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對蒼來說，學了一年的都是神，學了十幾年的簡直是神經病。
襲滅天來開始解釋剛才的行為，“我們系裏上周有人吞安眠藥自殺，也是在花園裏裝作睡覺，臉上蓋了一本書……所以剛才看到你這樣子吓了我一跳。”
“那你肯定是用功讀書那類型——不然肯定聽到傳聞，覺得我是實在太生不如死自殺的……”
蒼苦笑着又躺了下去，襲滅天來就在旁邊站着。
“哎，坐吧。”
“感覺有點怪。”
“都是大老爺們……我知道你還在打光棍，所以今年情侶去死去死團準備發展你入團了。”
“我倒是沒什麽。但既然要找，還是找氣場相合的比較好。”
“我眼前的問題就是找個氣場相合的柳公子……不如你來唱，總比伏嬰師要好。”
蒼只是開玩笑，壓根沒指望襲滅天來會答應。沒想到襲滅天來就這麽同意了。
“沒問題——我來唱。”
蒼給藺無雙發了個消息說柳夢梅有人選了。藺無雙打電話回來，“一個人都沒找到，劍子仙跡差點推薦他家那位大少爺來唱。你把那個人拉過來，看看差不多了你就準備嫁吧。”
蒼和襲滅天來回到了四號操場，建築系一群奇葩在那裏虎視眈眈等着，劍子和龍宿依舊看熱鬧。
藺無雙看見襲滅天來，說這不是一步蓮華他弟嗎。襲滅天來點頭。
蒼先提出異議，說能不能改臺詞。藺無雙說，“你看，你內褲要是缺了個裆還能叫內褲不？那叫開裆褲。”蒼說怎麽說還是條褲子，你改變不了它的最終屬性。
劍子仙跡說，“得了別争了，問襲滅天來。人家好說歹說也練了十多年——兄弟，你說這改一改要不要緊？”
Advertisement
襲滅天來說，“不是正式的大型演出，小地方修改一下的确可以……其實這東西不是特別嚴謹的。”
蒼對藺無雙說，“聽聽，聽聽，快把那些床戲給删了。”
藺無雙說你怕啥，都是大老爺們……
蒼說要不是大老爺們我還就不怕了。
藺無雙斜眼看他。呦，這位同志，看不出你那邪惡的小心靈還在期待着被美女壓倒啊。
襲滅天來被這狀況弄得有點怵，劍子打圓場，說襲滅你看看他們就這樣。
襲滅天來說，“沒事，比我哥好。據說他強硬要求在白雪公主的結尾加一段人鬼情未了。”
一群人都愣了，啥叫人鬼情未了？
襲滅天來解釋，“就是白雪公主他親媽和後媽來一段床戲。當然最後這個提議以二比三十四的結果給禁止了。”
劍子黑線。劍子問，“一步蓮華算一票，那另一票是誰？”
襲滅天來說，“是心理系的……素還真。”
衆人沉默。
過了很久，蒼問，“素還真這次演啥？”
劍子說我知道，“素還真這次演白雪公主他後媽的那面魔鏡。”
“就八卦程度而言很合适。”藺無雙贊同。
蒼冷笑，說，“要是不删床戲我就讓你演頂着兩個叉燒包的丫鬟。”
劍子舉手，“蒼，我要求演你爸，龍宿演你媽！”
龍宿忍無可忍，用手中厚厚的書把他拍飛。
蒼又瞥了一眼書名。《誰動了我的雞毛》，天曉得什麽地方的書。
最後襲滅天來拍板。“那段……床戲，肯定是不能删的，不過別擔心，沒了解過劇情的話，九成的人都不知道那是幹什麽……”
蒼說，“要是他們了解過呢……”
襲滅天來默。過了一會，說，“沒事，到時候場景裏要有個假山，那段戲一半的時間在假山後面。”
劍子掩面，說我本來還不知道你們在幹啥的，挪到假山後面立刻就明白了。
藺無雙也有點同情蒼。
“那……你要改啥？我保證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裏已經幫你。”
——這口氣猶如“你最後一刻還想吃點啥？我一定盡力幫你弄來”。
蒼指着唱詞。
“——把那幾聲‘姐姐’給我改了。”
龍宿忽然擡起頭，義正嚴詞，“那幾聲‘姐姐’正是這段戲的風情所在。”
劍子說龍宿算你狠。
蒼欲哭無淚，“那麽你能不能想出點更加有風情的詞？”
龍宿說，“‘道長’。”
劍子大寒，蒼默，藺無雙默。襲滅天來尚懵懵懂懂一臉無辜。
蒼說，“原來……你……好這一口……”
——劍子小時候給送進道觀裏，這事衆人都知道。有時候開玩笑叫劍子，都是道長道長的。
藺無雙說，“龍宿，你這個屬個人特殊情況，暫不讨論。”
襲滅天來算是悟性過人，差不多也反應過來了。
襲滅天來說，“要不這樣，那幾聲稱呼改了，改成姑娘。”
蒼一臉悲憤，大有咬舌自盡的傾向。
藺無雙說，“算了，全部去掉，改成‘你’。”
蒼同意。襲滅天來說可以。
藺無雙說好，沒什麽問題就這麽定了。
——于是，彩排，就這樣開始了。
一步蓮華帶着二兩小籠包子去找他弟。
“聽說你即将和蒼完婚，特此來恭賀新婚愉快，早生貴子。”
襲滅天來在擺弄眼前的裝置，早已習慣了自家兄弟的吐槽。
一步蓮華蹭蹭蹭蹭到桌子旁，一臉無辜。
“哎……老弟你不是早就看上了他嗎……”
“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麽……”
襲滅天來放下手上的東西，洗了手準備吃飯。
一步蓮華不依不饒，“好歹也透點八卦給你哥吧，等那天你們終成眷屬我還能爆料。”
襲滅天來沒理他，倒醋，拿筷子，拿飯碗，開吃。
一步蓮華哀嘆。
“——這就叫新人入洞房，媒人扔過牆啊……”
————————————————————————————————
蒼接到襲滅天來的短信，“四點鐘老教學樓B3教室。”
他還有點恍恍惚惚沒睡醒，一想起那本子，頓時睡意全無，捂臉痛苦地扭向一方。
藺無雙喊着牙刷進來，含含糊糊和他說，“杜麗娘終于要和柳夢梅入洞房了嗎……對方比在下有經驗，在下就不當電燈泡了……”
蒼默默扔過去一個塑料杯，正中目标。
————————————————————————————-
本來，那群奇葩是想去看那傳說中“中西合璧傳統與現代完美結合新概念話劇”的《白雪公主》，但蒼既然要彩排，有一部分人就想去看。
“有人在下面看也不錯，畢竟到時候演出下面是密密麻麻上千個人，不習慣的話腿都軟了。”劍子吃着魚香肉絲，對蒼說。
蒼問，“你和龍宿來不來？”
“不行，”劍子搖頭，“我得幫龍宿去搬家。”
“搬家？”
“嗯，他和我是走讀的。之前因為時間太短，只能在離學校比較遠的地方找了一間房子；現在定下心來找，上個月找到了一幢屋子，離學校一刻鐘路程。”
“哦……那不錯。你和龍宿現在住一起了？”
“住在學校要交管理費住宿費，所以搬過去了。”
“他租一幢獨立別墅的話，一個月也要上萬。總不能坐吃山空吧……”
“這個嗎，自有辦法的。”
劍子慢悠悠把湯喝了。
“總而言之，蒼，你好好去排練吧……我和龍宿最近太忙了。”
————————————————————————————
上完那節馬哲，蒼拿着一堆資料去了老教學樓。有人聽說了建築系彩排的消息，很早就在那裏等着看蒼麗娘幽會襲夢梅。包括白雪公主他後媽和白雪公主他親媽外加白雪公主他後媽他魔鏡。
“不是說話劇今天彩排嗎？”蒼問善法天子。後者看了一眼一步蓮華，說明“因為他弟要演柳夢梅所以這家夥屁颠屁颠來了”。
一步蓮華笑得像朵花一樣給襲滅天來拉粉紅色橫幅，被善法天子手疾眼快撕掉。
蒼無語問蒼天。襲滅天來已經看見了他，示意自己準備完畢。蒼很慶幸沒看見油彩或者水袖飄飄，還算淡定地走過去。
“春香的人選還沒定，我和藺無雙商量了下，決定去掉頭尾，把主要演員壓縮到兩個人。當中的衆仙子唱詞也去掉，可以臨時排演，加快速度。”
蒼點頭，覺得和襲滅天來比起來，一步蓮華簡直面目可憎。
“那麽就是從萬年歡牌開始麽……”
“對。”
“嗯。開始吧。”
一旁來幫忙的翠山行開始放配樂，然後坐在一旁看好戲。短短五分鐘裏，蒼笑場十二次，忘詞五次。開始不少人也跟着笑，後來都覺得索然無味。來看熱鬧的三十多個人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幾乎沒人在看蒼。
“剛開始，很正常。”襲滅天來說。
蒼扶額。
“我知道你在安慰我……”
