:
“錢財方面,莊老板不必擔心,我上次掉落的古洞中,還有很多珍寶,正好可以拿出來應用,至于……”
話鋒一頓,又道:“至于人員方面,目前不妨先雇用一些生意人。”
話未說完,莊自強立即搶接道:
“小人和四位镖師也正是這個主意,卻苦于無法和公子取得聯系,因而引以為愁。”
“愁”字一落,閣樓下面已傳來腳步聲,緊接着便聽見一陣哈哈笑聲,傳上閣樓上來,不是別人,正是“摘星劍客”廖國華的聲音。
別人是投筆投戎,棄文從武,而他們“四劍客”卻是棄武從商。
柳一鳴連忙起身相迎,正色拱手道:
“廖兄來得正好,莊老板正在告訴在下,廖兄昆仲四人的真知灼見,的确是高人一等,憂國憂民,令在下佩服不已!”
“摘星劍客”廖國華,手中正抱着一本冊子,見狀連連拱手還劄;笑道:
“公子過獎了,廖某愧不敢當,倒是公子世之俊彥,宅心仁厚,出錢出力,惠及萬民百姓,卻不欲人知,才令廖某敬佩不已哩!”
洪妙妙立即笑道:“鳴弟、廖掌櫃的,你們別再第一名稱贊第二名的,都別謙虛了,倒是先聽聽廖掌櫃有何計劃。”
“摘星劍客”廖國華一聽,随即雙手将那本冊子,捧到柳一鳴面前,洪妙妙和秦雙雙不由好奇的湊近一瞧,只見其中,有字有圖,不但圖文并茂,而且密密麻麻的,洋洋灑灑的足足有十五六張之多。
柳一鳴由第一頁看起,除了最前一章,已由莊自強說過外,其後各細節,如各處何地設立何種買賣,以及利用什麽運輸工具,都有詳細的記載和說明。
柳一鳴一目十行,過目不忘,少頃,已經閱畢全文了,他不由對莊自強衆人的大智,大感佩服,他合起冊子,恭敬的送還廖國華,道:
“莊老板,廖兄昆仲真是大智人慧,在下今日才知,同時替天下萬民可喜可賀,從今以後,在下願将所有財物呈交給莊老板和廖兄昆仲,全權處理。”
話鋒一頓,又道:“日後若有用到在下之處,只須派人知會一聲,無論是赴湯蹈火,在下絕對全力以赴,不會皺一下眉頭!”
話一說完,廖國華已雙手連搖,道:
“公子,公子,承你這麽看得起廖某兄弟,廖某兄弟不勝感激,但若要廖某兄弟全權處理,卻是萬萬不可。”
話聲一落,莊自強也緊接着道:
“是啊!公子千萬不可,此事小的都已商量過了,此計劃雖然設想周全,但這指揮大局,創此萬世大業,卻非有過人的功力與智力不可。”
說着,又望了衆人一眼,繼續道:
“目前不僅是錢財問題而已,其他收伏教化,皆是缺一不可的條件,否則錢財一多,徒然引起好人的觊觎而已,不僅不能成功,反而會送掉性命,所以,小人等想了又想,除了公子能擔當此重責大任外,別無他選!”
柳一鷗正欲出聲謙讓時,一旁的“摘星劍客”廖國華,已随即應聲附和道:
“對,莊老板所言甚是,柳公子功力蓋世,機敏過人,加之宅心仁厚,心地善良,正足以膺此重任,除了公子之外,當今世上恐無第二人選!”
柳一鳴當着兩位愛侶之前,被他們這麽一捧,只窘得俊臉上漲起層層紅霞。
他“哎哎”的直搓手,不知如何是好,略為沉吟一陣,才道:
“在下才德鮮薄,怎當兩位如此謬贊,更何況這乃是為人本份,在下本不應推托。”
話鋒一頓,又繼續道:“但是在下家中尊長,均已年邁體衰,須要在下稍盡人子之道,在下此次南下,也正是為了省親,又如何能羁留在外,讓家中高堂懸念挂心呢?”
說着,又将自己的家世,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莊自強和廖國華兩人。
莊自強和廖國華兩人聞言,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其中尚有這麽多的曲折原由。
古雲:“父母在,不遠游”,何況柳一鳴身世又異于常人,柳氏一族,五房一子,堂上五位老人,均已年邁體衰,又非武林中人,按理是不能勉強他擔此重任,冒此風險。
但是廖國華在“四劍客”中,素以機智、見解獨特着稱。
他聽完柳一鳴的身世後,略一沉思,立即道:
“柳公子身世獨特,大出廖某意料之外,不過若公子願擔此大任,不但可以繼承先人的餘蔭,以第二代的身份,出而經商,在各地設立分行,如此一來,既可駕輕就熟,暫先雇用老一輩所用的忠誠夥計,又不致啓人疑惑,将來若須安插什麽人,只要公子只字片語即可。”
話聲一落,莊自強和洪、秦兩女均不由撫掌稱善,連柳一鳴本人也覺得此法可行。
他不由陷入一片沉思中了,須知,柳一鳴的伯叔中,均曾在各地主持經商,如今雖已收手了,但對以往經營的行業,必仍是管道十分通暢熟悉。
但是他的諸位伯叔們,如今都已年紀老邁,若是要他們重作馮婦,再回到商場上縱橫打滾,實在是無此心力.但若是退居幕後運籌帷幄,充當參謀指導,則必能稱心如意。
“摘星劍客”廖國華見柳一鳴沉思不語,心知自己方才那一番話,已讓他有些心動了,如今眼看為山九仞,豈能功虧一篑?
于是,連忙打鐵趁熱地接着道:“至于各分行的安全,則不妨由在下兄弟聯絡各地镖行,加以托保,同時糾合志同道合之士,行俠江湖,凡經收伏的毛賊,只要不是十惡不赦之徒,而且他肯誠心向善,立志走入正道,便可替他設法,推薦給公子,安插在各地分行之中。”
話鋒一頓,又繼續道:“如果有什麽大事,需要勞動公子大駕,憑公子這‘畸形兒’的響亮萬兒,又有誰敢輕捋虎須呢?更何況還有兩位姑娘,從旁協助啊!”
柳一鳴尚未開口回答,秦雙雙已大為興奮的嬌聲道:
“廖大俠這建議當真是面面俱到,婆婆若是在此,也必贊同,鳴哥哥你就答應了吧!”
柳一鳴聞言,不由回首望了洪妙妙一眼,只見洪妙妙朝着自己微笑的點了點頭。
因此,柳一鳴這才下定決心,臉色一正,道:
“既然廖兄和莊老板設想如此周到,在下如果再是推托,未免顯得過于矯情,不過經商一事,在下素無經驗,如何做法,除依莊老板和廖兄所計,在下尚須回家請示諸位尊長。”
話鋒一頓,又道:“在下近日來,心靈之中,似乎有某種驚兆,心懸家中堂上安危,不能在此多待,一切就麻煩兩位了,在下就此告別。”
說完,立即起身辭行。
莊自強和“摘星劍客”兩人,随即殷切相送至店門外。
柳一鳴三人回到店中,烏杖婆婆已行完坐功,此時見三人回轉,劈頭便問:
“你們三人到底上那去啦?”
秦雙雙立即興奮的将經過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說與她聽。
烏杖婆婆聽完,不由感到十分激動,她雖未流出淚來,但眼眶中不禁有些滋潤,她望着柳一鳴,道:
“鳴哥兒,這當真是空前未有的偉大計劃,若能一一實現,天下再也沒有糾紛。我老婆子白白活了這麽多年,如今既然得知你有此壯志,少不得也要盡些棉薄之力,以免枉貴走這一遭!”
話一說完,柳一鳴連忙起身拜謝,道:
“在下自知才德鮮薄,恐難成此大事,今若能得婆婆相助,則……”
話未說完,烏杖婆婆連忙揮手打斷他的話,道:
“咱們現在是什麽關系,你何必再和老婆子客套!”
說完,望了三人一眼,又道:“趕快吃飯休息一陣,咱們趁夜再趕他一程!”
南昌城依然如故,巍峨的城牆,仍然屹立在鄱陽盆地之上。
城內的人們依舊和往常一般,過着安居樂業的忙碌生活。
這一天江西省境內,來了一老三少,三女一男的奇怪客人。
男的年約二十上下,長的貌如潘安,俊勝子都,女的豔如桃花,其中有一個更是碧眼金發,不似中土人士,因而分外惹人注目。
另外還有一個老婆婆,雖然是白發蒼蒼,卻毫無龍鐘衰老之态。
他們一行四人,在清晨到達江西省境之後,便在上饒縣,雇了輛華麗的雙馬套車,一路放馬疾馳趕往南昌。
所以在中午時分,即已馳進南昌城門了。
當他們到達柳家大宅時,柳一鳴不禁楞住了,不知何時,柳家大宅已成了一片焦土。
柳一鳴大吃一驚,連忙探問附近城民,才知自己家中前些日子,突然起了一把無名火,整座大宅完全化為灰燼,幸好家中諸老皆平安無事。
如今被祝家莊莊主接往祝家莊,暫時安身,于是一行人,立即又趕往祝家莊。
柳一鳴等人到達祝家莊數天,都是深居簡出,盡量享受承歡膝下天倫之樂。
同時,他大伯父也告訴他,自從柳家發生無名火後,幸得在祝家小姐細心照料下,衆老才能平安無事,因此,他便替柳一鳴定下了祝真真的親事,準備他回家後,立即舉行婚禮。
柳一鳴聽完之後,立即将自己和洪、秦兩女之事,禀明大伯父以及諸老,直樂得請老笑得臺不攏嘴,便決定讓他們四人在九月九日,重陽佳節當天舉行婚禮。
三女俱都闌心慧質,一見投緣,是以數日相處下來,早已打得火熱。
而且也都非世俗兒女,雖然不免有新嫁娘羞怯怯意味,但仍與未來夫婿柳一鳴形影不離,花前月下,形影雙雙。
柳一鳴雖置身于三位美女天仙,貌勝西施的未來妻子之間,但他仍不忘救災濟貧的大事,為了日後所需,他便準備将在龍窟中所得的“萬象劍訣”,分別傳授予三女。
當下依各劍特質分別講述,同時取出三顆毒龍丸命三女眼下,調和本身真氣,貫通全身三十六穴,行功一周天,然後心與劍合,以氣禦劍,練到劍上芒尾可随意動時,再求刺擊變化,窮其奧妙。
并說明萬象九劍乃神兵利器,以一元、兩儀、三才、四象、五行五劍為主,全含先後天正反妙用,若是合用更具威力。
如果九劍合璧,構成“玄玄坤元”劍陣,先後天連合,劍本身靈氣立即幻成九條蚊龍,自行克敵,任他大羅神仙也難逃厄運。
同時每劍因其特質不同,亦各具其特別不同威力,因使用人本身功力高低而不同等語。
三女都是聰慧不凡,而且傳授者,又是她們未來的夫婿,教的得法,學的用功,立時四人整日聚首鑽研,孜孜不倦,那些準備出嫁迎娶之事,全都是諸老的事了。
三女之中,祝真真雖未曾習武,但自上次被柳一鳴打通全身經脈之後,已經具備了習武的上好條件,所以此刻練起劍法來,也不較洪、秦二女多逞讓。
農歷九月九日,日、月都是九,叫作“重九”,又因九屬于陽數,而九月九日的日、月都是陽,所以又叫“重陽”。
根據續齊諧記的記載,漢代最有名的仙人費長房,有一天對他的弟子桓景道:
“九月九日,你的家鄉汝南将會有大災厄,趕快帶領全家大小,人人用紅袋子裝茱萸,綁在胳臂上,登高飲菊花酒,就可以避禍消災了。”
桓景按照師父的話去做,全家上山游玩,等到傍晚回家,見到家中牲畜都死光了。
由于東漢時代這段道家傳說,後來就稱這個日子為“登高避難節”,簡稱“登高節”。
九月九日重陽節,秋高氣爽,正是不冷不熱的宜人季節。
南昌祝家莊,張燈結彩,賀客不絕,轟動整個東南半壁江山,甚至驚動上聽。
是日孔雀開屏,車輛盈門,賀客車水馬龍,分行遍布全國各地的商業大钜子,以及大慈善家柳一鳴同娶三位佳人,一時全國傳為佳話。
禮堂上畫燭高燒,金爐中異香缭繞,壁後喜幛高懸,上書天作之合、才子佳人、郎才女貌等金字。
一陣細樂聲中,兩個男花童,六個女花童,分別扶出新郎新娘,柳一鳴居中,妙妙、雙雙及真真姑娘并立左右,四人都是一身花團錦簇的吉服。
男的英姿挺拔,豐神如玉,女的沈魚落雁,閉月羞花。
在千萬賓客掌聲中,分別向烏杖婆婆、柳門諸老及祝莊主夫婦盈盈行禮,并且互相交拜。
禮畢,席開流水,賓客雲集,柳門諸老和祝莊主夫婦笑容滿面,周旋于親朋戚友之間,這一份快樂,實在無以複加,更那堪賀客人人稱贊。
洞房分成三個,并列一排,前面為柳一鳴起居之所與左右妻室,部布置得美侖美奂、金碧輝煌,一片旖旎風光,宛如月宮仙阕。
二更時分,賀客都已相繼離去,先送新郎入正中洞房。
洞房內華燈四射,流蘇低垂,一對龍鳳花燭燃燒正旺,洪妙妙姑娘盛裝已卸,俏坐在梳妝臺前,滿面嬌羞,喜娘掩上房門,柳一鳴趨前一揖,道:
“妙姐天人,小弟得妻如此,雖南面王,不易矣!”
洪妙妙轉身“噗嗤”一笑,低頭偎在柳一鳴懷中,道:
“你哦!就是這張嘴甜,将來……”
話未說完,櫻口已被兩片溫軟濕膩的嘴唇給堵住了,同時她又感到鳴弟弟那雙健壯有力的手臂,将自己的嬌軀抱起,緩緩走向牙床上。
桌上那對燃燒正旺的龍鳳燭,無風自滅。
同時傳來一陣“唏嗦”的脫衣聲,頓時牙床上生命的火焰在燃燒。
青春的旋律在跳躍……
沉重的呼吸聲,宛轉的呻吟嬌啼聲……
替這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